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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兩人一直在這裏待到了黃昏。

“有人來了。”金羽洋看着小溪裏的石頭說，果然，李瑤華看見兩個人進到游樂園裏來。

張也和周因思。

“嗯。”李瑤華不再看他們，而是去看金羽洋正拿在手中觀察的石頭，“你發現什麽古怪嗎？”

“這顆石頭，是滾燙的。”金羽洋說，“而且，我呼吸到新鮮空氣，不确定是不是這個的原因。”

李瑤華也撿起一塊，“這顆不是。”她說，“別的……”她摳出一塊黏在土裏的，“也沒有。”

李瑤華接過金羽洋手裏的，“冷的。”

“喲，這是誰啊，冤家路窄啊。”

周因思見兩人根本不搭理他，又說道:“你們兩個犯蠢，讓這裏給弄聾了？”

李瑤華看金羽洋聽見周因思的話笑了，她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李瑤華轉身看他，“周少爺。”她說，“你現在應該少說點話，這樣可以少受苦。”

“你說話怎麽陰陽怪氣的？難道我會怕你們嗎？”

“不會，當然不會。”李瑤華說。

金羽洋也轉過來，“說說你們知道的。”

“哈哈哈，我看你們是在這裏太久了，精神出問題了吧。”

“你們見過我老板了？”張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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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你父親一定知道點什麽。”金羽洋沒理會張也，他看着周因思，眼神也是散漫的。

“你們他媽把我爸爸怎麽了？”周因思說着踏過溪水，揪住了金羽洋胸前的衣領，他就要揮拳，一邊的李瑤華差點沒拉住他。

“沒事的，別攔他。”金羽洋看着李瑤華說，李瑤華放開周因思的手，離開他們幾步。

“我他媽在問你。”

周因思又發力了，金羽洋仰面，看着天空，“你用不着問。”他說，“一會兒，不，現在，你會知道你父親經歷了什麽。”

金羽洋說完就把他推開，他也吃下白色的小藥片了，處于警備狀态的張也也晚了一步。

“我他媽殺了你。”周因思還是試着站起來，要沖金羽洋去，“周因思。”張也拉住他，“李瑤華，我也記得你之前說過，在這裏打架，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确實是這樣的。”李瑤華說，“可我現在并不是要開始不明智的打鬥。”金羽洋說，“把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張也本想起來對着金羽洋，可周因思開始慘叫，身體也逐漸扭曲，“這個，我們不會說一個字。”

“想到了。”金羽洋說。

“你是個聰明的人，張也女士。”李瑤華說，“我們當然也不想打架，如果你能告訴我們那些的話。”

“只是一段時間不見，你們就變得這麽默契了，我不會說的。”張也說。

“真遺憾。”李瑤華說着，再次退開幾步。

金羽洋或許，真的被這裏影響了，李瑤華想，但或許，是之前，金羽洋對他們留情了。

局勢已經很明朗了。

“請你相信，張也女士。”李瑤華在她面前蹲下，“我們是真的不願意這麽做，可在這裏，不會有人不想活命。”

“湖邊黑影，了解得越少，越能活着出去。”

“這算是一個信息了，只是這點，外面的人也知道，不過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我願意告訴你，我們來這裏，就是想了解它，在活下來的同時，了解它，這聽着真是癡心妄想，這就是我們的目的。”

“你們加入了某個，研究這裏的機構？”

“你已經聽過我們的誠意了，現在，是你的。”

周因思還在一旁慘叫，他從沒受過這樣的苦，即使是在湖邊黑影裏，張也也總是可靠的。

張也看見兩個人都在看着自己，那個叫金羽洋的，今晚會有辦法讓自己開口的。

“我們……是因為商業目的。”

這個答案，李瑤華是沒想到，她回頭去看金羽洋，“這裏有商業的事？”金羽洋說。

“是，有的，或許越危險的地方，越是藏着寶藏。”

“和這裏有關的東西，會有人敢買嗎？”李瑤華說。

“我們不會說，得到錢，別的事，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而且，有的客人，甚至是說了才能開出大價錢。”

所以有時候，你能分得清，自己始終都活在湖邊黑影外面嗎？

“你是在給周因思的父親打工，還是你們聯手了？”

張也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她轉頭去看周因思。

“好吧，這跟我們沒有關系。”

“上次，你們乘船，去到霧海裏了？”

“沒有。”張也說，“本來要去的，可出了差錯，到別的地方去了。”

張也看出李瑤華還在等她說出更多。

“在做船的時候，那位老人告訴我們，我們還沒被邀請進入，硬闖，會死得很慘，可能是因為我們的顧慮。”

“好吧，別的呢？”

