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55章
紀斂的背部被迫抵在了一只溫暖的臂膀裏,他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賀銘沉。
面對他時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可那雙比常人瞳色較淡的眼睛裏卻沉着讓紀斂看不明白的東西。
那些東西逐漸将這雙漂亮的眼睛染成了深色,細細一看,其實是因為那眼睛裏滿是紀斂的倒影,所以才會變得如此深邃。
将賀銘沉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人是自己。
紀斂恍然間意識到這一個事實,賀銘沉就俯身靠了過來。
密閉的浴室內,剛使用完的房間裏充斥着水汽與熱氣,在賀銘沉靠近的同時,紀斂下意識往後退,但他忘記了,他早就被賀銘沉堵在了牆壁與賀銘沉之間,退無可退,只能前進。
腦袋撞在了冰涼的瓷磚上,他也在此時才發現,除了與瓷磚接觸的地方,他的其餘地方都是熱的。
“小斂。”賀銘沉的嗓音本就低沉好聽,這會帶上了幾絲不知緣由的沙啞,穿過耳膜,震得紀斂的胸腔鼓噪。
紀斂的臉頰燙得吓人,偏偏還是頂着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呆呆道:“啊?”
環境和氣氛都恰當好處,主動問他讨要親吻的紀斂卻打破了這麽好的氛圍,賀銘沉被紀斂的可愛打敗了,他捂着臉,将無奈的笑意掩藏在了掌心之中。
“賀先生,你在笑嗎?”紀斂發覺了。
賀銘沉将手拿開,笑意留在唇角。
紀斂不解:“有什麽好笑的地方嗎?”
賀銘沉:“紀斂,你好可愛。”
紀斂:“……”
Advertisement
賀銘沉又靠近了一點,劉海發尾碰到了紀斂前額的頭發,輕柔地纏在了一起。
這個姿勢,紀斂能看到賀銘沉挺直的鼻子,略薄的嘴唇,他的睫毛不安地顫動了幾下,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小斂,我能親你嗎?”盡管賀銘沉說話時極力克制了呼吸,還是有溫熱的呼吸打在了紀斂的臉上。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紀斂愣愣地點了下腦袋,他跟賀銘沉之間的距離一點一點拉近,在兩人的唇即将相觸的時候,他下意識抿了下嘴唇。
臉頰被柔軟的頭發刮過,想象中的親吻落在了他的頸側。
紀斂全身瞬間僵硬,感受到頸側柔軟冰涼的觸感,一顆心卻迅速跳動,快到下一秒就有可能跳出胸腔。
祁星寒碰上來的時候,紀斂根本沒有一點感覺。
從前,跟祁星寒打鬥的時候,兩人少不了要有肢體接觸,認真起來,手臂偶爾也會擦碰到彼此的嘴唇,在兩人眼裏,這都是小事,連點粉紅泡泡都冒不起來。
賀銘沉的親吻和祁星寒的一樣,但就是比祁星寒多了讓他心跳加速的魔力。
紀斂腦子混沌,迷迷糊糊間想到,賀銘沉的時間未免太久了,他剛要出聲提醒,覆在他頸側的唇突然緊緊壓了過來,緊閉的嘴唇忽然張開,堅硬的東西抵在了他的皮膚上,刺得他有些癢,緊随其後的是皮膚的緊皺感。
賀銘沉的雙唇在啄吻他那塊地方,口腔內的濕滑将那片皮膚弄得一片濕漉。
紀斂全身的力氣都在這突如其來的攻勢中抽幹了,他的雙腿打顫,腰肢軟在了賀銘沉有力的臂彎中,這一下滑落,他成功将自己的脖子解救了出來,他整個人被賀銘沉抱在了懷裏,仰着頭,迷茫地看着賀銘沉。
賀銘沉的眼眸比方才還要深邃,滾動着紀斂不理解,卻本能會産生害怕的濃烈欲/望。
“賀先生,不是說親一下就好了嗎?”
