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Chapter60
方以澤踢了一腳匍匐在地上痛苦嚎叫的‘杜越笙’,心裏頗為訝異:就他剛才所看到的,季禾只是手指在‘杜越笙’的手上輕輕一拂,‘杜越笙’卻好像被火焰燙到了一樣,再也顧不上反抗,只顧得上嚎叫。
怎麽會痛苦成這個樣子?他轉頭看了眼季禾,深邃眸眼裏浮上一層疑慮,卻沒說什麽,先轉身往‘杜越笙’面前丢了個巴掌大的卷軸,又掂了掂手上的黑金唐刀,嘲道:“你是要自己跳進去,還是讓我把你扔進去?”
‘杜越笙’顫顫巍巍地擡起頭,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個卷軸,又若有所思地往季禾身上瞟了一眼,這才冷笑了一聲:“技不如人,修為不如人,我認栽就是。大不了之後投胎輪回,從頭再來!”
“你還想從頭再來啊?”方以澤毫不留情地嗤笑他,“就你這奪人魂魄強行改命還順帶殘害生靈的逆天之舉,陰司的十八層地獄都得讓你經歷一遍才算了了,還指望着投胎輪回?智商不怎麽樣,情商也感人啊!”
‘杜越笙’張了張嘴,想要狡辯,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忽地伸手一指自己,恨聲問:“那他呢?那他呢?為了自己的富貴命,讓他老婆在我的幻術下心甘情願地獻上自己的靈魂,又因為那點子上不來臺面的癖好專門強人所難,奸/殺了那麽多人,他又是個什麽下場?”
“嗯?”方以澤看了他一眼,“那麽多人?都有誰啊?”
‘杜越笙’閉口不言,方以澤不耐煩,掂了掂黑金唐刀,淬亮的刀鋒就抵在了‘杜越笙’的喉嚨上,似乎刀鋒再向前一分就能立刻見血,他俯下了身,嘲弄地看着‘杜越笙’:“還想表現一下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呢?你要是不說,你們兩個狼狽為奸,最後通報到陰司的九殿閻羅那裏,一個都跑不了!”
‘杜越笙’深深吸了口氣,喉嚨上雖然冰涼卻自帶純陽之氣的刀鋒讓他整個魂魄都動彈不得,他抖了半天,看着面前只有巴掌大的卷軸,終于認命地開口:“你把刀拿開,等我說完了,我再自己跳進去就是了。”
方以澤勾了勾嘴角,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來:“這樣才好嘛,既然都是人渣,幹嘛還要互相包庇呢?反正最後都入不了輪回,你說對吧?”
‘杜越笙’恨恨罵了一聲:“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
方以澤安靜了兩秒,迅速反應過來,無情地嘲笑他:“都已經是階下囚了,你還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就不怕得罪了我,我跟陰司說一聲,讓你日日在地獄裏上刀山下火海,永世不得超生嗎?”
季禾從他們二人開始說話時就忍不住想笑了,這會兒聽到方以澤這麽說,忍不住伸手拍了下方以澤的肩膀,笑道:“方二少,打個商量,審階下囚就審階下囚,咱別這麽逗趣行嗎?”
方以澤側頭跟季禾對視了一眼,然後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太對了,我都聽你的。”
‘杜越笙’打了個激靈,忍不住想翻個白眼。這待遇的差別也忒大了,簡直天壤之別啊!
‘杜越笙’很快就把自己所知道的關于杜越笙十年來所作所為的事吐了個幹淨,方以澤見他确實再沒什麽好說的了,很幹脆地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把卷軸往‘杜越笙’面前踢了一下,‘杜越笙’看着眼前的卷軸,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認命般地從軀殼裏鑽了爬了出來。一縷黑氣在半空中聚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三魂六魄只有一魂,這個生前學了些歪門邪道的老道現在當然不能算個鬼,充其量就是一縷精魂。
方以澤啧啧連聲:“都長成這樣了,還擱外面待着呢?趕緊進來!”那縷精魂似乎又抖了抖,然後猛地鑽進了面前的卷軸裏,卷軸上方騰起一股赤色的柔和光暈,将他整個人收了進去!方以澤嘴裏念了個咒,封住了卷軸,然後把卷軸從地上撿起來,丢進了随身背着的NIKE背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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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見他把該收拾的都收拾完了,最後又撤了結界,這才開口問:“真正的杜越笙,他現在怎麽樣了?”那縷精魂從杜越笙的體內爬出來的同時,杜越笙的軀殼猛地一顫,然後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狀态,呼吸還挺正常,聽着也不像是有什麽事。
方以澤看了杜越笙一眼,跟季禾大略解釋了一下:“他獻出了三魂六魄中的一魂,讓那縷精魂取而代之,現在那縷精魂被我收了,那麽他本身蟄伏在體內的一魂就會自動出來了。等他醒過來,還是個正常的普通人,當然了,他還會記得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我懶得清除他的記憶了,讓他對這些事心存恐懼和敬畏,也不是什麽壞事。等會兒我跟警局打個招呼,把證據給他們,讓他們來抓人,剩下的就是他們的事兒了。”
末了,又忍不住感嘆:“杜越笙這厮,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戰鬥機啊!至于羅迪……他害得林語薇人家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就香消玉殒,怎麽着也得跟人家父母道個歉賠個禮。後續的事情,我估計得忙上好幾天。”
季禾定定地看了方以澤一會兒,輕輕笑了笑:“突然感覺林語薇有句話說的挺對的。”
“嗯?”方以澤看他。
“你是個好人。特別好的好人。”季禾沖他彎了彎眼睛,狀若不經意地說完,率先走出了辦公室。
方以澤猝不及防間被發了張好人卡,忍不住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眼裏浮上一層喜不自勝的笑意,嘴裏“哎”了一聲,也沒再管還昏迷着的杜越笙,直接抓起NIKE包就追着季禾出去了,臨進電梯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趕忙伸手捏了個訣,把整個六十六層陷入昏睡狀态的人都喚醒了。
接下來的事,就跟他沒什麽太大的關系了。
“季禾,”電梯很快到了一層,方以澤手上拎着車鑰匙跟上季禾,“接下來我們做什麽?”
