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57章 第57章

◎年妃◎

康熙三十九年, 大年初一。

雍親王側福晉小那拉氏染病身亡的消息,傳遍四九城。

四爺最終還是給了素娴體面,并未讓她背上不貞的罵名。

而被太子金屋藏嬌在南郊的烏拉那拉素娴, 則氣的将一屋子的東西, 砸的幹幹淨淨。

……

大年初一, 逸娴一大早就開始陪着四爺,在前院裏迎來送往。

四爺那些幕僚, 逸娴鮮少見過, 蘇培盛不時在她邊上小聲提醒,來請安拜年的都是誰。

臨近晌午之時, 逸娴正飲着參茶提神, 見奴才領來兩個眉目英朗的少年。

“福晉, 左邊那方圓臉少年,是新科進士年羹堯, 右邊那位,是咱王爺的恩師大學士張英之子張廷玉,二人同是今年的恩科進士。”

年羹堯?逸娴驚得手裏的茶盞差點沒端穩。

她凝眉瞧了瞧低眉順眼的年羹堯, 這就是年妃的親哥哥, 那個連歷史都承認被雍正偏寵的年妃。

此時年羹堯正畢恭畢敬的給福晉和四爺請安,壓根不敢擡頭看主子。

“聽聞年大人家中有個蕙質蘭心的妹妹, 這是賞給她的。”

逸娴朝着春嬷嬷招招手,春嬷嬷就将一個匣子遞到年羹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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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謬贊, 微臣惶恐,微臣的妹妹才疏學淺,怎敢擔起蕙質蘭心。”

“你妹妹年方幾何, 可許配人家?若還沒尋夫家, 本福晉也可幫忙瞧瞧京城裏合适的青年才俊。”

“福晉, 年大人的嫡妹年氏,年方十三,今年內務府甄選之前,尚不能自由婚配。”

蘇培盛曉意提醒道。

“哦,王爺可曾瞧過?”逸娴意味深長看向四爺。

“不曾。”蘇培盛心裏咯噔一下。

歷史上年妃在康熙五十五年才入四爺後宅,想起連歷史都承認偏寵這幾個字,她心裏就直冒酸。

她悵然若失盯着年羹堯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四爺今後會不會對年妃動心,畢竟他們之間是歷史上命定的緣分。

“福晉,五格大人來了。”

“爺,我想與我兄長到裏頭說話。”逸娴起身,巴巴地看着四爺。

“好。”

四爺微微颔首示意,蘇培盛就領着五格大人往書房裏去了。

書房內,五格正要行禮,卻被妹妹攙扶起身。

“哥哥,這又沒外人,別跪了。”

兄妹二人聊了許久家常,逸娴猶豫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始幹政。

“哥,聽聞你如今在軍中的地位日漸穩固,也該發展些心腹才行。”

“妹妹,你是不是有合适之人,想讓哥哥栽培?”

逸娴一怔,她的心思竟如此輕易被四哥看穿,于是她也不再拐彎抹角。

“哥,如今西南邊看似安穩,可是噶爾丹那厮,始終賊心不死,青海和西藏那,遲早還會有戰事,咱需在那站穩了腳跟才行。”

“妹妹倒是和雍親王想到一塊去了,他也這麽說。”

“哥,軍中可有個叫岳鐘琪的?好像是岳飛的後人。”

歷史上,就是岳鐘琪接替了年羹堯的位置,手握重兵。

“他?妹妹,軍中之事還是讓男子來操心,你只要攏住雍親王的心,咱烏拉那拉氏一族就能長盛不衰。”

“那岳鐘琪的祖宗是岳飛,岳飛抗金,大金是咱的祖宗!我怎麽能用這麽個南蠻子?”

“哥哥,此人也算将門之後,康熙爺都說要滿漢一家,咱大清奪的是漢人的天下,難不成所有的漢人都不能出将入仕?”

“我替他擔保,這岳鐘琪今後定是良将,哥,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定要将他招到你麾下,重用他!”