剛才那不止一下了吧,而且還那麽奇怪。
賀銘沉笑了:“小斂,我沒答應過你只親一下的。”
紀斂瞳孔放大,第一次在賀銘沉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落在賀銘沉眼裏,只覺得紀斂更加可愛,讓人想要全部吞下去。
可現在不行。
“這裏還沒清掃幹淨。”賀銘沉的指腹按在紀斂的頸側上,那塊地方被他啄出了一小塊紅痕,痕跡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會消下去。
雖然很想在那上面留下幾天也消不下去的痕跡,但因為考慮到紀斂接下來還要拍戲,所以他沒有過火。
可還是會覺得不甘心。
如果打上了記號,就能讓所有人都知道,紀斂已經有對象了,不是誰都可以觊觎的。
“清掃……”紀斂被賀銘沉的形容弄得有片刻無語,下意識說出了心裏話,“賀先生,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賀銘沉坦誠道:“我喜歡的人。”
紀斂:“……”
紀斂啞口無言,猝不及防又被賀銘沉告白了一次,他的臉又開始發燙了。
明明已經很清楚賀銘沉的心意了,可賀銘沉再一次跟他告白,他仍會感覺羞臊。
“我們的約定是直到它徹底幹淨為止。”賀銘沉的指尖輕輕按揉紀斂的皮膚,緊緊凝視着紀斂,不想錯過紀斂任何一個表情,只要紀斂表現出不适或者厭惡,他會立即松開紀斂。
讓他欣喜的是,紀斂沒有表現出他擔憂的神情。
“所以,我可以繼續親它嗎?直到它徹底幹淨,我就會停止。”
賀銘沉的眼神太可怕了,紀斂閉上了雙眼,他抓住賀銘沉的衣服,吞咽了下幹澀的喉嚨,緩慢地點了下頭。
下一秒,熟悉的觸感再次侵襲上了他的脖子,依舊是溫柔的親吻,這次卻加了牙齒與舌頭,磨得他難受。
紀斂隐隐感覺喉間被什麽東西堵着了,他想将它吐出來,嘴巴張開,剛吐出了一聲,他就吓得閉緊了嘴巴,将那聲嗚咽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裏。
那是什麽?
紀斂仰着頭,脖頸拉伸到極限,在霧氣氤氲中,呆滞地睜大雙眼。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這間浴室的天花板貼滿了鏡子,他們站的位置在浴室門邊,室外的冷氣從縫隙灌入,将他們這邊的霧氣吹散了不少。
蒙着霧的鏡子清晰了一點,讓紀斂得以看清他跟賀銘沉現在的姿态,也看清了他此刻的表情。
意亂情迷,從未接觸過的東西讓紀斂害怕,只能緊緊抓住身上的這根強有力的浮木,卻被能拯救他的浮木拽着往未知的深海下墜,滾燙的海水逐漸将它淹沒,掠奪了他的呼吸、肢體、思考和意識,逐漸沉淪。
……
紀斂迷迷糊糊之時,還記得自己是被賀銘沉抱着躺回的床上。
“你明天還有拍攝,今晚我就先跟點點一起睡了,好好休息。”
紀斂懵懵地點了下頭,賀銘沉替他蓋好了被子,溫熱的大掌貼在他的額頭,輕輕蹭了蹭,嗓音帶着餍足過後的慵懶:“晚安。”
紀斂身體往被子裏一滑,躲開了賀銘沉的大掌,已經瀕臨極限了,今天能夠接受賀銘沉的勇氣已經告罄了。
他要快點睡覺,一覺睡醒,那些羞恥的記憶就能被忘得一幹二淨了。
賀銘沉看得好笑,拍了拍蒙着紀斂腦袋的被子,輕聲提醒:“記得出來透氣,別悶着自己了。”
賀銘沉點到即止,說完就站直了身,快速出了門,給了紀斂獨自消化的空間。
門關上,他卻沒有走開,背緊緊貼着門板,感受着還沒消失的紀斂的體溫與氣息。
眸中的深海還沒退潮,一波波海浪交彙在一起,将淺灘盡數淹沒。
良久後,浪潮褪去,賀銘沉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順着門板滑下,蹲在了地上。
他捂住自己發燙的臉頰,沒被遮擋住的嘴角一直高高翹起,後知後覺的羞恥将他淹沒,他揉搓着自己的臉,努力将浴室裏那些畫面從腦中删去。
