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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68章
◎春泥(修)◎
四爺讓她在孩子們面前, 半點威嚴都沒有,方才更是打她的臉面。
此時四爺将她堵在暗門死角,不讓她走, 逸娴賭氣的伸手推了推臭男人。
她心中明白, 她和四爺本就是異類的存在。
她不能強求孩子們也與她一樣, 這些年來,四爺為保護他們的感情, 做出許多足以喪命的事情。
只不過, 親耳聽到四爺說獨寵是個笑話,她心裏還是會難受。
“這些年來, 爺為護着我, 犧牲許多, 我都知道,爺若覺得沒有三妻四妾是人生憾事, 亦可..”
逸娴有些哽咽,有口難開。
四爺才二十八歲,正值盛年, 除去她身子不便之時, 他幾乎日日都要她。
讓他在三妻四妾的環境中,對她守身如玉, 着實難為他。
“可什麽?爺甘之如饴,爺很忙, 有你足矣。”
“你若不讓爺碰,爺只能睡書房與折子同眠。”
“誰不讓你碰,我只怕自己人老珠黃, 你對我沒了興趣。”
逸娴想起早上照鏡子之時, 看見自己的眼角細紋就難受。
“爺對娴兒素來情難自持, 娴兒還不清楚?是誰不行?爺才折騰兩三回就昏,招架不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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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娴捂臉,耳垂忽然被四爺含着,她忍不住顫了顫。
“娴兒需多練練。”
“練就練,誰怕誰!”逸娴踮起腳尖,主動吻住四爺的喉結,還情不自禁的輕輕齧咬,引得四爺不住輕喘。
“葵水走了?”胤禛眸中盡染欲色,見福晉嬌媚凝着他,頓時欣喜不已。
忍了數日,福晉雖用別的法子哄他,但卻若杯水車薪。
情到濃時,四爺忽然在她耳畔低吟:“爺尋了無解的蠱蟲,你休想再擺脫爺。”
逸娴滿眼震驚,與四爺一道陷入歡愉之時,緊緊抱着他的肩。
才練習兩回,逸娴就敗下陣來,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四爺邊笑話她,邊将她抱回床上,又練了一回,才偃旗息鼓。
第二日一早,逸娴蘇醒之時,四爺正起身披衣,四爺是個極為自律之人,每日都會提早起來練劍。
“多睡會,等爺練劍回來,再與你一道用早膳。”
“爺等等我,今後我與爺一道起來鍛煉,爺不是讓我多練練麽。”
“爺說的是..床上。”胤禛取來寬袍,将福晉滿是歡愛痕跡的身子裹緊。
“我不管,都練練!”逸娴起身披衣,才站起身,忽然羞紅臉。
胤禛垂眸,轉身取來了事帕遞給福晉。
“哼,都怪你!”逸娴用了事帕處理幹淨之後,簡單梳洗一番,就帶着佩劍與四爺一道去院中練劍。
她不喜歡運動,才舞出兩個劍花,胳膊就開始發麻。
“娴兒,凡事不可半途而廢。”
四爺說着,就提劍走到她面前,與她對弈。
被四爺刻意讓了好幾回合,逸娴怕耽誤四爺練劍,索性将軟劍收起。
胤禛見福晉打退堂鼓,正要上前哄她兩句,卻見福晉在紮馬步。
她口中亦是振振有詞在念叨:“一個大西瓜呀,切成兩半瓜呀,一半拿給你呀,一半拿給他...”
