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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不希望自己完全實現了自己的價值，光芒萬丈，萬衆矚目的嗎？

會有不希望的人，可主人公并不是那一類人。

仇人後代們的慘死，怎麽說，都給她帶來了觸動。

世人們一直祈禱着戰神的出現，而在這裏，不會再有第二個比主人公更适合的人。

于是，主人公開始了對抗惡魔的戰鬥，在那些對抗的日子裏，主人公看到了很多事，在這些事情之後，主人公更堅定了要擊敗惡魔，給人們一個幸福快樂的生活的心。

主人公和惡魔也有了一次終極的決戰，主人公在最後得勝，惡魔就在次進入封印之前，将主人公緊緊抱在懷裏。

惡魔說，主人公不會是一個如前戰神的人，從來不是，主人公之所以做那些，是因為主人公不再喜歡惡魔那強大的庇護了，想要自己變為最強。

惡魔說，主人公有時候，确實被正義所填滿，主人公也曾經在善與惡，黑與白之間掙紮。

可惡魔說過，主人公和前戰神，并不是一種人。

惡魔再次被封印，人們也歡欣鼓舞，對主人公也感恩戴德。

可惡魔說過的話，就在耳邊，惡魔說，無利不起早，主人公甚至都殺害了他們的孩子，主人公做成這事後，就能被人們奉上戰神的高位，一千年前，一位戰神，寫下了自己與惡魔為什麽能擁有強大力量的筆記，那位戰神，也是那些苦難的日子開始之後，唯一一位幸存的人，他是因年邁而生病去世的。

那筆記，只對人們都真正認可了的戰神開放。

而現在，主人公也擁有了那樣的資格。

小說的最後，主人公看着狂歡的人們，誰能知道，此時的主人公在想些什麽呢？

主人公是不是又處于掙紮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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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與我一起融化，親愛的，然後變成我，再然後，創造出一個比我親自來臨時都更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地獄，讓那些已經為你摒棄掉能救他們命的品德的人們，都痛苦的慘死于地獄裏。

“主人公笑了一下。”

這句話是小說的結尾，主人公為什麽笑？或者說，主人公是怎樣的笑？這很難看出答案。

李瑤華不再去看那本書，而是下床去，她一直在思考着她的問題，然後開門下樓去。

吳月說，他們家的洗手間，是建在樓邊的，李瑤華也想了這些。

“嘿，賤人，你丢光了我的臉，你已經這麽大年紀了，還是過不了那樣一個狗屁考試嗎？”

“你為什麽不像別人多學學？為什麽總是做什麽，都比別人落後一大截？為什麽我們村，第一次和你一起去考試的姑娘，人家就回回都讓她母親出風頭呢？人家還比你小三歲呢，卻已經能高出同齡人那麽多，為什麽你就不如人家呢？難道你生來就是個智障嗎？小賤人，你什麽時候才能讓我覺得面上有光？你這輩子就是來害我丢人的嗎？”

“不過也算了，那學根本就沒什麽好上的，以你這樣的智障程度，這肯定讀不出來，還平白浪費我的錢。”

那些話從一樓關着門的房間裏傳來，李瑤華先是聽着那些話，卻依舊是在思考自己的問題，現在，她才能慢慢能聽進去。

李瑤華沒停留在門口，盡管不知道為什麽，她之前就是走到那邊了。

她開了門，去了洗手間之後，才又控制着上了樓，進去了自己的被窩裏。

而下面的房間裏，吳月還沒從她母親的房間裏出去，她坐在母親的床邊，把那些紅色的亂線給纏成一個球。

她母親在床頭那邊的桌上，點了一支蠟燭，她在燭光下，細細看着手裏的布，然後起針穿過。

“看見了吧？我有多辛苦，這床中間都壞了，不過我真是不明白，我怎麽會養出你這麽一個廢物，本來，你應該體察到我的辛苦，為我做一些事，變得懂事一些，就像隔壁，那個比你小三歲的姑娘那樣，那才是我想要的孩子。”

“你父親也是個廢物，你就是随了他，不過他死得早，他……哦，天吶，賤人，看看你做了什麽，這線不是這樣纏的。”

她過去打了一下吳月的大腿。

“這裏不是這麽纏的，我都教過你多少次了，你個智障，你什麽時候才能漂漂亮亮的做成一件事？”

“每次要你幹點活，你都不情不願的，好像是我欠了你什麽，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誰，你能不幹活，就有飯吃嗎？”

“像你這樣的态度，就是欠揍。”

吳月在流淚，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先不管這個，即使是在吳月身後，有黑暗在做底色，只要她母親願意仔細去看，也還是能發現的。

