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腥的吻
血腥的吻
窗外微風拂過，帶來了一陣梨花的清芳，似故人歸，驚動人心。
猛地擡起頭，卻只見幾片零散的梨花瓣，随着風緩緩飄動。
……
“什麽？你說他會死？哈……開玩笑的吧？”我感到自己眉頭緊皺，手微微扶上太陽穴。
【啧，怎麽回事，不就是個胃病嗎，這麽麻煩，會死，開玩笑吧，我怎麽會看不出來，啧……】
“那請問，醫生，他……大概還有多久？”我放開手，眼神犀利的看向窗外，天空暗沉，剛剛才下過一場雨，濕潤的空氣夾雜着醫院的消毒水味，濃稠又黏膩。
【啧，怎麽這莫多事。】
“最多三個月，這三個月好好陪陪他吧，看單子上填的，你好像是唯一的親屬。”年邁的醫生垂着頭，好像并不想看我似的，最後搖着頭，将我請了出去，只聽見門後又傳來了陣陣嘆息。
我走到病房前，透過玻璃，看着那人躺在床上清瘦的身形，總感覺心裏怪怪的，那是一種形容不出的莫名堵塞，，我推開門，打破平靜……
【醫生剛才是什麽意思……我之前有見過他嗎？】
床上的人目光煥散，皮膚蒼白，身材纖細，病服顯得寬大，松垮垮的，頭發長了些，蓋住了一部分耳朵和眼，本是愣愣的盯着窗外，見來人是我，随即笑了起來。
“你來了？坐……”說着就要起身給我拉開椅子，我将他按回去，并沒有看他，随即就都開始沉寂。
……
……
過了些許時間，他開口說話。
“你沒事的話就回去上班吧，過幾天我會自己回去的……”他說着，又笑了笑。
“你還有三個月，你自己清楚吧。”我開始試探他，這次我不想拆穿他，就看着他演。
【這次我就陪你三個月，看你還想怎模樣，是不是下一刻就想讓我死？】
“哦，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會自己搬出去的，葬禮也不會邀請你，你放心，我會打理好一切，不會再幹擾你的生活。”他不再笑了，靜靜的看着我，我沒有再開口，也沒有再看他，而是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而他就這麽睡着了，呼吸淺而輕，慢而緩。
第二天他見我還在，先是愣了愣，然後又笑了，和我聊了一些醫學上的事物，但不多，也就這方面我和他才有共同話題了……
到了下午他又開始睡，我也不打擾他，繼續工作。
夜晚的降臨，帶來了陣陣睡意，我看了看還在熟睡的他，微微皺起眉頭，在另一張病床上躺下，或許是太累了，沾了枕頭就睡着了。
自然也沒看見黑夜裏緩緩真開的眼……
就這麽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個月，他的要求不多，很容易滿足，期間也沒有故意賣慘之類，只是平平淡淡，見了我會笑，聊一些醫學，其他時候，就都在發呆，或是睡覺，我漸漸的看不懂他……
……
事情的轉變發生在一天下午。
我敲打着鍵盤，編輯着新的論文，他突然伸出纖細的手，輕輕的捏住了我的衣角。
“我想喝粥了，能幫我去買一份粥嗎？”他帶着央求的語氣，我本想着叫一份外賣，但看他好似真的很餓，醫院旁邊就有一家早餐店，我稍稍想了想就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好似一切都沒有變，但走之前他在看書，回來時，書已經不在了，我并未多問，我看着那張好似白紙一般的臉，放下粥，繼續工作，空氣中的消毒水味好像比之前更重了，而出于醫學科的我，定是聞出了空氣中彌漫着的一絲淡淡的甜腥味……
夜晚入睡時，我從黑夜裏睜開眼，靜悄悄的走到他床邊……
【我一定是瘋了，關心他做什麽……】
想着，我蹲下身，撩起床單的一角，床底下很幹淨，似乎什麽也沒有，但在我放下床單的瞬間，手一頓，随即便從床板上輕輕撕開膠帶，将粘在一起的書和紙一起掏了出來。
那上面占滿了血跡，烏黑的，書幾乎被滲透了，紙也是一張一張全是血，這是我才發現，他睡的床單和被子，以及衣物全都換過了……
我的手不知不覺間僵住了……
【他——沒有騙我？他，他真的胃癌？他……】
我猛地起身，頭磕到了床頭的桌角，磕的猛了些，破了皮，流出了些許鮮血，我愣愣的看着他，腦子裏“嗡”的一聲。
“你，你，你……”我一連幾個你，卻是說不出話。
混亂中，他被我吵醒了，看着我磕破了頭，連忙急着去抽紙，最後卻發現，紙早就被自己用完了……
他當時的表情好像是在後悔，後悔什麽呢——大概是後悔自己把紙都用完了，沒紙給我擦血了吧……
那天夜裏他并沒解釋什麽，只是撕爛了自己的衣服，幫我止住了血。
那天之後我一直在想——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
他不是在騙我嗎……】
