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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您醒了？感覺怎麽樣？用不用叫醫生？”蘭嫂在床邊說，李瑤華搖了搖頭，她看見自己的父母趴在對面的桌上睡着了，她又看向蘭嫂，蘭嫂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擰着盆裏的毛巾。

“您覺得熱嗎？”

“并不。”

“您一整夜都在流汗，先生和太太擔心壞了，他們一直陪着您，莉娜小姐勸了他們一早上，這才睡去，莉娜小姐回家去拿您住院需要的東西了，我也是知道消息，就直接從我家趕過來了。”

李瑤華看着父母，嘆了口氣，蘭嫂幫着她擦拭額頭上的汗。

“您現在最好什麽都別想，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李瑤華被換進了最好的病房，父母也終于肯回家去睡一覺。

李瑤華坐在病床上，喝着一碗粥。

“親愛的，你從我醒過來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李瑤華看着在自己床邊削蘋果的莉娜說。

“唉。”

“是金警官送我來的醫院，難道還是和他的女友一起嗎？”

“是的。”

“我說過的，你這樣會讓自己受傷。”

“不，其實更多的，我也在想，你跟我說的，所有和他的事，他是個負責人而可靠的人，或許，我應該尊重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親愛的，但是喜歡一個已經有了伴侶的人，注定不會是一件甜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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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你也明白，感情可不是受你控制的。”

“好吧，親愛的。”李瑤華說，“蘭嫂在這裏陪着我就好，你先去上課吧，雖然今天你只有一節課。”

醫生剛剛給李瑤華的手臂換完藥，她正慢慢拉下袖子，蘭嫂端着飯盒走進來。

“先生和太太很關心您是怎麽傷到手臂的，還是刀傷，我也是的，這也是我的失職。”

“出了點意外而已。”

“好吧，哦，對了，先生要回來了。”

李瑤華整理好袖子看着蘭嫂，“他去查看所有的生意了，說至少要半年才回得來的。”

“之前您發燒時，先生就總是問我您的情況，昨夜，您父母給先生打電話，本來是想馬上把您換到這個病房，是先生說 ，在您沒醒來之前，先不要動您。”

“您醒來之前，先生派人做好了一切，他知道您昨天暈倒，心急如焚，說是今天早餐時就要回來了，如果快的話，在你還沒出院時，就能見到先生了。”

“你總是不吃飯就去上班。”

金羽洋的母親坐在飯桌上看着那份關于土地交易的合同，她從餘光看見了金羽洋又要天沒亮就出門去，實際上，她每天早上都能看見。

金羽洋的母親長得很高，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女士西裝。

“好吧，媽媽，您可以直接說想要我留下來吃早飯。”

金羽洋的母親看了一眼客廳裏的鐘表，如果和兒子在一起吃飯的話，她會在自己公司的會上遲到。

她遞給兒子一杯牛奶，把桌上那盤用開水燙過的菜推到他面前，自己的合同早就放下了，她喝了一口牛奶。

“你上班不用穿警服？”

“哦，媽媽，今天我休息。”

金羽洋的母親是知道的。

“我在下午才有事要做，可以在家裏待幾個小時，給你做一頓午飯，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你吵架，金羽洋。”

“但你，我不知道，你現在出門是想去幹些什麽，你總是在這個時候，陪着外面那個女人，去給別人當免費的苦力。”

“你知道，我是看不上那個女人的，你願意在外面時和她在一起，我懶得管，可你不能對她這麽着迷，上趕着為她做所有的事。”

“媽媽。”金羽洋放下筷子，“您應該尊重別人。”

“我會尊重她的，如果她不是你的女友。”

“媽媽，她的确是個好姑娘，或許您可以試着去了解一下她，您也教我，人總要去嘗試一些事情。”

“與她見面，實在是浪費時間，我絕不會讓自己這麽做。”

“媽媽，我不會放棄的，我會依然和她在一起，也會努力，讓您接受她，我吃飽了，不守約定的時間不好，我走了，您慢慢吃。”

“金羽洋。”母親吃着菜，“只要我還活着，在這個家裏，那個女人，你帶不進家裏來，你想都別想。”

“希望總是會出現的，母親，對此我是自信的。”

“你這樣的性格，注定會讓你吃虧。”

金羽洋出門去，母親在家裏做好了午飯才出門。

“累了吧？羽洋，謝謝你今天過來幫我，喝點水吧。”他們坐在一家養老院的草坪上，女友遞給他一杯水，白色的杯子，裏頭是鐵的。

來幫忙的志願者們，也都坐在操場上，喝水吃點東西，也有這裏的一些老人和他們一起。

“謝謝你，源妮。”

