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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阮新維家裏有錢,他又是家中獨子,從小到大被家裏所有人慣寵着長大,被溺愛的無法無天。

阮新維喜歡男生不是秘密,家裏人都知道,也不舍得幹涉他的感情生活。

家裏每年砸了大量的錢供他出國讀書,他卻不思進取,跟人拉幫結派,才高中就玩起了小男生。

家裏人知道,但還是不舍得教訓他,因此,他更加有恃無恐,做得也更加過分。

某次,阮新維看上了學校一個好學生,想盡辦法将人帶到了他投資的酒吧,正要對對方做點什麽的時候,被對方的朋友帶人狠狠教訓了一頓,那次是他長那麽大,第一次被人教訓,還教訓得那麽狠,以至于到如今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那次過後,阮新維在學校老實了一段時間,好學生的朋友大有來頭,處處刁難他,幾番施壓下,他沒能從就讀的學校畢業,其他學校也不願意接受他,他灰溜溜地回了國,在國內一所普通高中畢了業,大一剛入學就靠着家裏關系簽進了現在的經紀公司。

阮新維自認,酒吧事件是他人生中一段污點,大概是老天爺覺得他的人生太順暢,要給他制造一點磨難,從那件事過後,他重新回到了一帆風順的生活,出道那年便爆紅了,六年就漲了三千萬的粉絲,順利排入了頂流行列。

家裏人替阮新維将國外的事情遮得嚴嚴實實,在國內紅不代表在國外就有人氣,這麽多年,阮新維都沒有被爆出什麽黑料,這讓他既慶幸又覺得不甘,要不是遇到那個人,他就可以放心拓展國外事業,他的知名度絕不局限于此。

大概是從沒有被人教訓過,第一次被教訓就那麽狠,阮新維足足花了兩年的時間才緩過勁來。

這之後,他又重新回到了高中時的樣子,只不過,在國內終究比不過國外,他做事更加小心謹慎,從未被人抓到過。

阮新維看中了誰,只要給一定的好處,大多都會自願被他玩,被他包養,剩下小部分不願意的,只要花一些手段,懲罰一下他們,最後也不得不配合他。

阮新維喜歡好看的小男生,但只有好看,是無法吸引到他的。

他從前在社交場合上見過紀斂許多次,他承認,紀斂的外貌,就連他也挑不出毛病,但奇怪的是,那幾次的見面,他對紀斂都沒那個心思,除了好看之外,剩下的便是無趣,玩起來沒勁,他也不屑招惹當時全網黑的紀斂,免得惹了一身腥。

最近,他發現紀斂變了,紀斂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大概是在諸多磨煉中終于破繭成蝶,光是看着熒幕裏的紀斂,他就興奮的想要立馬擁有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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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出演白悅的人是紀斂後,阮新維激動了一整個晚上。

紀斂進劇組的第一天,他就讓人盯着紀斂了。

昨晚收到那人傳過來的照片,看到照片的那瞬間,阮新維立即就想起了紀斂那個從未公布過身份的結婚對象,如果是這樣,對方跟紀斂是合法夫夫,還有他趁虛而入的機會嗎!

他立馬叫人調查照片上的人的身份。

在焦躁和煩惱中等待了很長時間,終于等來了消息。

照片裏的人不是紀斂的結婚對象,而是片場裏一個叫‘王平’的後勤人員。

阮新維放心的同時,對紀斂的好感不減反增。

他沒什麽道德感,從高中時喜歡玩小男生,進化到了喜歡看人出軌,看別人的家庭四分五裂。

他沒想到,紀斂跟他是一類人。

有個公開了的結婚對象,還在外面亂搞。

這才來幾天啊,就跟片場的工作人員對上了眼。

真是放蕩。

不過他喜歡,越是放蕩,玩起來就越帶勁。

阮新維激動了一整晚,隔天一大早就在片場門口蹲點紀斂,在被紀斂拒絕道歉時,他是有些生氣的,但一想到接下來的事情,他又釋懷了。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他将證據擺放在紀斂面前,紀斂會是這種反應。

那跟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紀斂都被趕出豪門紀家了,沒權沒勢沒依靠的,難不成他找到了金主,所以才能在被發現後那麽有恃無恐?