前半輩子從沒做過那麽大膽的事情,好不容易做到能在紀斂面前不暴露自己的羞怯,卻還是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全數爆發。
賀銘沉無奈一笑,笑自己的懦弱與膽怯。
這副模樣要是被紀斂看到了,肯定會笑話他的吧。
他在紀斂房門口獨自消化了很長時間,才漸漸緩過來,站起身的時候,腿腳都麻了,他艱難地回到了另個房間裏,上床時,身體都是僵硬的。
原本睡得正香的賀笙翻了個身,短胖的小腳踢開了被子,露出了圓滾滾的肚皮。
賀銘沉笑着替賀笙重新蓋好了被子,他的動作十分小心,還是驚動了賀笙。
賀笙像是做了個噩夢,在睡夢中打了個抖,迷迷糊糊睜開眼,聞到熟悉的香味,他抱住了賀銘沉的胳膊,奶呼呼喊道:“小爸。”
賀銘沉:“……”
賀笙沒有清醒,念了幾聲“小爸”後,又很快睡了過去。
賀銘沉身體僵硬,等到賀笙再次睡熟後,他才緩緩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他把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柚子香味,這是紀斂身上的味道。
只不過跟紀斂接觸了一會,他身上就沾滿了紀斂的氣味,怪不得賀笙會認錯。
賀銘沉嘴角揚起,閉上了眼睛,沒過幾秒,他又睜開了雙眼,他拉高胸前的被子,輕輕嗅了嗅。
被子上的柚子香味濃烈了幾分,是紀斂的味道。
他轉過頭,鼻子碰到了柔軟的枕頭,在那上面也聞到了柚子清香,還是紀斂的味道。
這張床紀斂躺過,但是床單、被套和枕套都沒有換過……
想清楚這一點,賀銘沉的臉唰地一下紅了,胸腔內的鼓噪聲在寂靜深夜裏愈來愈響,呼吸也漸漸粗重。
-
賀銘沉本以為解開了‘紀斂被親’的心結後,跟紀斂有了第一次親密接觸,他會睡得很好,但結果是,他沉浸在被紀斂的氣味包裹的欣喜中,一整晚翻來覆去睡不着。
也幸好,紀斂看不到他這副模樣,不然只會将他當成癡漢來看。
紀斂已經被打磨出了佛系性格,不管什麽事情,當時産生的情緒過一會就能忘得一幹二淨,賀銘沉離開沒多久,他就在羞臊中睡了過去,他以為他可以跟以往一樣,一夜好夢到天明,但他算錯了。
許久沒有做夢了,近一月來難得做了一場夢,卻是一場荒唐的春/夢。
這一次,背後不是冰冷的瓷磚,他被賀銘沉壓在了柔軟的大床裏,即使是這樣,賀銘沉也要用手臂緊緊箍着他的腰,從一開始就堵住了他逃離的機會。
賀銘沉的唇從他的脖子一點點上移,滑過下颚,臉頰,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逼着他與賀銘沉對視,他還是深陷在了那雙變得深邃的雙眸中。
夢中的賀銘沉也很壞,他的鼻尖被賀銘沉的鼻子撞了一下,強行拽回了他躲閃的視線,在賀銘沉的逼迫下,他再次與賀銘沉對視,親眼看着賀銘沉的眼睫垂下,一同下墜的還有落在他唇上的冰冷嘴唇。
他的體溫很高,賀銘沉在那陣高溫中感受了那麽久,唇依舊那麽冷,在與他的唇接觸之後,才逐漸有了正常溫度,他的唇被賀銘沉溫柔地撬開,濕滑的舌頭趁虛而入,不需要再次撬動他的牙關,成功侵襲到了最深處,抓出藏起來的舌頭,與之交纏。
呼吸與思考再次被掠奪,他淪陷在這場近乎瘋狂的吻裏,被賀銘沉的氣息包裹,親身感受到被野獸一點一點吞食入腹的感覺。
夢醒時,紀斂全身像是水洗過了一般,他睜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恍惚中想起了昨晚看到的浴室天花板。這間卧室的天花板沒有鏡子,他無法看清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
額頭貼上來一片冰涼的觸感,耳邊響起奶呼呼的聲音:“小爸,你、你很熱嗎?”
