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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這裏怎麽樣？瑤華，就在這裏坐坐吧。”

克斯扶着她，走在林間，今天天氣不錯，有一些雲彩在上面，但還能見到陽光，也有微風在逆着他們吹上來。

“我還想再走走。”李瑤華說，最後兩人坐在路邊，看着面前那一片空地，這裏才被翻過，或許裏面還種着什麽，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是泥土的味道。

“我記得，這裏以前，是個葡萄園。”李瑤華還不能大聲說話，她望着那片土地。

“我親自采摘過，也去看了他們釀酒。”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是能想辦法把這裏變成葡萄園的。”克斯說。

“不用了，我們在外城，有個莊園，我想自己過去住一段時間。”

“今天嗎？”

“嗯，一會兒吃完午飯以後吧。”“好，一會兒我讓人送你過去。”

“謝謝。”

“我爸媽知道我回來的事了嗎？”

“還沒有，我沒有告訴他們，這總得問問你，這就連你的好友，莉娜都不知道。”

“謝謝你，克斯。”李瑤華說，“再等一段時間吧，那時候再告訴他們，當然，我也會把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告訴你的。”

“沒事的，瑤華。”克斯說，“你不想說你的事，我也能理解，總歸，我還能護你不失去生命。”

蘭嫂正在幫自己收拾東西，李瑤華去了克斯的書房，她書房裏的書，她都看過了，那就看點別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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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斯的書，大多是關于商學的，李瑤華挑好後，讓人拿下來，然後帶着它們坐着車走了。

他們是中午的時候，才來到這片莊園的，這片莊園，種着大片的板栗樹，再過去就是一片農田，這裏的房子也不止一間，寬敞而幹淨。

金羽洋來到了一個村莊，走在路上時，老人突然攔住了他的路。

“客人，想清楚了嗎？”老人說。

“我的朋友在湖邊黑影？”金羽洋說，“哦，是的。”老人點了點頭，“他們闖進了我的地盤，就在半個小時前。”

金羽洋向前跑去，他已經看見了，前方的陰雲。

“至少他們現在不會有危險，客人也不用亂想，那不是你的原因，試圖靠近湖邊黑影的人，湖邊黑影當然也願意奔赴他。”

這只是老人的聲音。

金羽洋又看到那片霧海，沒等老人說話，他就又跳進河裏，于集和源妮家裏都沒有人，他只到了那裏，都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打聽了後，才知道他們已經五天沒回家了。

又是那片草地，金羽洋從河裏出來，才看見天已經黑了，他跟着人們的聲音過去，來到了品兒的房子前。

很多人聚在那裏，點着火把，房間裏亮着燈的，人們的說話聲之間，還夾雜着哭聲。

“讓開讓開，都別擠在這裏。”一個男人背着後背都是血的人沖出來。

而裏面哭着的，是上次那個包着頭巾的婦女，她張着嘴大哭，聲音都啞了，還有幾個婦女也在一邊，拉着她。

突然，她不哭了，然後暈了過去。

男人背上背着的，是品兒。

她的眼神是恍恍惚惚的，可她還是努力的去擡頭，去看身後，她應該也看見婦女暈過去了，她笑了一下，你會相信，這樣的笑容，只會出現在對于所有人都好的事情上。

“湖邊黑影。”在金羽洋旁邊的人說了一句，“一定是湖邊黑影，是它來了，不然那孩子怎麽會……”

“我前幾天才聽人說，湖邊黑影已經在附近出現過了，沒想到就來我們這兒了，怎麽辦啊？”

“呸，瞎胡說什麽，什麽湖邊黑影？那就是有賊人在行兇，就是那三個被關在這附近谷倉的賊人，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就是，一定不能放過，外來的人，竟然敢來欺負我們了。”

“是的，等明天，知道品兒那丫頭的情況後，我們就知道應該怎麽收拾他們了。”

小谷倉門前的人睡着了，而另外兩個人，剛剛去上廁所了。

金羽洋是從後面的窗子跳進去的。

“羽洋？”

“羽洋？”

“金警官？”

三個人被綁在一起，用粗大的繩子，綁了一圈又一圈，金羽洋趕緊過去，去解他們身上的繩子，外面的人，當然有可能沒聽見他們的聲音，但現在，很顯然，他聽見了。

“于集，解繩子。”金羽洋說完去擋着進來的人，那人用的是蠻勁兒，金羽洋與他周旋，并沒有傷害到他，他沖過來，金羽洋擡手打暈了他。

“羽洋？真的是你？”源妮說，聲音有些哽咽。

“先走。”金羽洋說。

他們從窗裏出去，倒下去那人的喊聲，把他的兩個同伴都喊過來了。

“站住。”有人跑進屋裏喊，“快，快去告訴村裏人，賊人跑了，快點。”

