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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負責跟拍賀笙的攝像小哥得到過導演親自提醒，賀笙要是靠近賀銘沉的話，絕對不能拍到賀銘沉的臉。

賀笙跑得太快，攝像小哥追上去時，鏡頭剛掃過賀銘沉的下半張臉，就被他迅速地避開了。

草，差點飯碗不保。

不是說好以防萬一，錄制期間，賀笙不會去找他的大爸爸嗎，這怎麽直接沖過去了？

“爸爸。”賀笙牽住了賀銘沉的手，軟糯的嗓音仿佛裹了一層蜜糖。

賀銘沉注意到了鏡頭正對準着他和賀笙，卻沒像之前那般避開，任由小孩黏在他身邊，問道：“怎麽了？”

【草草草，以我閱男幾十年的經驗，這男人絕對是極品！這身板這氣質，草，不看臉都帥我一臉！】

【你們看到他的嘴巴和下巴了沒，那下颌線，那唇形，那聲音真的是絕了，既然都拍到半張臉了，上半張臉能不能也放出來啊！你們是想急死誰啊！！！】

【誰說紀斂嫁了個又醜又胖的老男人的？這種男人就算歲數大了我也不介意啊啊啊啊！】

賀笙将卡片攤開給賀銘沉看，眼睛笑出了兩彎月牙：“我要帶小爸最喜歡的東西回去。”

賀銘沉坐在角落，沒有聽到紀斂跟賀笙的對話，這會看見卡片上的文字，再結合賀笙的話，心陡然一跳，下意識看向遠處已然呆滞的紀斂。

最喜歡的東西。

他不知道這是紀斂的意思還是賀笙的意思。

但賀笙做出的這個選擇讓他非常高興。

“爸爸，桃子姐姐送給小爸的禮物在你這裏吧。”賀笙突然轉了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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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銘沉沒有多想，擡起左手臂，他的小臂上挂着鼓鼓囊囊的小黃狗書包，還有許桃和周徊送的兩個袋子，他指了指許桃那個袋子，說道：“在這。”

賀笙踮起腳扒拉袋子，從裏面拿出了一盒巧克力，笑道：“爸爸我告訴你個小秘密哦，小爸很喜歡吃檸檬味的東西，但是小爸最最最喜歡吃巧克力了。”

要找小爸最喜歡的東西，這個房間裏能找到的只有桃子姐姐送的巧克力了。

賀銘沉：“……”嗯，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

【哈哈哈崽崽你這樣說很傷你大爸的心你知道嗎！】

【能讓我看看他現在的表情嗎哈哈哈哈哈？】

【我以為賀點點沖過去拉住他大爸的手，是想說他小爸最喜歡的東西是他大爸！[扶額]】

【側面說明了，點點的腦回路還是正常的，至少知道他爸不是東西。】

【我懷疑你在罵人，我有證據。】

“爸爸，我拿一盒巧克力給小爸哦。”現在正在做任務，賀笙還是老老實實地向賀銘沉征求同意。

賀銘沉在心底嘆了口氣，壓下心頭酸楚，摸了摸賀笙的腦袋，溫聲道：“嗯，知道啦。”

“小爸，我找到你最喜歡的東西了。”賀笙抱着巧克力跑回到紀斂身邊。

和觀衆一樣，紀斂也以為賀笙要帶回的東西是賀銘沉，高高懸着的心在看到賀笙帶回來的東西時又落回了原地。

“寶寶真聰明。”紀斂壓下心頭莫名的躁動，将巧克力連同賀笙一起抱進了懷裏。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還沒想好該如何應付賀笙帶回賀銘沉的可能，這場危機就被解除了。

因為賀笙帶來的一個問題卻依舊盤亘在心頭——

如果賀笙将賀銘沉帶回來了，那他還會不會當衆回答出“是”呢？

-

紀斂手裏還剩下幾張卡，賀笙帶回巧克力後還是不想休息，按照卡片上的內容繼續去完成他的任務了。

節目組總共就準備了十張卡片，一半積分被紀斂拿去後，紀斂被迫退出競争。

沒有紀斂參與，談定康迅速接替了紀斂，成為這場投籃游戲的主宰者，他連續拿下了兩分後，被導演請到了觀衆席上坐着，剩下兩分被許嘉年和紀晚平分了。

家長們不需要再比拼投籃，坐在監視器後觀看孩子們的進度就行了。

紀斂坐在談定康和許嘉年中間，可見的心不在焉，談定康跟他說話時，他全程都用簡單的幾個字敷衍了過去，談定康也沒在意，他看出紀斂注意力不集中，還是執意要與紀斂攀談。

熟悉談定康的都知道，談影帝不是真的要一個聊天的伴，只要是人，能耐心聽他說話，偶爾敷衍幾句就行。

賀笙正在35樓尋找他的任務目标，不知是不幸還是太有緣，他又遇到了祁星寒。

賀笙先看到了祁星寒，他立馬停住了前進的步伐，轉身想要往來時的路跑，兜帽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真巧呀，咱們又見面了。”