她輕柔緩慢,笨手笨腳的動作,加上可愛嬌憨的模樣,讓胤禛心微動。
“哎呦,福晉,奴才還是頭一回見有人能将太極練的如此通俗,奴才鬥膽,也想跟着練練筋骨。”
“好好好,今後你們閑暇之餘都來,咱再讓府裏的歌舞伎們,在邊上唱兩句,咱尋尋韻律。”
逸娴說着,忽然噗呲笑出聲,她想起了廣場舞。
晨練之後,一家子正在吃早膳。
“阿瑪,兒子明年都十一了,想辦差,長長見識。”三阿哥弘晟忐忑看向阿瑪。
“晟兒想去那個部衙歷練?”逸娴将剝好的雞蛋,分別放進父子三人的碗中。
“額娘,兒子想跟着九叔和十三叔學洋務。”
逸娴轉頭看向四爺板着臉,終于知道小弘晟為何看着如此戰戰兢兢。
“換一個。”胤禛放下手裏的筷子。
“換什麽?孩子難得感興趣,煦兒近來不也閑着,兄弟二人一塊接觸接觸洋務,長長見識也好。”
“哼,玩物喪志。”
逸娴看四爺寒着臉,就知道這事沒得商量。
于是不再提,只将晟兒悄悄叫到跟前,告訴晟兒,讓他悄悄去做喜歡的事情,他阿瑪這,有她這個額娘頂雷。
逸娴還給小晟兒指名洋務需關注的方向:火器,戰艦,洋人的物理和化學,數學,醫學。
另外還叮囑小晟兒,遇到洋人在販賣鴉片者,格殺勿論。
“額娘,阿瑪今晚要代表大清朝,在理藩院裏招待羅剎國來的親王,聽說那親王還是個女子。”
“洋人那些禮節繁瑣,聽說阿瑪還需主持開舞。”
開舞就是由主人家先跳第一支舞,賓客方能共舞,那麽問題來了!誰當四爺的舞伴!
“你阿瑪的舞伴是誰?”逸娴的嗓子發緊。
“好像是南府的舞姬。”
......
理藩院內,蘇培盛将托盤呈到王爺面前。
托盤裏放着一副羊皮手套。
“蘇培盛,去叮囑舞姬本分機靈些。莫要出岔子。”胤禛将羊皮手套戴上,沉聲說道。
“嗻。”
蘇培盛往理藩院偏廳走,沿路遇到許多穿着傷風敗俗衣衫的洋婆子,領口春光才遮住一半,估摸着跳兩步都遮不住。
蘇培盛垂着腦袋,打開偏廳門,屋內南府的舞姬,已然換上洋婆子穿的淡藍大擺子撐裙。
那撐裙就像鍋蓋似的,都不知這些洋婆子怎麽坐下。
蘇培盛鄙夷的哼了一聲。
“今兒晚上需端莊些,跳完舞,就去招呼洋人跳,莫失了咱大清泱泱大國的臉面。”
聽見舞姬乖順的應了一聲,蘇培盛點點頭。
他全程不想擡頭,就怕舞姬領口的渾圓戳到他臉上。
奈何職責所在,他掀起眼皮,就見舞姬帶着個漁網似的歪帽子,只露出下半張濃妝豔抹的漂亮臉蛋。
他垂着腦袋将舞姬領到前廳裏頭,琺琅彩宮燈驟然黯淡,舞姬提着裙擺就朝王爺翩跹走去。
胤禛板着臉伸出手,捏住舞姬的指尖,與她極為生疏的共舞。
他雖厭惡洋人,但邦交的禮儀依舊精通。
一舞将畢,胤禛将要放開那舞姬之時,忽而那大膽的舞姬将手搭在他肩上,整個人靠在他懷裏。
“放肆!”胤禛壓着怒意低聲呵斥。
“我還能更放肆呢~”逸娴整個人都靠在四爺身上,嬌嗔道。
“你怎麽來了!”胤禛垂眸見福晉穿着那傷風敗俗的衣衫,衣不蔽體,不成體統。
此刻見福晉從他懷中離開,胤禛伸手抱住她的纖腰,将她重新桎梏在懷中護着。
她穿成這樣,定不能讓旁人瞧見。
胤禛抱着福晉退到一旁,九貝子胤禟和十三阿哥胤祥見四哥神色有異,匆忙領着各自的舞伴,去與羅剎國人共舞。
此時那羅剎國女親王忽然滿臉不悅,不知在對理藩院的官員說些什麽。
“蘇培盛,去問問那女親王在說什麽。”
逸娴身上披着四爺的鬥篷,周身裹得嚴嚴實實。
“福晉,那女親王說想與大清盟友舞一支花兒紙。”
“什麽花兒?”精通洋務的胤禟一頭霧水。
“是華爾茲。”逸娴微微詫異,華爾茲在康熙朝時期,尚未在歐洲興起,這女親王是故意在找茬。
“蘇培盛,去取一套旗裝來!”