“好好好。”五格心裏其實也知道,岳鐘琪那從六品筆帖式,在排兵布陣上的确有兩下子。

妹妹如此不遺餘力保舉,想必是要讓他多發展些勢力,讓娘家的勢力壯大,她能在雍親王府,立于不敗之地。

“妹妹莫怕,不管發生何事,烏拉那拉氏一族,都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哥哥,咱也要自力更生,皇權傾軋下,焉能永遠屹立不倒,你瞧瞧歷朝歷代的門閥貴族和外戚,哪兒還能百世長存。”

“王爺如今寵我是真,可色衰而愛馳,我又豈能恩寵不絕,今後他不寵我,烏拉那拉氏一族若不強盛,又該如何是好?”

五格點點頭,心想妹妹定是從雍親王那收到了什麽風聲,于是愈發謹慎起來。

“哥,咱族中子弟多外放為官,若遇到叫李衛和田文鏡的,需多加照拂,将二人發展成王府裏的幕僚。”

“還有鈕祜祿讷親,富察馬齊,西林覺羅鄂爾泰,這些人聽說和四爺素來交好,你也記得和這些人交好。”

“還有還有...”

門外的蘇培盛冷汗涔涔,此刻四爺面無表情站在書房外,聽着書房內,福晉說出的一串名字,蘇培盛吓得面色煞白。

福晉對爺暗中的勢力,竟然了如指掌。

而且福晉甚至還說出許多聞所未聞的陌生名字,她究竟在何時知曉這些人的?

爺最忌諱後宅幹政,此刻見王爺面色不悅,蘇培盛只能硬着頭皮輕咳了兩聲。

一旁的翠翹早就按捺不住焦急,忙開口提醒:“福晉,王爺來了。”

書房內,逸娴忙與哥哥退開距離。

“哥哥,早些回去休息,我準備了些新春禮物,已裝在你馬車內。”

五格規規矩矩對妹妹下跪行禮,可他膝蓋還未彎曲,妹妹就着急将他攙扶起來。

送走哥哥之後,逸娴踏出書房,就見四爺沉着臉,與她錯身而過。

逸娴不知四爺方才站在門外都聽進去多少,只能讪讪的走到四爺面前。

“我讓兄長去籠絡那些人,只是覺得那些是可用之才,爺今後說不定能用到。”

“爺還不需要自己的女人來替爺籌謀。”胤禛冷哼道。

“爺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你為何還不知足,還不信任爺?”

“色衰而愛馳?嗯?你到底要爺如何做,才能将你的心徹底交給我?”

胤禛有些寒心,相知相伴多年,她卻對他時刻提防,甚至已然在為失寵,籌謀算計。

“爺可曾見過年羹堯的嫡妹?”逸娴目光幽怨看向四爺。

“爺為何要見她?”胤禛一臉茫然。

“你不喜歡年羹堯兄妹?”

逸娴滿臉錯愕看向四爺:“爺怎麽如此說?”

見四爺目光灼灼盯着她,逸娴咬牙點點頭:“年羹堯年少得志,聽聞他好大喜功,還喜歡嫖.妓,有“儇佻惡少”之稱,如此人品,着實難堪大任...”

逸娴點到為止,欲言欲止看向四爺。

“內務府這幾年選秀,漢軍旗的女子,皆被康熙爺賜給皇子皇孫和大臣。也不知年氏,開春會被賜給誰?”逸娴用帕子捂着眼睛,掩飾慌亂情緒。

胤禛冷冷瞥一眼蘇培盛。

蘇培盛驚得垂下腦袋,他可真沒将康熙爺欲将年氏賜給王爺為側福晉之事,告知福晉。

春嬷嬷眼尖的瞧見王爺和蘇培盛那狗奴才在使眼色,頓時心下一沉。

“莫不是萬歲爺準備将年氏,賜給咱王爺?”春嬷嬷嘀咕道。

逸娴登時止住哭聲,擡眸盯着四爺的眼睛。

見四爺的眼神有一絲慌亂,逸娴頓覺如墜寒冰。

“嬷嬷,去将東苑收拾出來,開春咱就要迎年側福晉入府了,把庫房裏最貴最好的都擺上,莫要怠慢了年氏。”

逸娴說着,轉身就氣得離開了書房。

“福晉,今兒還得去宮裏給德妃娘娘拜年呢。”

春嬷嬷追着福晉連聲安慰道。

“走,我們自己去。”

逸娴邊擦眼淚邊逃離書房。

回屋匆匆換了親王妃吉服,就踏上入宮的馬車。

她掀開馬車簾子,四爺赫然已經端坐在馬車內,見她走進馬車廂,四爺伸出一手攙扶她。

逸娴別開眼,伸手去攙扶着矮幾,坐在側坐上。

“汗阿瑪賜婚的旨意已下,你想讓爺抗旨?”