賀笙為了咬字清晰，語速非常慢，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但他還是第一次認識一個語速跟他一樣慢的人，這人還比他個高，比他年長。

祁星寒阻止賀笙逃跑後就松開了賀笙的兜帽，他走到賀笙面前蹲下，含笑看着賀笙：“這次又是做什麽任務呢？”

賀笙主動将裝滿水果的小籃子遞交上去，小聲道：“哥哥，你、你喜歡哪個？”

祁星寒訝異，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賀笙點點小腦袋：“哥哥可以随便挑。”

挑完了可以放我離開嗎？

祁星寒看出了賀笙的意圖，這小孩是想用水果打發他呢。

他要是那麽容易打發，在看到賀笙的時候也不會特意追過來了。

他的手指在每個水果上方來回輕點，過去半晌，還是沒有挑中一個滿意的。

籃子是賀笙做任務獲得的，裏面的水果都是沿路的阿姨叔叔們送的，滿滿一籃子，賀笙舉得手酸了，憋紅了一張臉才開口問道：“沒、沒有你喜歡的嗎？”

祁星寒手指往上一擡，指向賀笙：“我比較喜歡這個。”

“這個不可以的。”賀笙小臉漲紅，他發現了，這位哥哥似乎是故意在學他說話，好過分！

祁星寒：“诶，你不是要我挑嗎，怎麽出爾反爾呢？”

賀笙：“哥哥，出爾反爾是什麽意思啊？”

祁星寒噗嗤笑了：“意思就是，你是小騙子。”

賀笙板起小臉，不高興道：“哥哥，我、我才不是小騙子。”

說謊的孩子是壞孩子，他才不要做小爸和大爸會讨厭的孩子。

祁星寒：“是嗎，可是是你說可以随便挑的，我挑了你卻說不可以，你不是小騙子是什麽？”

賀笙：“……”

賀笙：“我、我說的是籃子裏的東西可以随便挑。”

祁星寒：“是嘛，沒有提前說清楚，那是你的不對哦。”

賀笙：“對不起。”

祁星寒笑得渾身顫抖，捏了捏賀笙的臉頰：“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哦。”

賀笙扭開腦袋，躲過了祁星寒的觸碰，一臉嚴肅：“哥哥，我、我剛才跟你說過了，你不可以捏我的臉了，只有我小爸和大爸才可以捏我的臉，你聽到了的。”

祁星寒攤開手，笑道：“不好意思，我忘記了，那是我的錯，對不起呢。”

賀笙就是個沒脾氣的，氣來得快消得也快，祁星寒一道歉，他立馬就忘記了祁星寒捏他臉和堵着他不讓他走的事情。

“沒關系哦。”

【這麽久了，點點喜歡的小豬仔們都胖了好幾圈了，點點依舊還是那個傻白甜。】

【祁星寒是故意的吧，他拍攝在27樓，這個時間他應該早就拍攝完了，這會該出發去劇組了，他特地繞到35樓就是來賭點點的吧。】

【真沒看出來，祁小少爺還喜歡小孩呢，感覺他在逗貓。】

【不，點點不可能是貓，他沒那麽聰明。】

【過分了啊，姨姨要為我們可愛的點點發聲了！】

小孩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不管說什麽話都招人疼的緊。

祁星寒笑累了，他拖住賀笙舉得發抖的手，接過了賀笙手裏的果籃。

“哥哥，那是我的……”

祁星寒：“我不該捏你的臉，我給你道歉，在你做完任務前，我幫你拿着。”

賀笙眨眨眼，牽住了祁星寒伸過來的手：“謝謝哥哥。”