“我們也就比你們早了一點而已，知道的，不會比你們多多少，我現在只能告訴你，這條公路對面，還有一條公路，那裏通向的，是一座城市，那城市裏，有一座被他們稱為世界最大的圖書館的樓，裏面的書，稀奇古怪，或許它們能解答你們的疑問。”

李瑤華起身，那邊的旋轉木馬突然自己開始轉動了，而游樂園大門上，和這裏面，也亮起燈來，燈光給人的感覺是溫柔的，不會讓人覺得刺眼，也不會讓人看不清腳下的路。

“去水池邊看看。”金羽洋開口，李瑤華和他一起，走到了水池邊。

那邊的旋轉木馬，突然開始發出歌聲來，一個擁有好嗓音的小女孩，正在唱着一首兒歌。

入夜了，這水也是涼的。

“累了就休息吧。”金羽洋跟李瑤華說。

水池邊也是亮的，裏面是用白色光滑的瓷磚鋪的，仿佛這池水也在發光。

李瑤華聽了他的話，坐在了水池一邊的樓梯上，後背靠着水池，她并沒有睡意，可還是生生被那個唱歌的小女孩給哄睡了。

她聽見動靜才醒來，旋轉木馬裏的小女孩，又在唱着另外一首兒歌。

金羽洋和張也周因思，正在水池中厮打，李瑤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總歸，金羽洋沒吃虧，她站在池邊，搖了兩下自己的噴霧。

身後的泡泡機，又在吐出泡泡了，這裏沒刮一點風，可泡泡都向水池邊飛來，李瑤華小心觀察着它們。

它們向李瑤華飛來，李瑤華用手捂住口鼻，去避開它們，然後，它們就落進水池去，像一塊小石頭那樣，落進水池裏。

“金羽洋。”李瑤華喊，“泡泡掉進了水池裏，你或許要快點出來。”

金羽洋蹿上池邊，剛才喊的時候，一個泡泡，剛好破在了李瑤華嘴邊。

池裏的張也和周因思也後知後覺，周因思已經上了岸，張也卻還是站在池中，她有點麻煩，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氣，不過看着都是失敗了。

周因思看了，就趕緊跳進池中，把她撈了上來，周因思還不是很穩，藥勁才過去一會兒。

他抱着張也，整個人顯得慌張，他把手放在張也背後，幫着她順氣，可這沒有一點用處。

李瑤華的反應，比張也晚一點，可現在，她也站不起來了，她的雙腳，也開始出現亂蹬的情況。

金羽洋現在抱着李瑤華，來到了溪邊，他想到了辦法，在溪裏，摸了幾塊石頭後，他找到了他要的那塊。

他把石頭放在李瑤華的鼻前，李瑤華成功呼吸了一次，只是，這樣是遠遠不夠的。

他幹脆把石頭在李瑤華鼻前摩擦着。

有效果。

“咳咳咳。”李瑤華咳着，可總算是能自己呼吸了。

“那個……”周因思的臉，也像是憋了氣一般漲紅了，他得說出那些話，為了他的張也。

他的話到了嘴邊時，就看見金羽洋已經把石頭伸到他眼前了。

“謝謝。”他別扭的說出這句話就跑走。

“咳咳。”

“怎麽樣？”

李瑤華點點頭，金羽洋一手扶着她起來，“得躲那些泡泡。”金羽洋說。

“對。”李瑤華說，“那邊售票的小房子，窗應該能關上。”

售票小房子的窗開得很小，外面，滿天的泡泡，在那些燈光，那樣的音樂裏，是很美麗的，李瑤華一下就關上了窗。

張也和周因思也不在原本躺着的池邊了，他們也向小房子來。

張也敲着門，“至少現在，你們願意伸手幫助的，對嗎？”她說。

李瑤華開了門就一下拉着他們進來，周因思站立不穩，一頭撞在了房間的牆上。

這個房間裏，只有一個小臺燈，正發出微弱的，明黃色的燈光。

周因思碰到那些泡泡了。

“注意點呼吸。”金羽洋說，外面，現在都已經被泡泡包圍了。

泡泡擠滿了以後，就全部落到地上，它們下來的時候，就像傾盆大雨砸在地上。

“咳咳。”金羽洋也壓抑着咳了幾下。

在他們看不見的外面，地上冒着熱氣，而從旋轉木馬後面，又飄出那些白色的氣球，氣球全部往小房子那邊圍過來，然後自己在上面爆炸。

一股白色的液體，從爆炸了的氣球裏随着氣球的殘渣碎屑落下來，白色液體落在屋頂，就起了火。

不一會兒，房子就完全被點着。

“無論如何，別呼吸。”

這是他們跑出去之前，金羽洋的最後一句話，張也也背着已經暈過去的周因思，跟在了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