“四嫂會跳這花兒?”
“懂一些。”
此時蘇培盛急急取來一套旗裝,逸娴匆忙到偏廳更衣。
當穿着旗裝的大清女人,朝着女親王伸出手腕之時,女親王臉上滿是嘲諷與不屑。
直到那大清女人旋出漂亮的舞步,女親王才悻悻而歸。
待女親王敗下陣後,場間又有幾名羅剎國的公爵邀那大清女子共舞。
出于禮貌,逸娴正要伸手,忽而被四爺拽到懷裏摟緊。
“告訴他們,這是爺的女人!”
胤禛此刻面色鐵青,福晉方才與那女親王近乎貼面而舞,對方是女子,他尚且能忍。
如今這些洋鬼子竟敢觊觎他的福晉,他忍不了。
“讓南府的舞姬招待他們。”
胤禛摟着福晉,面色鐵青離開理藩院。
入了馬車,四爺伸手就開始解她的衣衫盤扣。
“爺做什麽?”
“穿的什麽!脫掉!”
胤禛伸手去解福晉穿在裏頭的洋人小衣,方才幾乎所有男人都在盯着福晉衣襟前瞧。
他都看見了!恨不得将那些狂徒的眼睛挖出來。
“這是魚骨裏襯,系帶在腰後呢,為穿上它,我今兒連晚膳都沒吃,不好看嗎?”
胤禛的眼神落在福晉所指的方向,喉結滾動幾許。
“只許在閨房內穿給爺看。”
“那好不好看嘛~”逸娴只穿着那件魚骨裏衣,伸手挽着四爺的脖子。
“嗯...”胤禛看的極為認真,心想洋人的東西,果然都是不正經的東西。
“明兒咱到南郊的靶場,我讓爺瞧瞧更好看的東西,可好?”逸娴趁機給四爺下套。
“在閨房裏看即可!”胤禛環在福晉腰間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那可不成,那些東西比今兒的東西更火.爆極了,爺若不看,今後可沒機會再看了哦。”逸娴一臉壞笑。
“爺你臉紅什麽呢?”逸娴瞧着四爺通紅的臉,頓時捂嘴偷笑。
“唔..爺把衣衫扯破了!”
“洋人的東西就是麻煩!”胤禛迫不及待撕開那奇怪的衣衫,方才她跳舞之時,他就想要她。
心中惱怒,那些男人,定也是這般肖想他的女人。
“娴兒,你是我的!”
.......
第二日一早,胤禛滿心期待來到南郊靶場。
當看到一排排的紅衣大炮之時,蘇培盛快笑瘋了。
爺連換洗的衣衫都準備好了,福晉就帶爺來看這?還真是火爆的紅衣大炮,一點就爆炸。
“爺,咱來比試槍法可好?一刻鐘內,誰命中靶心最多就算贏家,爺若贏了我..”
逸娴傾身貼近四爺耳畔,呵氣如蘭:“今兒晚上,我就讓爺瞧瞧閨房更好看的舞。”
“蘇培盛,備火铳。”胤禛耳尖泛紅,退到一旁。
等到火铳備好之後,胤禛彈無虛發,正中靶心。
他正在上膛,忽而耳畔傳來連續不斷的轟鳴聲。
胤禛滿臉震驚看向福晉。
方才就見她手裏的火铳很特別,沒成想竟能連發數十槍。
“哎呦,福晉,您将靶子都轟碎了。”蘇培盛忍不住驚呼道。
“爺,這叫二十八連珠火铳,威力如何?若咱的神機營能換上,是不是能震懾鄰邦?”