這道稚嫩童音如同西方傳來的梵音,立刻将紀斂的所有邪念都掃除幹淨,他猛然清醒,看向跪在他枕頭邊的賀笙。
賀笙手裏拿着一張濕巾紙,正幫他擦去額頭上的細汗。
“小爸,是不是暖氣開得太大了呀,你、你流了好多汗呢。”
紀斂握住賀笙的小手,笑了笑:“是有點熱。”
他從賀笙手裏抽出濕巾紙,自己動手擦去臉上的汗,緩緩坐起了身。
一大早,紀斂就被迫洗了個澡,洗漱完走出房間,在看到賀銘沉忙碌的身影時,他又想起了昨晚那場夢,剛洗幹淨的身體似乎又要出汗了。
賀銘沉聽到腳步聲回頭,沖傻站在客廳裏的一大一小笑道:“早飯好了,快過來吃吧。”
不管是賀銘沉還是賀笙,看上去都很清爽,紀斂為自己的邪惡心思感覺可恥。
他淡淡“哦”了聲,牽着賀笙走進了餐廳。
這個套房有個小廚房,紀斂前天晚上才住進來,還沒用上廚房的機會,就先被賀銘沉搶了去。
賀銘沉做的是很平常的中式早餐,蔬菜粥,雞蛋餅。
“油條包子和豆漿是我在附近早餐店買的。”賀銘沉給紀斂和賀笙盤子裏各夾了一根油條和一個肉包,解釋道,“這些東西我還不會做。”
賀銘沉幾句認真的實話就将紀斂那場夢翻了篇,這會的賀銘沉跟昨晚在浴室裏堵着他啃咬的賀銘沉完全不一樣,變得老實巴交的。
紀斂的防備心和羞臊感消失,也用正經的語氣回答道:“我知道你還在學習階段,這幾樣東西看着簡單,做起來很複雜。”
賀銘沉如果真要做這些東西,那得很早起床,準備做這些的材料,油條和肉包的面都需要發一段時間,做豆漿的豆子也要提前浸泡一夜。
賀銘沉:“你喜歡吃的東西,我都想學習,想親自做給你吃。”
紀斂:“……”
賀銘沉:“好不好?”
紀斂:“你不是已經做了決定嗎?為什麽還要問我。”
賀銘沉:“自己做了決定,但不代表你就會接受,我怕你會覺得有負擔,那我這樣做只是徒勞無功,我不想做會讓你覺得為難的事情。”
賀銘沉說的誠懇,講話時的語氣和內容都不摻雜一分暧昧,紀斂的耳根卻熱得不行。
他埋頭啃着包子,淡淡“嗯”了聲。
肉包汁水充盈,他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汁水瞬間爆開,流了他滿手。
好在,賀銘沉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包子早就不燙了。
但緊張過度的賀銘沉不知道,他不由分說抓起紀斂的手,帶着紀斂沖向廚房,将紀斂的手放在水龍頭下。
水流沖刷過手,冬天的水很冰,感覺到掌心裏的手抖動了幾下,賀銘沉更加擔憂。
“你先沖會,我讓他們送冰塊和燙傷膏過來……”
紀斂拉住了就要走的賀銘沉,将水龍頭關閉,好笑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解釋道:“賀先生,我沒有被燙傷。”
紀斂的手背依舊白皙幹淨,燙傷應該有的紅痕沒有出現。
賀銘沉松了口氣,仍是不放心,抓住紀斂晃動不停的手,再仔仔細細确認了一遍。
賀銘沉低着頭,專注的模樣減淡了紀斂嘴邊的笑,他的手又本能地抖了兩下。
賀銘沉再次感覺到了,不放心道:“還是痛的吧,痛就要說出來,別忍着。”
紀斂:“不是痛才手抖的。”
賀銘沉擡眸,看向目光不自然的紀斂,明白了什麽,還是明知故問道:“那是因為什麽?”
紀斂:“因為……水很冰。”
“真的嗎?”賀銘沉握緊了紀斂的手,掌心裏的手立刻又抖了幾下,他壓下笑意,兩只手都握住了紀斂的手,使勁揉了揉,“我幫你捂捂。”
紀斂:“……”
紀斂想要抽出來,沒抽動。
跟被阮新維死抓着不放不同,被賀銘沉握着,他沒感覺到一丁點厭惡,不适的是,他全身都覺得難受,古怪感一波接着一波,折磨的他想要暫時藏在一個賀銘沉看不到的地方,獨自冷靜地消化賀銘沉帶來的沖擊。
賀銘沉還想繼續逗弄,難得看到紀斂吃癟,他想要撬開紀斂的嘴巴,聽到紀斂誠實的回答。
還沒行動,噠噠噠的腳步聲一路傳了過來,賀笙一頭撲進紀斂懷裏,扯住紀斂的胳膊,強行将紀斂的手從賀銘沉的掌中解救了出來。
“嗚,小爸,你、你手沒事吧?是不是很痛呀!”賀笙跟他的兒童座椅較勁了半天,防止發生意外,賀銘沉給他綁上了安全帶,鎖扣纏在了一起,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将它們解開,等跑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很久了。