手裏的照片被紀斂拿走,阮新維沒有要奪回的意思。

底片在他這,紀斂拿走的這張不過是複印出來的罷了。

紀斂在仔細看照片,阮新維在仔細觀察紀斂,确定紀斂的面色依舊平靜,聽到紀斂對着照片發出嗤笑聲,他開始不淡定了:“你是什麽意思?”

紀斂:“你拿這個威脅我,是想要我做什麽?”

紀斂這話讓阮新維的情緒稍稍平複下來,他開始懷疑紀斂是強行裝出淡定,以此來蒙混過關。

幫他調查照片的人跟了他好幾年,消息從來沒出錯過。

衆所周知,魏冬的劇組非常嚴格,片場每個工作人員都有對應的工作牌,憑着這個才能自由出入片場,且不能給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使用。

那人肯定,照片上的人戴着工作牌,工作牌上的名字就是王平,那人也調查過,劇組裏的确有個叫王平的人,長得也非常高大。

那人說的言之鑿鑿,阮新維沒有一點懷疑,他懷疑的對象自然而然就成了紀斂。

“你對象知道你背着他在外面找情人嗎?”

紀斂:“……”

紀斂的适應能力非常強,剛知道阮新維過于離譜的想象能力時,他震驚了一會,到現在再聽到阮新維這樣說,他已經能非常淡定地定下‘阮新維是個腦殘’的結論。

紀斂不說話,也沒擺出剛才的無語表情,這也印證了阮新維的猜測。

紀斂果然在裝。

阮新維笑道:“我的眼光果然沒錯,我早就看出來了,你跟我是同一種人。”

紀斂:“……”

他是哪種人?

他并不是很想跟阮新維捆綁在一起,怪惡心的。

“你指的是哪種人?”紀斂有疑惑,也問出來了。

阮新維笑笑,用着紀斂最讨厭的目光,上下打量紀斂,他看的不是紀斂,仿佛在看一件值得他仔細把玩的商品。

“以前上學的時候,還沒接觸那麽多,覺得跟漂亮小男生玩玩就夠刺激了,你比我年紀小,倒是比我早懂得了那些樂趣。”

紀斂讨厭謎語人,如果不是想知道阮新維具體指的是什麽,他早就一拳揍過去了。

打老實了,阮新維才會乖乖說出實話。

紀斂耐下心,繼續發問:“哪些樂趣?”

阮新維諷刺一笑:“你才來劇組沒多久就跟工作人員搞上了,你還問我哪種樂趣?在我面前還裝什麽?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為了錢出賣自己嫁了個老男人,老男人滿足不了你,只能天天在外面找年輕力壯的……”

紀斂:“……”

紀斂終于明白了,卻十分不理解阮新維的腦回路。

他以為阮新維認出了賀銘沉,将賀銘沉當成了自己的情人,沒想到,阮新維以為他跟工作人員攪和上了。

這沒有十年的腦血栓都不會腦補這一出吧?

阮新維真的是神經病。

“既然你那麽不滿足,何不找我呢!我們各取所需,你也不用擔心被人抓到把柄……”

紀斂聽不進去阮新維的廢話,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阮新維拉他出來已經過了十分鐘,劇組還沒人通知他們回去,想必祁星寒還沒做好準備。

紀斂嘆了口氣,打斷阮新維的喋喋不休:“廢話說夠了沒,你到底想做什麽?”

導演沒催,他站累了,他想回去坐着休息會了。

阮新維:“讓我上一次,我就把照片删了。”

紀斂:“……”

紀斂不确定道:“你說的上,是指上床嗎?”