只是很遺憾，她母親并沒有發現，她的表情像是在氣什麽，好一會兒不說話了。

吳月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太晚了，她也應該休息了。

“對了，你帶回來的那個……那個人，她是誰？你別以為我信了你的鬼話，我們這裏，甚至住在附近的人，都不會有那麽一個親戚或者朋友。”

“那人一看就是一個出身富貴，什麽都不懂，被捧着長大的賤人，實際上就是一個愚蠢的賤人，她算是白來了這個世界一回。”

“我發現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什麽人都敢往家裏帶，吳月，我們家有另一個人的飯嗎？她還要住我們的房間，不好好過你的安穩日子，卻偏偏喜歡找罪受。”

“你知道那樣的一個賤人，為什麽會來這裏嗎？她肯定是争奪家財，但被人收拾了，你怎麽知道，她不會帶着大禍來我們家？”

“你等着看吧，看看那些人會不會殺了你，你最好祈禱他們能明白，你和那個賤人，并沒有特別的關系，否則，等那些人找上門來，殺了你的時候，你才能知道其中的厲害。”

“我不管你明天用什麽辦法，讓那個賤人離開我們家，否則，我會先讓你知道厲害的。”

“說話呀，你怎麽不說話了？每次說你，你都是這副樣子，我看着就惡心。”

“你要是有可以去的地方了，你随時可以滾出這個家，我絕不會攔着你。”

“我告訴你，只要你在這個家裏一天，你就得聽我的，你會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怕你，賤人，我告訴你，絕不會。”

“滾出去吧，賤人，別忘了我剛才的話。”

吳月小心着吸了一下鼻子，在她要開門的時候，她母親又說:“我知道那個賤人的腿受傷了，而你這個賤人正試圖拿着家裏的藥去找她。”

“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那個賤人的腿就是斷了，也跟你沒有關系，別試圖去動家裏的藥，就是少了那麽一小點，我也能看得出來。”

“就算那個賤人不是個要死了的，和你玩在一起的，那能是個什麽好人？肯定也和你一樣，是個愚蠢的人。”

“媽媽，你不能這麽說我的朋友。”吳月回頭來說。

“你喊什麽？小賤人，你個不知道尊重別人的東西，你再給我喊一句，然後你就別再叫我媽了，那個賤人就是你的母親，我會現在，就把你們一起從我家裏趕出去的。”

吳月出去了，她或許想再和她母親對峙，可失敗了，再那樣下去，她就會忍不住放聲大哭的。

李瑤華依舊被噩夢驚醒，她躺在床上，看着地上的月光，這仿佛和她入睡之前時一樣，就好像時間一點都沒有過去，而白天也不會再來臨。

門那邊傳來動靜，李瑤華和金羽洋不一樣，她是在門被推了一下後，才發現的，她抽出放在枕頭底下的鐵棍。

全神盯着那邊。

“嘿，是我。”

吳月。

“怎麽是你？有事嗎？”

也許是因為黑夜，兩人說話的聲音都被調低了。

“很抱歉，我冒昧來打擾你，我以為你已經睡着了。”吳月說，“我來給你送藥。”

“謝謝。”李瑤華說，“你感冒了嗎？”

李瑤華已經聽出來了，吳月的聲音不對勁。

吳月并沒有站在月光下，所以也不可能看清現在，她臉上會有什麽表情。

隔了好一會兒後，她才說:“是的，我有一點感冒。”

“感謝你給我送藥，那麽，你要不快點回去，人們總是說，在夜裏着涼，會讓感冒變得嚴重。”

“你要休息了嗎？”

“我想暫時不會。”

“那我給你塗藥吧，你可能難以掌握劑量，畢竟，這藥在外面是買不到的。”

“好吧，辛苦你。”李瑤華說，她已經坐在床邊了。

吳月在李瑤華面前蹲下，然後捧起她的腳，月光下，她輕輕為李瑤華擦着藥，有時候，她的力用得太大了，但她畢竟不能感受到李瑤華的感受，更何況李瑤華也并沒有表現出來。

“你經常給人擦藥嗎？”

“沒有，平常都是給我自己擦的。”吳月擡頭看着李瑤華，李瑤華看見她的眼睛，那是有精神的，在夜裏，或許不應該出現這樣的眼神。

“我是說你擦藥很有分寸，你能了解到別人的感受。”

“是……是嗎？真的是這樣嗎？”

“是的。”

這藥擦在腳上，是會讓人痛得不自覺去縮腳的，李瑤華已經在控制了，可還是能看見她胸膛上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