55
第55章 第55章
◎青樓◎
“爺, 或許牛痘對天花有奇效?若先染上不致命的牛痘,說不定能預防天花?”
逸娴心裏早就知道結果,但不敢表現的太過于異類, 只能小心翼翼的提醒四爺。
但見四爺眼前一亮, 登時起身讓門外的蘇培盛, 去找太醫院研究牛痘和天花。
胤禛轉身竟見福晉伸手就要撓臉上結痂的傷疤。
“娴兒,若不想留疤, 就忍着些。”
“好癢啊, 爺,壓根沒人能忍着不撓, 你瞧瞧康熙爺年少時都忍不住抓撓, 留下滿臉的麻子。”
逸娴的手倏然被四爺緊緊抓住, 二人十指扣緊。
“爺忍得住。”
胤禛單手将福晉兩只手腕都扼在掌中,拿起放在一旁浸潤藥水的帕子, 仔細替福晉擦拭破潰的瘡疤。
“這世間任何事物,爺都能忍。”胤禛語氣篤定的說道。
“包括我?”逸娴雖雙手被四爺桎梏,仍是忍不住用臉頰, 去蹭四爺的胳膊止癢。
胤禛:“.....”
“你是爺的女人, 爺無需忍着,與你行夫妻之事, 是人之常情。”
趁着四爺分神之際,逸娴眼疾手快抽出一只手來, 做些能讓自己分心之事。
Advertisement
見福晉如貓兒似的往他身上蹭,又将不安分的手向下探,胤禛呼吸微喘, 徹底亂了心神。
“蘇培盛, 取兩條三尺長的軟綢布來。”
逸娴在四爺懷裏蹭的起勁, 直到四肢都被四爺捆緊,才後知後覺,她竟然被四爺綁在床上無法掙脫。
無論她怎麽哭鬧,怎麽撒嬌,四爺都不曾松開她。
直到四五日之後,她身上的瘡疤不再發癢,開始掉落,四爺才将軟綢解開。
此時逸娴看着臉上明顯的黑印子,忍不住直掉淚。
見四爺默不作聲,垂眸站在她身側,逸娴心中悲戚,心想他定是嫌棄她這副鬼樣子。
“爺是不是嫌棄我了。”逸娴抽抽搭搭的說道。
“唔...”
四爺并未解釋,而是用最為直白的方式,表達他的情緒。
他俯身在她臉上落下細密的吻,一只手已然扯開她的衣衫盤扣。
他近乎吻遍她身上所有的傷痕,虔誠且熱烈。
直到逸娴因為他炙烈的吻,而渾身發顫,四爺才緩緩沉入。
“娴兒,爺恨不得就如此刻般,永遠不分開。”
逸娴言淚眼盈盈,愈發熱烈回應四爺的滿腔情意。
只不過這男人的克制力驚人,每每情到濃時,始終不願宣洩于內。
風住雨歇後,就一臉餍足的親自替滿身黏膩的她沐浴。
在四爺悉心照料下,不覺間又度過小半個月,逸娴也終于痊愈。
回到府邸之後,逸娴竟見太子夫婦和八福晉夫婦,包括孩子們的臉上都帶着明顯的痘印子。
“娴兒,辛苦你和四弟了,為天花之症親自實驗牛痘的功效。如今整個大清,都在自上而下普及接種牛痘預防天花。”
“汗阿瑪還特意賜你巾帼巴圖魯封號,還有這副東珠朝冠和朝珠。”
“臣媳拜謝汗阿瑪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逸娴畢恭畢敬,曲膝跪在太子妃腳下。
太子妃看着匍匐在她腳下謝恩的好姐妹,她手裏攥着那斛東珠,心中不是滋味。
只有太後和皇後,太子妃方能用東珠為冠頂朝珠,莫非萬歲爺又動了易儲的心思。
她盯着跪在地上的好姐妹出神,直到身邊的嬷嬷提醒,才回過神來。
“起來吧。”
逸娴接過康熙爺的賞賜,鄭重呈到蘇培盛手裏,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偷眼瞧了瞧站在對面的四爺,這男人此刻面色沉靜如水,可似乎看起來不大高興。
也不知這會又是誰惹他不快,讓他板着臉,嘴唇緊抿。
男人們到前院裏飲茶,逸娴領着太子妃和八福晉來到福晉院裏。
太子妃一進來,就徑直落座于主座上,芷晴本還在嬉皮笑臉,見太子妃端着架子,登時拘謹起來。