逸娴苦笑搖頭:“妾身不敢。”

“你!”胤禛被福晉這句妾身堵得啞口無言,他心中悲切。

福晉的心裏先是孩子,然後是烏拉那拉氏一族的榮耀,最後才是他,他不想慣着她的臭毛病,他必須要讓她明白,他才是她的天,她此生唯一的依靠和倚仗。

二人沉默不語前往紫禁城,先入了乾西四所裏歇息。

逸娴平複心情之後,正要主動去書房裏找四爺談心,蘇培盛卻來通報,說她不必跟着去永和宮請安。

擔心四爺在永和宮裏和德妃劍拔弩張,逸娴急急的趕往永和宮裏。

才走到永和宮朱門口,就聽見德妃的驚呼聲。

“胤禛,區區一個漢軍旗秀女而已,你就讓給小十四又如何?額娘再給你尋兩個血統尊貴的滿軍旗秀女可好?”

“四哥,你既不喜歡年氏,為何要将她霸着不放。”

“誰說我不喜歡?我思慕年氏已久!”

“愛新覺羅胤禛,是不是我喜歡的所有東西,你都要搶!”

“愛新覺羅胤禵,我心悅年氏多年,才特意向汗阿瑪請旨賜婚,她這輩子只能與我生兒育女,與我死同穴,生同衿。”

“我不可能對年氏松手!她定會是你嫂子!”

逸娴滿臉錯愕,站在門口,四爺對年氏的思慕,已然到瘋狂的地步,甚至不顧一切在紫禁城裏與十四阿哥起争執。

四爺到底在何時喜歡年氏?又思慕多年?

作為他的枕邊人,她竟一無所知。

“那拉氏,你死了不成!還不快來拉開胤禛。”

德妃見那拉氏還傻傻站在一邊,眼睜睜看着小十四被胤禛打的無力還手,還在裝傻充楞,登時氣得火冒三丈。

“額娘息怒,王爺喜歡什麽女子,臣媳又如何能勸阻?”

“臣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逸娴忍着眼淚,轉身落荒而逃。

“福晉,您等等奴才。”

身後傳來春嬷嬷焦急的呼喚,逸娴含淚俯身躲在大銅缸後。

直到看見四爺和蘇培盛行色匆匆的離開,她仍是木然躲在銅缸後不敢出來。

耳畔傳來芷晴和八貝勒缱绻的細語聲,逸娴再也沒忍住鑽心之痛,放聲痛哭。

芷晴正與八爺從良妃宮裏出來,冷不丁聽見銅缸後頭傳來一陣悲傷的哭聲,這哭聲極為熟悉。

芷晴驚得擡腿走到銅缸後頭,就見娴兒發髻上都覆着一層薄雪,可憐兮兮蜷縮在雪中。

“娴兒,出什麽事了?”

芷晴将身上的白狐大氅脫下,披在娴兒發寒的身上。

“芷晴,我..我想回娘家住兩天。能不能乘你的馬車...”

“福晉,爺先回府,你早些回來。”八爺胤禩将身上的大氅披在福晉肩上,溫聲說道。

“我晚膳前,定回去陪爺。”芷晴滿眼感激看向自家男人。

“福晉,馬車已準備好了。”八爺身邊的奴才在一旁提醒道。

芷晴攙扶着傷心欲絕的逸娴,踏上出宮的馬車。

馬車行出西直門之時,外頭的奴才來報,說雍親王來了。

“我不想見他。”逸娴啞着嗓子說道。

“劉嬷嬷,讓雍親王走。”芷晴沒好氣的說道。

“福晉,雍親王說要接雍親王福晉回府。”

“告訴他,若不想逼我拿着合離文書面聖,就別來招惹我。”逸娴哽咽說道。

馬車外再無動靜,逸娴趴在芷晴肩上,哭的撕心裂肺。

“娴兒,出什麽事兒了?”芷晴急的目眦欲裂。

“他..他向康熙爺主動求娶漢軍旗秀女年氏為側福晉...我甚至不知他何時就對年氏情根深種,呵呵呵..”