“來人啊，快來人。”

金羽洋牽着源妮，走了一會兒後，才感覺到身後的源妮走路有點不正常。

“你受傷了？”金羽洋說。

源妮點了點頭，“是，剛才跳窗的時候崴到腳了。”

“我背你。”

“不。”源妮一把抓住就要蹲下的金羽洋，“我要自己走，我們不能出現一個累贅。”

“源妮，聽我的。”

“不，羽洋，是你要聽我的。”源妮說，金羽洋聽完後，一把扛起了她。

“別掙紮，源妮。”他說，“不然我們會在這上面浪費更多的時間。”

他們只跑了一會兒，看見了前面的懸崖，金羽洋向一邊看去，那裏什麽都沒有，本來那裏應該有動物的屍體的。

金羽洋把源妮放下來，源妮看着他，對着他流淚，然後，兩個人擁抱在一起。

莉娜看着他們這樣，收回目光去看別處，她眨了兩下眼睛，黑夜裏，沒人能看見她眼角的淚。

“他們就在兒，那賊人還有同夥，這事兒大了，這關系到我們全村人的安全，不管怎麽樣，大家都一定要把他們找出來。”

火把，狗吠，人聲，都從後面圍來了。

“人太多了，往後也走不了，我看看有什麽地方能躲的吧。”于集說。

“我也來幫忙。”莉娜說。

不，周圍根本沒有躲的地方。

“你找到了嗎？”

“沒有，這裏根本不能躲。”

金羽洋安撫好源妮後，也來到他們旁邊，他在月光下，去看後面的情況。

“如果是瑤華在這裏，她會怎麽做？”這是莉娜兩手不斷摩擦，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她快想出來了，李瑤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當然了解她了。

“往後破出去。”

“去往人群的方向走着看……”

金羽洋先說出來了，他已經想過了這個辦法，只是身邊的，是重要的人。

莉娜聽見金羽洋說的話後，有些詫異。

“我們從正面破出去。”金羽洋說，“于集，保護好她們。”

“知道的，兄弟。”于集說。

幾個人亡命到河邊，根本不猶豫就一頭紮進了河裏。

天就要亮了。

四個人一起上了岸，他們的水性都是極好的，金羽洋還是在河邊，生好了火。

“羽洋，你還帶了打火機嗎？”源妮說。

“是啊。”

“你不是在抽煙吧？”

“有。”

“羽洋，有時候我能理解，只是你不應該抽煙。”

“我知道了。”金羽洋說，“你們是怎麽進入湖邊黑影的？”

“不知道。”源妮說，“我們本來是在于集的房子裏的，只是一覺醒來，就發現在那個村子裏了，如你所見，我們還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金羽洋把一根樹枝，折成了兩段，他在思考這句話是否可以問出口。

“段先生把我的話告訴你們了。”

他還是說了。

“是。”于集回答。

“但你們完全忽視了它，把它當成了廢話。”

“羽洋，我們是……”

“我并不想打斷你的話，源妮，原諒我，但不管怎麽樣，我會安全把你們送出去，之後，你們去接受心理醫生的幫助，或者去找斷先生幫忙，這裏過于危險，你們要徹底遠離。”

“羽洋，你是我們最重要的人，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來面對這些的，更何況現在這樣，也是我的錯，你還有我們，何時何地，你還有我們啊。”

“你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不應該去無視我的話，出現在這裏。”

“我們不會離開你的，羽洋。”

“我們确實是對方重要的人，可我也還是個獨立的人，你們太過熱情了，讓我壓力很大。”

“我們應該一起面對的，大家的力量，總比你一個人的要強。”

“現在不是争論這個的時候，源妮。”金羽洋站起來，面對着那條河，河邊生長着一些雜草，在有碎石子覆蓋的地上長着。

這條河，已經很久沒有發過大水了，一點發大水的痕跡都沒有了，這裏很冷，所有的東西上面，仿佛都裹着霜。

金羽洋雙手通紅，但更讓他注意的是自己的肩膀，那裏或許在流血，是在之前突圍的時候，受的傷，幾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傷。

“再烤一會兒，等你們都能走動的時候，我們就去找離開的辦法。”金羽洋閉上眼睛說。

“我們不會離開你的，羽洋，你一直堅持這麽做，或許可以被稱作是自私。”

金羽洋明白，有時候，有些話，是要去說的，盡管你不該那麽對真心關心你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