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52章
紀斂有一瞬的怔愣,不是因為賀銘沉求抱的行為而怔愣,而是,他會從賀銘沉嘴裏聽到這句話。
他迅速反應過來,扯住賀銘沉的衣角,稍一用力,将賀銘沉拉到他身前。
賀銘沉雙臂仍然攤開着,這樣的姿勢反而更方便紀斂抱住他的腰。
溫熱的觸感貼上賀銘沉的腹部,隔着一層薄薄的襯衣衣料,他能感覺到紀斂臉頰有多柔軟。
被紀斂抱住的一瞬間,賀銘沉的身體仿佛石化般僵硬無比。
他站着,紀斂坐着,這樣的擁抱姿勢是他怎麽都想不到的。
這樣,就好像是懇求擁抱的人是紀斂,而不是他。
此刻,他又十分慶幸,這張床很矮,紀斂抱着他的時候,只能貼到他的肚皮,不然,紀斂一定能聽到他胸腔內劇烈跳動的心跳聲。
紀斂從賀銘沉腹部擡起頭,仰望賀銘沉,淡聲道:“賀先生,你好僵硬。”
賀銘沉:“……”
他伸直的手臂擋住了一半的光,剩餘的光打在青年冷白的皮膚上,光影交錯間,将五官突顯的更加立體深邃,那張面容過分昳麗,即使是面無表情說着話,也十足地能打動人心。
尤其是,紀斂在他懷中仰起頭,從前不覺得紀斂有多嬌小,可這樣一看,在他懷中的紀斂真的嬌小瘦弱的過分,像一只柔弱可憐的小動物,在向他尋求溫暖與幫助。
開口求抱的人是賀銘沉,他卻被紀斂的主動打了個措手不及,好不容易鼓起的那點勇氣都融在了羞怯之中,如紀斂說的,他自己也感覺到,自己此刻有多僵硬與不自然。
賀銘沉喉結不停滾動,長時間張開的手臂沒感覺到一絲酸軟,卻連連顫抖了好幾下。
一個強烈的想法冒出了頭,他想回抱住紀斂,不知道可不可以。
Advertisement
“賀先生,雖然你說想要我抱你,但是這種抱法很奇怪。”紀斂沒看出賀銘沉的不對勁,臉色和語氣都沒有改變。
賀銘沉:“哪裏奇怪?”
紀斂:“你的手不搭在我身上的話,總覺得是我在強迫你一樣。”
賀銘沉:“……”
紀斂擡手,拉住了賀銘沉的右手,手心裏的手顫抖了一下,紀斂擡眼,問賀銘沉:“讨厭我碰你?”
賀銘沉咽了下喉嚨,聲音染上了幾絲沙啞:“不讨厭。”
紀斂做了遲來的詢問:“那我可以碰你嗎?”
賀銘沉:“可以。”
當然可以。
紀斂放心了,他引導着,将賀銘沉的手放置在他背後,像個耐心十足的老師般,教導這位笨拙的學生:“這樣就會自然很多。”
賀銘沉:“嗯。”
紀斂重新仰起頭,與賀銘沉大眼瞪小眼,賀銘沉覺得自己快要死于心跳過速前,聽到紀斂說:“賀先生,你那只手也可以放上來的。”
不然,一只手舉在半空,那更加奇怪了。
“嗯。”賀銘沉聽從紀斂的命令,另一只手搭在了紀斂的背上,這樣,他才真的擁抱住了紀斂。
可擁抱之後要做什麽,兩人誰都沒有思考,也沒有讨論。
時間仿佛在這陣沉默裏凍結了。
先松手的是賀銘沉。
“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賀銘沉的雙手戀戀不舍地從紀斂的背上移開。
雖然他很想再繼續抱下去,但時間真的不早了,而且,他跟紀斂的關系還沒達到能讓他死皮賴臉留在這裏的程度。
“嗯,賀先生,晚安。”
紀斂放手的很快,賀銘沉的手還沒完全離開紀斂的背,他就感覺到身體的束縛瞬間消失了。
紀斂還保持仰頭的姿勢看着他,賀銘沉那點遺憾都被紀斂這副乖巧的模樣沖淡了。
他覺得,仗着紀斂心軟,意圖索求無度的自己真的是個混蛋。
可是,面對喜歡的人,卑鄙一點,那又怎麽了。
賀銘沉伸手,摸了摸紀斂的頭發。
紀斂:“?”