說話間,胤禛又見一隊兵士肩上扛着鐵管走來。
他還未來得及問那是何物,只聽一陣巨響,他面前的小土包被炸出一個深坑。
“爺,這沖天炮如何?輕便極了,扛在肩上就能行軍打仗,炸開之後片片碎裂,銳不可當!”
“我哥哥麾下有一個兵器奇才,名喚戴梓,爺若感興趣,可随時尋他來。”
如今戴梓被逸娴囑咐五格好好護着,一心只搞研究發明,不理會官場上那些爾虞我詐。
他反而發明出許多奇思妙想的東西來。
前幾天聽說還畫出了戰艦的草圖。
逸娴知道,讓四爺對洋人改觀很難,她的力量很渺小,但至少要讓四爺能睜眼看看這個世界,而不是拘束在大清天朝上國的美夢中。
“爺,我昨兒在琉璃廠得到件世間最堅固也最脆弱的寶貝,爺要瞧瞧嗎?”
“福晉,這世間怎麽會有一物如此矛盾?”蘇培盛費解的撓撓頭。
此時春嬷嬷取來一個托盤,放在長桌上。
“這是何物?”胤禛茫然看向托盤內拳頭大小,狀若水滴的透明玻璃。
“娴兒若喜歡,爺讓內務府多制些成色更好的來。”
“爺,這叫魯伯特之淚。”
“這魯伯特之淚,就像咱大清雄獅勁旅,無堅不摧。”
逸娴說着,用火铳在玻璃一端開槍,只聽一身巨響。
衆人定睛一看,那玻璃圓端竟完好無損。
蘇培盛正要誇幾句吉祥話,忽而見福晉徒手捏住玻璃的細尾巴,只聽啪嗒一聲脆響。
那火铳都打不穿的魯伯特之淚,竟被福晉徒手輕輕一捏,瞬間暴裂。
見四爺滿眼震驚,若有所思,逸娴不再多言,因為她知道,四爺看明白了。
再強悍不可一世之物,都有最脆弱的一面。
“蘇培盛,回頭去十三行尋些善火器和算術,理化,醫術的洋人,來與我們大清切磋。”
“爺,聽說洋人的鴉片可好了,用一些就能保持身材纖細,我可饞了,爺能不能讓十三行送些到咱府裏來?”
逸娴故意在四爺面前,表現出很想要鴉片減肥的樣子,果然見四爺面色一沉。
“你想都別想,那東西能要了你的小命!誰若敢将這害人的東西帶入大清,殺無赦。”
逸娴莞爾,嬌嗔着抱着四爺的肩膀,她的目的達到了。
她不知自己力所能及做的這些事情是否徒勞。
但若她能影響四爺和她的孩子,就能影響到大清未來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掌權人。
她一定要試試。
“無趣,回府,準備一下,明日随聖駕下江南。”
“走喽,看瘦馬喽~”逸娴酸溜溜的說道。
她可沒忘,上回四爺和八爺下江南之時,沿途的江南官員,送來好些個花容月貌的瘦馬。
“你想得美,汗阿瑪禦駕豈能容下那些污糟東西。”
“爺去哪啊?”逸娴見四爺擡腿就走,匆忙追上前去。
“小騙子!”胤禛負手疾步踏上馬車,小騙子跟着鑽入馬車,徑直撲進他懷裏。
....