“不用跟我這麽客氣，羽洋，你看着太累了，要不現在回家睡一覺？”

“不用了，我并不累。”

源妮坐在他身邊，看着天邊，隔了一會兒，才說道:“如果是我們共同的煩惱，你應該告訴我，我們得坦誠相待，畢竟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要在一起。”

“是我母親。”

“我知道。”

金羽洋去牽她的手，“對不起。”

“羽洋，我們應該站在一起，一條心，不能想這些事。”

源妮今天編了一條大辮子，從身後順着肩到前面，她的聲音很好聽，人們都喜歡聽她唱歌，而她的話，也總是能鼓勵金羽洋，讓他重拾信心。

“謝謝你。”金羽洋笑着說。

“說過了，要一心啊。”源妮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說。

“少爺，夫人讓我送午飯過來。”一名男子走過來說。

“放在那裏吧。”金羽洋說，“正好，大家一起分着吃了吧。”

“羽洋。”源妮拉住他，“或許是你媽媽做給你的，這樣不太好。”

“她不會的，她總一堆事要忙，就算前一分鐘，她還說能在家一整天，下一秒她就能馬上出門去。”

“羽洋，聽我的，留下吧。”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吃不下這麽多。”

“好吧，那就留下一份。”

“源妮，你真的好，像天上來的人。”源妮被他逗笑，“咳咳，所以啊，我們也不要過于擔心，總能想出辦法的。”

“你剛才讓我回去睡覺，是為了讓我回去陪母親。”

源妮笑了笑，“回去吧，阿姨會開心的。”

李瑤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天晴了幾天後，又開始下雨了。

“您應該多穿點，也別站在窗邊，會着涼的。”蘭嫂進來，就看到她在窗邊了。

“今天十點，您就能出院了，還要打最後一次針。”

“我不知道我父母是否會過來，早上我已經打電話，告訴他們不要來了。”

“是您的意思，他們應該就不會來了。”

出院時，雨下得比早上更大了。

“您看，是不是先生？”快走到馬路邊時，蘭嫂指着前面說。

李瑤華把傘慢慢往身後弄，為了能看過去。

只見那人也打着傘，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離自己的車三步遠的地方。

他戴着一副貓眼形狀的金絲眼鏡，如果說金羽洋給人的感覺是耀眼的帥氣，讓人不能去直視，他就是皎潔的月光，溫柔得恰到好處。

他比之前更瘦，現在，他滿身疲憊，但外表看上去是幹淨，也是有精神的。

“瑤華。”他來到李瑤華面前。

“克斯。”

“嗯。”他牽着李瑤華上了車，為她關好車門後，收了傘，上車去。

“家裏已經做好飯了，我跟他們确認過應該做什麽，你回去之後務必要吃一點，我會問他們的，我還有很重要的事，得馬上去我們的大本營，但我答應你，晚上一定會回來的。”

“蘭嫂，辛苦你扶夫人回去。”

在朦胧的雨霧中，李瑤華進來他們家，客廳寬敞，房間裏溫暖幹淨，熱乎乎的飯菜已經在那邊的飯桌上準備好，廚房裏還忙碌着幾個人。

“夫人洗手吃飯吧。”蘭嫂說。

李瑤華應了一聲，然後走去了一邊的洗手室。

克斯回到三樓的卧室時，李瑤華已經睡着了，他剛剛洗完澡，看了李瑤華後，才慢慢躺在床的另一邊。

“瑤華，你怎麽了？”克斯轉過身來看見李瑤華坐在床邊。

“我做噩夢了，有點頭疼。”

克斯開了床頭的臺燈，“我去倒一杯熱水，你想吃點什麽嗎？我讓她們去做。”

“不用了。”她也轉過來說，“你在外面奔波了四個月，別因為我，不能睡一個好覺，我去以前備課的房間睡。”

李瑤華來到備課的房間，裏邊都是書，只有一張只能睡下一個人的床，她現在更想喝冰水，事實上，冰水已經在她手裏了，她剛剛拿上來的。

“早上好，夫人。”

“早上好。”

跟李瑤華打招呼的女人笑着進了廚房，克斯已經在飯桌邊了。

“我以為你還沒起來。”

李瑤華在桌邊坐下，這是個小桌，她就坐在克斯身旁，隔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大桌，不過那是會客時才用的，準确來說，很少有客人來家裏，那個，大多是過年的時候，和李瑤華的父母一起吃飯時才會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