紀斂:“賀先生,你為什麽要摸我的頭?”
賀銘沉輕描淡寫岔開了重點:“頭發幹了再去睡覺,不然明天起床會頭痛。”
紀斂:“哦,我知道了。”
好乖。
賀銘沉唇角微勾,聲音溫柔:“晚安。”
“晚安。”
……
紀斂非常不喜歡吹風機的聲音,濕噠噠的頭發由濕變幹的過程對他來說十分的煎熬,在賀銘沉指出這個問題之前,紀斂都是任由頭發自然風幹的。
賀銘沉走後,紀斂在床上又坐了會,起身走進浴室。
浴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吹風機開到最大,也不會吵醒卧室裏正在熟睡的賀笙。
紀斂站在盥洗臺前,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發呆,滾燙的熱風吹疼了頭皮,他面無表情地移動吹風機,換到另一塊位置繼續吹頭發。
吹風機最讨厭的地方就是,如果控制不好,吹風機很有可能會吹疼頭皮,這也是紀斂讨厭用吹風機的原因。
賀銘沉不在,他本可以不用聽賀銘沉的話的,但他還是照賀銘沉說的做了。
因為,他無法拒絕賀銘沉的關心,除了兩個點點之外,沒有人會關心他。
受重傷,在病床上躺了幾個月都沒人來關心他一句,更別提只是‘頭發沒幹就睡覺會對身體不好’這種小事了。
但是,賀銘沉注意到了,而且提醒他了。
他害怕賀銘沉無償的好,怕自己漸漸習慣,等到合約結束後,賀銘沉收走了一切,他肯定會難受的。
他知道該及時規避傷害,但就是無法做到遠離賀銘沉,無法拒絕賀銘沉的好。
從某些方面來說,他跟賀銘沉真的很像,都在竭盡全力握住一點親情的溫暖。
在不得不放棄的時候,失望死心的時候,卻又立馬想要祈求另一份溫暖,不管什麽也好,只要能填補空洞的內心就夠了。
所以,他接受了巨型倉鼠的懷抱。
所以,他主動擁抱了賀銘沉。
紀斂不覺得賀銘沉這個年紀了,還在天真的尋求親情是件可笑的事情。
許多人說,未曾擁有過,以後也不想有。
有些人是發自肺腑,有些人只是心口不一。
紀斂覺得,能坦誠面對自己的賀銘沉非常勇敢,也有一點點的可愛。
-
賀笙的年紀照理來說可以上幼兒園了,紀斂還沒穿來之前,賀笙在孫蘭淑的鎮壓下,連一句話都說得小心翼翼的,考慮到賀笙的特殊情況,賀銘沉沒讓賀笙去上幼兒園,而是請了老師來家裏給賀笙單獨輔導。
賀銘沉的大哥賀明睿希望賀笙變成廢物,在孫蘭淑有意的破壞和誘導下,賀銘沉以為賀笙不想學習,他順着賀笙的想法,辭掉了老師。
孫蘭淑入獄,賀笙不想學習的原因找到了,賀銘沉還是沒有給賀笙安排入學。
賀笙比一般小孩懂事聽話,動手能力非常強,不需要接受早教課,他會的比同齡人要多的多。
比起去學校跟一群陌生小孩們玩,賀笙更喜歡賴在家裏陪着紀斂,賀銘沉知道卻不阻止,他虧欠賀笙的太多,賀笙的願望,他想盡可能的滿足,對于賀笙來說,即使不上學前班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最重要的是,賀笙在家,賀銘沉也有合理的理由留在家裏。
他用‘想多陪陪賀笙’為借口,實則是想增加跟紀斂的相處機會。
公司沒有需要他出面解決的事情,賀銘沉一定會選擇留在家裏處理工作。
從賀家老宅回來後,賀銘沉在家待了兩天,期間哪裏都沒有去。
賀銘沉不再一直待在書房裏,他會下樓跟紀斂賀笙待在一起,陪兩人看電視,做飯,打掃房間。
以前的賀銘沉絕對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為了兩個人,心甘情願做這些事情,且樂此不疲。
他跟賀笙的隔閡消失了,賀笙會主動親近他,願意将埋藏許久的小秘密說給他聽。
賀銘沉覺得開心,但同時又生出了些許的不滿足,除了跟賀笙拉近距離之外,他還想跟紀斂拉近距離。
這兩天,他想了很多辦法,廢了許多腦細胞,抓住一切機會跟紀斂單獨待在一起。
他的努力是有用的,雖然跟紀斂還不夠親近,但最初時的生疏已經淡去了,他已經能夠正常和紀斂交流了,紀斂也會主動跟他說話,讓他做一些事情。
……
賀旻奕的生日宴才過去兩天,紀斂就收到了賀家送過來的道歉禮物,來送東西的依舊是那位管家。
“紀先生,這是老夫人和老爺給您和賀小少爺的禮物,旻奕小少爺被老夫人老爺嬌慣着長大,脾氣确實是驕縱了些,老夫人已經教育過他了,小孩子之間的打鬧而已,還請您和賀小少爺不要生氣……”
管家第一次上門時的傲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僞裝出來的恭敬有禮。
紀斂卻不吃這一套。
“你前一句說,你們家旻奕小少爺被你們的老夫人和老爺寵着慣着長大,下一句又說你家老夫人已經教育過你們旻奕小少爺了,你覺得,一個恨不得把自家孫子捧在手心裏的人,該怎麽教育做錯事的孩子的?”