“娴兒,恭喜你,如今百姓們都誇你是為生民立命的女菩薩,許多地方還為你立生祠供奉。”
芷晴聽見太子妃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和疏離,急的就要替逸娴辯解,卻被逸娴擋在身後。
她雖然不知道素來低調的四爺,為何忽然高調的将她推到人前。
但無論功過是非,她都必須和四爺站在一塊。
“太子妃謬贊,臣妾本就是不小心染上天花,才誤打誤撞發現牛痘。”
“你也忒大膽了。”見逸娴主動下臺階,太子妃順着臺階而下,開始不鹹不淡與她閑聊起來。
逸娴和芷晴二人則乖順的坐在下首,聽太子妃說如何治理後宮,如何統率內命婦祭祀。
二人直聽得昏昏欲睡,忽而聽見太子妃要回紫禁城的消息,登時精神抖擻。
芷晴性子率真,臉上浮出的笑意沒有及時收斂,被太子妃撞見,她只面色如常盯着芷晴片刻,就擡腿離開。
等到恭送太子夫婦離開之後,芷晴一腳蹬掉腳上的花盆底。
逸娴急忙從碧紗櫥裏取出軟底布鞋,彎腰放在芷晴腳邊。
“快穿穿我這軟底鞋,前幾個月剛做的,我還沒穿過,可舒服了。”
逸娴說着,又轉身給自己換上一雙軟底鞋,嘚瑟的在芷晴面前蹦蹦跳跳。
“哎呦哎呦,這漢女的鞋子就是舒坦,哪兒像咱滿女的花盆底,元寶底鞋子,就像踩高跷似的。淬~”
“這鞋子可真舒服,回頭我讓人給我們家八爺做幾雙。”
芷晴翹着二郎腿,随手撚起一顆蜜餞吧唧吃起來。
“我愈發不喜歡找太子妃玩了,成日裏端着皇後的架子,教訓這個教訓那個。”
“聽說前段時日,她好不容易懷上嫡子,卻滑了胎,也不知她怎麽想的,胎還未坐穩,就巴巴地取悅太子,想攏住他的心。”
“啊?太子怎麽能如此忍不住呢,好歹婉瑩懷着他的嫡子。”逸娴詫異道。
“男人哪個能忍得住?”芷晴抓起蘋果啃了一口。
逸娴不敢吱聲,旁人她不知道,但四爺在她有孕之時,從來不舍得碰她。
見芷晴還在不住的誇軟底鞋舒服,她當即将翠翹喚來,讓她去多準備些軟底鞋,一會讓八福晉帶回去。
“娴兒,方才太子妃似乎不大歡喜,畢竟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話雖如此,但我們家爺既把我推到人前,好壞我都得替我家爺擔着。”
逸娴将剝好的橘子遞到芷晴唇邊。
逸娴明白四爺的良苦用心,這牛痘的功勞如果落在四爺身上,定會引起朝堂上的黨争。
若這功勞落在她這個後宅女人的身上,頂多就得些賞賜和誇贊,壓根在朝堂上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你哦你,別回頭被雍親王賣了,還幫他數錢。”
芷晴豈非不懂逸娴夫婦的考量,只伸手戳了戳傻姐妹的腦門,委婉提醒道。
“你別只說我,你家八爺在朝堂上愈發顯眼,他在江南那些舉子們心裏堪比孔孟,聽我家爺說,毓慶宮似乎也在關注這件事。前幾日還秘密派人去了江南。”
芷晴登時坐直身子,表情凝重:“好娴兒,多謝提點,我定會将這件事告訴我們家爺。”
“芷晴,康熙爺念及赫舍裏皇後,定不會輕易廢太子,不論将來太子是否會再次被廢黜,咱都必須要替他求情,否則大阿哥就是前車之鑒。”
“曉得了。”芷晴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簾,似乎娴兒對他家八爺觊觎東宮之位的想法,了如指掌。
“對了,萬歲爺讓我們八爺和你家雍親王,開春後到儋州和十三行巡視,你可要一道前往?”