這位哥哥跟他想的不一樣，好像也沒那麽壞？

“我跟小寒合作過幾次，倒是沒看出來他還會喜歡小孩子。”談定康對着監視器傻樂，捅了捅紀斂的手臂，語重心長道，“你真該跟你家點點說一下，不要誰的話都相信，小寒就跟他的外表一樣，性格不怎麽好，點點要是跟他待久了，說不定會被帶歪呢。”

紀斂：“……”攝像機還在拍呢，這是可以當衆說出來的嗎？你還不知道收點聲。

看出紀斂的想法，談定康拍了下腦袋，沖攝像機道歉：“不好意思啊，忘了你們的存在了。”

衆人：“……”

談定康貼到紀斂耳邊，壓低聲音道：“這是可以說的哦。”

紀斂：“……”你既然已經無視鏡頭說出口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要說就直接大聲說吧。

談定康解釋：“我一開始認識這小孩的時候，覺得他性格很怪，相處後發現，雖然怪但本性不壞，小寒從不營銷人設，這家夥的粉絲都知道他什麽脾氣，所以這是可以說的，我是說認真的，單純是好事，你家點點太單純了，不提防着點，哪天就被陌生人帶走了。”

紀斂覺得談定康說得很有道理，跟談定康道了聲謝。

腦中卻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聽到小寒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總有種熟悉感，似乎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

他的記憶和原主的記憶糅雜在一起，經常會産生記憶混亂。

這個叫小寒的少年跟原主待在一個圈子裏，原主記憶裏有他也實屬正常。

紀斂晃了晃腦袋，停止了思考，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兩下。

錄制期間一般不允許嘉賓們攜帶手機，此時是家長們的休息時間，玩會手機是沒事的。

在外面的時候，紀斂都會随身帶着手機，方便賀笙随時都能聯系到他。即使随身帶着，他也是長期失聯的狀态，除了賀笙的消息會在第一時間回複完，其他人的消息他總是看心情回複。

此刻微信彈出了一則新消息，來自賀先生。

【賀先生：不舒服嗎？】

紀斂疑惑地看向賀銘沉的方向，賀銘沉的身影隐沒在昏暗中，看不真切，他卻從文字中感受到了賀銘沉的擔憂。

【紀斂：沒有不舒服。】

【賀先生：如果不舒服的話，要跟我說。】

【紀斂：好。】

紀斂沒問賀銘沉為什麽會這麽問的原因，答案很明顯，賀銘沉在時刻關注着他。

賀先生似乎很在意他。

-

有祁星寒的幫助，賀笙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他不是第一個完成的，卻是小孩中收獲最多的。

任務獲取的東西有食物有積分，賀笙一共完成了六個任務，拿到了雞蛋、低筋面粉、水果和牛奶，還有一百的積分。

譚兵問：“小朋友想用得到的食物做什麽呀？”

談定康：“不是吧，來真的嗎？我和談寶寶中午只能吃糖油混合套餐嗎？”

譚兵：“談老師，您不是小孩子哦，這個問題請讓談未亦來回答。”

談定康：“我怎麽就不是小孩子了，這家夥才是大人好嗎！”

談未亦打掉了談定康的手指，回答導演的問題：“我不知道可以做什麽，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能當飯吃。”

紀斂掃了眼談定康手上的東西，談未亦拿到的是白糖和油。

這東西不管分開來，還是合在一起熬成糖漿，也不會有人當正餐吃。

許桃的是堅果，周徊是30積分，兩個小孩都表情糾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導演的問題。

賀笙把戰利品擺到了紀斂腳邊，從果籃裏挑了顆顏色最好看的蘋果給紀斂，他想不出來，直接找紀斂尋求答案：“小爸，這些東西可以做出什麽好吃的呀？”

如果單用自己的東西的話，紀斂能想到的食物是雞蛋餅和牛奶水果撈，如果結合其他嘉賓的食物的話，紀斂想到了一樣——蛋糕。

“好，那麽，小朋友們願意将自己的東西分享給自己的朋友嗎？”

賀笙舉起自己的小手：“我願意！”

許桃：“我也願意！”

“我只有糖和油，這些東西不能給他們吃，我……”談未亦猶豫道，“我就算了吧，我也不要他們的東西。”

他不能分給其他人食物，那也不能吃別人的東西。

談定康滿臉欣慰地拍了拍談未亦的肩膀，談未亦看到他的表情迅速紅了臉，撇開了腦袋，沒有打掉談定康的手。

等幾個小孩都發言完後，周徊才出聲詢問：“導演，我只有積分，沒有吃的。”

譚兵：“積分可以換取食物哦。”

