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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張那個傻丫頭選擇了迪戈裏，哼，肯定是怪哈利問得太晚，要不是羅恩在早上下了孤注一擲的最後通牒，哈利估計得磨蹭到舞會當天。就算打定了勾引他的主意，也沒幾個姑娘能冒險等他這麽久，畢竟迪戈裏作為備選項确實不壞。

至于羅恩自己，其實這一整天他也考慮過幾個女生，但他嘗試靠近時，她們不是突然開始起勁地談論自己的舞伴，就是被羅恩看到某方面不盡如人意（這或許解釋了為什麽她們沒在做前一件事）。無論如何，正如哈利所說，又不是他開舞，哪怕不去舞會，他也只會丢點兒臉——而且絕不會比在人擠人的門廳邀請芙蓉德拉庫爾更丢臉，除非算上他穿着媽媽買的那件可怕的禮服走在芙蓉身邊的場面。然而，連納威都鼓起勇氣邀請了赫敏（雖然失敗），而他唯一開過口的對象是自己哥們兒，這真衰到家了。

“漂亮姑娘都被人搶走了，是嗎，羅恩？”赫敏選了個好時機加入對話，得知他們都剛被拒絕後高傲地說，“艾洛伊絲米德根也開始變得很漂亮了，是嗎？沒關系，我相信你總會在什麽地方找到一個願意接受你的人的。”

羅恩瞪着赫敏，剛要譴責她的幸災樂禍，餘光留意到哈利擡起了頭，他腦海中突然電光一閃。赫敏，絕對可靠，跟哈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赫敏，納威是對的——你是個好姑娘……”

“噢，觀察得很敏銳嘛。”她尖刻地說。

“那麽——你願意跟我去舞會嗎？”

哈利嘩啦一下整個身體擰向他，甚至搞掉了一個坐墊，羅恩用餘光都能看清哈利的瞠目結舌。這家夥肯定會對羅恩搶他舞伴候選人的行為大發牢騷，但他們面前的可是赫敏，她肯定有辦法在答應羅恩的同時找出辦法不讓哈利太難堪，羅恩只不過是搶個先機。

“不行，我不能。”赫敏斷然拒絕。

“哦，是嗎？”羅恩沒能克制住，畏縮了一下，“因為你要跟哈利去，對吧？”

“我不能跟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一起去，”赫敏說，她的臉紅了，“因為我已經答應了別人。”

“不會的，你沒有！”羅恩說，“你那麽說只是為了擺脫納威！”

“哦，是嗎？”赫敏說，她眼裏放出吓人的光，“你花了三年時間才發現我是個好姑娘，羅恩，這并不意味着就沒有別人注意到這一點！”

羅恩呆呆地看着她，盡管他是頭一次動邀請赫敏的念頭，但他也從來沒想過赫敏可能會答應他和哈利之外的人，尤其是抛棄哈利。要知道，連羅恩都對哈利犯渾的時候，赫敏也一直在哈利身邊，跟哈利一起忍受馬爾福幹的那些爛事兒……赫敏答應了別人，她也沒法跟哈利去舞會了。真棒啊，羅恩韋斯萊，一小時內被拒絕了兩次。

赫敏的胸膛氣憤地起伏了一陣，接着她又看看哈利，表情軟化成無可奈何。他倆總是等着赫敏拿主意，赫敏跟羅恩針鋒相對，但如果哈利堅持自己的意見，她每次都會聽他的，不管他要做多麽離譜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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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敢相信。”赫敏在哈利正對面一屁股坐了下來，搖着頭，“哈利，我之前還覺得你挺喜歡秋張……不過這種事也經常發生。”

“你在說什麽？”羅恩問，“哈利去邀請她了，剛被拒絕了呀！”

“多謝，羅恩。”哈利語氣尖刻，看都不看羅恩一眼，羅恩忍不住樂了。

“別這樣，你沒聽赫敏說她有舞伴了嗎？”他擡起胳膊肘捅了哈利一下，哈利不高興地往金妮的方向挪了挪，“我還幫你省了一次被拒絕呢！而且你被張拒絕的時候，能有我丢臉嗎？”

邀請芙蓉絕對不是羅恩最願意回想起的事兒，他打了個哆嗦，為避免赫敏刨根問底，立即轉換話題：“那麽金妮，你可以跟哈利去。”

“我不能。”金妮吓了一跳，緊接着變得吞吞吐吐的，顯得非常沮喪，一點兒都不像平時的她，“我已經答應了——答應了納威。赫敏拒絕他以後，他就邀請了我，我想……反正……反正，如果不答應他，我也去不成，我還沒上四年級呢。”

赫敏伸長胳膊安慰地拍拍她，羅恩這才想起自己早該問的那個問題。

“赫敏，你跟誰去？”

“我不想告訴你。”赫敏面無表情，“你會大喊大叫的。”

