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棉花

棉花

雖然靳思绮抽煙的樣子很迷人，花棉還是進行了強烈抗議，立刻取得了成效。

靳思绮開始戒煙，犯了煙瘾了就逮着她親。

剛才在電梯裏，她就是對着電梯的鏡子照了照，順帶整理了一下頭發，靳思绮就要追上來親她。

這還有攝像頭呢！

被拒絕的靳思绮也不惱進了家門就把她抵在門上，花棉環着她的脖子被親得腿軟，幾乎就要挂在她身上了。

“我看你不是戒煙。”兩個人挨在沙發上，花棉一個手捏着靳思绮的手背“抱怨”，一個手摸着嘴唇。

“對你上瘾就是戒煙的一種方式。”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那我也來對你上瘾！”

不願意認輸的花小姐身子一轉把靳思绮壓進沙發裏。

……

“我和老花說了我們的事……”花棉從被窩裏扭來扭去，最後下定決心支起身子向靳思绮宣布。

“這種事情怎麽不和我商量。”

“我家人的事，不想你發愁了。”

“那你爸怎麽說的？”靳思绮挪了挪身子，眸光閃爍，在夜晚特別分明。

花棉鑽進她懷裏緊緊抱住，“他叫我不用回家丢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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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摟得更緊了一些，果然取得認同這種事真的很難，有靳思绮的前科在前，花棉還是做足了心理準備。

“我現在只有你了。”

“嗯，我會陪着你。”

——

花治國接到了花棉坦白的電話無疑是被判了“死刑”，雖然早有準備，生氣憤怒肯定是有的，對着電話把花棉罵得又沒良心又不孝，說什麽當初就不應該供着你讀書，上了大學只學了壞的，動靜之大驚到了梅玲。

兩夫妻一起抹了一晚上的淚，女兒現在遠在天邊，被這麽罵了，過年大致是不會回來了。

梅玲拍打着花治國：“看你生的一對好兒女，一個個都跟死在外面一樣。”

“那不也是你生的啊！”

夫妻倆沉默着到了天亮……

本想着過年家裏會冷冷清清了，兒子女兒居然一起回家了。

花治國冷着臉讓兒女進了家門，有些事花治國也不想鬧大，還是關起門來說比較好。

花元感覺自己衣錦還鄉了，在外面賺了小錢，給父母買了新手機，新年新氣象。

花棉給梅玲送了一個包，給花治國送了一塊表，價格都不低。

花治國梗着脖子不肯收，明知故問，“你哪來的錢買這種東西，我們花家高攀不上。”

梅玲拿着包，聽了花治國的話又放下。

花棉委屈:“爸，就是我買的……”

花棉可是傾家蕩産想得到二老的認同，選倒是靳思绮幫她選的。

“爸，你不要那給我啊！”花元眼饞死了，他老漢兒不要正好便宜他。

爪子剛伸過去就被花治國拍掉，“我女兒送我的東西，怎麽也輪不到你！”

花元轉念一想花治國的話，眼珠子一轉，轉頭問他姐：“姐，你是不是有情況啊。”

“情況大大的有！”花治國哼着氣，語氣已經軟了不少，禮物還是有用的。

“哪裏來的皇軍！”花元思維跳躍，跟着花治國的話胡說一通。

“你這個混賬東西，敢說你老漢是鬼子！”花治國抄起掃把就要去打花元，被混小子兩下躲開。

氣氛一下子活躍了不少。

吃了年夜飯，開始審判女兒，花治國深吸了一口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花棉鄭重地點頭，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坐得筆挺，開始招供:“就是高考那個暑假我去越市打工的時候認識的，他們家看我是窮學生來打工所以對我很好，那段時間吃住基本都是她和她外婆照顧着我。”

“我們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了，後來我上大學的時候也是她一直照顧我。”

花治國一想，那個時候女兒才18歲啊，之前都沒有發現過女兒有什麽異樣的，怎麽才跑出去沒幾個月就變成同性戀了？也不知道那女孩有什麽魅力能勾得自己女兒變得那麽離經叛道。

“18歲……”自己家的女兒十八歲就出格成這樣是夫妻倆沒有想到的，花治國之前還以為孩子去上大學，外面的世界花裏胡哨的，年輕人趕時髦而已，最後還是會回到常規的道路上來。

