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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好，你可以說這是自私，源妮。”金羽洋說，“但你們這種不尊重別人的想法，只是一廂情願的好意，也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好了。”于集也站起來，“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吧，源妮，羽洋說得對，在湖邊黑影争吵，這實在是一件糟糕的事，而羽洋，我們也只是關心你，希望你能從我們這裏，去得到力量而已。”

“總而言之，朋友們，我們先停止争吵，要我說，我們先離開這裏，剩下的事，等回去了再說。”

莉娜也過去，拉着源妮坐下。

金羽洋重重嘆了口氣，說:“我會直接送你們到醫院的。”

“趁現在還有點時間，還有件事，幹脆也說了，從現在開始，我和你們再也沒有一點關系了。”

“金羽洋，你什麽意思。”源妮看着燃燒的火堆，平靜的問出這句話。

“就是我說的意思，從現在開始，我和你們沒有一點關系。”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分手，和于集絕交嗎？”

“嗯。”

“你……”

“別出聲。”金羽洋說向前走了一步，他彎着腰，想去看清楚河裏的東西，“跑，快跑。”他說。

“沒有人能傷害我們，沒有人能傷害我們。”

村民們一個個從河裏爬上來，他們大喊，手裏拿着刀和鋤頭之類的武器，金羽洋拉上源妮就往前跑，而村民已經在他們身後，能感覺到他們已經在身後，揮動着鋤頭。

金羽洋轉身，一腳把身後的人踹倒，暫時解決掉別的黏上來的人後，又繼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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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緊追不舍，這條路，卻好像永遠沒有盡頭，本該亮起來的天又黑了下來，這讓他們的逃跑雪上加霜，村民們卻沒受到影響，黑夜裏，他們依然知道金羽洋一行人在哪裏。

現在他們進入了森林，入目的都是筆直的參天大樹，周圍泛着霧，你不能看見它們到底有多高。

他們在河邊，河上升着熱氣。

“燙，但還能接受。”于集把手探入水中說，“沒時間了，跳。”金羽洋說。

他們上岸的地方，依舊和剛才是一樣的，你甚至都分不清這些樹之間到底有什麽區別。

他們最好不會停留，按之前的經驗來看，村民們可能還會再追上來。

好在現在有月光，四個人順着河走着。

“似乎剛才我們才來過這裏。”莉娜說。

“看着像。”于集說，“可我們剛才是往上走的，應該不會。”

“我們不是往下走的嗎？”莉娜說。

“确實是往上，莉娜，你們倆說呢？”

“往下。”金羽洋說。

“往上。”源妮卻說。

“怎麽會？這就怪了。”于集說。

那邊的石頭上，貼着一張白色的紙，只見上面寫着，“誤闖的客人，真大膽啊。”

“這是誰寫下的？”

“當然是我自己啊，你們不是在看着我嗎？”

于集看見紙上回答自己的話，覺得不可思議，上前兩步，“真的是你？”“不是我還能是誰。”“你是誰？”“我當然是我自己啊。”

“你有什麽目的？”莉娜說。

“目的就是和你們說說話啊。”

“那麽，我們現在要離開了。”

“哈哈，大膽的客人，我想你們或許可以離開，但不能所有人都離開，得有人留在這裏。”

“我們會保護身邊人，讓我們所有人都安全離開。”

“很好的想法，小夥子，我很久沒有見到在死亡來臨前，還能這麽團結，而不是去想着如何讓別人葬身在這裏的人了，但換個說法的話，其實是對于死亡的無知吧。”

“它們來了。”紙上這麽寫着，只是周圍還是和剛才一樣，并沒有什麽變化。

“想不到那群村民這次的事兒，辦得這麽好，不過如果現在他們沒本事，接下來就是我的獵場了。”

莉娜小心提防着四周，一張臉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啊。”叫的是那張臉，莉娜退後幾步，差點坐在地上。

所有的村民，都憑空出現在他們周圍。

“源妮，莉娜，你們都到我身後。”金羽洋說，“于集，你也過來。”

一場混戰，就此爆發。

“羽洋。”源妮喊，金羽洋剛剛被一個鐵鍬拍了後背，這是不能控制的，她不能看金羽洋這樣受苦。

金羽洋聽見她的喊聲後，回過頭去看她，“小心。”源妮指着他身後說。

金羽洋沒能完全對此作出反應，頭被身後的人砸出了血。

源妮看着這樣的狀況，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她趕緊抹去淚水，莉娜抱了她，她的頭轉向那面。

