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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好吧，我問完了，打擾了，請在這裏簽字吧。”金羽洋站起來說，“你看着的确有點麻煩，如果你願意，我的同事可以送你去醫院。”

“我想不用麻煩了，先生，所有的事情，都會随着白天的到來而好起來的。”李瑤華說。

“好吧，但有病要看醫生，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因為你恐怕得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了，也許只是一個早上，也有可能是兩天。”

“我明白了，如果有問題，我會找你們的。”

“您可以用桌上的電話聯系前臺，我的同事會接聽的。”

李瑤華在房間裏待了一天，一天內，她都沒吃任何食物，只是在晚間的時候，要了一杯茶，她橫躺在大床上，用手試了試額頭的溫度，燙得離奇。

晚上，就有人過來告訴她，明天就可以出去了。

剛出門，她就遇見了夏多，他關心了自己的臉色，并說自己一直守在旅店門口，害怕她出事，李瑤華買了食材，去他家吃了關于離別的飯。

“老師，您的書，已經都被那輛大車運走了，我請求了他們，讓我親自裝上去，我保證沒有損壞的，真是謝謝您。”

“歡迎你來我的書店，夏多，它們多虧了你。”

“如果你遇到問題，可以來找我，雖然我已經離職，但我依舊是你的老師。”

“我知道的，老師，我無法解決時，我會來找您。”

這是他們最後的對話，沒辦法，有時候，你必須得尊重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李瑤華等在路邊，剛剛已經打過電話了，她的司機十分鐘後就會出現在那裏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才突然想起莉娜的禮物還沒買，無論去多遠的地方，她們總是要為對方買禮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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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并不重，李瑤華拖着它，進了一家雜貨店，或許會有什麽好玩的東西，能吓莉娜一跳。

好吧，她并沒有找到能吓唬人的東西，只能買了一個怪物造型的包，被瞪得老大的眼睛，還有伸長了的白舌頭，如果你要打開它，就得去捏它的一只眼睛。

“警官先生？”

剛出店門，金羽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我需要的人手不足，而且那人或許都認識我們，幫我一個忙，進去這裏，幫我看看有沒有這個人，那人不認識你，你就不太可能會有危險，這裏的人也會保護你，你如果見到了，立馬下來告訴我，之後，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她打開金羽洋遞過來的紙，是用鉛筆速描成的男人的畫像，他的眉毛很粗，是厚嘴唇，整個人看起來陰沉。

而這棟小白樓，是這裏最好的建築了，它就在那家雜貨店旁邊。

“好吧，我去幾樓？還是一樓一樓的找上去？”

“五樓。”金羽洋像剛剛才想出來的，“安全起見，你可以請求那一樓的安保人員跟着你。”

李瑤華來到五樓，輕輕推開每個房間。

“您是新來的嗎？進來吧，請別覺得有什麽不舒服的。”一位夫人看着她說，門縫剛好能讓她的身體擠進來。

很多人在這個房間裏，有男有女，一些甜點和飲料在桌上，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不知為何，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男人，一股遲到的恐懼瞬間充滿了她的心髒。

她把門打開，然後走了進去，在那位夫面前，露出了微笑，“我并沒有覺得不舒服，夫人。”她說，“很抱歉，我打擾到了你們，我來找我的丈夫，我以為他會在這兒的。”

“可現在看，他并不在這裏，對嗎？”

“您真是有一顆能理解他人內心的心。”

“好吧，那麽，夫人，您要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待一會兒嗎？”

“我的榮幸。”她說。

李瑤華知道，自己得趕快離開，不露痕跡的離開，那個男人給人的感覺糟糕透了。

她在樓梯差點撞上正在飛奔上來的金羽洋。

“您有什麽麻煩了嗎？警官……”

“你沒出事？”

“并沒有，但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懷疑我了，那個男人，就在這裏的第六個房間裏。”

他找了這一樓的安保人員，亮明了身份，讓他待在李瑤華身邊，自己慢慢靠去了那個房間，不一會兒，那裏傳來人們的叫聲，他們紛紛跑出來。

一位安保人員剛走進來，就壓抑着怒氣，對他說道:“先生，您不能在這裏這麽驚擾人們，請您……”

他突然住嘴了，他看見被金羽洋制服在身下的人，手臂上綁着一個定時炸彈，那時間上的紅顏色與生命将逝的倒計時聲音。

“我想你們這裏會有拆除這個的東西，最好馬上就給我。”金羽洋說。

那位安保人員已經冷靜下來了，他對旁邊的人說:“打開這一樓的小房間，把他要的家夥都給他。”

