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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警官先生？”

金羽洋被她喊了回來，“李女士，你沒事，對嗎？甚至在回來的時候，也沒有看見昨天那個男人？”

“是的，我去了我媽媽的店，覺得一切正常，是出什麽事了嗎？”

“的确，昨天是糟糕的一天，我的同事在把他押回這裏時，雨下得很大，他逃脫了，車裏所有的同事現在都在醫院，昏迷不醒。”

“同樣糟糕的消息。”李瑤華說。

“是的，所以你最好不會在今天去任何地方，我處理好那裏的事，就來找你了，只是裏面的夫人告訴我，你不在，從她來時就不在了。”

“我拿着這雨傘做好了掩護，我真擔心我會害了你。”

“好吧，為了安全，我會待在家裏，有事給你們打電話。”李瑤華說，“看你實在着急，我就不請你去家裏喝杯熱茶了。”

下午，莉娜準時出現在她家裏，她從沙發上彈起來，手中的雜志差點飛了。

“所以是他送你回來的，今天早上還來找你了？”

“是的。”

莉娜跑到窗邊，“快，告訴我，親愛的，他早上站在哪裏。”

“就在我的門前。”

“天吶，我錯了，親愛的，我應該和你一起去小鎮上，我或許應該推掉那些課。”

“你像着魔了，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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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李，這是愛情，我要留在這裏，我能和你住在一起嗎？我想看見他，在他來告訴你，他已經将那個壞蛋繩之以法的時候，我想看見他，你會歡迎我住在這裏的，對嗎？”

“我想是的，親愛的。”李瑤華說，“可你怎麽能确定，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不會是別人呢？”

“會是他，一定會是他來的，他是個負責人的男人，瑤華。”

晚上，李瑤華的父母打了電話過來，說要陪着她一起去醫院，莉娜再三保證了，她會照顧好瑤華，但他們還是說了，明天會過來的。

早上，她還沒起床，莉娜在門口叮囑了她一定要注意身體，最好不會出門，在她父母沒來之前，那之後，她才去上班。

“瑤華，你一定得住院，你爸爸太慣着你了，你們父女倆一樣，對所有的事情，都粗心大意的。”母親拖着飯館的地說，能看出來，她正生着氣。

“媽媽，醫生也并沒有反對我們不住院，而且，我很開心爸爸支持我的意見，我希望你們不會因為這個而發生不愉快。”

“行，你們兩個，永遠是對的，我永遠都是自作多情。”

母親把拖把收回去後，第一位客人就進來了，李瑤華現在是不能回去了，或許那個男人已經知道了她，會藏在某處，磨着利爪，準備着殺死她。

可有時候，你會希望自己父母的情感能和美順利，你得為他們做點什麽，母親是直接從醫院氣沖沖的回到這裏的。

況且，自己是不太可能會出事的，不是嗎？李瑤華想。

機會終于在母親老友的一通電話下産生，那位友人離這裏很近，她孤身一個人生活，她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最近幾天都在下雨，她的膝蓋覺得刺痛。

她想請店裏一個年輕的姑娘将飯菜送過來，母親看着要親自去送，因為所有的人都有事忙，只有母親一個人幹完了手裏的活。

李瑤華搶過母親手裏的飯盒，“我替您去吧。”她說着又消失在門口。

可誰知，她剛從那位夫人家下樓，就撞上了金羽洋，他一身黑衣，在雨水的澆透下，養眼的身材越發明顯，李瑤華卻沒心思觀察這些，她看着金羽洋，嘆了口氣，然後又笑着:“金警官？怎麽又是你？”

“李女士。”他低下頭後才在雨中看清李瑤華，“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一個人出門的。”

“是的，先生，不過我只是幫我媽媽給一位夫人送飯而已，我媽媽的店就在隔壁，這裏的人們也善良友好。”

“我現在送你……不，你現在得跟着我了。”金羽洋突然看着她身後說，“別回頭，跟着我走。”

金羽洋帶着她，走進一條小巷，兩人在一家人家搭着馬棚下面站着，其實這樣，他們也是隐藏了身形的，你從這條小巷走過去，只能看見那個馬棚，而絕對不能看見他們。

金羽洋一直玩弄着手裏的刀，看着是一點都不着急，李瑤華只覺得有一股冷氣吹在後背上，她在原地跺了兩下腳。

“冷嗎？”金羽洋說。

她搖了搖頭，“我只是怕我母親會擔心，我現在早應該到她店裏了。”