擔心紀斂手受傷,又因為遲遲解不開安全帶,他急得不行,這會眼睛都急紅了,說着說着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淚。
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被賀笙強行打斷,紀斂十分慶幸賀笙的闖入,他差點就要對賀銘沉坦白了。
“賀先生,不是因為水很冰,是你的手燙到我了。”
“寶寶,我沒事哦。”紀斂蹲下來,将臉埋進了賀笙懷裏,看似在欣慰賀笙的關心,其實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赧與慶幸。
紀斂見過許許多多的巨型生物,它們擁有毀滅一個軍隊的力量,但它們加起來,都沒賀銘沉這只怪物來的可怕。
他以前覺得待在賀銘沉身邊很安心。
現在,他為自己的無知覺得羞愧與後悔。
跟他告白後的賀銘沉,轉變的太大了,也吓人的可怕。
-
“紀老師,昨天真的對不起,昨晚回去後,我認真的反省了自己,我這人心直口快,說話不過腦子,因為這個毛病,得罪了很多人,我說那些話全無惡意,是對您的真心贊美,如果有讓你不舒服的地方,我一定改,請您不要生氣了。”
紀斂剛到片場,就在門口和阮新維撞上了。
阮新維是故意等在這裏,等他出現,然後當着衆人的面跟他道歉。
只照了次面,紀斂就看出了阮新維的意圖。
阮新維這一番說的着實挑不出刺,在場那麽多人都聽到了,紀斂要是不接受阮新維的道歉,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但偏偏紀斂不是‘紀斂’,‘紀斂’需要顏面,紀斂可不需要。
他對紅沒有興趣,接這部劇也只是一時興起,出來打份零工,要是再被全網黑了,那他就藏起來,再也不出現在衆人面前了。
因此,他在阮新維期待的目光中,從阮新維身邊走過,不冷不淡丢了個“哦”字。
走了兩步,又覺得自己的回答,對方可能沒聽清楚,後續還要再來騷擾他,他又補充道:“我聽到啦。”
我聽到了,但原不原諒是另一碼事。
阮新維笑容僵在臉上,眼裏閃過詫異,很好地在衆人面前維持住了自己的人設。
他看向門外,聽完了他跟紀斂對話的祁星寒,故作難過道:“星寒,紀老師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我看你們關系不錯,你能不能幫我跟紀老師說幾句好話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祁星寒板着臉,學着紀斂,經過阮新維身邊時,高傲地揚起了自己的下巴,不鹹不淡道:“關我屁事。”
阮新維:“……”
衆人:“……”
祁星寒看着傻,能在紀斂大哥身邊做事,還占着不低的職務,基本的思考能力是過關的。
阮新維的演技對比他見過的那些人精,只能說是差勁至極。
他最看不得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了,看上去柔弱無辜,其實幹着道德綁架人的事情。
……
阮新維的演技還是靠譜的,他沒有因為在紀斂和祁星寒那碰了壁就沒了狀态,上午幾場戲,他一次NG都沒有吃,像是真的如他所說的,昨天回去後好好反省了,連跟着狀态也找回來了。
只是,阮新維沒有出錯,頻繁出錯的人又換成了祁星寒。
“停,小寒,你的眼神和表情不對哦,你這會已經喜歡上了小新,但自己沒有發覺,可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你不該那麽平淡地看着小新……”魏冬依舊是個好脾氣的,好像不管演員出多少次錯,他都不會生氣一樣,也不會将錯誤完全怪在演員身上,更不會做出在片場裏大罵演員的事情。
祁星寒被魏冬拽到了身邊,被迫聽魏冬給他講解角色人設的心理變化。
魏冬說的他其實都明白,但對着阮新維這張臉他是真的演不出來深情。公.衆.號.閑.閑.書.坊
剛拍攝的前兩天還好,祁星寒還能跟阮新維和平共處,自從阮新維學他說話,三番兩次當着衆人面調戲紀斂後,他就對阮新維沒什麽好感了。
他會對紀斂說那樣的話,是臨時找的借口,他跟紀斂那麽熟了,說這種話沒什麽問題。
阮新維是誰啊,才跟紀斂認識幾天啊,張口閉口就誇紀斂有多好看,因為看紀斂看入了迷才被迫吃了NG。
阮新維把紀斂塑造成了什麽?
紅顏禍水嗎!
