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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很累嗎?”
這不是賀銘沉第一次幫紀斂拉車門,每次開啓這扇門的時候,必定會有一只手向他伸過來。
紀斂不知道這是不是賀銘沉的禮數,對于其他人,賀銘沉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溫柔體貼?
“不累。”短暫的怔愣過後,紀斂才補上了遲來的回答。
賀銘沉的手一直舉着,沒有打擾他,也沒有縮回的意思,似乎在耐心地等待他上鈎。
這種想法很奇怪,紀斂及時掐斷了越來越離譜的想象,将手放進了那只寬大的掌心之中。
只接觸了一下而已,已經刻在記憶深處的溫暖便開始一寸寸侵襲他的皮膚,他的手沒忍住顫了兩下。
賀銘沉緊了緊紀斂的手,擔憂道:“這叫不累嗎?手都沒力氣了。”
紀斂:“……”
他不是因為沒力氣才發抖的,是因為突然有些不習慣賀銘沉的體溫而已。
還有那個忽然冒出來的奇怪問題,攪得他有點神思不屬。
紀斂沒有與賀銘沉争論這個問題,解開了安全帶,腳剛站穩,賀銘沉就松開了他,轉身繞到了車子另一邊。
他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莫名生出了一點點失落。
玩了一天,賀笙上車沒多久就睡着了,拉車門的聲音也沒能驚醒他,他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因為安全帶限制,只能調整腦袋,賀銘沉打開車門時,賀笙正好面向他,左邊臉頰完全貼在了車椅裏,擠出了一坨白裏透紅的軟肉。
賀銘沉好笑地碰了碰鼓出來的臉頰肉,他沒用太大力氣,熟睡的賀笙感覺不到,甚至在他碰過之後打起了小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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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已經見過了賀銘沉許許多多不同的一面,紀斂還是被此刻的賀銘沉給弄糊塗了。
賀銘沉已經徹底摘除了原文中冷酷霸總的形象,在紀斂心裏已經完全‘面目全非’了。
應該說,從賀銘沉第一次向他道歉時,紀斂的認知就被颠覆了。
此刻,看到穿着粉嫩嫩小兔子圍裙的賀銘沉時,紀斂的認知再一次天翻地覆。
紀斂找到這件圍裙,交給賀銘沉時還沒想那麽多。
現在看到賀銘沉真的穿上了這件圍裙,他的內心多少有些顫動。
粉色,兔子,圍裙,這三樣東西拆分開來都不适合放在賀銘沉身上,但它們組合到一起,安裝在賀銘沉身上,沒有想象中的違和。
意外的,還挺可愛的。
特別是賀銘沉望向賀笙的目光帶着滿滿的疼愛,紀斂剛才模糊感覺到的溫情在此時擴大了無數倍。
他沒想過,他也能在別人身上感覺到這股溫暖,光是看着就讓他覺得幸福。
賀銘沉熟練地解開安全帶,小心翼翼将賀笙抱了出來,小家夥迷迷糊糊中給自己換了個更加舒服的睡姿,小臉枕在賀銘沉肩頭,貼着賀銘沉脖子輕輕叫了聲“爸爸”。
知道賀笙還沒有清醒,賀銘沉還是低低“嗯”了聲以作回應。
賀銘沉抱着賀笙往別墅裏走,經過紀斂身邊時,見紀斂還傻呆呆站着,他動作自然地牽起了紀斂的手。
紀斂沒什麽反應,任由他拽着往前走,乖得不像話,也呆得不像話。
賀銘沉想,錄制了一天,紀斂果真累壞了。
不然也不會那麽反常。
“抱歉,外面風大,看你一直站着沒動,就擅自拉住你了。”進屋後,賀銘沉立刻松開了紀斂的手,他一邊說話一邊抱着賀笙往客廳沙發走,他的腳步很快,像是急于逃離紀斂身邊,殊不知,通紅的耳朵暴露了他的慌亂,但紀斂沒有察覺到。
紀斂擡起自己的左手,五指收縮了好幾下,房間內還沒開暖氣,留在掌心裏的賀銘沉的溫度很快就感覺不到了。
他覺得自己今天有點奇怪,從察覺到自己的目光頻繁看向角落裏的賀銘沉之後,他就已經變得很奇怪了。
“你跟點點在拍攝,我就沒問你們想吃什麽,自己看着做了。”