“什麽？”羅恩既好笑又有點兒憤憤不平，“我才不會呢！除非你答應了斯內普，那哈利或許會暈過去。”

哈利打過來的視線簡直跟惡咒一樣，羅恩想不出自己哪兒得罪他了。秋、赫敏和金妮都是自己找到的舞伴，他被拒絕跟羅恩有什麽關系？要不是他挑三揀四又不積極行動，舞伴早就到手了。

“等等，芙蓉德拉庫爾怎麽樣？”羅恩問，“她不是——她應該還沒舞伴，對吧？”

“是嗎？”赫敏懷疑地說，“我不覺得她是會缺舞伴的那種人。”

“她叫我‘小男孩’，在火焰杯吐出我名字那晚。”哈利說，像是随時準備把羅恩的腦袋扣在桌面上，因為羅恩正吃吃地笑（這太搞笑了好嘛！小男孩！），“我才不會去問她，不像——”

“我想我得去吃晚飯了。”金妮說着站起來，低垂着腦袋朝肖像畫後的洞口走去。

“看吧，”羅恩對目送她離開的哈利說，“我早說你該——”

哈利的表情突然變得破釜沉舟，仿佛要沖出去面對神秘人，猛然站了起來。羅恩順着他的視線一看，心裏一沉——拉文德和帕瓦蒂正從洞口出來，哈利這是一不做二不休了。

赫敏居然一把攔住哈利：“你想跟誰去？”

“我得有個舞伴！”哈利着急地說，“我去問問帕瓦蒂——你知道她有舞伴了嗎？”

“好像沒有，拉文德應該是答應了西莫。”赫敏掂量似的打量了他一陣子，羅恩幾乎以為她要說關于有人邀請了她是騙人的，她決定還是跟哈利一起去，但赫敏嘆了口氣，“說得對，你非跳舞不可，先去問吧。”

她擡手放行，然而羅恩總感覺那句話是沖自己說的。有什麽好提醒的？誰不知道哈利作為勇士必須找到舞伴。

“算了。”哈利再擡頭時，拉文德和帕瓦蒂已經走向了女寝，他一下子洩了氣，坐回原位。羅恩注意到帕瓦蒂途中往這邊看了一眼，她肯定也對哈利有意思，而且知道哈利還沒舞伴。說不定她就是能等哈利到舞會開場的那個。

“怎麽，你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嗎？還是想再練習一下？”羅恩發覺強顏歡笑格外困難，大概是因為哈利那副自始至終都毫不領情的态度，“拜托，你找不到舞伴又不是我的錯，能不能別沖我來？”

哈利一愣，擰緊嘴唇，好像有點慚愧，但又不服氣，手指煩躁地敲打桌面。羅恩倒不是真需要他道歉，他剛做過更對不起哈利的事，但看到哈利瞟向赫敏指望她解圍，他又火大起來。

“我覺得這主意不錯。”赫敏卻說，“你需要更多練習，哈利。”

“不，不行。”羅恩連連搖頭，“我們就是聽了你的話，現在成了全霍格沃茨唯二還沒找到舞伴的人。”

“如果你真以為我該為那個結果負責，你就能成為全霍格沃茨最大的白癡了。”赫敏使勁兒白了他一眼，繼續說服哈利，“你得說得更有自信才行，多練習幾遍會有幫助的，就像跟我練習飛來咒的時候那樣。”

她為确保哈利活過第一個項目徹夜幫他學習飛來咒的時候，羅恩正沉迷于自己的陰暗心思無法自拔。他當然注意到了哈利有幾個晚上回宿舍特別晚，但自從哈利在火爐邊沖他發火（後來羅恩才知道是因為他打斷了西裏斯的對付火龍教學）之後，羅恩就怒沖沖地下定決心不再管閑事。他絲毫沒意識到哈利面臨的是何種危險，直至坐在觀衆席上看見火龍入場。那天早晨羅恩簡直吓得魂飛魄散。

“你會幫哈利練習的，不是嗎，羅恩？”冷不丁地，赫敏問他。

“我……你怎麽不幫他練習？”羅恩反問，“你至少還是個姑娘！”

“現在你的觀察力大有進步了，是不是？我相信你很快就會發現一個由男男女女組成的全新世界了！”赫敏厲聲道，“我有一大堆事兒要做！我得向更多人介紹S.P.E.W，也許投一篇新聞稿……而且我絕對需要補習黑魔法防禦術……”

“我敢說你從來沒需要過補習任何課。”羅恩的聲音在她的怒視下降低了，沒敢表露自己對“嘔吐”的态度，“而且你明明總能抽得出時間幫哈利。”

“舞會又不是項目！找不到舞伴也不會死人。”赫敏毫不容情地說。

“難說。”哈利嘟囔，聽上去非常凄慘，羅恩很難壓住嘴角。

“好啦！”他拍拍哈利，“你就先試着愛上我吧，哥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