阮新維被紀斂的話逗笑:“都這樣了,你怎麽還要裝呢!在我面前就不必裝的那麽純情了,這種事情你沒少幹吧,還是你就喜歡這種?你要是喜歡,我倒是可以配合你,我也很久沒嘗過純情的滋味了。”

紀斂眸中布滿冷色,唇角緩緩牽起,頰邊的梨渦深深凹陷,迷了阮新維的眼。

阮新維伸手,手指還沒碰到紀斂的梨渦,再一次被紀斂狠狠拍開,他茫然地看着被打紅的手指,轉瞬間撕碎了自己的面具,面色猙獰道:“我活到現在就沒人打過我幾次,你他媽敢打我。”

而且還一連兩次,他是給紀斂臉了是吧。

紀斂竟敢這麽對他。

紀斂冷冷看着阮新維,輕笑道:“打的就是你,怎麽了?”

阮新維:“你就不怕我将這件事爆出去?”

紀斂反問:“除了我,你還用這種手段對付過誰?”

阮新維的理智尚存,他的視線落在紀斂的手機上,冷笑道:“想套我的話,然後錄音?你把我當傻子呢?”

紀斂嘆了口氣,将手機屏幕摁亮,對準阮新維這邊:“我沒有錄音。”

這種小手段他不屑做。

即使沒有錄音,他也能将阮新維說的每個字都記住,再利用當初對付任北和前導演的手段,将阮新維的話曝光出去。以他掌握的知識和技術,這個時代的人絕對發現不了錄音是僞造的。

即使紀斂坦蕩地給他看了手機,阮新維仍是不放心,他點開紀斂的錄音軟件,再次确認了一遍,紀斂的确沒有按過錄音。

阮新維松了口氣的同時,聽到了來自對面的嘲笑聲,他面色窘迫,難堪瞬間爬上了他的面頰。

後知後覺紀斂将話題帶歪了,他強行糾正了回來:“我說的事情,給你一天的時間想清楚,想好了回複我,這張照片會不會成為今晚的娛樂頭條,就取決于你的回答了。”

阮新維一邊說着,一邊滑動紀斂的手機屏幕,他正要打開紀斂的微信,添加紀斂的好友,手機突然被紀斂收起,他的手指落空,陰沉着臉,再次警告道:“你最好給我記住了。”

紀斂面色平靜,淡淡道:“這種惡心事我可記不住,你想曝光就曝光吧,我無所謂。”

阮新維滿臉怔忡:“你不害怕嗎?”

“怕什麽?怕這件事會影響到我?”紀斂眉眼含笑,諷刺籠罩了他全身,“我又不是第一天被人黑了,這麽多年都熬下來了,還怕這種事情?你盡管曝,我一點都不擔心。”

想要的答案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也出現了偏差,阮新維開始慌了。

紀斂的表情,反應太過真實,讓他不得不确信,紀斂說的是真的,紀斂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他會曝光這些事。

紀斂怎麽就能做到無動于衷呢?

難道是,紀斂背後的靠山太過強大,紀斂用了什麽辦法蠱惑了那位金主,紀斂才能那麽嚣張。

阮新維呼吸急促,用力抓住了紀斂的手腕,發狠道:“別以為我對付不了你,就對付不了你的情人,他昨晚進了你的房間就沒出來過,你還帶着你結婚對象的小孩,你就敢當着他小孩的面跟那男人搞在一起,紀斂,你不覺得自己很惡心嗎?”

紀斂眉頭緊蹙,這種話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不管別人說什麽,他都可以當做沒聽到。

他用力抽出手,下一秒,阮新維又抓住了他另一只手。

紀斂身體竄上了強烈的不适,胃裏犯惡心,阮新維一邊緊抓着他不放,一邊猙獰道:“你昨晚跟那男人搞了幾次,是在賀笙的房間裏搞的嗎?沒看出來,你比我還會玩呢,賀笙那麽聽你的話,你是不是讓賀笙叫那個男人爸爸,你原來喜歡玩這種背德游戲,如果我将這些事情爆出來,你不擔心網友罵你,你就不擔心他們罵賀笙……啊——”

阮新維的話還沒說完,紀斂就一拳揍在了他臉上,難以想象的力道将他揍趴在了地上。

生平第二次感覺到眼冒金星,腦袋天旋地轉是什麽感受,阮新維趴在地上回不過神來,紀斂不給他喘息的時間,一腳狠狠踹在了他的膝蓋骨上。

“啊——”阮新維痛得大叫,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快要昏厥,卻在昏迷邊緣被下一份疼痛強行拉拽了回來。

