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不好?
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不好?
花棉趁早把靳雲麒送到學校,又找老師和她換了課請了假,整整一天都陪在靳思绮身邊。
不會總是留下她一個人了。
靳柯夫妻前一天就來過,靳雲麒也打電話給他們了,花棉說她會照顧的,夫妻倆放下心來打算把兒子也一起帶走,靳雲麒非要陪着姑姑,最後也留在醫院過了夜。
就算是上了止痛,靳思绮下腹依舊燒痛得難受,一直抓着花棉的手不肯放,把她當做自己的止疼藥。
照顧着靳思绮退了熱,趁她睡着,花棉才安心躺在折疊床上休息。
文桂來的時候花棉還沉沉地睡着,靳思绮對文桂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一邊熟睡的花棉。
文桂放下了心,語重心長且輕聲地說:“她這樣好的女孩子,你再不好好珍惜是你的損失了。”
輕輕應了一聲,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和花棉推推搡搡了。
文桂挨坐在靳思绮的身邊,長嘆了一口氣,她的寧寧又穿上了病號服。
她伸手撫摸了她的臉頰,神色哀恸似要落下淚來。
“外婆……”一如幼時,看到外婆這樣的神情,靳思绮總是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她,只能一聲聲喚着外婆,想抱抱外婆,這樣外婆就不會傷心了。
那時候外婆總是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反過來安慰她,“等寧寧出院了,外婆就帶你去公園玩滑梯。”
“自從你媽媽出事,我最讨厭的是醫院,來的最多的也是醫院。”文桂雙手握着靳思绮的手說着她一輩子都不願意回想的過去。
“當時醫生說孩子還活着的時候,我是一點也沒有開心起來。”
靳思绮不敢想象她出生的那一天,這個家到底籠罩在什麽樣的陰影中,她只記得外婆和外公都是開開心心為她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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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出生的那一天,他們永遠地失去了唯一的女兒。
她的幸存安慰着文桂和沈垣,也僅僅是安慰。
“大概是老天爺覺得我太可憐了,沒有從我身邊把你也奪走。”文桂苦笑一聲,“只是從小離不開醫院,好不容易長大了,你看又進醫院了。”
“我知道錯了。”不應該把自己的身體當兒戲,要愛惜身體不能再讓外婆擔心了。
“你知道就好。”
……
雙手環着花棉的脖子,靳思绮幾乎是挂在她身上,醫生讓她下床走動簡直要了她半條命。
聽着她不停地抽氣聲,花棉心疼地不行,安慰着她,“再忍忍,多走走對腸胃好。”
“嗯。”咬着牙堅持。
夜裏,花棉應着靳思绮的央求和她擠在了病床上,花棉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疼了她,她們側着身子面對着面。
“疼麽?”本應該是花棉問出口的話,卻從靳思绮的嘴裏說了出來。
伸手摸到花棉的後腦勺,有個凸起的小傷疤。
靳思绮知道花棉也是耐不住疼的,以前只要受了傷一定會掉眼淚,上次被靳雲麒撞得那麽嚴重,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不疼。”
“都縫了好幾針,怎麽會不疼呢。”
她原來都知道……
雖然是遲到的關心,花棉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把臉埋進她的胸口,悶聲道:“疼,好疼啊。”
以前受傷了,靳思绮和文老師總是圍着她噓寒問暖,這次是一個人咬着牙忍着,說不委屈都是假的。
“都是我不好。”
搖了搖頭否決了靳思绮。
靳思绮吻了吻她的頭頂,一個真真實實存在的花棉,不再是那個午夜夢回才會回來找她的女孩,空蕩的心房再一次被她填滿。
靳思绮忍着痛把花棉從懷裏掏出來,黑夜裏的眸子格外分明,雙手托着她的臉,“花棉,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不好?”
花棉眼角沁着淚花,把臉埋進她的頸窩,“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了。”
……
靳思绮好得很慢,到了第七天才出院,這個住院時間在這個病裏都要頂格算了。
醫生叮囑靳思绮身體不舒服不要強撐,這回拖久了導致病情較為嚴重,以後更要加強身體鍛煉,增強體質。
回了家,花棉直接住了過來照顧靳思绮。
“我又沒有斷手斷腳,你過來幹什麽?”
靳思绮捧着茶杯站在客房門口,看着花棉埋頭鋪床。
“反正遲早都要搬過來的。”解決了心裏疙瘩,花棉恢複以往那副厚臉皮的模樣,她現在是一刻也不想和靳思绮分開。
“……”不是這個意思,靳思绮努努嘴,下巴指了指靳雲麒的房間。
花棉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他今天不是和同學去玩麽?”
小朋友一到周末就閑不下來。
“你是不是傻啊?”拍了她腦袋。
“啊?”
