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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紀斂這張笑臉太過惹眼刺目,被紀斂注視着,賀玫感覺自己成了一個無理取鬧的醜角。

全場賓客都在關注着她們,想給紀斂一個下馬威的目的沒達到,自己反而落了下風。

“沒臉沒皮,也不知道是誰教的規矩。”賀玫輕哼了聲,收回視線,不再看紀斂。

宴會廳裏的安靜沒有持續太久,衆人心照不宣地默認了賀玫和紀斂的談話到此結束,好戲看夠了,也不能讓這場宴會的主人尴尬,他們接上被迫打斷的談話,但部分人的目光還是無法從紀斂身上挪開。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紀斂,奇怪的是,紀斂站在沙發邊,這副模樣跟附近站崗,随時替有需求的客人解決問題的侍從沒有區別,但紀斂身上看一眼就覺得平庸的感覺消失了。

聚光燈沒落在紀斂的身上,明明淹沒在人群中,站在角落,光芒卻自動追随着紀斂,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去捕捉他。此時此刻,他們才确定紀斂的明星身份,沒有一點姿色和氣質,還真的無法在娛樂圈裏爆火的。

宴會廳內的喧嚣沒有持續太久,在賀銘沉走入宴會廳時再次被打斷。

人群之中,賀銘沉能一眼定位到紀斂的位置,擡眼的一瞬間就發現了紀斂。

衆人看着賀銘沉慢慢走向了中心的沙發區,經過賀家二老時沒有停留,徑直走到了紀斂身邊。

賀銘沉扶住了賀笙的腰,賀笙從紀斂肩膀上擡起頭,驚喜地叫道:“爸爸。”

賀銘沉眸色溫柔,拍了拍小孩的腦袋,沒怎麽用力,就将賀笙接到了自己懷裏。

“你怎麽答應過來了?”賀銘沉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在他們周圍的人都能聽到他們的交談聲。

紀斂:“你媽讓我過來。”

“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沒接。”賀銘沉知道紀斂不愛玩手機,如果能通過手機聯系到紀斂,那就是一件怪事了,他說這話不帶任何責備,反而讓人覺得,他是在給紀斂解釋。

解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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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斂疑惑。

賀銘沉拿起賀笙的兒童手表檢查了下,語氣無奈:“給點點打電話,他的手表也靜音了。”

賀笙立刻為自己解釋:“小爸要睡覺,我、我想陪小爸,所以把手表靜音了。”

賀銘沉輕笑,摸了摸賀笙擔憂的臉龐:“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點點不要擔心。”

賀笙小臉蹭地一下就紅了,他把頭埋進賀銘沉肩膀上,手指緩緩攥成了小拳頭。

大爸爸摸他的臉了,還用那麽溫柔的聲音跟他說話。

嗚,都是因為小爸出現了,大爸爸才會改變那麽多的。

小爸真好。

賀銘沉如果能聽到賀笙的心聲,一定會非常無奈。

賀笙總是有無數種辦法,将別人對他的好歸結到紀斂身上,賀笙心目中第一好的人選除了紀斂,誰也無法替代。

“銘沉,你不是說有事來不了嗎?”兒子進來先搭理的人不是自己,賀玫滿心憤怒,再看賀笙和紀斂時,臉色明顯比賀銘沉來時還要差。

賀銘沉不能一直待在家裏辦公,今天不過是抽空回了一趟公司就出了事,得知他父母邀請紀斂和賀笙去老宅後,他立馬就趕來了這裏。

路上,他給紀斂和賀笙都打了電話,沒能打通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知道大哥賀明睿安排孫蘭淑過來帶歪賀笙之後,賀銘沉就與賀明睿對峙了一次,當時父母也在場。

讓賀銘沉失望的是,父母站在了賀明睿那邊,選擇幫賀明睿說話。

從那天起,賀銘沉就不打算再讓賀笙與賀家其他人見面了,他跟紀斂可以好好照顧賀笙。

即使沒有那麽多的親人,賀笙也能在親情的溫暖中長大。

賀銘沉沒想到,父母會無視他的話,越過他直接找上了紀斂和賀笙。

放之前,賀銘沉對家人一直都是客氣有禮的,但現在,他很難維持這份平靜。

賀銘沉:“您不打招呼就來接走我的伴侶和孩子,我有再多的事也處理不下去了。”

紀斂迷茫地眨了眨眼。

伴侶。

賀銘沉指的是他嗎?!