紀斂的腳再次踢上了他的踝骨,阮新維都能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紀斂蹲在他身邊,擡手抓起他的頭發,将他硬生生從地上抓了起來,頭皮被撕扯得生疼。

紀斂眼神陰鸷,露出他從未見過的可怕神情,他的下巴被紀斂抓住,紀斂的每一根指頭仿佛都要嵌進他的皮肉裏,極致的疼痛是連呼聲求饒都做不到的,他聲音啞了,只能驚恐地看着面前的人,恐懼感竄遍全身。

“嘴巴放幹淨點,這裏不是監控區,你要是那麽着急去病房住,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進去。”

“我……我錯……啊——”阮新維的道歉沒能說出口,他的下巴被紀斂輕輕一捏,只感覺整個下巴都要被卸下來了。

紀斂像丢一個垃圾般甩開他,臨走前又在他腿上踢了一腳。

-

“小爸,你去哪裏了呀!”紀斂剛走進片場,就被蹲在門口的賀笙抱住了大腿。

紀斂擡手想摸摸小孩的腦袋,想到這雙手剛碰過阮新維,他停止了動作,笑着看向賀笙,解釋道:“出去跟狗玩了一會。”

賀笙眼睛亮了:“這裏有小狗嗎?在哪裏呀,小爸,我、我能不能跟小狗玩呀。”

紀斂蹲下來,平視賀笙,含笑叮囑道:“不可以哦,這只狗會亂咬人的,我不想看到寶寶受傷,所以,在這裏的這段時間,寶寶不要跟任何一只小狗玩哦,寶寶暫時委屈一下,跟小倉鼠玩吧。”

賀笙最聽紀斂的話,不管紀斂說什麽,說的是對是錯,他都答應。

他聞言點點小腦袋,摟住紀斂的脖子:“好,我聽小爸的。”

祁星寒的心理輔導做完了,魏冬在群裏通知了重新拍攝,紀斂已經回來了,但遲遲沒等到阮新維的回複。

工作人員出來找人,在門口撞見了紀斂。

“紀老師,你剛才是跟阮老師一起出去的嗎?阮老師怎麽沒回來呀?”

紀斂朝工作人員微笑,解釋道:“阮老師說附近有家很好喝的奶茶店,說要請大家喝奶茶,他讓我幫他一起拎東西,走到一半忘記帶手機了,我說要幫他墊付,他不肯答應,我在路邊等了他很久,一直沒等到他回來。”

他故作驚訝道:“難道阮老師沒有過來嗎?”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沒有诶。”

紀斂皺起了眉,擔憂道:“他是出了什麽事情嗎?你最好跟導演說一下,讓他多派些人去找找。”

工作人員聞言,急忙點了點頭,顧不上跟紀斂打招呼,轉身就去找魏冬了。

阮新維是帶了手機的,手機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他所在的位置偏僻安靜,一天裏難得有人會路過,他疼得爬不起來,喊了半天都沒人聽到,他差點以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魏冬幾乎将片場所有工作人員都派出去找阮新維了,花了将近一個小時才找到的阮新維。

那會的阮新維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疼得快暈過去了。

紀斂下手狠,卻把握的恰當好處,能讓阮新維疼得死去活來,又不會真的讓阮新維去病房住幾天。

跟随劇組的醫務人員給阮新維做了全身檢查,将阮新維扭到的骨頭掰正回來,一番操作下來,阮新維又經歷了一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完全不顧往日形象,痛呼聲響徹了整個房間,就連外面的人都聽得到他的慘叫聲。

魏冬和談定康這兩天的教導是有用的,紀斂的演技進步了不少,至少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不再面無表情地應對,他跟魏冬、祁星寒一起站在門口,看着裏面疼得滿頭大汗的阮新維,面露不忍和擔憂。

“這到底是怎麽了!”魏冬一頭霧水。

祁星寒:“他是得罪了誰嗎?仇家找上門來了?”