“豈有此理!什麽狗東西,殺了便是,一個漢軍旗秀女,還能反了天!娴兒放心,我這幾日就讓那年氏升天。”

“不必,我想靜靜,說不定我自己就想開了。”

“你啊,我早就知道你降不住雍親王,你被他拿捏的死死地。”

“今後不會了。”逸娴嗚咽道。

逸娴趴在芷晴肩上,一路上不再說話,只沉默的嘆氣。

“福晉,雍親王福晉娘家到了。”

“芷晴,你快早些回去與八爺用晚膳,八爺待你是極好的,莫要讓他等你太久。”

“你也早些想開那些污糟事情。若解決不了,我自會出手,放心。”

芷晴用帕子将好姐妹臉上的淚痕擦幹淨,溫聲安慰。

逸娴點點頭,就下了馬車。

五格早已得到通知,阖府上下都已經候在大門口,迎接雍親王福晉駕臨。

逸娴才下馬車,就被嫂子和仆婦們簇擁着入內。

她才踏入飯廳,竟見四爺端坐在主座上,逸娴咬牙轉身。

“哥哥嫂嫂,方才我在紫禁城裏已經用過晚膳,我有些乏了,先回屋歇息。麻煩哥哥嫂嫂幫忙招待貴客,務必讓貴客賓至如歸。記得将最好的廂房打掃出來,供貴客歇息。”

逸娴說着,擡腿就疾步往後宅裏躲避。

五格滿眼歉意看向面色陰沉的雍親王,轉身讓福晉去勸勸妹妹。

“娴兒,你走慢些,哎呦..娴兒,你快等等嫂子。”

五格福晉納蘭氏忙将小姑子攔在回廊處。

“方才我也聽說了些,娴兒,試問男人哪個不想三妻四妾,就連你哥哥後宅,也有十幾房小妾通房。庶子庶女都有十幾個呢。”

“咱是正妻,心中不能只有小情小愛,咱要顧全大局。年氏的兄長和父親,都在朝堂上舉足輕重,王爺納她為側福晉,也是為了利益,若能對王爺的事業有所助益,你該多選些門當戶對的女子充盈後宅才對。”

“嫂嫂,哥哥去那些妾屋裏過夜之時,你難過嗎?那些妾懷着哥哥的骨肉,在嫂嫂面前出現之時,嫂嫂心裏是何感想?”

“這..娴兒,難過又如何,咱是女人,壓根拗不過男人,不如順着他的意思,還能博個賢惠的美名。”

“這賢惠的美名,我不稀罕,嫂嫂你讓哥哥放心,即便沒了我,有三個嫡子在王府,烏拉那拉氏一族也會長盛不衰。”

逸娴知道和古人說一夫一妻制很荒謬,索性掩門不再與嫂嫂争辯。

“嫂子,我累了,我想早些歇息。”

逸娴将滿頭的珠翠和厚重的吉服換下,從衣櫃裏取出她當姑奶奶時候穿的衣衫。

她賭氣的給自己梳了滿族未出閣姑奶奶的長辮穗。

此時房門再次被敲響。

“娴兒,今兒晚上大相國寺有廟會,哥帶你出去玩可好?”

“就咱兄妹二人嗎?”

門外沉默了片刻,就聽五格說了聲是。

逸娴打開房內,哥哥已然換上一身便服,矗立在門外。

五格見到妹妹這身裝束,驚得将妹妹擋在門內。

“妹妹,換一身衣衫,咱盤個頭發再出門可好?”

“哥哥若怕,我自己去。”逸娴推開哥哥,擡腿出了閨房。

馬車已經在院內候着,逸娴擡腿鑽入馬車,見哥哥還楞在那,逸娴掀開馬車簾子,朝着哥哥招招手。

“哥哥,快走。”

五格顫巍巍的欸了一聲,硬着頭皮跟着鑽進馬車內。

“妹妹,人多眼雜,你把這帷帽戴上。”

見哥哥不依不饒,小心翼翼的樣子,逸娴有些于心不忍,只能乖乖戴上帷帽。

二人行到大相國寺後的街巷,逸娴瞧見有賣花燈的攤子,就款款走到攤子前,選了一盞憨态可掬的兔子花燈。

“多少錢?”

