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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收到禮物的靈兒心情雀躍,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比當初收到馬祥送東西時更高興。
本來想着等回山寨再打開看的,但是實在等不及, 靈兒趁着錢嬸子等人睡着了,她偷偷拿出來欣賞。
果然如她所料, 是一副小畫,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畫中竟然是個姑娘。
一身鮮豔的緋衣,同色發繩紮起高高的馬尾, 飒爽英姿。
這是靈兒的背影,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還挺會畫的嘛,”靈兒嘀咕了一句,欣賞了好一會, 才将畫小心翼翼的卷起來, 重新放回匣子裏。
這邊剛放好, 就聽見外面有急匆匆的腳步聲。
靈兒蹙眉, 這時候都該睡覺了才是, 是誰跑的這般匆忙?
推開窗子往外看, 看見竟然是葛三。
葛三喘着粗氣,雙手比劃了幾下, 靈兒瞪大眼眸,立刻起身。
她沒控制好力道, 腳步落地聲音有點大了,錢嬸子驚醒。
“靈兒, 去起夜啊, 用我陪你嗎?”
“嬸子,我家裏有點急事, 先走了。”
“哎,靈兒,什麽急事啊?你怎麽知道的啊?”
錢嬸子當即精神了,立刻坐起來,但是等她追出去的時候,靈兒已經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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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松神色複雜,看着手中的包裹,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錢嬸子道:“麻煩你了。”
方才這個學子來打聽靈兒,錢嬸子問他知不知靈兒家在哪,他說知道,還說可以幫忙将東西給靈兒送回去。
錢嬸子整理的時候看了,沒什麽貴重的物品,所以才放心交給楚松。
“喲,這濃煙好像小了不少。”
錢嬸子嘆氣道:“天沒亮的時候就起火了,也不知是有人故意放火,還是上山打獵的人不小心弄着的……”
錢嬸子後來說什麽,楚松已經聽不進去了。他迅速趕回住處,将東西收拾好。
張春晖見他似要走的模樣,趕忙問詢:“楚兄,你這是要回家嗎?可是今天有大考啊。”
楚松不止有天分,而且格外的勤勉,在春日大考時,甚至咳的要吐血,也沒有缺席。
怎麽好端端的要不考試了?
“你幫我和夫子說一聲,就說我有要緊的事情,這次大考不參加了。”
他語速很快,能聽出來聲音裏的急迫。
張春晖有心問詢,但又怕問到不該問的。
等楚松快步走出去,還沒走到書院門口,就被人攔下了。
“松兒,你這是要做什麽?”
楚夫人面色不善的盯着楚松,臉上半點笑意都沒有。
“你果然沒有用功讀書,甚至還想逃離書院?”
要不是楚漣遞了消息,楚夫人還不知道這些。幸而她突發奇想,打算來探望楚松,順道監督他好好考試,這才将人抓個現行。
“怪不得上次小考只得了甲等,你的心散了。”
楚夫人身後除了貼身婢女外,還有幾個身高體壯的看家護院,楚夫人眼波橫了一下,護院們當即會意,将楚松包圍起來。
“母親,”楚松立刻行禮,規規矩矩的道:“我有要事去做,還望母親通融。”
“有什麽事情比學業更重要?楚松,你知不知道你的任務是什麽?楚家這麽多年對你的悉心教導,我對你的期望,難道你要辜負了嗎?”
楚夫人傷心的掉眼淚,但她強撐着自己,道:“還有,你是不是認識了什麽不三不四的人?否則為何要離開書院?你要去哪裏?”
楚漣捎來的消息,說楚松在書院裏和一個姑娘走的極近。
楚夫人此次來也是為了解決那個姑娘,直接告訴山長,書院裏不該出現妙齡少女,免得這些少年們春心萌動,更不好好讀書。
“我沒有認識不三不四的人。”
楚松已經能猜到就是楚漣說的。
“我的朋友,從來都是幹幹淨淨。”
哪怕是土匪,她也是幹淨的,她的手幹淨,她的心更是純淨無暇。
“荒謬!”楚夫人氣極,指着楚松的鼻子怒斥道:“你竟然為了其他人頂撞母親?”