說道巡視,芷晴登時雀躍不已。
“儋州以南就能瞧見五指山,就是壓着孫悟空那座五指山,海上還能瞧見鯨落,咱到了儋州,正值荔枝和芒果成熟之時,到時候咱一塊抱着樹啃芒果!”
芷晴口中的儋州,就在海南島,逸娴聽着芷晴興高采烈地描述,也忍不住憧憬碧海藍天。
“去,我定要與你們一道前往儋州。”
“你家雍親王肯讓你去嗎?每年木蘭秋狝都聽說你被他困在京城。”芷晴忍不住嬉笑道。
“你等着瞧,我定将他說服!”
“哈哈,是睡覺的睡服嗎?”芷晴笑得肆意張揚。
“你瞧瞧你,上回連讓你去楚風館聽曲兒都不敢,你就知道吹牛。”
“誰說我不敢,咱今晚就去!”逸娴叉着腰,心虛的說道。
“哎嘿,那我可來勁了,那今晚我們在楚風館門口不見不散。”芷晴捂着嘴角偷笑。
見逸娴一臉擰巴,芷晴忍不住嬉笑道:“今兒晚上康熙爺在乾清宮賜福,爺們都要入宮伴駕,你看你吓得,小臉煞白。”
“淬,誰不敢去,今兒晚上誰不敢去就是癞皮狗。”
被芷晴戳破心事,逸娴登時漲紅臉,扯着嗓子賭咒發誓。
....
吃過晚膳之後,四爺就前往紫禁城裏,迎康熙爺的福字禦筆。
逸娴換上一身便裝,就悄悄讓人去準備馬車,鬼鬼祟祟的前往楚風館。
當馬車停在楚風館門前,春嬷嬷忍不住眼皮突突跳。
楚風館裏都是些以色侍人的小倌,絕大多數還身懷琴棋書畫詩酒花的絕技。
裏頭的男子幼年之時就已淨身,純粹就是女人們和有斷袖之好的男子消遣的玩意。
逸娴頭戴帷帽,在春嬷嬷攙扶下,款款來到同樣頭戴帷帽的芷晴面前。
“啧啧,我倒是小瞧了你的膽子,走走走,今兒我特意包下綠意公子和緋色公子伺候。”
逸娴被興奮的芷晴拖進楚風館裏,早有老嬷嬷親自迎接,将貴客迎到雅室內。
暖炕上,兩個穿着飄逸寬袍的俊逸少年抱着古琴,正屈膝跪在那。
芷晴伸手勾了勾緋衣少年俊美的臉龐,将他牽到一旁的軟塌邊,讓那少年替她捶腿揉肩。
見逸娴緊張兮兮的站在那不知所措,芷晴邊舒服的直哼哼,邊嘲諷道:“娴兒,只不過是容貌絕佳的小太監而已,你怕什麽?”
“誰..誰怕了!你過來替我揉肩!”逸娴鼓足勇氣,讓那綠意衫的純美少年過來伺候。
逸娴初時還緊繃着,可少年的雙手仿佛有什麽魔力般,她的肩膀漸漸放松下來,最後忍不住閉眼,享受舒服的感官盛宴。
乾清宮外,胤禛捧着汗阿瑪親自賜下的福字,正琢磨回去之後,立即貼在福晉院裏,忽而八弟急急叫住他。
“四哥,大事不妙。”胤禩怒目圓睜,氣得連汗阿瑪欽賜的福字,都被他攥皺了。
“八弟,何事如此驚慌?”胤禛将八弟帶到角落,兄弟二人竊竊私語。
“我家那位帶着四嫂去了楚風館!”胤禩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正要與四哥商量對策,四哥卻垮着臉,轉身疾步就走。
“哎,四哥等等我!”