管家讷讷:“旻奕小少爺畢竟還是個孩子,太嚴苛教育的話……”
“賀笙也是小孩子,”紀斂打斷管家,臉上罕見地挂着笑,笑容裏滿是嘲諷,“你家老夫人罵賀笙是小野種的時候,怎麽就沒想起,賀笙也是小孩子呢?而且,他還比你們的旻奕小少爺小五歲。”
紀斂不會慶幸,賀笙年紀小,還聽不懂野種是什麽意思。
那些含着傷害的詞全被賀笙聽進了耳裏,記在了心裏,等到賀笙長大後,明白了那些詞的含義,累積那麽久的傷害不會随着賀笙成長消失,只會以幾十倍,幾百倍的速度擴大。
看似痊愈了的傷,還是在皮膚上留下了疤,一看到那傷疤,就會想起當初是怎麽受的傷。
再堅強的人都抵抗不了這種傷害。
管家在紀斂的眼神逼視下,啞然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紀先生,您也知道,賀小少爺跟賀家毫無血緣關系,老夫人難免古板了些,但她現在已經想通了,不然他也不會讓我登門來向您和賀小少爺道歉了,您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紀斂:“你的保證有什麽用?”
管家:“我跟在老夫人身邊已有二十七年了,可以說是半個賀家人。”
紀斂嗤道:“你跟賀家應該沒有血緣關系吧。”
管家不明白紀斂這麽問的原因,還是照實回答:“沒有。”
紀斂:“你跟賀家沒有血緣關系,賀老夫人卻對你那麽好,賀老夫人是懂得厚此薄彼的。”
管家的表情差點挂不住,他在賀家幹了幾十年,就連賀家的主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
想要回嗆紀斂幾句,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來時,賀玫就叮囑過他,賀銘沉現在只聽這兩個人的話,不管怎樣都要說服紀斂和賀笙。
管家不明白,賀銘沉怎麽就被紀斂迷了心竅,竟然跟老夫人決裂了。
“紀先生您沒見過大小姐,所以不知道,大小姐當初就為了一個男人,不顧父母那麽多年的養育之恩,跟老夫人大吵一架後離家出走,最後落得那樣的結局,老夫人氣這個女兒不聽話,也心疼女兒的遭遇,這一直都是老夫人的心結,賀小少爺是大小姐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如果他是大小姐的親骨肉的話,老夫人一定會将他當成眼珠子一樣呵護的,老夫人還在氣大小姐不顧家人做出那樣的選擇,又怎麽可能對一個陌生小孩生出感情呢……”
管家說得情真意切,将賀玫的無奈全都講述了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賀玫的官方代言人呢。
熟知原文劇情的紀斂卻不會被這三言兩語忽悠過去,也不會感同身受,體諒賀玫。
賀銘沉的姐姐賀娅婷是個重度戀愛腦,但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就跟賀家徹底劃清界限。
賀玫想要一個優秀的孩子,賀明睿不行,她立刻轉移目标,重點培養賀娅婷。
直到賀玫在賀銘沉身上看到了希望,賀娅婷才終于松了口氣,但這時已經晚了,長期的壓力導致賀娅婷生出了極端性格。
她戀愛不順是因為重度戀愛腦的原因,與父母決裂,離開賀家卻是因為想要擺脫賀玫病态的掌控欲與成魔了的執念。
她無法成為賀玫心目中最優秀的孩子,也無法接受親生母親一遍遍告訴她,她是個沒用的人。
賀明睿受得了,是因為早就在賀玫的批判下扭曲了性格,他還在懸崖邊緣掙紮,期望有朝一日能成為優秀的人,讓賀玫刮目相看,所以才會指使孫蘭淑去傷害賀笙,利用賀旻奕成為賀家的當家家主。
賀娅婷一點都不想争,她只想在徹底壞掉前,離開這個窒息的牢籠。
她也做到了,甚至在最艱難的那段日子,也沒向賀家求助過。
她抛棄了一切,是想要自由。
而不是簡單一句‘她就是個戀愛腦,為了男人連父母都不顧’可以概括的。
紀斂:“你不需要跟我講這些有的沒的,也不要轉移重點,你這番解釋,只會讓我更加确定,賀老夫人有多麽重視血緣關系,你說她誠心悔過了,想必她也只是一時悔過,她心底裏還是嫌棄賀笙的。”
紀斂才不相信賀玫是真心實意悔過了,讓一個管家來登門道歉,明裏暗裏還是提醒他賀笙與賀家沒有血緣關系,這就是賀玫的誠意嗎?