那天之後，我好像變了，變得我自己都懷疑自己了，我開始關心他每天都做些什麽，開始在意他每天都吃些什麽，開始注意他喜歡些什麽，我甚至推掉了一大部分工作，陪着他……
一切好像變回了從前。
陪着他做什麽？我和他的關系好像沒有好到知道這麽多，我甚至開始了後悔？
後悔之前對他死亡的冷漠，我應該多陪陪他的，讓他不至于這麽孤單，畢竟他為我做了這麽多，我因該回報的。
我開始正視自己和他的關系，努力和他成為真正的——朋友。
他并沒有變些什麽，和以前一樣，見了我會笑，不見我時就發呆或睡覺，只是不再掩飾自己的病情，他有時會當着我的面嘔血，如果換做以前，我可能會覺得他在博取我的同情，但現在我只為他緊張，都是學醫的，當然知道他的情況……
又過了一個月。
他的病情更嚴重了，幾乎整天處于昏迷，醒來了也就是吐血，醫生為他做了全身的檢查，發現他腹部出現好幾個腫塊，每天把自己縮成一團，眉頭緊緊的皺着。
我看着他日漸消瘦，身形一天比一天單薄，臉上的肉也凹陷下去，血管清晰可見……
每次看着他，我覺得心中好似缺了塊似的，他時不時會夢呓出我的名字，每當他叫一聲，我的心好似就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的抓住了。
那是疼的，是疼的，為什麽會這麽疼呢……為什麽呢。
……
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從那次發現腫塊開始，我每天都會親手給他煲粥，一直備着，有時他醒了會喝幾口，有時就會倒掉，但一直沒停過……
一天下午，我在家給他煲湯的時候，突然聽見他房間裏傳來聲響，我怕有賊，就順手拿着鍋鏟上樓，當我推開房門時，就看見一個水晶球滾在地板上，窗戶開着，還有風，可能是之前保姆打掃衛生是忘了關，導致剛剛有風吹過，将水晶球吹下。
我撿起來才發現，那是我之前送給他的，好久之前了，他居然還留着，我将球放回書桌，剛準備回去煲粥，就看見桌抽屜是半打開的應該是他出門前沒關緊，我将抽屜拉開。
裏面是一個黑色皮質的本子，紙張都泛黃了，看起來有些年代了，因為是很多年前的款式，本子的頁數很多，是一本日記。
我本來是不想看他的隐私的，但還是按耐不住好奇……
這本日記很早就開始寫了，而越往後就幾乎全是我。
……
……
我将那本日記看完了——不知何時，臉都濕了……
……
“好奇怪啊……哈哈哈——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哈哈哈，為什麽呢？啊？……呵呵”
那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好像是愛着他的，那份愛欲被之前的種種掩藏在心底，當一切浮出水面時才發現，一切都來不及了……
【七年了，一起相處了七年了，我是什麽時候愛上的呢，他一定很難受吧，七年，養條狗都會有感情，我為什莫就發現的這麽晚呢】
這時放在一旁的水晶球好像磕到了開關，自動播放起了錄音，那裏面傳來了三個字。
“我愛你”
記憶如同潮汐般湧入，讓我想起了當年，我送他這顆球時的情景。
……
從家裏回到醫院之後，已經是深夜了，他剛好醒了，我并沒有問他日記的事，不過他看我的眼神，應該也猜出來了，畢竟他是那麽的愛我……
他望着我的眼神是那麽幹淨，透徹，我走上前去，彎下腰，輕輕的，吻住了他……
“你是在憐憫我嗎？”他沙啞着開口。
“這不是憐憫，是愛……”我看着他的雙眼，認真的說……
他笑了，開懷大笑，笑的好似整棟樓都充斥着他的笑聲，他笑着笑着嘴角就溢出了血，我本想叫醫生，可他拉住我的領帶，又吻了上來，血腥味在口腔暈開，我扶住他的頭，他的眼角濕了，我的眼眶也流出了淚……
那個夜晚充斥着血腥與愛欲，命運與幻夢——那是個美妙的夜晚，那也是個坎坷的深夜……
那天之後我便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每天陪着他，這些天梨花也開了，我知道他喜歡，于是就在窗外的空地上栽了一片梨花樹，桌子上每天也會有新鮮的梨花，他喜歡我就給他，他想要，我就是搶也要搶回來。
他看梨花時總是要開窗的，可這幾季節還是不能這麽開，會着涼，但他說。
“開着吧，我想多看看，之後就看不到了……”
我沒有在攔着他，讓他開着……
後來，他就不說話了，一直睡着，每天全靠輸液撐着，他臉上也開始帶着呼吸機，我知道，時間不多了……
——
半個月又過去了，我每天都陪着他，一個人和他說着以前的事，有時會幼稚的和他賭氣，說他自己一個人睡着了，不帶我，有時候我也會緊緊握住他的手，一握就是好幾天……
——
那天，天氣很好，風很柔和，陽光也很好，我帶着粥，推開病房的們，愣住了，我看見他坐了起來，摘掉了呼吸機，長發垂在肩上，看着我，雙眼明亮，笑着開口。