“姑娘,這花燈錢,方才這位公子已經付過了。”

逸娴順着攤販所指的方向,竟看見一個俊逸倜傥的年輕男子,正朝她微微颔首。

“淬,我有的是錢,我妹子的花燈我們自己買。”

五格将一吊錢丢到攤販懷裏。又提了一盞兔子花燈塞進妹妹手裏。

他板着臉,将旁人贈送的花燈,丢回到地攤上。

五格此刻後背直發涼,天曉得雍親王正藏身在何處,窺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多謝公子。”

逸娴朝着那一臉尴尬的貴公子福了福身子,滿眼歉意。

她提着兔子花燈,穿梭在人群中,遠遠地,竟見年羹堯站在一處花燈攤子前,他身側,站着個明豔動人的少女。

“年兄!”五格湊上前,與年氏兄妹打招呼。

那少女眉目如畫,只朝着她嫣然一笑,就已斂卻芳華無數,引得周圍的年輕男子紛紛側目。

逸娴心裏堵得慌,于是故意脫去帷帽,露出洗盡鉛華的素顏,四周圍頓時傳來一陣陣抽氣聲,和啧啧的驚豔贊嘆聲。

“這位是?”年羹堯滿眼驚豔,他并未認出眼前的少女,竟然是端莊高貴,不可逼視的四福晉。

“我是五格大人家的遠房親戚,前幾日才來投靠大人。”逸娴朝着年羹堯兄妹福了福身子。

距離她身後不遠處的拱橋上,蘇培盛聽着王爺咯咯作響的拳頭,吓得縮着脖子不敢吱聲。

年羹堯真是作死,竟有那種觊觎的眼神,盯着福晉。

年氏亦是對眼前不施粉黛,卻依舊雍容的女子豔羨,但只是一瞬,就恢複高傲神情。

開春後,她就是雍親王的側福晉。

這少女即便再傾國傾城又如何?

烏拉那拉氏一族,又怎麽會容她去與嫡福晉争寵。

逸娴也在不動聲色觀察年氏,觀察這個讓四爺念念不忘多年,癡心多年的年氏。

四爺為了她,能與十四阿哥和德妃公開叫板。為了她,能親自求康熙爺賜婚,為了她,能不顧體統,與十四阿哥拳腳相向。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輸給這樣的女子,心中委屈,她重新戴上帷帽,隔着帷帽,擦拭眼角淚痕。

“年姑娘倒是個可人兒,難怪能讓雍親王對您念念不忘,一見傾心許多年。”

逸娴酸溜溜的說道。

“你也知道我年後要入雍親王府為側福晉?”年氏滿心歡喜,捂着發燙的臉頰,嬌羞不已。

“嗯,滿京城都知道了。”逸娴攥緊手裏的兔子花燈,啞着嗓子說道。

“五格大人,既有緣,不若我們一道逛逛廟會如何?”年羹堯眼神忍不住時不時的瞥向五格身後的佳人。

五格正要開口拒絕,可妹妹忽然開口應允。

“那自然是好。我一介鄉野女子,無依無靠,還不知京城市井繁華。”逸娴施施然走到年氏身側,與她并肩而行。

行出幾步之後,她将帷帽揚手丢進河中。

那些盯着年氏的目光,瞬間統統聚焦到她身上。

年氏的臉上閃過一絲嫉妒與憤恨,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是衆人目光追逐的焦點,還不曾如今日般,遭此冷遇。

若她當上側福晉,定要給那拉一族這上不得臺面的鄉野丫頭些顏色瞧瞧,讓她知道何為尊卑。

逸娴從容冷然,又随意停在一處胭脂水粉鋪子,在胭脂鋪裏塗脂抹粉。

再踏出胭脂鋪之時,她已換上一身正紅的漢女小袖長衫和銀灰色繡木槿花暗紋馬面裙。

她盤的發髻,依舊是未出閣女子的發髻。

見妹妹這副裝扮,五格的眉頭吓得突突直跳,心虛的悄悄環顧四周,沒發現四爺的身影,這才暗暗松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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