靳思绮感覺花棉被靳雲麒傳染了,變笨了。
拿拳頭遮着嘴輕咳一下。
“我們在這兒不方便……”靳思绮難得地臉紅了一下。
“啊!”花棉恍然大悟,“那我搬回去吧。”
“算了算了……”
反正最近都不能做劇烈運動,能和她多待一會兒就多待一會兒。
靳雲麒從小就習慣了他姑姑和小花姐姐雙入雙出,結合之前和現下的狀況少年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什麽。
花棉住了過來,夥食上不用再費心思,他還能搭個小毛驢順風車上下學,別提過得多滋潤了。
……
“靳雲麒,你收拾一下,我們去散會兒步,你有什麽要吃的東西麽,一會兒給你帶來。”
吃了晚飯,靳思绮發號施令,開始使喚靳雲麒。
“那你們能不能早點回來啊——”少年托着長音抱怨,上次點了一份燒烤他等到10點半,幾乎是閉着眼睛吃完的。
靳思绮輕咳了一聲,反駁了他,“夜宵當然是要晚一點才算夜宵。”
“我沒有說要吃夜宵啊,我今天要吃鴨脖子,小區過一條街就有。”靳雲麒指了指方向,“就那兒,你看到過的。”
靳思绮:“……”
靳思绮從來沒有這麽煩過靳雲麒,簡直就是影響她和花棉恩愛的一座大山。
花棉拉了拉靳思绮的小指,“我們等下就給你帶過來。”
“那邊路那麽近,你自己去買。”靳思绮塞了一張毛爺爺到他口袋裏,“多餘的你自己解決。”
再和他扯下去就晚了,本來時間就是搶來的。
雲韻知道花棉和靳思绮已經和好了,靳雲麒一直住在靳思绮家也不方便,早就和她打了招呼說學期結束就接兒子回去。
從花棉家回來以後,兩人手牽着手在小區樓下散步。
“唉,這學期怎麽還沒有結束啊……”花小姐有點不滿足,“我們每次都好像去偷情一樣。”
“我看你剛才還不想呢。”看她剛才要給靳雲麒買鴨脖子的架勢,感覺就是只想散步不想別的了。
“我哪裏不想了?”
靳思绮抿着笑意,湊到她耳邊,“那你是很想和我……”用氣音說出了後面兩個字。
“你!”又被她撩得脊背一麻,羞着臉輕聲道,“流氓麽?”
真是越大臉皮越薄,靳思绮是怎麽做到越大臉皮越厚的?
“嗯。”
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這人好像在這方面的臉皮一直都很厚。
紅着臉瞪着眼控訴靳思绮的流氓行為。
真是太可愛了,得趕快把靳雲麒送走!
……
“小花姐姐,你和姑姑在談戀愛麽?”少年坐在後座,問出了一直萦繞在心頭的問題,“你們是同性戀啊?”
“……”這小孩哪裏知道的那麽多,“你有什想法麽?”
沒有正面回答少年的問題。
“你們還挺勇敢的。”現在的小孩子接觸的東西多了,接受的知識面也廣到大人未知的範圍了,靳雲麒在學校裏聽同學講過,如果姑姑和小花姐姐真是那樣,靳雲麒是打心裏佩服她們。
“謝謝。”如果可以的話,花棉很想摸摸他的刺猬頭。
靳雲麒自然也知道各中輕重,在學校裏嘴巴守得嚴嚴實實。
靳思绮生病那陣子耽誤了不少工作,回去又是忙了一陣子,但是每次到點,老板就叫她可以下班了,怕她再病了損失更大。
“你們老板還挺好的,給你特赦令。”
花棉趁靳雲麒睡着,溜進了靳思绮房間和她溫存了一會兒,還順帶感嘆了一下靳思绮的老板。
“他是看在我嫂子家的面子上才對我客氣。”靳思绮不得不承認,他們公司和天雲電子有業務往來,她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吃了家世的紅利了,所以她打心裏佩服花棉,靠自己走出了大山。
花棉的注意力都在靳思绮身上,靳思绮也同樣。靳雲麒期末期間更沒人管束,考試成績一落千丈掉到了班級25名,丢進寄宿制學校已經成了定局,他現在每天板着臉誰都不想搭理。
這也正合了靳思绮的意思,讓花棉退了原來的房子,正式搬過來和她一起住,也不用想的時候去那邊“散步”。
陳朵對花棉的複合沒發表什麽意見,只要花棉想清楚了,她也不說什麽,就是對靳思绮實在是沒好感。
花棉收到了花元打來的一筆錢,是來還錢的。
花元剛去溫市的時候沒有資金,問花棉借了3萬,花棉自己也才攢起來一點,過得拮據,弟弟的破事懶得管,在他再三保證的情況下,花棉還是借了錢,當時想花元要是全敗光了不還了,就當沒有這個弟弟了。
花元還了本金又付了利息,一筆帳算得明明白白,他是壓對了注,溫市的人最愛吃他們慶市的口味,小菜館是開得如火如荼,擺脫了敗家子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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