“所以你大學的時候和輔導員申請外住就是和她住一起去了？”死孩子果然在騙他，就是和那誰同居去了！

花棉這個時候只能乖巧地點點頭，承認了自己做的事，那時候又是熱戀期，靳思绮隔三差五就讓她去她家過夜，總是不回宿舍也不是個事，幹脆和輔導員申請外住了。

“這麽說你們已經在一起8年了。”梅玲細細一算都度過了七年之癢了，維持那麽長久的感情實屬不易。

“也不是啦，我們中間因為異地戀太苦了分開過三年，找來找去還是覺得她好。”其實根本沒有去找別人。

基本上和花治國猜測的沒有錯，确實是有一段時間女兒放假在家都是無所事事，應該就是和那邊那個人斷了，竟然過了這麽多年還能好上……

“就沒有比那人更好的？”花治國不甘心，還想掙紮一下。

見女兒雙眸誠摯，态度堅決地搖頭，花治國不得不認命。

“既然都定好了，你怎麽不把她也帶過來過年。”花治國擺出了要看女婿的姿态，她知道女兒的主意強，先斬後奏的事做得多了去了。

“她身體不太好，之前做過一次手術，跟着我到這裏來肯定吃不消的。”之前在黔州的時候就吃了不少苦，到這裏來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的，禮節上的事能省則省吧。

還是個病秧子……這第一道門檻就過不了，花治國眉頭越皺越深。

“怎麽還動手術了啊。”梅玲關心起來。

“闌尾炎，已經沒事了，就是底子薄容易水土不服。”

“還好是小毛病，不然你一輩子搭進去了。”

“媽——”花棉連忙打住她，“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你都這幅樣子了，還吉利不吉利的呢，我看是我們老花家高香燒得不夠，兒子女兒都一個個來讨命來了。”花治國口風還是有點不饒人，花棉聽着都有些為難，戰戰兢兢地說出靳思绮的邀請。

“她邀請你們過完年去越市玩，你們這輩子還沒有怎麽出過慶市，趁這次好好去看看。”

“我們考慮考慮。”花治國姿态要擺足。

說是考慮考慮，花治國過了3天才在花棉的軟磨硬泡下勉強同意。

——

原本以為一輩子都會窩在慶市山裏的花治國和梅玲坐上了去越市的飛機，花棉給二老換了一身行頭，看起來有模有樣。

文宅更熱鬧了，靳柯一家四口，靳川也帶着靳思绮的爺爺奶奶過來一起過年，文宅一下子住得滿滿當當，吃飯都用起了大圓桌。

靳家和文家是書香門第，出了一窩子的老師，花治國也沒有什麽不滿意的。

文老師是連連感謝夫妻倆教育出來了這麽個有出息的孩子，誇得花治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靳思绮面上特淡定，心裏也是緊張地不行。

梅玲看她雖然化了妝，臉色确實沒有花棉紅潤，整個人像紙片一樣薄，專門給她買了補品。

梅玲知道靳思绮家肯定不缺補品，心意總是要到的。

這讓靳思绮受寵若驚，心裏的不安也退了幾分。

“謝謝阿姨。”雙手接過。

“我們棉棉以後就拜托你了。”梅玲握着靳思绮的手托付起了女兒。

“……”

靳思绮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見家長真是太可怕了。

表面上還要維持住，“阿姨，您放心。”

梅玲從花棉那兒得知靳思绮的過去，更是心疼她，拉着靳思绮關心了好一陣子，把花棉冷落在了一邊。

在文宅住的那陣子天天給靳思绮做營養湯，靳思绮被喂得圓潤了不少。

“我看你才是我媽親生的。”花棉窩在沙發裏吃起了醋，想在廚房幫梅玲都被無情地驅趕出來，說她做東西不行所以靳思绮才會那麽瘦。

靳思绮剝了一個橘子掰了一瓣塞到她嘴裏堵住她的醋意，“我看文老師才是把你當親生的。”

……

花治國和靳川算是找到了共同話題，對女兒們的選擇既無奈又不得不認同，兩人大正月裏跑去湖邊吹冷風垂釣，說是增進男人間的友誼，實則是想眼不見心不煩。

正月過得算是圓滿，花棉有意接父母到越市常住。二老說是山裏待了一輩子，喜歡待在山裏，只說讓她們有空多回慶市看看他們。

目前也只好依着二老，把他們接到越市的打算花棉一直都有，剩下的就是努力賺錢。

放下了一樁大心事，兩人心也舒暢了不少。

——

過了年十五，大街上充斥着情人節的氛圍。

“姐姐要買花麽？”

情人節那天，街上賣花的小姑娘特別多。

靳思绮眉眼彎彎，問道:“妹妹，你這兒有什麽花？”

“有玫瑰花、百合花、桔梗花……”小姑娘一樣一樣介紹起來。

“這個白玫瑰的花語是純潔的愛，這個桔梗花是永恒的愛……”

“那有棉花的麽？”

“嗯？”小姑娘不明所以。

“靳思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