季禾瞟了方以澤一眼,笑容裏隐約有些促狹:“方二少這次不打算直接安排啦?”
方以澤摸了摸鼻子,不禁想起上次出了潘家園後就直接帶着季禾去吃晚飯的事,輕咳一聲,“那啥,剛才我不是都說了麽?你說的都對,我都聽你的。想去做什麽?”
季禾與方以澤并肩出了寫字樓,此時已經過了晚上七點半,天色黑了下來,星河低垂,彎月如鈎,街上人流如織,霓虹閃爍,正是熱鬧的時候,他想了想,開口道:“先去趟公司吧。”
哪個公司?東煌娛樂嗎?方以澤頓了一下,反應過來,跟季禾一同往停車的停車場走,不由問他:“都這麽晚了,怎麽突然要去公司?是有什麽事嗎?”
“我去見林婕,”季禾随口說,“她下午跟我打電話,說是有兩個代言合同要簽,讓我盡快過去談談。”
代言?方以澤愣了愣,既然季禾下午要談代言合同,怎麽還會跟他一起來找杜越笙?方以澤心裏不由一動,隐約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幾句話在嘴裏打了個轉,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怎麽下午沒直接去?”
季禾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方二少欲言又止,真正想說什麽呢?”
“哎!”方以澤按了下車鑰匙上的遙控鎖,不遠處的黑色路虎的車燈亮了亮,他不由調侃着說,“我在想啊,你是為了幫我,或者是想跟我多待一會兒,才跟林婕約這麽晚的。”
他這話純屬玩笑,壓根就沒指望季禾正面回答,然而剛走到副駕駛那邊的季禾卻沒立刻開車門,而是一手撐在車頂上,一邊擡頭看他,眉目波瀾不驚,說出的話卻讓方以澤腳下差點打了個趔趄,“你說的确實沒錯啊。”
“那你……”方以澤頓時就覺得喉嚨發幹,反應都有些不聽大腦使喚,但還是用殘存的理智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今天下午會來找杜越笙?是專門在那個路口等我的嗎?”
季禾跟他默默對視了一會兒,緩緩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方二少不覺得在這個時候說這麽正經的事,其實挺煞風景的嗎?”
方以澤的眼神噌地亮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季禾就已經打開副駕駛那邊的車門坐了進去,方以澤心裏暗忖了兩秒,還是先按捺住了心裏的欲念,在駕駛位上系好安全帶後,神色嚴肅地盯着季禾看了一會兒,眼裏雖有笑意,說出的話卻是正經的:“的确是挺煞風景的,但是我也不想當個傻瓜。季禾,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方以澤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覺着現在的自己應該挺嚴肅正經的,都按捺住了想親上眼前人一口的沖動,自己簡直太不容易了!孰料季禾就跟沒聽見似的,轉頭看他的時候,眼裏甚至浮上了一層戲谑玩味。
咦?這是個什麽劇本?方二少不禁有些詫異,連帶着就想起了前幾天季禾對自己的冷淡。這半天是怎麽了?季禾的态度怎麽突然一下子就變了?
“那啥,我在很正經嚴肅地問問題呢。”方以澤一腳踩下油門,正氣凜然地說。
季禾側頭看着他,笑吟吟地問:“方二少突然這麽假正經的,不嫌累得慌麽?”
方以澤簡直要忍無可忍了,怎麽能一下子畫風變化如此大呢!他屈指在方向盤上彈了一下,口不對心地說:“不累,一點都不累。如果寶貝兒你能坦白從寬的話,我就更不累了。”
半個小時之內第二次聽到方以澤這麽喊他,饒是季禾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仍然忍不住地紅了耳尖,卻下意識地沒去反駁方以澤的稱呼,只是低聲說:“我也沒打算瞞你。等我跟林婕談完了代言的合同,晚上我再跟你細說。”
前面正好是紅燈,方以澤停下車,轉頭看着季禾,深邃眸眼裏漸漸浮上了顯而易見的溫柔,他伸手過去,按在了季禾的手背上,順帶輕輕捏了下季禾的指尖,嘴角也緩緩勾了起來,語氣裏盡顯親昵:“好啊,我之前說過的,只要你說,我就信。”
#####這個案子慢慢就要收尾啦,先給他倆甜一會兒吧~
嗯,季美人真是一個神秘的男人!
依舊在沒話找話的作者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在“作者有話說”裏的腦漿要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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