龍船上,德妃如今俨然是後宮第一人,所有人都知道,今後的大清皇帝,左右都是她兩個兒子之一。
此時德妃正溫柔曉意,給康熙爺捏肩。
胤禛一家子,正在奴才的攙扶下,登上船艙。
見胤禛對嫡福晉那拉氏極為冷淡,甚至那拉氏站不穩,都不曾出手去攙扶,康熙帝忍不住抱怨胤禛的臭脾氣。
“萬歲爺,胤禛是個悶葫蘆,他私底下還是很寵那拉氏的,瞧瞧這些年來,胤禛的孩子皆是那拉氏所出,就知道她多受寵。”
德妃見萬歲爺面色有些不悅,又添油加醋道:“聽說前幾日,她還幫着胤禛招待羅剎女親王,跳的舞豔驚四座,那拉氏博學多才,臣妾亦喜歡這個兒媳。”
“她倒是個伶俐人。”康熙帝語氣平淡的說道。
等到德妃走後,康熙帝将梁九功叫到跟前。
“去查查胤禛的福晉那拉氏。”
梁九功詫異的挑眉,低頭應了一聲。
這日,龍船停靠在直隸一處依山傍水的草場。
四爺正與朝中勳貴們在打馬球,逸娴則被帶到康熙爺面前。
球場上四爺身手矯健,可剛下過雨的草地,卻帶着濕潤的春泥,馬蹄不免在春泥中打滑。
眼瞧着四爺好幾回因春泥,馬失前蹄摔着,逸娴一顆心頓時揪緊。
“春泥誤事。”坐在禦座上的康熙爺忽然沉聲說了一句。
“可不是,馬蹄上的春泥只會誤了春風得意馬蹄疾。”梁九功谄媚的說道。
“老四家的,你怎麽看?”
逸娴不敢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
“回汗阿瑪,世間萬物亦有可取之處,這春泥雖誤馬蹄,但卻能讓五谷豐登,瓜果飄香。”
“嗯,甚好,梁九功,一會讓人将胤禛馬蹄上的春泥刮下,送給老四家的種菜吧。”
“臣媳謝汗阿瑪隆恩。”逸娴手心冒汗。
她能隐隐感覺到,康熙爺對她的态度比從前冷淡,她在腦海中回想近來的所作所為,忽然想起來去理藩院跳舞的事情。
良家女只能在閨房內,跳舞給夫君看,康熙爺定是知道她當着衆人的面跳舞這件事。
逸娴壓下心底恐懼,等到散場之後,四爺被康熙爺叫去談政務。
午膳之後,康熙爺派來個老嬷嬷前來送春泥。
臨走之前,那老嬷嬷忽然意味深長瞧了她一眼。
“雍親王福晉,江南正值春雨之際,萬歲爺命奴才囑咐您,江南本就多險峻,您還需多叮囑王爺少縱馬,畢竟春泥誤事。”
“康熙爺惦念王爺,您記得替王爺前去謝恩。”
逸娴端着禦賜春泥的手顫了顫,登時臉色煞白。
若方才在馬場上,她沒聽明白康熙爺的意思,此時她徹底明白了。
康熙爺是将她比作塵埃裏的春泥。
“春嬷嬷,更衣,我要去謝恩。”逸娴用手撐着桌面,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龍船制高點,逸娴跪在康熙爺面前。
此刻康熙爺正極目遠眺,看着胤禛與幾個臣子在蹴鞠。
“那拉氏,朕倒是小瞧你了。”
“臣媳惶恐。”
“你怎麽會惶恐?朕最優秀的兒子,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該得意。”
“臣媳對王爺一心一意,從未對王爺不敬。”逸娴匍匐在康熙爺腳邊。
“你瞧瞧這是什麽?”
逸娴擡眸,頓時滿眼驚恐,死死咬住嘴唇。
梁九功手裏竟然拿着納蘭畫的那副不堪的小像,定是鈕祜祿氏在落井下石。
不對,四爺不是從鈕祜祿氏那偷走小像,并當着她的面焚毀,為何還會在康熙爺手裏?
“汗阿瑪,這是誣陷,臣媳不知這畫像從何而來。”
“哦?納蘭煦已親口承認,不若讓你們對質?讓百官來評理?”
“您還是賜死臣媳吧。”逸娴無助祈求道。
不管這小像是真是假,若讓群臣知道,四爺的臉面往哪擱?