楚風館裏,逸娴裹着薄毯子,正在享受心靈手巧的小倌幫她做面部保養,此刻她正閉着眼,臉上糊着一層香噴噴的膏藥。
原本還在替她在肩膀上抹玫瑰油的纖手忽然頓住。
逸娴等了許久,四周圍倏然安靜極了。
“喂..繼續,別停下,肩膀和胳膊,脖頸多抹勻些。”逸娴含糊說道。
芷晴說這兩個小倌一晚上就要一千兩,她得可勁的折騰,否則定虧本。
脖頸上傳來一陣灼.熱觸感,帶着薄繭的手在她露在外頭的肩上和脖頸上游走。
那觸感太過于熟悉,逸娴登時驚得汗毛倒豎。
那雙大掌力道有些失控,徑直挑開她裹身的薄毯子,在她身上懲罰式的搓揉。
逸娴疼得嘤咛一聲,沒忍住伸手去推那雙大掌。
“爺怎麽來了。”逸娴心虛的不敢睜眼看四爺。
“哼!”
胤禛将福晉滿頭滿臉的灰泥擦幹淨,見福晉還在裝死的緊閉雙眼,愈發氣滞。
他褪去衣衫,甚至不曾親吻她,徑直入內。
“啊..好疼..”
逸娴被四爺撞的生疼,他許久沒怎麽粗.暴的對她,逸娴忍不住淚眼婆娑,睜開眼看向四爺。
眼前的男人滿臉怒容,此刻正青筋暴起,發狠的欺負她。
“爺喂不飽你?讓你來此處尋花問柳!”
“嗚嗚..那些都是太監,爺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什麽尋花問柳!我只是喜歡那小倌美容揉肩的手藝。”
逸娴疼得張嘴咬在四爺肩上,又嗚咽一聲,這男人身形一頓,這才放輕了動作。
接下來他開始一聲不吭與她行夫妻之事,宣洩之後,就寒着臉披衣離開。
“蘇培盛,去和老八說一聲,爺現在請他去紅袖招喝花酒。”
逸娴被四爺折騰的渾身發顫,此時聽見四爺要去喝花酒,登時強撐着站起身來。
“回來!”她啞着嗓子朝門口喊了一句。
可四爺的腳步聲卻越來越遠,等到她穿好衣衫走出來,四爺已然不見了蹤影。
“娴兒!”芷晴從隔壁屋裏踏出,一邊系盤扣,一邊朝她跑來。
“這些狗男人真是反了天!走,我們去紅袖招!”
芷晴怒氣沖沖,拔劍就往隔壁街上的紅袖招狂奔。
逸娴跟在芷晴身後,亦是怒火中燒。
二人來到嘈雜的紅袖招內,即便帶着帷帽,竟也有狂蜂浪蝶不住的靠近。
芷晴是個潑辣性子,拔劍朝着那些登徒子不住謾罵。
逸娴緊緊跟在芷晴身後,正要擡腿邁上臺階,冷不丁後腰被人揩油掐了一把。
“滾開!”她朝着身側一個肥頭大耳的油膩男怒喝道。
“哎呦,這小娘子潑辣的夠味,睡一晚十兩銀子夠不夠?”
“瞧着身段怕是才入行,沒睡過幾個男人,得再加些錢。”
逸娴捂着耳朵,不聽那些不堪入耳的調戲之言。
她跟着芷晴徑直來到三樓雅室,才繞過長廊,就見蘇培盛和八貝勒的貼身奴才,鬼鬼祟祟守在一處房門前。
房內隐隐傳出女子婉轉的歌聲,逸娴氣得面色鐵青,撸起袖子,越過芷晴,一腳踹開那房門。
房內,四爺和八爺二人,正各自左擁右抱着兩個絕美舞姬。
那些舞姬衣襟大開,小衣的系帶都已經半落。
八爺胤禩,甚至在吻着其中一個舞姬的脖頸。
而四爺的手也沒閑着,正在解另外一個舞姬的肚兜。
見四爺臉頰正湊向那舞姬腮邊,逸娴頓時泣不成聲。
“走,娴兒,我們還找什麽太監!我們去找真男人尋快活!”芷晴嗚咽着牽起逸娴的手,拔腿就往外走。
“好!我喜歡文質彬彬的書生,必須唇紅齒白,玉樹臨風。”逸娴邊哭邊賭氣說道。
她邊走邊解開衣衫盤扣,露出鵝黃小衣系帶。
芷晴也不甘示弱,已經将挽起的婦人發髻打散,随意盤出未出閣少女的發辮,随手還解開了衣襟盤扣,露出石榴紅的肚兜。
“哎呦主子,您快消消氣兒,使不得啊,您可千萬別走出這房內!”