“如果那人來得快，你母親就不用擔心太久了。”他說。

李瑤華站得腿酸，只得蹲下來，最後蹲也蹲不起了，只能坐下，現在正一下一下的挪動着屁股。

雨，現在才停。

金羽洋突然示意她噤聲，在那條被路燈照得能格外清楚的看見，雨滴落下來的路上，那人正走來。

“讓我看看，是哪個倒黴鬼來逞英雄。”那人走到離他們五步遠的地方就不走了，他停了一會兒，然後歪頭看着金羽洋他們藏身的地方。

“還是我。”金羽洋站起來走出去，“這注定了，你這輩子都會記得我。”

“你不待在家裏摟着女人睡覺，偏偏要在大雨天守着聞馬糞，就是為了惡心我，你可真是個狗娘養出來的蠢貨。”

“怎麽樣……”金羽洋笑了笑，“算了，我不說這種話。”

“你的親人朋友上次見到你，是什麽時候？他們應該記住那個時候的你，記住那個時候完整的你。”那人笑着稍稍低下頭盯着金羽洋說。

“這也是你最後的自由時光。”金羽洋說。

兩個人厮打在一起，那男人是野招式，金羽洋占着上風，可他也勝在體胖有力，看來這要繼續一段時間了。

李瑤華躲在了牆後，她關心着那邊的戰況，卻也知道不能探出頭去。

那邊金羽洋終于把男人制服，突然，李瑤華看見了，一大團白霧正漫過那邊的高牆，她猛的站起來，胸膛在劇烈起伏。

她一直站着，直到那霧就在眼前時，那邊的男人喊了一句，“我就是湖邊黑影，這裏的人，所有人都死去吧，讓我享受一場來自死亡的狂歡。”

李瑤華跑了出去，但她甚至都沒有想好該怎麽辦，金羽洋正要給男人帶上手铐，他們是背對着李瑤華的。

“湖邊黑影。”她在金羽洋背後停下，回過頭去說，“什麽？”這霧已經圍住了他們，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有人抓住了李瑤華的手，她愣了一下，之後拼命想甩開，“女士，是我。”他說，可李瑤華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只是一味的甩開，仿佛他是個來索命的惡鬼。

金羽洋拉近了和她的距離，過了一會兒後，李瑤華才勉強看清了他。

“警官先生？抱歉。”她說。

“原來你不摟着女人在家睡覺，是因為把女人帶過來了，這是什麽特殊的情趣嗎？警官先生。”

警官先生，他故意慢慢念出這四個字。

“安全起見，抓緊我的手。”金羽洋說，他們背對背站在一起，後背貼好了對方。

“聽力夠好的。”金羽洋說，“也是，像這樣看不見東西的地方，才是你的主場。”

“我勸你說話好聽點。”對面的聲音說，“我能完全看見你們，我看見了你們這誇張的防禦姿勢，你身邊的那個姑娘，看着不是個賤貨，或許你死之後，我會對她有點興趣。”

李瑤華突然拽緊自己的手，金羽洋覺得有些生疼，李瑤華也站直了身子。

“不必擔心，女士。”他說，“按我說的來，不會有危險。”

“這個時候就別展示自己的魅力了，她的反應是對的，要怪就怪你太聰明了，你的同事都上了我的當，只有你堅持今晚我會來這裏，獵殺我的獵物。”

“你知道。”那聲音越來越近，“有些猛獸在捕獵的時候，會想辦法讓一只獵物離開種群，形單影只，這樣，就很少有獵物能僥幸從自己嘴邊逃脫。”

“如果你願意把自己智慧用在好地方，那你最少都能得到一樣人們所追逐的東西。”

“不，我的智慧用在別的東西上，那就失去了所有意義。”

金羽洋把自己的外套衣角塞到了李瑤華手中，“抓緊這個。”他說，“調整呼吸。”

“掙紮吧，豁出命般的掙紮吧，傳說中的湖邊黑影就在你們眼前。”

金羽洋打開了向他揮過來打的拳頭，卻在之後被踹了一腳，然後就沒了動靜。

“警官先生？”

“不必擔心。”

金羽洋一直都要防着，防着哪邊突然出來一腳，他已經大汗淋漓，而一旁的李瑤華竟然也是。

這樣的情況，也許已經持續了十五分鐘了，金羽洋想。

“警官先生？”

“怎麽了？”

“霧清一點了，我們這樣太吃虧了，或許應該找個地方躲一躲，再想辦法了。”

話音剛落，金羽洋猛的轉身，把她帶到了懷裏，又護在了自己身後，而他被刀劃傷了後背，那是他自己的刀，不知何時，已經被男人順走了。

“确實應該躲一躲。”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