賀玫喉間一哽。

她剛才當着衆人的面糾正紀斂不該遲到,賀銘沉現在這樣說,不是打她的臉嗎?

賀玫面色鐵青,目光哀怨:“你當這裏是牢籠嗎,讓你回一趟家就那麽難嗎?”

一直不吭聲的賀父拉了拉賀玫的袖子。

賓客都在呢,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這些,丢的只會是賀家的臉。

賀玫被賀父拽清醒了,回頭瞪了賀父一眼,熟知賀銘沉是個什麽脾氣,她只能将怒火往軟弱的賀父身上發。

大兒子不中用,大女兒叛逆,小兒子不聽話,入贅的丈夫軟弱無能,兒媳婦是個沒什麽用的花瓶,小孫子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賀玫想想都覺得糟心,偏偏這些人沒有一個心向着她的。

有氣現在不能發,她憋紅了一張臉,為了晚宴精心化的妝都被她的臉色沖淡。

賀銘沉仿佛沒看到賀玫的臉色,轉頭問紀斂:“餓了嗎?”

紀斂早就盯上了餐桌上的食物,礙于賀銘沉父母在,他沒有去餐桌拿食物。

賀銘沉一問,他立馬點了點頭,眼裏瞬間亮起了光。

賀銘沉壓下笑意,牽起紀斂的手:“走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紀斂一愣,被賀銘沉拽着穿過了人群。

覆在他手背上的掌心輕顫了兩下,紀斂下意識低頭,賀銘沉的手沒有完全抓緊他,只虛虛地握着。

這是他第一次仔細觀察賀銘沉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蜷起時,能看到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不吓人,紀斂反倒覺得有幾分色氣。

這種奇怪的想法剛産生,還沒擴散前,賀銘沉停下了腳步,也松開了他的手。

“想吃什麽?”

賀銘沉單手抱着賀笙,另一只手拿起了夾子,斜眼望過來,紀斂又怔住了,呆呆道:“都可以。”

“好。”賀銘沉沒再多問,搜尋記憶裏紀斂愛吃的東西,餐桌上每一樣食物都落進了盤子裏。

印象裏,紀斂不挑食,什麽都愛吃。

還真的找不出紀斂不愛吃的東西。

大概是濾鏡吧,賀銘沉覺得這樣的紀斂也很有趣。

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翹起一點弧度,或許是抱着賀笙的緣故,紀斂在賀銘沉身上看到了慈父的光輝。

“爸爸,小爸喜歡吃蛋撻哦。”賀笙湊到賀銘沉耳邊,悄悄告密,“出來前,小爸吃了四個蛋撻呢,你可以多拿一些蛋撻。”

這樣會更讨小爸的歡心哦,小爸要是開心了,說不定會喜歡上大爸。

那樣他們就不會離婚了。

賀笙美滋滋的想着,就見賀銘沉将盤子裏原本放着的蛋撻放回了原位置。

賀笙懵了:“爸爸,為、為什麽要放回去呀?”

爸爸不愛小爸爸了嗎!!!

賀銘沉:“一天吃那麽多的雞蛋不好。”

“哦,是這樣嗎!”賀笙恢複笑容,高興地給紀斂抛了個眼色,“爸爸真體貼呀。”

小爸,你也贊同的對吧!

紀斂:“?”

雖然這樣說着,但賀銘沉夾其他蛋糕的動作就沒停過。

賀銘沉只看表面,蛋撻一看就很多蛋的樣子,蛋糕無法看出裏面放了多少個蛋,所以賀銘沉可以忽視這個重點,在其他方面好好補償紀斂。

賀銘沉将堆成小山的盤子交給紀斂,說道:“先吃一點,不夠再拿。”

周圍的人:“……”

這些還不夠嗎?

你當紀斂是餓死鬼投胎嗎?

誰參加聚會是真的為了吃東西來的啊!

賀玫愛面子,就算賓客們的重點不在甜品上,她還是會在吃食上格外下功夫,這些甜品都是特意請國內知名甜品師親自做出來的,先不提費用,光口感絕對不會差。

可往常吃什麽都會露出笑容的紀斂給出了一個讓賀銘沉意外的反應,颠覆了他以前的認知,紀斂吃得很慢,而且還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賀銘沉不禁疑惑:“不好吃嗎?”