紀斂的話讓管家出了一腦門的汗,紀斂怎麽聽話都不聽重點的,他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您誤會了,賀老夫人之前只是糊塗了,她現在想明白了,銘沉少爺是她的兒子,賀小少爺是銘沉少爺最疼愛的孩子,她以後一定會像重視銘沉少爺那樣重視賀小少爺的。”
賀玫會重視賀笙?
他巴不得賀玫看都不看賀笙,被賀玫盯上,能有什麽好事?
賀銘沉沒有長歪都算是老祖宗保佑了,賀玫還想禍害賀笙,她怎麽敢的!
紀斂被氣得笑出了聲,眸裏浸滿了寒霜:“那麻煩你跟你們的老夫人說,我家賀笙可不需要她的重視,我怕她把孩子帶歪了。”
管家:“……”這話他怎麽敢一字不落地傳給賀老夫人聽啊,他怕不是想挨一頓罵!
“這些禮物我們也不需要。”紀斂踢了踢腳邊的幾個袋子,他火氣正上頭,控制不了脾氣做出失禮的舉動,也不想跟上門找事的家夥道歉。
“賀銘沉說過,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們家任何人了,麻煩你們不要再來打攪我們,你走吧。”
他沒說滾,都是客氣了。
“不是,”管家抹了兩下額頭,焦急道,“怎麽說,銘沉少爺也是老爺夫人的孩子啊,血緣親情是斷不了……”
“我說可以斷,就能斷。”紀斂伸手揪住管家的衣襟,環在管家脖子上的領結被他扯得歪歪扭扭,他目光森冷,語氣惡劣,“你們一口一個血緣的,我都聽膩了,既然你們那麽重視血緣,那你猜猜,你們大小姐是個戀愛腦,作為她弟弟的賀銘沉會不會也是個戀愛腦?”
衣領被死死攥着,管家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掙紮了幾下,被紀斂踢中膝蓋骨,疼得不敢再反抗,老老實實答道:“我、我不知道。”
紀斂:“你還看不清楚嗎?是不是該去配一副老花鏡了?”
管家:“什、什麽?”
紀斂揚起下巴,居高臨下俯視管家,笑容挑釁:“賀銘沉都願意為了我跟賀家決裂,還願意将一半財産送給我,你還覺得他不是戀愛腦嗎?”