蘇培盛邊捂着眼睛,邊瑟瑟發抖的和同樣在求饒的八貝勒奴才,将房門堵得嚴嚴實實。
今兒這二位福晉若踏出這屋門,整座紅袖招裏瞧見福晉們衣衫不整的人,都要死。
見八福晉勸不動,蘇培盛只能破釜沉舟,攔住心善的四福晉。
“福晉,您就饒了外頭那些無辜之人吧,您若出去,那些人都得死。”
逸娴的腳步頓時剎住,匆忙伸手拉住芷晴。
“管他們去死,來這的不是嫖客就是妓子,壓根沒好人,咱就當為民除害!”
芷晴一把推開攔在門口的狗奴才,擡腿就跨出了房門。
“劉福,外頭那些狗東西膽敢行刺爺,統統格殺勿論。”
八爺胤禩将手裏的酒盞摔碎于地,沉聲怒喝道。
“奴才遵命!”
劉福推開窗戶,朝着暗夜裏吹出暗號,不一會,紅袖招就被官兵團團圍住。
聽見樓下傳來的慘叫聲,逸娴登時驚得伸手将解開的盤扣系好。
“二位爺快讓外頭那些官兵住手!”
可四爺和八爺卻置若罔聞,竟還有閑情逸致,舉杯暢飲,觥籌交錯。
“蘇培盛,封禁楚風館,裏頭的狗東西統統杖斃。”
胤禛放下酒盞,自顧自斟滿酒。
“你!!”逸娴氣得說不出話來。
此刻她才深刻體會到何為蝼蟻。
在這些皇權貴胄眼中,所有人都賤如草芥。
就連她也一樣,她唯一的依靠,只有四爺的寵愛,若四爺不再寵愛她,她的下場也和這些人一樣。
那些見過芷晴衣衫不整的人,今夜都必須死,楚風館衆人,也不可能活下來。
因為她和芷晴一時放縱,今夜将會有數百條人命血濺當場。
“娴兒,走!”芷晴折步回來,滿頭滿臉都是血,伸手抓住逸娴的手腕。
“好!”逸娴一咬牙,跟着芷晴走出了房內。
此刻整座紅袖招都淪為一片人間煉獄,滿地都是死不瞑目的無辜之人。
官兵們還在兇神惡煞的将殘存的幾人斬殺。
逸娴腳上的繡鞋都被鮮血浸潤。
“嘔..”逸娴被濃郁的血腥氣息熏的直反胃,扶着牆角嘔吐。
“主子,身子可不适?”
春嬷嬷憂心忡忡跑到福晉身側,伸手替福晉拍背舒緩。
“嬷嬷,我頭疼的厲害,我想吐。”
逸娴難受的揉着眉心,迎面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忽然滾落到她腳邊。
她吓得驚呼一聲,抱着春嬷嬷的脖子泣不成聲。
腰上忽然被人箍緊,腳下一輕,逸娴驟然落入染着酒香的熟悉懷抱。
“你放開我!”逸娴伸手拼命捶打四爺的心口。
腳尖揚起之時,血珠子飛濺到她臉頰上,她驚恐的伸手去擦拭滿臉血跡,愈發難受的失聲痛哭。
此時紅袖招裏的人都被屠戮殆盡,官兵們正在收拾屍首,四爺抱着她,默然矗立在血泊中。
逸娴哭的嗓子都啞了,這男人卻依舊不肯放她下來。
而在一旁撒野的芷晴早就被八爺扛在肩上帶離。
“王爺,倘若此刻躺在血泊中的屍首是我,你會不會傷心難過?”
逸娴悵然嘆氣,沉着臉看向四爺。
“已死之人,不會難過。”胤禛寒聲說道。
“他們也是旁人的父母,兄弟,丈夫,妻子,那些青樓女最為可憐,若有的選,誰願意做皮肉買賣?”