紀斂剛走進餐廳,賀銘沉就端着兩碗面出來了,他替紀斂拉開了座椅,說道:“第一次做,照着視頻教程一步步學的,還沒試過味道,不喜歡的話不要勉強自己,我再給你做別的。”
紀斂看向他那碗面,白色的大瓷碗上堆滿了切得整齊均勻的牛肉,因為太多了,都看不見底下用的是什麽面條,牛肉塊上面灑滿了切得同樣大小均勻的碧綠蔥花。
從這就能看出,賀銘沉這人有強迫症,似乎還挺嚴重的。
濃重的香料味蓋過了牛肉本身的味道,不難聞,反而勾起了紀斂的食欲。
紀斂坐進賀銘沉給他安排好的座位裏,夾起了一塊牛肉放入嘴裏。
牛肉炖得十分軟爛,輕輕一咬便咬開了,連極難咬開的牛筋都處理的非常好,不鹹不淡,味道恰好。
“好吃。”紀斂的表情最騙不了人,只要吃到喜歡的東西,他的眼底就會有亮光鋪開。
賀銘沉心下松了口氣,為了做出這碗符合紀斂口味的牛肉面,他在放調料之前都稱了克數,生怕味道重了或者淡了。
牛肉腌制了一晚上,今早出門前,賀銘沉把牛肉放鍋裏開始炖,還特地叫來了最近沒什麽工作,只負責處理紀斂和賀笙生活上的事情的蕭助理随時看着火候。
複雜的操作換來了滿意的結果,賀銘沉開心沒多久,又忐忑道:“那試一下面條吧。”
面條是手工面,也是賀銘沉親自做的,他提前回來,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做面條上。
比例還是按照視頻來做的,第一次嘗試沒有失敗,賣相不錯,可不知道紀斂會不會喜歡。
光看表面,紀斂還不知道賀銘沉給他裝了多少牛肉,他将筷子插入底部的時候沒能戳進去,被層層疊疊的牛肉擋住了。
賀銘沉這是給他裝了多少牛肉啊?
就這一碗份量,能抵xx拉面一年的份量了吧!
紀斂翻了好幾下,終于從牛肉中找到了幾根色澤金黃的手工面,還沒入口,光憑筷子扯動間的手感,紀斂就能肯定,這面條一定非常筋道。
“面條也很好吃。”紀斂擡起頭,眼裏的光芒更甚。
賀銘沉的心跟着紀斂嘴角的梨渦深深凹陷了進去,唇角緩緩上揚:“你喜歡就好。”
紀斂:“……”
奇怪的感覺又冒了出來,紀斂迅速低下頭,專心吃起了自己的面條。
在美食面前,所有難解的疑惑都可以被抛之腦後。
“賀先生,你不吃牛肉嗎?”
早在賀銘沉端出兩碗面的時候,紀斂就看出兩碗面的份量區別,賀銘沉幾乎将所有牛肉都分給了他,而賀銘沉那碗只有幾塊牛肉而已。
紀斂幹完了一半的牛肉,賀銘沉碗裏還是那麽幾塊牛肉,賀銘沉根本就沒怎麽動過。
賀銘沉想了想,還是老實交代道:“我不怎麽喜歡吃牛肉。”
紀斂:“那你為什麽要做牛肉面?”
賀銘沉沒有問他想要吃什麽,晚餐是賀銘沉的決定。
賀銘沉:“我昨天聽到你跟點點說的話了。”
紀斂:“嗯?”
紀斂除了三餐之外,還要加一頓下午茶和夜宵。
蕭助理最近送來的下午茶全部都是甜品,甜食吃多了也是會膩的,紀斂将蕭助理帶過來的甜品全都交給賀笙處理,翻出了壓箱底許久的泡面。
大概是最近吃得太好,一向不挑食的紀斂也開始挑剔了。
泡面是好吃的,但是,說是牛肉面,一碗面裏根本沒有幾塊牛肉,有的只是牛肉碎,泡出來後口感也不好。
紀斂沒想到,自己随口的吐槽被賀銘沉聽了去,還被賀銘沉記在了心裏。
賀銘沉:“聽你那樣說,我忽然想挑戰一下,牛肉比面還多的牛肉面,結果還算不錯。”
在飛機上,紀斂向他提出離婚時,賀銘沉就發現了紀斂堅強外表下藏着的謹慎小心。
在跟紀斂的關系拉近之前,賀銘沉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心,怕紀斂再次跟他提‘離婚’兩個字。
他随便找了個借口,說得輕描淡寫,将自己的真心掩蓋過去。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找的借口有些蹩腳,但應該能瞞過單純的紀斂。
卻沒料到,紀斂這次變聰明了,他盯着碗裏還剩下一大半的牛肉,褐色的湯底上飄着他的倒影,堆在頂上的牛肉掉進了湯底裏,打碎了影子,蕩出幾圈漣漪來。
賀銘沉對他好得過分了,超出了原文帶給他的認知。
氣氛逐漸朝尴尬蔓延前,被賀笙阻斷了。
“小爸,我做噩夢了。”賀笙還沒完全清醒,醒來發現自己被單獨丢在客廳裏,第一件事情不是哭鬧,而是立馬去找紀斂。他順着香味走進了餐廳,迷糊着撲到了紀斂腿上。
紀斂:“做什麽噩夢了?”