紀斂搖搖頭:“好吃的。”

賀銘沉還是不解:“那是這些東西不合你的胃口嗎?”

他把餐桌上,除了蛋撻之外,所有種類的甜品都拿過來了。

紀斂沒有一個喜歡吃的嗎?

紀斂:“賀先生,你誤會了,這些東西都很好吃。”

紀斂這樣的回答更加奇怪了。

賀銘沉掃了宴會廳一眼,賀玫邀請的人太多了,特地多準備的沙發上也坐滿了人。

他牽起紀斂的手,無視周圍人打量的視線,拉着紀斂往後花園走。

正值冬季,粉白的山茶花填滿了整個庭院,賀銘沉牽着紀斂走進了中心涼亭。

一來到外面,賀笙不再壓抑自己,蹬了下腿,晃了晃賀銘沉的脖子:“爸爸,我想胖胖了,我可以去找胖胖玩嗎?”

胖胖是賀銘沉送給賀笙的小柴犬,前幾個月生了場病,小孩子免疫力弱,賀銘沉擔心小狗會傳染給賀笙,将小狗送回了老宅照顧。胖胖已經康複了,但那段時間,賀笙跟着紀斂去錄制綜藝了,再回來就忘記了這件事。

賀笙想看胖胖是真的,想給他的大爸爸和小爸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也是真的。

賀銘沉放下賀笙,點了點賀笙的兒童手表,叮囑道:“有事就找我,一個人在外面別設置靜音了。”

“好。”賀笙高興地在賀銘沉臉頰上親了一口,又跑到紀斂跟前,拉了拉紀斂,紀斂彎下腰,臉頰就被柔軟的嘴唇壓了一下。

“小爸,我等會帶胖胖來見你哦。”

紀斂笑道:“好。”

賀笙走後,涼亭內立刻就被沉默的氛圍籠罩。

賀銘沉剛覺得有些尴尬,看向紀斂後,這份才升起的尴尬就悄然散去了。

紀斂坐在石凳上,低頭吃着蛋糕,剛才在宴會廳裏還一臉恹恹,現在陡然變得精神十足。

紀斂又恢複到了從前的模樣,專心吃着東西,周遭的一切聲音仿佛都被他屏蔽了。

賀銘沉安靜地在紀斂對面坐下,他知道自己的視線非常失禮,但無法從紀斂臉上轉移。

他果然,還是喜歡紀斂因為食物而變得幸福的樣子。

喜歡……

賀銘沉愣住,眸中閃過幾絲詫異。

對面的視線根本不知道怎麽掩飾,那麽熾熱專注,紀斂想盡力忽視都難以做到,當然,他也注意到了,賀銘沉視線突然變得飄忽,其中夾雜了他也看不懂的迷茫。

“賀先生,你要吃嗎?”紀斂被賀銘沉拽走的時候,還不忘拿上盤子和叉子,他還額外給賀銘沉拿了一把幹淨的叉子。

他把叉子遞給賀銘沉,指了指最外側兩塊完整無缺的蛋糕說道:“這兩塊我沒有碰過,你放心,我吃的時候很注意,沒有噴到口水。”

賀銘沉恍惚回神,眼睫垂下,亡羊補牢似的,蓋住了眼裏的情緒:“我不吃蛋糕,你吃吧。”

紀斂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糾結了下,還是決定說出來,他不喜歡将疑問和情緒藏在心底。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想吃的樣子。”

賀銘沉:“你為什麽會那麽覺得?”

紀斂:“因為你一直在盯着我的蛋糕看。”

賀銘沉:“……”

賀銘沉的沉默讓紀斂确定了答案,他将叉子強行塞進賀銘沉手裏,盤子也一并推了過去。

“賀先生,想吃蛋糕不丢臉,這裏除了我沒有其他人,想吃就吃吧,憋着對自己不好。”

他深刻體會過憋着的感覺,非常難受。

所以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他就不打算憋着自己了。

賀銘沉生在這樣的家庭裏,肯定沒辦法選擇做自己。

紀斂覺得連一塊蛋糕都不敢吃的賀銘沉有些可憐,情緒不知掩飾,看向賀銘沉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同情。

接收到紀斂的目光,賀銘沉覺得好笑,紀斂都在想什麽,為什麽突然這樣看他了!