管家:“……”
紀斂:“前車之鑒,還不懂嗎?戀愛腦這東西是救不了的,你們救不了大小姐,也救不了賀銘沉。”
管家:“……”
紀斂甩開管家,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管家被他一甩,背狠狠撞在了門框上,疼得龇牙咧嘴。
紀斂沒有一絲做壞事後的心虛與歉意,擡腳将擺在門裏的禮物,一個一個踹出了門外。
“跟你們的老夫人說,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她要是不聽,我不介意跟賀銘沉吹枕邊風,讓他斷了你們老夫人的贍養費。”
紀斂看着管家落荒而逃的背影,被攪起來的怒火始終無法平息。
他往前走了幾步,撿起地上掉落的一個盒子,看也不看裏面裝的是什麽,朝那輛黑色豪車狠狠砸去。
盒子砸到車窗上時就被重力壓癟,裏面的東西碎裂,響聲炸起,碎玻璃散開,深紅色的液體在車玻璃上濺開,剛上車的管家吓了一跳,這畫面對于他這個歲數的人來說,太過刺激了。
心髒吓得都要蹦出胸腔,他驚慌地往車外看去,隔着污濁的車窗,紀斂的身影仿佛也沾上了這吓人的紅色液體。
隔着這麽遠的距離,只能看到紀斂的輪廓,即使看不清紀斂現在是什麽臉色,管家也能猜到,那雙眼睛現在有多吓人,光被紀斂盯着,他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不敢再停留,手忙腳亂地點火,踩下油門駛離了這塊危險區域。
目送着那輛車子消失,紀斂轉了下手腕,臉色依舊陰沉。
因為賀銘沉的态度,向來高傲的賀玫才會短短幾天就向他和賀笙低頭道歉了。
賀玫的誠意和歉意惹人發笑,也激起了他的怒火。
從昨天見到那個管家的第一面,紀斂就想這麽做了。
被這個世界的法律壓制着,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暴力的感覺了。
果然,簡單又快速解決問題的方式還是暴力呀,盡管這方法粗俗了點,但他喜歡。
蕭默不過是給賀銘沉送幾份文件,好巧不巧就撞見了這場景,他站在紀斂五米外,被紀斂扔東西的狠勁震懾到,心髒到現在還噗通亂跳個不停。
媽的,他老板一定是眼瞎了,怎麽會覺得紀先生柔弱可欺呢!
蕭默在躲避危險和勇敢面對危險之間選擇了後者,他小心翼翼靠近還在發呆的紀斂,低聲喊道:“紀先生。”
紀斂回神,給了蕭默一個疑惑的眼神,他眼底的狠勁還沒散去,蕭默渾身緊繃,立刻乖乖接道:“我、我給老板送文件。”
他沖紀斂點了下頭,就想沖上去找賀銘沉。
這時候,他不覺得待在賀銘沉身邊難受了,他老板最近變了,但也沒有紀斂的變化可怕。
待在他老板身邊可以當個沉默的啞巴,待在紀斂身邊,那就不是單純的沉默而已了,是徹底說不了話了。
走了兩步,他想起重要的事情,顫顫巍巍轉身,重新回到紀斂身邊。
“這個是老板囑咐我買的,剛出爐,我過來沒花多少時間,應該還是熱的。”蕭默将手中的袋子遞給紀斂。
賀銘沉知道紀斂愛吃蛋撻,調查過A市哪家蛋撻最好吃,立刻就讓蕭默去買。
蕭默帶過來的這幾份文件并不着急處理,他來這的主要目的是給紀斂送蛋撻。
不過是送個蛋撻而已,還要拐彎抹角找個借口。
蕭助理還是第一次知道,他那位冷靜自持,殺伐果斷,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老板還有這樣一面。
他老板這樣追人可不行啊,要一直這樣,猴年馬月才追得到老婆啊。
蕭助理想了想,決定幫他家害羞又悶騷的老板說幾句好話。
“我半夜收到賀先生的短信,他知道你很喜歡吃蛋撻,特意做了調查,讓我起大早去南門街排隊幫你買蛋撻。”
蕭默說得比較委婉,他其實更想說——
賀銘沉以前大半夜不睡覺,都在忙着處理工作,他這次不睡覺,只為了給你找到最好吃的蛋撻,他真的愛死你了!
袋子是密封的,熱氣從底部滲透進了紀斂的心裏。
心跳有片刻的失衡,終究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你老板經常讓你做這樣的事情嗎?”紀斂問。
蕭默吓了一跳,瘋狂搖頭,趕緊解釋道:“沒有沒有,我老板就讓我買過一次蛋撻,就這次。”
紀斂怎麽會這麽想,要是紀斂誤會他老板經常差使他去給幾個不存在的小情人買東西,那他可就完了。
沒拉近他老板和紀先生的感情就算了,反而增加了兩人的誤會,他就不該多說這一句,哎。
紀斂:“我指的不是買東西,我的意思是,你老板經常大半夜給你發消息嗎?”
蕭默更加慌了,難道紀斂以為他老板對他有意思?!
天大的誤會啊!
“不是……”蕭默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他老板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他的!
紀斂:“你的工作時間應該也是固定的吧?半夜應該不屬于你正常上班的時間吧?賀銘沉讓你加班,有沒有給你加班費啊?”
蕭默:“……”重點原來是這個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