楚松面無表情:“母親,當真有要事,還請母親通融。”
“我如果說不行呢?”
楚夫人看着楚松,甚至覺得自己都要不認識這個孩子了。
“你還敢硬闖不成?”
母子倆對峙,氣氛壓抑起來,吓的婢女不知如何是好。
這麽多年大少爺一直很聽夫人的話,怎麽今天就……
而且一副必須下山的模樣,他要去哪裏?
去哪?當然是找靈兒。但現在靈兒無暇關注其他,她正在組織山寨的人轉移。
“快快!有序跟着前面,被子不要了,扔掉!”
背着被褥的男人只能嘆氣一聲,将成捆的行李扔掉。但這還不夠,靈兒再次申明大喊道:
“所有人聽好,身外之物都不要,命最重要明白嗎!?”
十幾人的山寨百姓們,低着腦袋快步往前走,因為扔了身上的東西,所以明顯快了起來。
“葛三,山下現在什麽情況?”
“少主,”葛三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幸好山上迷陣多,他們暫時找不到上山的路,但是火勢越來越大,我們得趕緊走!”
官府的人昨晚就來了,圍在山下想要上山剿匪,但是因為路徑繁雜而不得要領。
官府的人應當是惱了,索性點了一把火,要麽是想将他們逼出來,要麽是想将他們燒死。
“嗯,我知道了,這是最後一批。”
諸葛在山寨,早就讓村民們收拾好依次從暗道走了,山寨這些年積攢的財寶倒是不用動,那些人找不到。
“少主,城門開了,你……”
王七跑過來,話沒說完,靈兒就點頭道:“這些人交給你們了,安全将人帶走,等和前面的諸葛叔父彙合後直接走。”
王七大驚:“少主,那你呢?你怎麽辦!”
靈兒笑着拍他的肩膀:“我去找我爹,我們爺倆的功夫你還不知道嗎?放心,那些官府之人抓不到我們的。”
也不知怎麽就這麽巧合,官府來的日子,正是老寨主顏武每年都要下山的日子。
老寨主顏武和妻子感情濃厚,這麽多年,每次快到忌日的時候,顏武都會選擇去酒館買醉。
醉了這幾日,日子就照常繼續。
葛三探頭過來,擔憂的道:“少主,寨主他……他不會有事吧?”
靈兒笑着晃了晃拳頭:
“當然不會有事,我爹很厲害的,而且官府的人不會知道他在哪,我都不知道,外人怎麽會知道呢?”
王七看着靈兒強顏歡笑,知道她現在身為山寨少主,必須将事情撐起來。
“少主,那你快去,帶着寨主快些和我們彙合。”
靈兒又囑咐了幾句,便順着隊伍尾巴往山寨走,打算再看看山寨,同時從另一條小路下山。
山寨裏已經無人了,可是處處都是大家生活過的痕跡。
靈兒視線掃過,深深的嘆了口氣。
下山的路有些不好走,靈兒得避開搜尋的士兵以及着火的地方。
有幾次差點被他們發現,幸好她反應快,直接躍到樹上,繁茂的枝葉擋住少女纖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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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王七帶着最後撤離的十幾人順利下山,諸葛已經等候多時,他道:“快走,往前趕路去追魯海他們。”
王七回頭看了一眼,諸葛催促道:“等不了,得先保證大多數人的安全。”
諸葛冷靜,他知道自己身上負擔着山民的命,他不能意氣用事。
王七點頭,像是自己安慰自己,也像是說給別人聽:“少主和老寨主,肯定會沒事的。”
剛走出沒多遠,就見有人逆行而來。
“趙尺,魯海,你們怎麽回來了?”
其實後頭還有個柳青青,身形太瘦弱,被魯海擋住了。此時她才邁步上前,諸葛驚訝不已。
魯海正色道:“諸葛叔,我們幾個打算去接應寨主和少主。”
諸葛皺眉:“你們去幫不上什麽忙,若是叫人發現更糟糕。”
諸葛接着道:“早早的安置好,免得他們父女擔心。”
魯海不贊同,但是諸葛說的有理有據,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還是柳青青反應快,細聲細語道:
“您說的對,只是靈兒是個姑娘家,若是寨主醉倒,怕靈兒自己忙不過來。我們去的話,也能照應着,實在不行就在城裏先歇腳,等到寨主醒酒後再回來。”
見諸葛還是不贊同,柳青青又道:“若是您不放心的話,那就我自己去,我一個弱女子,官府肯定不會懷疑。”
不等諸葛說話,魯海直接了當:“不行!”