他看得根本不是蛋糕,是紀斂。

但是,他不敢坦白,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為什麽會盯着紀斂不放,坦白之後又如何向紀斂解釋清楚呢。

賀銘沉挖了一勺抹茶蛋糕,送到了紀斂面前。

他從沒做過這種事情,笨拙到在距離紀斂嘴唇半米外就停下了。

紀斂盯着遠方的叉子,沉默了會,才不确定地問道:“給我的?”

賀銘沉點了下頭:“我不是要吃蛋糕,這些都是你的,你吃吧。”

紀斂:“……”既然是要給我的,那你倒是送過來啊!這樣讓我怎麽吃啊!

紀斂有些無奈,也有些好笑。

同時也想到了,賀大少爺應該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連給人喂飯的經驗都沒有。

如果以後讓賀銘沉喂賀點點,喂的人不覺得累,被喂的反倒要累得夠嗆。

為了賀點點着想,紀斂覺得自己不能放任不管——

“賀先生,喂人不是這樣喂的。”紀斂抓住賀銘沉的手腕,傾身靠近,含住了叉子,迅速将上面的抹茶蛋糕含進了嘴裏。

紀斂動作很快,抽身的也很快,快到賀銘沉沒有反應過來的機會,被紀斂抓過的地方,從內部竄起了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他狼狽地收回手,在桌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似乎是想借由外部的施壓止住疼痛,又似乎是,為了留住紀斂附着在上面的溫度。

“喂東西是要這樣喂的。”紀斂的聲音落下,賀銘沉的眼前出現了一把叉子,叉子上面放着一塊粉色的蛋糕。

賀銘沉擡起頭,紀斂重新靠了過來,隔着還算寬的桌子,他跟紀斂那麽遠的距離被紀斂打破了,紀斂主動向他靠近了。

賀銘沉雙唇微微張開,想象中,應該落進他嘴裏的蛋糕和叉子卻在半道轉了個方向。

紀斂坐回了凳子上,說道:“要把東西放到對方的嘴邊,這樣對方才能吃得到啊,你隔了那麽遠,對方都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

對象如果是小孩的話,更加不可能理解賀銘沉是什麽意思了。

脾氣暴躁的還會以為,賀銘沉故意用蛋糕誘惑他,讓他看得着吃不着。

喂飯這種事情,就算沒有做過,也知道該怎麽做。

賀銘沉沒有解釋,也默認了紀斂将他看成白癡的事實。

他盯着紀斂手中的叉子,濃烈的情緒都化成了執念與遺憾。

他就不該說他不想吃蛋糕了。

那樣,紀斂會不會真的喂他呢?

此刻的畫面仿佛又回到了幾分鐘之前,紀斂埋頭吃着他的蛋糕,賀銘沉盯着紀斂發呆。

在又一次被紀斂發現他明目張膽地觀察時,賀銘沉紅着臉,別別扭扭地轉移話題:“我跟家裏人說過,讓他們不要來打擾你跟賀笙,他們無視了我的話,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你可以不用來這裏的。”

想到了重點,賀銘沉又說道:“之前事情太多,我忘記提前跟你說這件事了,這是我的疏忽。”

“沒關系。”紀斂無所謂道。

他想要拒絕,沒人能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接受了邀請,故意來這裏,是想看看賀家二老到底長了副怎樣的嘴臉,也想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

麻煩找到跟前了,一味的退縮不能解決問題,不把問題處理幹淨,就連吃飯都不香了。

賀銘沉:“可是我看你不像是沒有關系的樣子。”

紀斂:“嗯,你為什麽會那麽覺得?”

賀銘沉:“剛才在裏面,你沒怎麽吃東西。”

應該說,吃得沒有胃口的樣子。

賀銘沉:“我不希望你被我父母的事情影響,你有權利拒絕他們的無理要求,不想見就不見,不想理會就不用理會,我不希望你不開心。”

紀斂詫異。

原文裏,賀銘沉這會,對親情還是有幾分渴望在的。

賀家人的真面目還沒完全揭露,還沒到賀銘沉跟賀家人決裂的戲份,賀銘沉為什麽提早就有了這種想法。

——我不希望你不開心。

還從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呢。

紀斂舔了下下唇,嘗到了唇上甜膩的奶油味。

“謝謝你,賀先生。”