“你來了？”我看着他溫和又熟悉的臉，愣住了，随即就放下粥沖過去，将他擁在懷中，止不住的顫抖，他捧起我的臉，吻了上來——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
他喝完粥告訴我，想去城外的那片梨樹林，我抱着他，一路抱到車上，甚至連出院手續都沒辦，我一路開車，馬不停蹄的來到梨樹林，這裏很久之前就被我買下了，不會有人打擾……
我将他抱在最大，最旺盛，最美好的梨樹下放下，我坐在他身旁，他倚着我，薄弱的呼吸打在我的肩膀上。
“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的情況了，但那時，我已經不想活了，我厭倦了，就随他去了……但如果現在問我後不後悔，我是不會的，我已經擁有過這世上最好的了，死了，又怎樣呢……”
他說着，我并沒有開口插話。
“你以後會遇到比我更好的那個人，你會幸福，我知道，你對我的只是憐憫，我奢求的太多了，你給我的，也太多了，我怕，我怕在這麽下去，我會懼怕死亡，不過好在，現在不會了。”我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你是那麽的好咳……咳咳，咳”他開始咳血，不停的咳血，但他還在說。
“我該慶辛在生命的最後三個月裏，咳，有你的陪伴，咳……咳，我想我是辛福的咳，咳咳……”
他開始不斷的吐血，我緊緊的抱着他，血液浸濕了我和他的衣服，那是溫熱的，我顫抖着，不斷的拍着他的後背，他太瘦了，瘦的只有骨頭似的，硌人。
他本想繼續說，但還沒來得及，我便吻了上去。
我說不出話，只是聽着他自己安排自己的後事，說完後就又和我聊以前的種種，我看着被鮮血染紅的他，那是一種什麽感情呢……
當你知道一件事情從始至終只有你自己被蒙在鼓裏，得知的真相卻是那個騙你的人應為愛你而編制的謊言，感情這種東西，總是來的莫名其妙，卻是怎麽也走不掉，躲不開，你越是躲，他就越是往你心裏鑽……
暖風徐徐吹拂過臉頰，梨花朵朵落下，到頭來，被風帶走的，到底是那幾朵梨花，還是那一顆熾熱又真摯的心呢……
他最終在我的懷裏慢慢睡去，永遠不會醒來……
葬禮那天，我聽從他的話，一切從簡，也沒邀請任何人，但當天，卻來了數不清的人。
“媽媽，醫生哥哥去哪了呀？”
“他去了一個叫做極樂的地方，幸福的生活着……”
“哎，醫生，你放心！我和那些被你救治過的人常來看你的！”
……
那些都是他之前幫助過的人，而他的遺言裏也告訴我讓我捐掉他的器官，我食言了，就讓我自私一回吧，也讓你好好做一回自己……
我和衆人哀悼着，卻久久落不下淚，應為我的淚早就在他躺在我懷裏時，落的一滴不剩了……
……
“叩叩叩”門被敲響。
“主任，又有緊急病人，人員緊迫，趕快來吧！”護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收回思緒，打開門，換上手術服，走向手術室。
他走後，我買下了他之前工作的醫院，來到了他的單位，做着他之前做的事，都是一個系的……
手術過後，路過窗戶，看見窗外的梨花樹下，好似站了個人，暖陽灑下，春風四起，他明亮的眼眸注視着我……
這不是憐憫，是愛……
我愛你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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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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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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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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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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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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