周徊點頭：“那我可以把積分分給大家。”

譚兵笑着拍拍手：“那小朋友們把東西都給我吧。”

賀笙的東西太多了，紀斂想要幫小孩搬過去，被趕過來的談未亦搶了先。

談未亦将紀斂按回到位置上，連聲道：“讓我來讓我來，我幫點點拿東西，小斂哥哥你坐着休息吧。”

紀斂：“……”

周徊不甘落後，緊跟在談未亦身後，拎起了牛奶和雞蛋。

賀笙什麽都不用拿，望着兩個可靠的哥哥的背影，感嘆道：“你們對我小爸真好。”

紀斂：“……”

【羨慕的眼淚從嘴巴裏流出來了，我也想被這些崽崽們寵成廢物。】

【前提是你得讓這幾個小孩喜歡你，沒顏值的話至少會打籃球搶卡片吧，一個都不會怎麽讓這些小孩迷上你呢。】

四個小孩的東西全都交上去後，演播廳的燈突然一齊熄滅了。

黑暗中，紀斂的手臂被抱住了，熟悉的觸感，賀笙的聲音從下面飄了上來：“嗚小爸。”

賀笙一點都不怕黑，他只是借着這個由頭向紀斂撒嬌罷了。

紀斂彎下身，在黑暗中抱住了賀笙，輕聲哄道：“乖，不怕。”

賀笙順杆往上爬，緊緊箍住紀斂的脖子，臉頰緊貼着紀斂的臉頰，不停磨蹭着，還不忘訴說着自己的害怕，想讓紀斂多哄哄他。

“停電了嗎？”談定康的聲音在旁響起。

這麽多工作人員仿佛集體修了閉口禪，沒人回答談定康的問題。

談定康沒在意這種小事，轉頭又開始逗起了自家兒子：“寶寶，爸爸怕，你要抱緊爸爸。”

談未亦：“你閉嘴！”

意外的是，除了假裝害怕的賀笙，其他三個小孩沒一個怕黑的。

遠處有燈火亮起，火光在移動，越來越近，衆人都看清了靠近的人的臉，是譚兵。

譚兵的下半張臉被火光照亮，倒比黑暗的環境更讓人覺得恐怖，在看到譚兵手上拿着的東西時，衆人漸漸明白了什麽。

“祝你生日快樂……”譚兵起了個調，合唱便緊跟着響起。

譚兵走到許嘉年面前，生日快樂歌結束後，燈光亮起，主直播間的鏡頭給到了還在懵逼的許嘉年臉上。

譚兵：“許老師，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們提前幫你慶生了，祝你生日快樂。”

許嘉年回過神來，笑道：“謝謝。”

“吹蠟燭吧。”譚兵說。

許嘉年點點頭，想起什麽，轉頭找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女兒。

燈全部關閉的時候，其他人都在疑惑是不是停電了，只有他在黑暗中到處找他的寶貝閨女，結果，他家女兒正貼在紀斂身邊，和賀笙一樣，抓着紀斂的另一只手臂不肯放，害怕的模樣裝得十成十像。

【哈哈哈哈許嘉年那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哈哈哈不行我笑到肚子疼。】

【誰能懂，看到許嘉年摸黑找他女兒的時候我還沒覺得怎樣，鏡頭轉到許桃撲向紀斂時，我馬上就笑噴了。】

【其實，每個人都是桃子，只是桃子比我們都會主動罷了。】

許桃四歲的時候，許嘉年因為外出辦事沒能準時趕回來，等他回家後才發現家裏停電了，外面又是打雷又是刮風的，他滿是自責地打開了房門，就看到他女兒在被窩裏睡得正香，裏外的動靜絲毫沒有影響到她。

從那以後，許嘉年就知道了，他女兒膽子很大，怎麽可能會被區區的黑暗給影響到了呢！

這演技，不趕緊送去劇組都是屈才了。

“桃子，過來。”許嘉年咽下血和淚，強撐笑意朝許桃招招手。

“爸爸，你喊我幹嘛呀。”她好不容易抱上小斂哥哥呢，她爸爸怎麽總是打斷她和漂亮哥哥貼貼呢。

“幫爸爸吹蠟燭好不好？”許嘉年滿是心酸。

“啊，爸爸不是明天才生日嗎。”許桃看向譚兵手裏的雙層白桃蛋糕，立馬就明白過來，笑着沖譚兵道謝道，“叔叔，謝謝你幫我爸爸過生日。”

