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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哦，親愛的，你這是怎麽了？你遇見兇手了嗎？”莉娜開門後說。

“并沒有，但我确實遇見了一些事，我現在太累了，想洗澡，再睡會兒，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李瑤華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時候是幾點了，反正天還沒黑，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她下了樓，蘭嫂站在廚臺後，看着她，“您看着糟糕極了，或許您真的應該聽太太的，去醫院。”

“我承認我母親是對的，但我覺得還好，我總是發燒，得試着自己克服一下才行。”

“這是逞強，或許會釀成大禍。”

“你說的沒錯。”李瑤華說，“你現在會做一碗陽春面嗎？我想吃一點。”

陽春面是上來了，可李瑤華根本聞不見，吃到嘴裏，也沒能吃出什麽麽味道。

這确實是一種讓人不能忘卻的遺憾。

莉娜這兩天很忙，因為學校的事，她已經連着兩天都回去自己家了。

第三天，李瑤華去了書店，她趴在桌上，看着外面那棵樹，手裏的書本确實吸引人，可她難以集中精力。

天黑之後，她才回家去。

“莉娜，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現在和我去第二次生命酒吧去喝一杯。”李瑤華靠在莉娜的門邊說。

莉娜剛洗完澡，裹着浴巾就爬上床去，她閉着眼睛，弄着她已經濕噠噠的頭發。

“哦，親愛的，我以為我回來得夠晚了，我很抱歉，在你生病的時候丢下你去上班，好在今夜，我回來的時候，我的工作已經全部做好了，短時間內，不會像這三天一樣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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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回來，我就直奔你家來了，不過得等我好好的睡一覺後，我希望你也不會去，夜晚存在着危險，而且夜裏喝酒，對身體肯定也特別不好。”

李瑤華笑了一下，因為莉娜最後那一句話，就在一周前，她還說夜裏喝酒讓人心情愉悅，心情愉悅讓人身體好。

李瑤華還是來到了第二次生命酒吧，那位姓段的調酒師也在吧臺後。

“來杯什麽？還是夜間情調嗎？”他說。

李瑤華坐在吧臺前，覺得頭痛難忍。

“來杯烈酒吧。”

“我不應該拒絕客人的需求，但您的樣子，看着可不适合喝烈酒。”

“沒事的，我總是有數的。”

“今夜，是您一個人來喝酒嗎？”他把一杯酒放在李瑤華面前，“沒有上次那個美麗的姑娘。”

“是的，她正在家睡覺呢。”

“她是個迷人的姑娘。”

“确實是的。”

“我并不是說，您不迷人，可我并不适合對您說那樣的話，不是嗎？”

“怎麽說？”

“因為您看着并不像是來玩樂的，心事重重的感覺，對吧。”

李瑤華聽後笑着喝了一口酒，調酒師也笑着做他自己的活，“您或許可以早點回家。”他說。

“是的，我确實應該早點回家的，不過那會在幾天之後。”

“最好是這幾天了，或許在晚上跟您說這個，實在不合适，但湖邊黑影到我們這邊來了，要小心了。”

“你是說三天前的？”

“對，我從我家窗戶，也看見大霧起來，我當時都覺得恐懼，後來又聽說那樣的慘劇，但人們都說，只要你好好的待在家裏，就不會有什麽能傷害你。”

“這也不一定，說不準它能把你從家裏抓出去。”李瑤華說。

調酒師聽後笑道:“好吧，您贏了，我得下班了，我不會送您回去的。”

“當然，不然可能要挨揍的。”

這家酒吧裏唯一認識的人走了，李瑤華只能一個人在一邊默默的喝酒，接替過來的調酒師，看臉就知道，他不愛說話。

李瑤華喝了兩杯後，用手撐着頭，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叫她:“女士？”

她睜開眼，嘆了口氣，好一會兒後才緩過來。

“金警官。”

“如果你現在還不回去，去那邊的桌上，坐一會兒吧。”

兩人來到最右邊的桌子，這邊的光線有點暗了。

“這樣感覺怪怪的。”李瑤華說。

“抱歉。”金羽洋說着，把一杯檸檬水遞給她。

“我時常來這裏，沒見過還有檸檬水買的。”

“這家酒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我今晚，也是過來給他過生日的，雖然他的生日已經在兩個小時前過去了，但我只有現在才有空。”

“能理解，如果我知道這裏還有檸檬水，或許以後就再也不會喝酒了。”