柳青青嗔怒似的看魯海,魯海撓撓頭:“你只是會些三腳貓的功夫,自保還成,若是和官府對上太危險。還是我去吧,我一會撿些木柴,假裝進城賣柴。”
這時候,趙尺終于說話了。
“諸葛叔,我知道你擔心我們,只不過靈兒那頭更令人擔憂,我們幾個去能确保他們父女的安全。”
這句話說在點子上了,其實諸葛焦急的嗓子都冒煙了。一個是他的好兄弟,一個是當親生女兒養的孩子,他怎麽可能不擔心?
趙尺的一番話算是給諸葛臺階下,于是諸葛咳了咳,嘆氣道:
“那便去吧,你們趕緊喬裝打扮一番,準備進城。切記,接到人後能出城就出城,若是實在出不來,就在城中宿一夜。”
“是!”
柳青青當即弄了草帽過來,三個人一人一頂,就地取材,弄了很多柴火,以及……一頭豬。
六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睜睜看着自己養的豬被趕走了。
諸葛安慰他:“六娃乖,到時候讓你靈兒姐姐給你帶好吃的。”
小孩子一聽好吃的幾個字,當即不哭了,抹了一把鼻涕後,只期盼靈兒姐姐快點回來。
諸葛安撫好六娃後,讓人繼續趕路,還招手讓王七過來。
“受傷的人怎麽樣了?”
因為是半夜開始下山,又不敢點亮,所以有人不小心踩空,從山上滾了下去。
“幸而只是皮外傷居多,只有兩個手骨斷了,我爹幫忙固定好,等安置下來後再熬草藥喝。”
葛三也湊了過來:“叔,少主他們會沒事吧?”
諸葛笑了笑:“當然沒事了,靈兒那丫頭機靈的緊,肯定會沒事的。”
衆人邊說話邊在林子裏趕路,葛三不敢大聲喧嘩,只得小聲詢問:
“叔,官府怎麽知道山上有匪窩的?這麽多年了都沒事。”
王七也覺得奇怪:“而且他們放火的地點總是能靠近出口,火勢蔓延,将出口擋住,否則我們也不用從暗道走。”
王七有了一個猜測,他看向諸葛。
諸葛嘆氣一聲,道:“王七,那個叫楚松的書生,如何?”
王七如實回答:“天賦異禀,聰慧勤奮。”
葛三張大嘴巴。
啊?之前王七不是還罵楚公子是臭書生嗎?
諸葛又嘆了口氣。
“當時從楚松下山時,雖然蒙着雙眼,可保不齊被他記住了路線。再有,這些年官府都不曾知道我們青山寨,他一走,官府就來了。”
諸葛的意思很明顯,這些官兵就是楚松招來的。
王七其實也是這樣想,但是葛三卻猶豫道:
“應該……不能吧?”
少主可信任楚松了,曾經說過好幾次,楚松不會出賣她。且在書院時候,楚松還幫過少主的忙。
他會這麽幹嗎?
王七拍了拍葛三的肩膀:“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他早就算計好了,否則為何是少主要離開書院的時候,官兵正好來了?他以為這樣別人就懷疑不到他身上,做夢!”
此次幸好靈兒及時趕回來,山寨最後一批人才有人照料着,沒出什麽亂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止王七這樣想,山寨的其他人也都覺得是楚松。
六娃娘親哭哭啼啼,心疼自家院子。
“剛結的果子,還有地窖裏的菜,都沒了。”
就算官兵暫時沒摸上山,但早晚會攻上去,他們的東西不可能會被留下,所有的心血都沒了。
“肯定是他告密!”
有人開頭,趕路之人都暗搓搓的罵楚松,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東西,悄聲哭泣。
王七走在最後頭,心情複雜。
少主應該也猜到是怎麽回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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