譚兵笑眯眯道：“不用謝哦，來吹蠟燭吧。”

許桃抱住許嘉年的手臂，說道：“爸爸先許願吧。”

許嘉年：“你來許吧。”

不怪別人說許嘉年溺愛女兒到了瘋魔的程度，許嘉年連一年一次的生日願望都願意讓給自己的女兒。

許桃沒有拒絕：“那爸爸明天吹蠟燭之前要自己許願哦。”

她已經長大了，不能再搶占爸爸的願望了，這次是例外。

許嘉年立刻就忘記了心酸難過，喜極而泣道：“好。”

導演讓人訂的這個蛋糕是雙層的，分給八個嘉賓們剛剛好，他又另外訂了幾個蛋糕，平分給了在場所有工作人員。

紀斂第一次拿到蛋糕沒有立刻就吃，他看向角落裏的賀銘沉。

演播廳的燈重新點亮了，賀銘沉那塊位置依舊昏暗看不清。

賀銘沉像是被黑暗和孤寂給包圍了，只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可憐。

紀斂還是頭一次生出這樣的情緒，那麽在意除了點點之外的人。

很難得的，他想把自己手中的食物送給賀銘沉，不是分，而是将它全部都送給賀銘沉。

剛要起身的時候，他又想起了原主和賀銘沉的協議。

合約生效期間，‘紀斂’不能公開賀銘沉的身份。

不能公開，不能靠近，不能秀恩愛。

他如果去找賀銘沉，鏡頭肯定會跟着他，即使不會拍到賀銘沉的臉，但他的舉動會讓觀衆們覺得他是在秀恩愛，違反了合約，他的養老金就沒了。

紀斂正猶豫的時候，有人替他解決了難題。

賀銘沉收到了工作人員的蛋糕，不需要紀斂将他那一份送給賀銘沉了。

賀笙挖了半天，才從蛋糕胚中挖出了桃肉，他把桃肉放到了紀斂碟子裏，紀斂那塊蛋糕還完好無缺。

“小爸，你怎麽啦，蛋糕不好吃嗎？”

“沒事。”紀斂壓下心頭沒來由的失落，插起蛋糕送進嘴裏，還沒嘗出味道便說道，“很好吃。”

-

【賀先生：導演說，我的行蹤暴露了，電視臺附近蹲了很多人，我今天不能跟你們一起回去了。】

【賀先生：我在家裏等你。】

【賀先生：我會提前做好飯的。】

紀斂收到賀銘沉消息的時候，賀銘沉已經走了。

收拾完東西離開演播廳前，紀斂下意識往賀銘沉坐過的地方看了好幾眼。

導演一定是将這裏最好的椅子挪來給賀銘沉坐了，即使是這樣，坐上去肯定也沒沙發舒服。

賀銘沉就是坐在這裏等了他們很久？

紀斂很難想象，賀銘沉會放棄舒服的辦公室，待在這裏，只為了等他跟賀笙。

賀銘沉真的耐心等下來了，可還是因為一些原因，賀銘沉沒能等到跟他們一起回家的機會。

地下停車場沒有多少人，但随時都有狗仔混進來，躲在某個角落。

紀斂進入停車場沒多久，就發現了兩個躲在暗處的狗仔。

賀銘沉先離開的決定還是明智的，嚴防死守還是防不住這些人。

紀斂上車時，特意往某個角落投去視線，藏在那裏的一名狗仔清楚地捕捉到了紀斂的眼神，手驀地一抖，相機摔在地上，看到碎裂開來的外殼，他沒忍住叫了出來，等他再擡頭時，紀斂的車子已經駛離了停車庫。

草，紀斂這是怎麽了？

他拍紀斂那麽多次，第一次看見紀斂露出這樣的眼神。

這蛻變的也太吓人了吧！

……

紀斂和賀笙結束錄制時已經下午五點半了。

好在，拍攝地離家近，但他們回到別墅時也已經六點了。

別墅內燈火通明，這是從小山村回來後，紀斂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回家的時候，房子裏是亮着的。

正對草坪的落地窗開着，飯菜的香味從裏面飄出，鑽進了車窗裏。

紀斂有瞬間的動容，從未感受過家的感覺，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感覺，卻在此刻感受到了。

愣神之間，車門被人從外推開了，穿着粉色兔子圍裙的賀銘沉站在車外，朝他伸出了手，溫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很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