賀笙:“我夢見我的晚飯被小強們吃了,好、好可怕。”
家裏出現了一只小強後,就很難徹底根除它們,在紀斂的不懈努力下,別墅裏出現小強的概率變低了,但每幾天還是能在特制的小強屋裏發現上鈎的小強。賀笙最近除了玩玩具,就是玩它們,草坪上關押小強的城牆內差不多要填滿了,賀笙還沒玩膩。
這算是玩多了小強出現的後遺症。
紀斂最近總是能聽到賀笙說他夢見小強,不是污染了他的玩具,就是吃了他的東西。
聽上去就可怕。
紀斂:“我剛才在小強屋裏看到了一只小強,寶寶吃完飯後可以跟它玩。”
賀笙立刻就清醒了:“好耶。”
賀銘沉:“……”
紀斂是懂得怎麽哄小孩的,這哄小孩的方式也太特殊了。
“我們今天吃什麽呀。”餐桌比賀笙高,他踮起腳也沒能看到紀斂的大瓷碗裏裝的什麽。
“牛肉面。”
紀斂剛回答完,賀銘沉就端着賀笙的小碗回來了。
賀銘沉同樣給賀笙分了滿滿一層的牛肉。
“哇,這是爸爸做的嗎?看、看上去好好吃哦。”賀笙接過自己的倉鼠小碗,不管別人做什麽,他總是先習慣誇獎。
賀銘沉:“湯還有點燙,吃的時候要慢點。”
賀笙:“好。”
賀笙的碗小,光看表面,牛肉并不多,等到賀笙将上面的牛肉都吃完後,才發現下面還鋪着厚厚一層。
牛肉炖的很爛,即使是小孩子也不會嚼得太費勁,賀笙吃得很開心,對賀銘沉的贊賞就沒停下來過。
賀銘沉已經吃完了他那碗面,他沒有離席,安靜地看着賀笙吃飯,賀笙嘴裏塞滿了,也不忘停止吹捧賀銘沉。
坐在對面的兩人都不知道,賀銘沉的面皮其實很薄,得到太多的誇獎了,他終于忍不住,抽出紙巾幫賀笙擦去唇角的醬汁,也成功打斷了賀笙的滔滔不絕。
“我炖了一大鍋牛肉,剩下還有很多,全都切片放進了冰箱裏,天氣冷,想吃的時候記得要先加熱,我要出差幾天,蕭助理每天都會過來一趟,想吃什麽就直接跟他說,他會幫你們帶。”賀銘沉看似在跟賀笙說,實則是在告知紀斂自己的行程,以及他都替兩人安排好了一切。
“我就去隔壁省兩天,來得及的話,後天晚上就能趕回來。”
賀銘沉的目光突然轉向自己,紀斂漸漸回過味來,賀銘沉是在跟他說話。
“接下來沒有工作的話,不需要那麽趕吧。”紀斂順着賀銘沉的話說道。
賀銘沉:“我想快點回來……”
紀斂一怔。
他總覺得,賀銘沉這句話後面還有話沒說完,但不知為何,賀銘沉沒再說下去。
鹵牛肉裏放了一點辣椒,是連賀笙吃了都不會感覺到辣的程度,湯汁裏沒有加額外的辣椒,紀斂卻渾身升起燥熱。
賀銘沉的視線太灼熱,紀斂恍惚覺得,要一直這麽對視下去,他絕對會融化在這場高溫裏。
所以,他躲開了。
-
賀銘沉做飯的時候沒有落下小柴犬,小柴犬現在是賀家的一份子了,地位屈居賀笙之後,賀笙前面是紀斂。
小狗可以吃加鹽的食物,但吃太多鹽會給腎髒造成負擔,賀銘沉鹵牛肉的時候,特地拿了一部分出來,給小柴犬的是加了少量鹽的牛肉。
“胖胖,這是大爸爸特地給你做的哦。”賀笙吃完飯後就端着牛肉找到了小柴犬。
胖胖是一只很有教養的狗,主人吃飯的時候,它從不進入餐廳,會乖乖待在自己的狗窩裏等着小主人給它送飯。
遠遠看到賀笙,小柴犬就開始興奮了,它跑到賀笙身邊,圍着小主人打轉,它沒有貼得太緊,不會絆倒賀笙,賀笙将牛肉全部倒進它的小碗裏,它也沒有立即開動,仰着頭期待地看着賀笙。
“胖胖可以吃了哦。”賀笙蹲下,摸了摸小柴犬的腦袋。
小柴犬得到命令,才埋頭開動。
“爸爸做的牛肉好吃吧!”賀笙順着小柴犬毛,開始了碎碎念,不管他說什麽,小柴犬都會回應他。
“汪!”