祁星寒的話成功讓在場衆人腦補出了‘仇家上門報仇’的狗血大戲——

阮新維倒地的位置偏僻隐蔽,中間還躲過了園區的所有攝像頭,他們根本找不到是誰擄走的阮新維,想來也只有黑暗勢力才能做到了。

原來傳言都是真的,有些明星會被□□盯上,不管是頂流還是小糊咖,只要招惹了他們,一定會被收拾。

阮新維不知道他在受罪的時候,外面這些人都腦補了些什麽。

他的骨頭矯正後,疼痛這才減輕了不少,但被紀斂踹過,抓過的地方還是疼得難受,他擡眼往外看的時候,恰巧與紀斂撞上,紀斂沖他露出擔憂的表情,阮新維的心裏一聲咯噔,差點就要指着紀斂大喊“兇手”了。

剩下不多的理智扼制了他。

紀斂能平靜地出現在這裏,就表示紀斂根本不擔心他會将事實說出來,紀斂早就想好了應對方法,他就算說出來,別人也只會将他當成腦子傻了。

要忍住。

阮新維雙眼通紅,不甘地垂下腦袋,雙手握得死緊,在心裏将紀斂揍了百八十遍。

随行醫生處理完了阮新維的傷勢,告知阮新維沒有什麽大礙後,魏冬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等到醫生出來,他趕緊進房間,詢問阮新維:“小新,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誰把你帶走的?你……”

魏冬反複斟酌,都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他想問阮新維你得罪了誰,又想着,萬一觸到了阮新維不想說的事情,揭開了阮新維的傷疤,那他就是真的罪過了。

阮新維掃了紀斂一眼,也是正巧,紀斂擡手撓了下自己的臉,手指滑過下颌,在下巴處捏了捏,阮新維渾身一抖,立即就想起了被紀斂捏住下巴的感覺。

他咬緊牙關,艱難地挂上笑容,對魏冬道:“魏導,我沒事,就是遇到了一些小事。”

“都怪我,應該陪着阮老師一起回去的,不然阮老師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了。”紀斂滿是自責,他的臺詞還是不過關,仔細聽,聽不出一點同伴受傷而應該有的難過和自責,但他的表情演得太真了,大家只注意到他的臉,就連魏冬也沒聽出他的語氣不對勁。

魏冬拍拍紀斂的肩膀,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誰能想到會出這種事情,你別自責了。”

阮新維:“……”

草,這家夥是故意的吧!

紀斂:“哎,我真的很擔心阮老師。”

阮新維:“……”

阮新維被打了,祁星寒聽到消息後就在心裏樂了好半天,當着衆人的面,他不敢表現得那麽明顯,聞言也安慰了幾句紀斂:“這又不是你的錯,醫生也說了,阮老師沒事的,腿腳還能走,這幾天好好休息就行。”

祁星寒的話顯然安慰不到紀斂,因為他根本就不覺得自責,卻還是裝出一副難過口吻,對阮新維說道:“阮老師,你不會怪我吧?”

阮新維:“……”

阮新維臉上的笑差點就挂不住,他強撐起笑容,皮肉拉扯時,下巴又傳來陣痛,嗓音艱澀:“這不關你的事情,你不用自責。”

紀斂學着阮新維露出假笑:“是這樣嗎,阮老師,謝謝您,您可真是個好人啊。”

阮新維:“……”

“不過,我還是有一部分責任的,阮老師的奶茶就由我請吧。”紀斂說。

阮新維茫然,什麽奶茶?