賀銘沉僵硬道:“不用謝。”

他并不是很喜歡紀斂的感謝,像是紀斂給他發了一張好人卡一樣。

“不過,我并沒有不開心哦,也不是因為不開心才不吃東西的。”

紀斂輕笑:“來的賓客有你以前或現在的合作夥伴,或者有即将合作的人,如果我太放肆,會給你丢臉的,我不想給你的工作增添壓力,要是因為我的失誤,攪黃了你的項目該怎麽辦。”

賀銘沉一愣,紀斂很少對他露出微笑,因為太少了,所以紀斂每一次對他笑,都會讓他以為是第一次。

紀斂是因為在意他,所以才收斂了本性。

他在紀斂心目中的地位提升了,可以超過紀斂喜歡的食物了嗎!?

賀銘沉心髒狂跳,極力克制才沒暴露自己的異樣,開口時,聲音還是聽得出沙啞了:“黃就黃了吧,如果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終止合作,那一開始就沒有談合作的必要。”

“紀斂,你不要在意這種事情,你做你自己就好,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覺得丢臉,我喜歡你大口吃東西的樣子。”

是因為吃了太多甜食的緣故嗎?

嗓子好幹,仿佛有人在裏面放了把火,将水分全部蒸發掉了,蒸得他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賀銘沉的視線熾熱滾燙,紀斂仿佛被灼傷般,低下了頭,躲開了那抹視線,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這一觸摸,沒有摸到喉管裏的火,反倒感受到了胸腔內劇烈跳動的心髒。

好奇怪。

-

賀玫她們再不待見賀笙,倒不至于對一只狗發洩怒氣。

這也是賀銘沉放心将小柴犬放在賀家老宅的原因。

老宅裏養了不少寵物,平時有專門的醫生照看着。

柴犬胖胖生了一場大病,不見消瘦,反倒比賀笙最後一次見它時圓潤了兩圈。

一見到跑過來的奶團子,原本趴在狗窩裏的胖胖立馬鑽了出來,奔到了賀笙面前,吐着舌頭,繞着賀笙轉了好幾圈,賀笙被小柴犬晃得頭暈,它蹲下來,小手熟練地一抓,按住了小柴犬的腦袋,才讓小柴犬安分下來。

電視上常說,肥胖會帶來各種疾病,賀笙覺得不管是人或者動物都是一樣的。

胖胖如果太胖了,肯定會生很多病的。

他揉着胖胖軟乎乎的下巴,高興之餘還不忘認真教育道:“胖胖,你、你怎麽又胖啦,再胖下去小心又會生病哦。”

小柴犬聽不懂它的小主人在說什麽,只知道好久沒看到它的小主人了,得快點将所有的思念告訴給它的小主人,小舌頭不停舔着賀笙的臉。

賀笙不讓它舔,它嘤嘤了兩聲,委屈地沖着賀笙汪汪叫了兩聲。

“胖胖,我不是在嫌棄你啦,小爸說過,不、不能讓小動物舔臉哦,因為我是寶寶,胖胖是狗狗,寶寶和狗狗是不能做太過親密的行為的,要是感染細菌,生病了,我又要一段時間看不到胖胖你了,胖胖你不在的時候,我可想你了,所以為了能讓我們一直在一起,你、你就忍忍吧。”賀笙蹲在地上,抱住小柴犬一頓教育解釋。

他穿着一身柴犬連體服,遠看像一只真的柴犬。

柴犬爸爸在教育自家不聽話的崽崽,小柴犬聽不懂賀笙爸爸的話,還是想要舔賀笙爸爸的臉,被賀笙捂住了嘴巴,賀笙皺起小眉頭,表情嚴肅了幾分:“胖胖,要聽爸爸的話哦。”

胖胖:“……”

除了年紀小,長相稚嫩造成的氣勢不足,賀笙板起臉的模樣,跟紀斂有八分像。

小柴犬耷拉着耳朵,嘤嘤了兩聲,在小主人的震懾下,乖乖不動了。

“我的寶寶這樣才乖呀!”賀笙重新露出笑容,人為地将胖胖垂下來的耳朵掰正,“胖胖,我跟小爸今天過來,是來接你回家的哦,你還沒見過我小爸呢,你見到他,肯定會非常喜歡他的。”

“這是我的狗,誰允許你帶走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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