“胖胖,我、我跟你都是沾了小爸的光哦。”
“汪汪!”
“我知道哦,爸爸是為了小爸才做的牛肉。”
“汪汪!”
“小爸昨天說泡面裏沒有牛肉,大爸爸今天就做了牛肉,胖胖,大爸爸很喜歡小爸呢。”
“汪汪!”
“什麽,你也那麽覺得嗎,胖胖,我、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呢。”
小柴犬正吃着飯呢,脖子突然被摟住,雖然不明白小主人在說什麽,但是小主人那麽開心,它也覺得很開心。
“汪汪!”
賀笙在孫蘭淑面前謹言慎行慣了,他本質是個小話痨,他喜歡将每天的所見所聞分享給他的小狗胖胖。
小柴犬已經幹完了飯,它的小主人的念叨還沒停下來。
“胖胖,我們今天去錄制節目了哦,我見到桃子姐姐,未亦哥哥和小徊哥哥了哦,他們送了我好多好吃的呢……小爸打籃球超級帥的……我遇到了一個壞心眼的哥哥,不過是我誤會了,他其實是個好人……我們還吃了生日蛋糕,胖胖你知道要怎麽過生日嗎?呀,你、你不知道嗎?那我教你哦……”
……
吃完飯後,紀斂主動接過了洗碗的活,然而,就這麽一個輕松的活,賀銘沉也要跟他争。
“賀先生你做飯了,洗碗的活就該交給我,分工合作才公平。”紀斂說。
賀銘沉:“紀斂,你不需要跟我劃分的那麽清楚,有始有終,我既然已經幹活了,那應該全部都由我來做。”
賀銘沉的這套歪理并不能有效說服紀斂,紀斂沒有妥協,是賀銘沉先讓了一步。
最後變成了賀銘沉來洗碗,紀斂負責沖幹淨碗。
廚房有兩個連接在一起的水池,紀斂跟賀銘沉并排站在水池前,一個洗碗一個沖碗,分工合作還挺默契。
彼此沉默中,紀斂陡然想起他房間浴室裏的兩個盥洗池。
原主特意選定這樣的盥洗池,就是為了跟賀銘沉并肩站在一起,卻始終沒有派上用場,紀斂換了別的方式做到了。
不管是一起洗臉刷牙還是一起洗碗,都不怎麽浪漫。
紀斂沒感覺到浪漫,卻在這詭異的沉默中感覺到了一點溫馨氣氛。
“你……”賀銘沉的聲音戛然而止,廚房內的燈突然暗了,打斷了賀銘沉的話。
不止是廚房,整個別墅都一齊陷入了黑暗之中。
“停電了嗎?”紀斂關掉水龍頭,轉身時被一只溫熱的手扣住了手腕。
紀斂一怔:“賀先生?”
賀銘沉的手沖洗幹淨了,沒有洗潔精的油膩感,太過匆忙,他的手沒有擦幹,指尖和掌心都帶着濕潤,連帶着弄濕了紀斂的手腕。
水池邊上就是窗戶,外面的路燈還亮着,似乎只有他們的房子停電了。
路燈的光被窗外的大樹擋住了大半,只有零星碎光灑了進來,無法照亮整個廚房。
安靜中,賀銘沉忽然問:“紀斂,我可以抱抱你嗎?”
紀斂:“?”
賀銘沉背對着紀斂,他的臉隐沒在黑暗中,紀斂無法分辨出,賀銘沉現在是什麽表情。
紀斂沒有回答賀銘沉這個問題,反而反問道:“賀先生,你是在害怕嗎?”