“你還需要什麽幫助嗎？”

“暫時留下兩個人幫我按住他，我相信我能把它拆除，但你最好把這樓裏的所有人都請出去，同時讓人去找我的同事上來，這裏的人應該都知道他們在哪裏。”

出去的人已經把金羽洋要的東西都拿過來了，他餘光看見剛才那位管事的安保人員也在一邊按住。

金羽洋熟練的應用着那些工具，“我以為你會出去。”他說。

“這是我們這裏的規矩，先生，您确定您關注別的事，并不會讓您分心嗎？”

“我保證不會，講真的，這是我個人的行事風格。”

李瑤華在一家茶館，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金羽洋才找過來，守在一邊的安保人員見了他來了後就出去了。

“抱歉，他在那裏只是我的猜測，所以只有我一個人，當時的情況真是危急，太感謝你的幫助了，你立了大功，盡管我現在回想，對這個決定有着深深的悔意。”

“我把那人送到我同事那邊了，你拿着行李，是要回去了嗎？”

“是的，先生。”

“我會送你回去的。”

“不用麻煩了吧，會有人來接我的。”

“不必擔心不順路。”

“好吧，先生，其實是順路的。”李瑤華說。

李瑤華上了金羽洋自己的車，本來就陰沉沉的天空開始下雨了，這雨還越落越兇，雨點打在房屋頂上的聲音大得驚人，突襲來的風把他們前方的一棵樹攔腰折斷。

“糟糕的天氣。”李瑤華說。

“這裏的人常說，他們的天氣就像一個任性的孩子。”金羽洋說，“我想往前走一段就會好一點，你要繼續走嗎？還是等雨停？前面的樹，總會來人來處理的。”

“繼續走吧。”李瑤華看了一會兒前方才說。

這雨好像成了越往前越厲害，車停在了李瑤華家門口，她道謝之後立馬沖進屋子裏去。

“哦，老天啊，您回來了？這麽大的雨，我想您可能不會回來，這太危險了。”蘭嫂在門口看見她時說。

“是一位警官送我回來，這沒什麽，我想上去洗個澡，如果你做好飯後，還是這個天氣的話，你才應該留下來，就算今天是你愛人的生日，每年這個晚上，你都必須要回去。”

“瑤華？”母親搖了搖她的手臂，她正趴在桌上睡覺，“瑤華？”她擡起頭，“媽媽。”

“你沒事吧？”她碰着李瑤華的額頭，“怎麽這麽燙？我去拿體溫計。”

“已經燒得這麽嚴重了？我們去醫院。”她拉起李瑤華，“媽媽，沒事，給我一些藥吧。”

“好吧，瑤華，吃完藥以後，你必須和我去醫院了。”

母親是有心的，就算這是飯館，但她也已經準備了藥在櫃子裏，外邊傾盆的大雨阻隔了客人來這裏的腳步，可母親原來還是在忙着她的食材。

“我覺得好一點了，媽媽。”她喝了一口熱水說，“瑤華……”

“媽媽，或許我們可以等雨停，現在出去太危險了。”

母親走到門口，透過雨簾試圖去看清那邊的路，她看了好一會兒後，才想好，“唉，好吧，可憐了你。”

“瑤華，你已經二十五歲了，怎麽還照顧不好自己。”

“媽媽，您又要開始沒完沒了的唠叨了。”李瑤華說，“我只是不想去醫院，那太悶了。”

“媽媽說一句話都不想聽了，蘭夫人昨晚并不在你那裏，對嗎？”

“是的，她回家了。”

“我一猜就是這樣，你今天五點前就在這裏了，比我還早。”

“我想您了，而且那時候雨剛好停了，我走過來，也很涼快。”

“走過來的？瑤華，最近總是出現兇殺案件，雖然不是在我們這裏，但那太危險了，你忘了答應過我和爸爸什麽？”

“沒有忘記，媽媽，但您知道的，我肯定不會出事的。”

“瑤華……”

“媽媽，我已經長大了，您應該相信我，下次，我保證不會一個人這麽做。”

母親笑了一下，稍顯無奈。

“你今天回家去睡吧，生病的人是需要人來照顧的。”

“并不至于，媽媽。”李瑤華站起來，“那麽，我看外面的雨已經開始變小了，書店的事還在等着我，我要回去了，媽媽，您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晚些時候，我會去看您和爸爸的。”她邊喊邊消失在雨中，母親也沒能拉到她，母親皺着眉看着她又從雨中一個人跑走。

去書店之前，她得先去換身衣服了，她在路上就看見了，有個人打着雨傘，要去敲她的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