他就沒見過這麽離譜的人。
圈內人比吃瓜網友們還愛吃瓜,圈內的人都知道,阮新維背後有靠山。
祁星寒如今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康家庭,‘祁星寒’能紅全都靠早年運氣好,不然他也會跟普通人一樣,正常長大,大學畢業找一家公司過着社畜生活。
所以,以他現在的能力,無法跟魏冬老實說:“魏導,我覺得阮新維這人不行,會侮辱了你的角色的,不然你把阮新維給我換掉吧,我立馬就給你演好。”
祁星寒心裏憋着話,沒忍住嘆了幾聲長氣。
魏冬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以為他在自責,使勁拍拍他的肩膀給他加油打氣:“沒關系的小寒,咱們再理理,等你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我們再來,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三遍,我們慢慢磨,總會過的。”
祁星寒再次嘆了口氣,他太佩服魏冬了,魏冬的精神世界遠遠領先他幾十年。
魏冬不厭其煩繼續給祁星寒做疏導,祁星寒麻木地看着某一點發呆,視線裏闖入一抹眼熟的身影,他眼裏重新聚光,看着阮新維向紀斂靠近,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紀斂跟着阮新維出了片場。
“卧槽這小子想幹什麽!”祁星寒剛起身就被魏冬扯住了衣袖。
“小寒你跑什麽,我還沒給你講完呢,你先等我講完再走。”
祁星寒:“……”
講什麽講!
他的白菜(朋友)都要被豬拱了,他哪還有耐心聽魏冬講那些他早就知道的東西啊!
“你放開我!”祁星寒大喊道。
魏冬:“你不要逃避,你得正視問題才能改變,才能有進步!”
改變個毛線啊!
他一點都不想進步!
除非你先給我把阮新維給換了再說!!
祁星寒沒想到,有人還能在力氣方面勝他一籌,他的袖子都快被魏冬撕裂了,咬牙切齒道:“你松開我!”
魏冬:“不行,在你正視對小新的感情前,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祁星寒:“……”
魏冬他媽是有毒吧!
誰要正視阮新維的感情了!
-
紀斂本不想搭理阮新維,阮新維告訴他,他發現了紀斂的秘密,如果紀斂不想在今晚的娛樂頭條上看到自己的話,就跟着他出來。
紀斂被帶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周圍沒人。
他跟阮新維在這裏站了足有一分鐘,阮新維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拿一雙不再掩飾的貪婪雙眸注視着他。
紀斂被看得發毛,眉心越皺越深,出聲提醒道:“你說的秘密是什麽?”
“別皺眉,你長得那麽好看,一直皺眉很破壞美感的,而且,會長皺紋的哦……”阮新維的手在碰到紀斂眉心前,就被紀斂大力拍開。
紀斂用了十足的力道,阮新維的手背都被打紅了,他怔怔看着自己發紅的皮膚,像是沒料到紀斂的力氣那麽大,還那麽狠。
“你的道歉很沒有誠意。”紀斂掏出口袋裏的手帕,慢條斯理地将每一根手指都擦幹淨,就連沒有觸碰過阮新維的位置,他也擦到了。
看似只是簡單的擦手,落在阮新維眼裏,是紀斂對他的挑釁和嘲諷。
紀斂:“這種話就別說了,如果你還想在大家面前丢臉的話,你倒是可以繼續說,反正我無所謂。”
阮新維:“紀老師,我是真心想跟您道歉,您為什麽會這麽看我?”
紀斂擡眸,含笑看着阮新維,眼裏卻沒半分笑意,反問道:“哦,你覺得我是怎麽看你的?”
阮新維:“您似乎很讨厭我。”
紀斂擦完了手,看了眼周圍,将髒了的手帕放在了旁邊的長椅扶手上。
在阮新維看來,紀斂處理手帕都比回答他的問題要重要。
紀斂擦手的行為讓他難受,被紀斂無視和不在意後,更加讓他難受,他的笑容僵在臉上,最後只呈現出了讓人不适的假笑。
紀斂扔掉了手帕,似乎才想起來阮新維還在這裏,他裝作詫異的模樣,問快要被點燃怒火的阮新維:“怎麽啦?”
阮新維壓抑着滿心的怒火,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紀老師,您似乎很讨厭我。”
紀斂語氣淡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你可以将似乎兩個字去掉。”
阮新維:“……”
紀斂輕飄飄的話也成功激怒了阮新維,他從口袋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照片,笑容再也維持不住,諷刺道:“別裝的有多純情了,能在自己房間裏養情人,你以為你是什麽好人。”
紀斂一怔,看向阮新維手中的照片,看清那抹熟悉的身影,他被鋪天蓋地的無語給淹沒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