賀銘沉:“……”
賀銘沉現在控制的很好,但紀斂敏感感覺到了,賀銘沉的手剛抓住他的時候,輕微地抖了兩下。
在紀斂的認知裏,弱小生物會對比自己強大的事物産生本能的畏懼,反應到身體上就成了顫抖。
除了這個解釋之外,紀斂想不出賀銘沉會發抖的其他原因。
賀銘沉是怕黑,所以想要抱住他,就像今天拍攝時,賀笙和許桃抱住他時一樣。
賀銘沉一直不回答,紀斂轉而想到一個可能,不确信問道:“難道,你是認為我會害怕嗎?”
紀斂又為自己解釋:“賀先生,我不怕黑的。”
所以,你不用抱我安慰我的。
賀銘沉:“不是這個原因,我知道你不怕黑。”
紀斂更加困惑了:“那是因為什麽?”
賀銘沉:“今天拍攝的時候停了次電,那時候我就想過來抱住你了。”
紀斂:“……”
紀斂還是同樣的問題:“為什麽?”
胸腔內心髒不停亂跳,呼吸不暢,賀銘沉自己都能感覺到,他的臉頰和耳朵有多滾燙。
他現在只慶幸停電了,紀斂看不到他此刻的狼狽。
賀銘沉:“我擔心你會害怕。”
紀斂:“……”
在紀斂繼續問出下一個“為什麽”前,賀銘沉終于做出了解釋:“在黑暗裏,人本能會向身邊的人靠近,只要知道身邊有人,心就會安定下來,我知道你不怕黑,可我不想把你一個人孤零零地丢在黑暗裏。”
還有一個無法言說的原因——
他擔心紀斂附近的人會因為害怕向紀斂求助,他讨厭看到除了小孩之外的其他人靠近紀斂。
燈光重新亮起時,看到紀斂被許桃和賀笙左右環抱住時,他下意識松了口氣,他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紀斂:“……”
那碗牛肉面絕對有問題,奇怪的燥熱再度席卷紀斂的全身,賀銘沉的氣息靠了過來,低沉的嗓音莫名染上了幾絲沙啞:“紀斂,我可以抱抱你嗎?”
盡管賀銘沉已經給紀斂解釋了,紀斂還是困惑不解,賀銘沉為什麽那麽執着要抱他?
此刻的他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他知道賀銘沉就站在他身邊。
在演播廳裏也一樣,他知道附近有許多的工作人員,他身邊還有賀笙和許桃。
賀銘沉為什麽堅持給他扣上一個孤獨的标簽。
“紀斂,我其實是有點怕黑的,你可以抱抱我嗎?”
可是,在賀銘沉再一次向他征求同意時,他心軟了。
特別是,賀銘沉說的是你可以嗎,而不是我,賀銘沉在向他示弱,向他尋求幫助。
他可以對弱小的人視而不見,但無法無視對他那麽好的賀先生。
“可以。”
紀斂話音落下的瞬間,抓着他手腕的掌心猛地收緊了力道,一股力量将他往前拽了一下,他直直撞入了賀銘沉的懷抱裏。
兩人的距離一下就縮減到了0,被賀銘沉身上的氣息給擾亂了思考,紀斂忽視了紊亂的呼吸和心跳。
賀銘沉又換了一種香水,這次是淡淡的薄荷味,還夾雜了一股清新的檸檬味,放在平時非常醒神的氣味卻無法将紀斂亂飄的神志拉回來。
第一次被賀銘沉抱住的時候,紀斂的情緒和平時一樣,只覺得賀銘沉的身體僵硬到過分,擁抱的姿勢一點都不标準。
賀銘沉不愧是學霸,試過一次後就進步了,這次的姿勢十分标準,标準到讓紀斂開始不自在了,也本能地想往後退,才剛有退縮的想法,他就被賀銘沉更加用力地鎖進了懷裏。
“紀斂,我還是有點怕。”賀銘沉的聲音在紀斂耳邊響起,幾乎是貼着紀斂的耳朵說話,“再抱一會,好不好?”
紀斂立刻停止了動作,僵硬着不敢動:“……”
腦子要爆炸了,他可能今晚就要死了。
賀銘沉的一只手還緊抓着紀斂的手腕不放,似乎害怕紀斂會再次掙脫,他不肯松開一點點。
他的另只手放在紀斂腰上,力道由輕變重,仿佛要将紀斂狠狠嵌進他身體裏。
在想法付諸于行動前,被他生生扼制了。
會吓到紀斂的。
賀銘沉的下巴抵在紀斂的肩膀上,他的身影背着光,在黑暗中閉上了雙眼,用心地感受這難得緊貼的時刻。
還有一個原因他也無法說出口。
從第一次擁抱紀斂後,他就想再抱紀斂第二次,第三次……
白天看到紀斂時想,晚上入夢前也想,甚至做了那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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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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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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