“朕的大清将士們在前方浴血奮戰,你倒好,反而與準噶爾那黃毛小兒糾纏不清。”
逸娴還未反應過來,眼前赫然出現一沓厚厚的宣紙,宣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她在準噶爾王宮裏的一言一行。
看來康熙爺在準噶爾王宮裏安插了細作,所以才能知道的這麽清楚。
幸虧信上并沒有寫關于四爺的情報。
“是他擄走臣媳,臣媳不願。”
“這些你該與胤禛去說,別來污朕的耳朵。”
“那拉氏,朕知道胤禛對你這些年來幾乎獨寵,朕亦不想知道你用何龌龊手段,讓胤禛子嗣單薄,只有你的孩子。”
“既然你有辦法讓他離不開你,自然也有辦法,讓他徹底離開你。”
“胤禛的皇後絕對不能是你,弘歷是個好孩子,不能有你這樣的額娘将他教壞。”
逸娴癱坐在地,康熙爺的話她聽明白了,康熙爺想讓她自己知難而退,做出讓四爺厭棄她的事情。
若不然,她就是耽誤四爺前程的春泥。
還有一點,康熙爺的确屬意弘歷為四爺的繼任者。
“朕等不及了,只能給你一年時間。”
“臣媳知道該怎麽做,只求萬歲爺能饒過臣媳母族,王爺都是被我蒙蔽,臣媳罪該萬死。”
逸娴欲哭無淚,她可以當被死後追封的母後皇太後,卻不能當四爺的皇後。
因為康熙爺已然替四爺選好最體面的皇後人選。
她失魂落魄回到居所,四爺已沐浴更衣,坐在書桌前等她回來。
“汗阿瑪與你說了什麽?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沒,方才我想讓弘歷來我身邊住幾日,被萬歲爺呵斥了,是我不懂規矩。”逸娴委屈的撲進四爺懷裏嗚咽。
“爺,我們不争儲君之位可好?我不想你當皇帝。”
“說什麽傻話?爺已是騎虎難下,不争只能死。”
“倘若江山與美人只能選一個呢?”逸娴忐忑看向四爺。
“爺都要。”
“只能選一個!”逸娴啞着嗓子繼續追問四爺。
“汗阿瑪到底與你說了什麽?他是不是又往爺的後宅送女人了?爺會解決,你放心。”
“沒有,爺,我乏了,我們歇息可好?”
逸娴急不可耐的去解開四爺的衣衫。
“胤禛,要我。”
今夜福晉主動至極,胤禛頭一回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二人纏綿至四更天,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等到四爺離開之後,逸娴将春嬷嬷叫到跟前。
“嬷嬷,有何種辦法,能讓母蟲亡,而不傷及子蟲宿體性命?”
春嬷嬷搖了搖頭,正要回話,卻聽福晉又補了一句:“母蟲宿體可以死。”
春嬷嬷滿眼驚恐看向福晉。
“福晉,出何事了?”
“嬷嬷,康熙爺都知道了,知道我到準噶爾的事情,還知道納蘭煦那副小像的事情。嗚嗚嗚...他逼着我死。”
“福晉,那您更不能死,依奴才的愚見,福晉就該讓王爺去說說這蠱蟲的事,大不了同歸于盡。”
“嬷嬷,可我母族該怎麽辦?還有孩子們。”
“我不想成為四爺的污點。”
逸娴掩面啜泣,即便四爺排除萬難,封她為後,她定會淪為旁人抨擊四爺的污點。
她知道四爺會以殺戮讓那些人閉嘴,可他那麽渴望當明君,她會把四爺拖累成殘暴不仁的暴君。
春嬷嬷正要繼續勸說,忽而王爺從屏風後走出。
春嬷嬷默然起身,退出屋內。
“嬷嬷,你快幫幫我。”逸娴嗚咽道。
“你想如何做?效仿八福晉,給爺下藥?”
“還是假裝不愛我?烏拉那拉逸娴,你到底有沒有将我當成你的夫君?”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8-14 09:46:45~2023-08-15 00:10: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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