紙上還是剛才的內容。

黎明将至，按理來說，黑夜不該只有這麽短，可對于這裏的四個人來說，這太漫長了。

村民倒在地上，就會消失，最後一個人消失的時候，金羽洋再也控制不住身子，也倒在了地上。

“羽洋。”

源妮過來要扶起他，可卻抓了個空，明明之前還能牽手的，她又試了幾次，都沒用。

“你來試試，于集。”她說，然而于集也是那樣。

兩人都看向莉娜，莉娜把他扶起來。

“我沒事。”金羽洋說，可他的嘴角已經在流血，“莉娜，拜托你，看着點羽洋。”源妮說，“看來，你們應該是在同一個地方。”

“我們往反方向走，看能不能遇見對方。”金羽洋說。

“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沒時間了，源妮，于集，你怎麽樣？”

于集傷得比金羽洋嚴重太多了，“咳咳。”他咳了兩聲，神色痛苦，“還能堅持。”他說。

他們還沒遇見對方，再不能相遇的話，恐怕真得休息了。

暫時形成的黑暗裏，耳朵感受到溫熱的呼吸嗎？

金羽洋猛然轉頭，就看見于集倒地，一把刀，正面穿過了源妮的身體，然後源妮也跟着倒下。

他跌跌撞撞的沖過去，他能碰到源妮了。

“源妮，我帶你走，帶你去醫院。”金羽洋說着就要抱她起來。

“別碰我了，羽洋，我疼得厲害。”源妮的呼吸已經不正常了。

“忍着點，去了醫院，就能好了。”

“羽洋。”源妮說，“你看，我們總是這樣，在大事上，總是……總是都有，各自的主意，偏偏又都固執，都不願意去改變自己的想法。”

“我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存在，我們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存在，我想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記下了這個問題。”

“我總是想着，這個問題，我們要找個機會，一起解決，最好能盡快解決。”

“不過，現在看來也用不着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對不起，源妮，我不應該那麽說，我完全不想分手，可我不能看你們出事，就像現在這樣，我已經失去了父母，再失去你們，我或許就只能死了，所以，源妮，聽我的吧，我帶你去醫院。”

“不，羽洋，其實你比我更……咳咳……更清楚，我活不了了，還沒等到醫院，我就會死透了。”

“源妮……”

“羽洋，你別哭，你經歷了那些，已經夠讓我心疼的了，再為我哭，我會愧疚的。”

“對不起，羽洋，關于阿姨，那也有我的錯，我知道你把全部都怪在自己身上，也對不起，關于這次的話，我們确實沒能尊重你的感受。”

“羽洋。”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了，在我離開之前，我想正式和你說。”

“我們分手吧。”

“源妮，我一直都在失去，你還要讓我失去你嗎？”

“對不起，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最好，再找一個真心愛你的女孩，陪着你，你要是會想念我，我不希望你一輩子都孤孤單單的，你的苦難已經夠了，也應該有幸福快樂。”

“我不逼着你一定要找，我只希望你，能好起來，你的一切都能好起來。”

金羽洋抱着源妮，低着頭，也許，他已經泣不成聲了。

“如果未來，你能有家人，有孩子，我會開心的，雖然那人不是我，我确實會有點失落。”

“你……”這次，源妮緩了很久，久到金羽洋要擡頭去看她，“你是不是認識……莉娜的朋友，瑤華？”

在照看于集的莉娜聽到李瑤華的名字後，就轉過頭來去看。

“是，之前，我們聯盟，出沒于湖邊黑影。”

“這裏真的危險，但我想我現在……不會再去攔你，把我的想法強加給你。”

“這次你們沒在一起，出現問題了嗎？”

“可以這麽說。”

“她大概還沒有去世，對吧，我總是聽莉娜提她，那是個可靠的姑娘，她能幫上你的，如果你們的事，還沒做完。”

源妮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金羽洋都只能把耳朵湊近她嘴邊。

“去……去找她談一談吧……如果……可以的……”

源妮在他懷裏，漸漸失去了溫熱。

李瑤華坐在一張做得較薄的木桌前，花香圍繞着她，她今天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輕紗裙，很寬松，風吹在身上，是涼爽的，她放下茶杯，嘆了口氣，轉而靠着椅子上，看着那片田園。

她又在莊園裏，轉了一天，而夜晚，又和往常一樣，噩夢連連。

她在莊園裏，住了一個星期。

她回到家，就去了克斯的書房，而克斯還沒有回來。

克斯的書桌上，放着兩個紙箱子，裏面放滿了相片，李瑤華本來是随意瞥了一眼，可她卻被最上面的一張相片，吸引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