“算了..”逸娴苦笑搖頭,她覺得對四爺說人人平等有些愚蠢。
“今後妾身不會再如此任性,妾身再也不踏出王府半步,不離開王爺半步,定會學着做個賢良淑德,事事順從的雍親王福晉。”
胤禛的心尖猛地抽疼,仿佛此刻即将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她不再于他面前稱我,而是重新換回妾身的稱謂,她的眸色在一瞬間,忽然變得黯淡呆滞。
“你..”胤禛見她臉上露出敷衍至極的假笑,頓時氣得将哄她的聞言軟語咽回去。
明明是她不守婦道在前,可她卻絲毫不覺愧疚,反而變本加厲讓他服軟。
“哼。”胤禛擡腿,疾步走出這讓人窒息的污穢之地,将福晉抱入馬車內。
逸娴失魂落魄坐在馬車內,眼睜睜看着四爺獨自縱馬離開。
回到王府之後,她才沐浴更衣,蘇培盛就來傳話,說四爺今兒歇在前院裏。
逸娴怏怏不樂坐在梳妝臺前發呆。
春嬷嬷端着一碗湯藥入內。
“福晉,大阿哥今兒杖斃了一名宮女。”
“出什麽事了?”逸娴驚得站起身來,晖兒才四歲,竟開始殺人了。
“那宮女失手打翻了大阿哥的硯臺,那端硯是王爺去年送給大阿哥的生辰禮物。”
逸娴感覺到窒息,一塊硯臺等于一條人命。
“安置好那宮女的家裏,厚葬她。”逸娴無奈的扶額。
“福晉,這是前院送來的避子湯,您快趁熱飲下。”
今兒四爺盛怒之下,沒忍住宣洩于內,這男人倒是急急地讓人送來避子湯。
是擔心她今兒在外鬼混,懷上孽種嗎?
逸娴氣得擡手将那避子湯丢進痰盂裏。
“去和前院說一聲,我心口疼,疼得吐血快死了!”逸娴滿眼疲憊坐在床前。
春嬷嬷喚來翠翹,讓她到前院裏傳話,說的越誇張越好。
逸娴抱着手臂,坐在床前,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房門被人重重推開,迎面就見四爺面色慌張沖到她面前。
他身後還跟着好幾名太醫和醫女。
“你們都下去。”逸娴翻身躺下,悶悶對身後說道。
“替福晉診脈!”
“下去!”
“診脈!”
“下..咳咳咳咳咳...”逸娴口中長着血泡,氣得一口氣沒喘勻,竟将血泡給咬破了。
她沒忍住溢出一口猩紅,匆忙用帕子擦拭嘴角。
“啊,福晉吐血了!”翠翹大驚失色的驚呼一聲。
“娴兒!速給福晉診脈!”
“出去!”逸娴嘴巴裏的疼得厲害,伸手推了推四爺。
可這男人卻不由分說,攥住她的手腕,強迫她讓太醫診脈。
“王爺,福晉只不過是肝火過旺,心情郁結,并無大礙。”
“為何會吐血!”胤禛壓下心中恐慌,淡然問道。
“估摸着福晉口中的血泡潰破,奴才一會開些清熱解毒的藥粉外敷,三日即可痊愈。”
“可。”胤禛暗暗松一口氣。
“避子湯可曾服下?”胤禛冷眼看着痰盂裏的湯碗,寒聲質問。
“爺是擔心我今兒和太監胡鬧,懷上孽種嗎?”
逸娴沒好氣的推開四爺,轉身将自己裹在被子裏。
“都下去!”胤禛無奈搖頭。
等到衆人離開之後,胤禛伸手掀開被子,見福晉此刻竟然蜷縮成一團,渾身發抖。
“娴兒,哪不舒服?”
胤禛伸手将福晉撈入懷中,強迫她轉身與他面對面,才發現她滿臉淚痕,眼睛哭的紅腫。
“走開,你與那些妓子們尋歡作樂之時,可曾快活?如今又來碰我,是想羞辱我嗎?”
想起她推門而入之時,四爺還在解妓子的肚兜,甚至已經吻過那些女人,她就心如刀絞。
“你走,我不喝避子湯,我和太監早就懷了孽種,恭喜王爺喜當爹!”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