“你以後可以放心外出了。”

李瑤華喝光了檸檬水，然後嘆了口氣，“是因為，那天我們看見的，是那個男人的殘體，對嗎？”

“是的，他的信息，我們已經對外公布了。”金羽洋說，“我是想說，如果那天，你看見的，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去看看心理醫生，他們會幫你的。”

“其實我有私人醫生，金警官，只是我很久沒去找過她了，也不喜歡她來打擾我，她曾跟我說過，她也是個不錯的心理醫生。”

“好吧，你需要的話，真的應該去看看。”

李瑤華又拿起她的酒杯，她現在更想喝一杯冰酒，她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說:“那真是個怪事，是湖邊黑影。”

“你看着是越來越相信這個傳聞了。”

“很難找到不信它的人。”

“好吧，我們一直都在強調這件事，前面在小鎮發生的兇殺案，是那個男人趁着大霧行兇，自稱湖邊黑影。”

“我當時想到了。”李瑤華說，“你這樣的想法也沒什麽不對，可當你對一件事的認知是絕對的時候，很可能會讓你吃虧，尤其是在你年輕的時候。”

“或許。”金羽洋聳了聳肩。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卻找不到機會。”

“什麽？”

“你看吧臺那個人，那個看着瘦弱的少年人正在和一個姑娘約着會。”

李瑤華看過去，那人穿了一件白色的上衣，是短袖的，所以露出了他的紋身，看那上面的陰影，就能知道他紋的是圓月，紅色的圓月。

“血月會。”李瑤華說。

“對，你一定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

“是一個商業組織，涉獵的生意很廣。”

“對，聽說他們的會長是個善良的人，做慈善，也關心受過心理傷害的人。”

“上次我替你去看人的地方，就是屬于他們的，他們當時在組織聚會，受過傷害的人在一起。”

“是的。”金羽洋說，“之前，我擔心那個男人會傷害你，所以觀察過你周圍的情況，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四個人，是血月會的人。”

“如果你有困難，可以跟我們說。”

李瑤華笑着，“搭配上我這樣的精神狀态，很像是深陷于他們的迫害。”

“我有點這麽懷疑，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是的，金警官，我想他們大概不會迫害我，因為那位血月會的會長，就是我的丈夫，他應該不會需要去迫害他的妻子。”

“我看見你左手的無名指上有帶戒指的痕跡了，只是沒想到會直接是會長。”

“我也沒想到。”李瑤華笑着說，“我一般都佩戴着戒指，只是最近我覺得太熱了，你很難相信，戒指也會讓人覺得熱。”

“或許以後，我也會體會到你的煩惱。”

“你會的，我們進入小巷的那天，你甩開了他們，你的确很聰明，如果你現在願意觀察的話，你還是能看見他們的。”

“我并沒有發現你在觀察，金警官，你這樣，做朋友的話，給人壓力很大。”

“抱歉，女士。”

“金羽洋警官，我叫李瑤華。”

“好吧，李瑤華女士，你的名字聽着不簡單。”金羽洋說，“那麽，我先進去了，我的朋友還在等着我。”

“請便。”李瑤華站起來，卻覺得胃裏有什麽東西和她一起起來了，金羽洋接住了她倒下去的身體，他看着躲在一邊的四個人，看出他們并不打算過來，他沖到門口打了急救電話。

金羽洋和他的女友把李瑤華送到了醫院。

“她這樣的情況，早就應該來了，手臂上的傷口，處理得也很糟糕，這樣真是胡鬧。”一位留着劉海，帶着口罩的醫生說。

“你們是她的親戚嗎？還是朋友？”

“朋友。”金羽洋的女友說。

“她現在正躺在裏面，還沒醒，還要觀察，你們留下照顧她，或者叫她的家人過來，有事按病床邊的鈴。”

醫生走了以後，金羽洋對着醫院走廊的拐角處說了一句:“聽見了吧？現在叫她的家人過來。”

只過了半個小時，李瑤華的父母就過來了，他們在病床邊守了一夜。

金羽洋和他的女友帶着一些早點進到房間來。

“謝謝您，金警官。”

“伯父不必客氣。”

“這位是？”

“我的女友。”

“想起來了，兩個善良的孩子。”

“伯父，我買了一點早餐，你們都吃一點吧。”

“我們還真是餓了，謝謝你。”

莉娜匆匆忙忙跑到醫院，推開了病房的門，她第一眼看到了兩人，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她很快就被李瑤華吸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