紀斂回來前就想好了怎麽解釋自己消失那麽久的借口,跟阮新維去往那個角落的一路上,紀斂觀察了一路。

他發現阮新維對這片園區十分熟悉,特地避開了這邊的攝像頭,這也是紀斂能那麽爽快對阮新維出拳還不擔心事後怎麽解釋的原因。

紀斂揍完了阮新維,沒急着回片場,他避開了幾個攝像頭,鑽進小路找到了附近一家奶茶店,在奶茶店訂購了好幾箱奶茶。這會,奶茶也送到了,明面上是以阮新維的名義訂購的,但衆人都知道,出錢的人是紀斂。

“沒想到紀斂還會請我們喝奶茶。”

“聽說是阮新維提議的,他讓紀斂陪他去訂奶茶,結果遇到了這種事情,紀斂是真的很擔心阮新維,還以他的名義請我們喝奶茶,紀斂人也太好了吧。”

“我之前還對他無感的,這件事後我粉上他了,他的人品真的沒的說,也不知道之前那些噴子是怎麽想的,這個社會對好人的善意真的太少了。”

阮新維同樣收到了紀斂送的奶茶,工作人員貼心地幫他插好了吸管,他只抿了一口就沒動了。

聽着門外工作人員對紀斂的誇獎,他氣得心肝脾肺腎都要炸了。

紀斂做事天衣無縫,還借着他的事情給自己賺了個好名聲,什麽好處都被紀斂撈着了,他反倒成了受罪的那個。

憑什麽啊!

從高中之後,他就沒受過這麽大的罪。

怎麽樣,這筆賬他都要從紀斂身上讨回來。

他閉着眼睛,在腦中仔細整理這件事,思考該怎麽報複回來。

首先,得确定紀斂背後的靠山是誰,他才能知道該怎麽對付紀斂。

貿然出手,要是得罪了連他爸都應付不了的人,他不僅沒報成仇,還連累了家裏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紀斂還給全劇組的人都訂了飯,是xx酒店的單人豪華套餐,那個巨無敵好吃,就是價格太不親民了,聽說也是以阮新維的名義訂的。”

“媽呀紀斂也太熱心了吧,他對阮新維真的好好哦!”

草!!

阮新維睜開眼,摔了床頭櫃上的奶茶,奶茶濺開,潑了他半張臉,他氣得雙眼通紅,差點沒暈厥過去。

-

阮新維的腿沒事,還能活動,考慮到他受了驚吓,魏冬特意給阮新維放了一天的假。

阮新維在休息,紀斂和祁星寒可不能休息。

劇組已經開始拍攝,休息一天就是浪費一天的錢,這麽大筆錢,饒是魏冬都不舍得自掏腰包。

沒有阮新維參與,祁星寒終于找回了平時的狀态。

紀斂的戲份不多,今天大部分都是祁星寒的戲,他拍了兩場就可以休息了。

但他沒急着走,下戲了依舊留在片場,觀看祁星寒的表演。

賀銘沉将工作搬來了酒店,紀斂去拍戲的時候,他就在酒店房間裏處理工作。

他知道紀斂的行程,紀斂在片場也會随時跟他保持聯系。

距離紀斂下戲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賀銘沉還是沒等到紀斂回來。

想着紀斂有可能在拍戲,他聯系了賀笙。

賀笙告訴他,紀斂在看星寒哥哥拍戲,不待賀銘沉再問什麽,賀笙緊接着又主動将片場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賀銘沉。

賀笙說的模糊,賀銘沉只聽了個大概,他不放心紀斂,戴好了口罩帽子就來片場找紀斂了。

他剛到,紀斂正收拾完準備回來,兩人在門口撞上。

紀斂還沒打招呼,就被賀銘沉牽住了手,賀銘沉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人看到,拉着紀斂往回走。

“賀先生,你怎麽過來了?”紀斂手裏拿着還沒喝完的奶茶,心情很好。

賀銘沉來接他下班,他的心情更加好了。

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嘴角正一點一點往上翹起。

賀銘沉滿腦子都被擔憂占據,沒有注意到紀斂的表情變化:“我聽點點說了,你們劇組有人被打了,你當時也在場?”

賀笙抓着賀銘沉另只手,搶着回答道:“我說清楚了的哦,小爸沒事!”

賀銘沉聽到了,但不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就算紀斂沒事,他還是會擔心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紀斂下意識就想說“沒有”,話到嘴邊,不知為何突然改了口。

他定定看着賀銘沉遍布擔憂的雙眼,被賀銘沉牽着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在賀銘沉面前,頭一次選擇示弱:“嗯,有人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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