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沒想到是你

第96章 沒想到是你

佛蓮并不吃人, 項曉芽也沒有拿同類的屍體做肥料的特殊愛好。

她只是溫和的笑着,仿佛一個真正的仙人一般,看不出半點殺氣。

大當家卻不敢相信, 他抱着自己的武器, 顫唞着朝後又挪了幾步。

“你別過來!”他想要大喊, 但是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

項曉芽調整了一下坐姿,單腿盤起,另一條腿自然無比的從蓮葉的邊沿垂落着,那纏繞在蒼白皮膚上的黑色紋路仿佛活着一般,竟然游動了幾下。

大當家眼睛倏然瞪大,不受控制地又想要朝後退去, 可他才動了兩下, 就發現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了。

“你其實不用害怕。”項曉芽晃了晃有些發麻的腳, 輕笑道:“我是仙人, 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傷害凡人的。”

“我對你們是真的沒有惡意,也是真心實意要幫你們解決糧食問題的。”

若是在今天之前, 大當家說不定就信了。

可親眼見到了自己的弟兄們是如何一個個的斃命在這些詭異的蓮花手中, 大當家如何再敢相信眼前的‘仙人’是真的無害?

“你留在大王寨是有意為之吧, 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的抗拒表現得太明顯了, 項曉芽輕嘆了口氣。

“罷了, 你不信便不信吧。”她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看着地上的大當家, 就像在看一個辜負了自己好意的孩子一般。

“只是,你能告訴我一下, 那些被你們劫掠到山上的女人們,藏在了哪兒嗎?”

大當家只覺得後背脊一寒, 下意識喊道:“你……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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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你将那些女子藏在何處了。”一聲輕笑在大當家的身後響起。

那是他從未聽過的男子聲音,明明能稱得上不是清朗的聲線,卻猶如毒蛇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不可能,如今大王寨已經被泥龍封鎖,如何會有外人進得來?難道說……那泥龍已經離開了,現在寨子和外面連通上了嗎?

這個念頭一起,大當家心裏瞬間就湧出了一股希望。

算算時間,老三也該帶着人手回來了吧?

大當家下意識地擡頭先要朝那發出聲音的人望去,試圖看看對方到底是不是從外面進來的陌生人?

可他的腦袋還不曾轉過去,就感覺自己的頭頂上一只手不輕不重地放到了上面。

隔着頭發,他都能感受到那雙手的冰冷溫度,以及那濃郁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你是什麽人?”大當家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對方的實力差距,他不敢動彈,只是硬着脖子問道:“我沒有在大王寨子裏見過你,你是今日才來的?”

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試圖扯着它從死亡的深淵爬出。

“仙人還在等你的答案呢?”那聲音輕輕笑着,手指在他的頭頂輕輕敲了敲:“不要轉移話題呀。”

大當家只覺得後背脊一陣發麻。

他眼珠子一轉,心中存了兩分僥幸,開口道:“這位公子,你可莫要被這個怪物的外表給騙了,我這寨子裏的幾百號兄弟昨夜都被她給殺光了,她就是……”

咔嚓……

大當家聽到了自己的脖子發出的脆響,以及男子的嘆息。

“我的仙人明明是世上最溫柔的神,你怎能污蔑她是怪物呢?”

項曉芽曾經想過,第一個找到這兒來的人會是誰?

她首先想到的,是闵裳媃。

這位女将軍手裏掌握着一千多名玄甲軍,又暫時掌管了西關左廂軍,之前還領着他們抵禦了北雲入侵,目前算是晉關兵權掌握者,有她親自帶隊剿匪是及其合理的。

随後,她又想到了晉關城裏的燕軍師。

這位軍師和她交流并不多,但南夜瑾能将晉關放心的交給他打理,相比對他的能力也是信得過的。

他如今替代了晉關的知府位置,也能光明正大的帶兵剿匪,于情于理都是一個不可放過的功績。

最後,她想到的是自家的小妲袂。

或許明天睜開眼,自己就能看到小家夥面無表情一身是血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小臉上寫滿了內疚,委屈巴巴地說日後會更加謹慎之類的話……

總而言之,項曉芽想過很多人,甚至連楊樹村的村民以及帶着軍戶的孟管事都想過了,唯獨沒有想過會是南夜瑾。

西關和上京距離頗遠,據說八百裏加急的那種快馬加鞭,來回一趟也要一個月。

可偏偏最先出現在她的面前的不是別人,是本該在上京待着的南夜瑾。

項曉芽看着他身形如漆黑的鳳尾蝶一般,輕盈地從屋頂飄落,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大當家身邊。

也看着他仗着血漬的漂亮臉蛋帶着愉悅的笑意,随手就擰斷了大當家的脖子。

然後看着他擡起頭,像個尋求誇獎的孩童一般,用清澈地眼神期待的看着自己。

“項仙子,我來找你啦。”

項曉芽的眼神在他還滴着血的衣角上劃過,有些無奈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你怎麽會出現在此?”

“我收到你的消息就趕過來了。”南夜瑾眨了眨眼睛,眼裏的期待更深了一分:“見到我,您開心嗎?”

“開心是開心,不過……”項曉芽看着南夜瑾那張沾滿了血漬的臉,無奈地說道:“我還有些話要問他,你這樣人殺了真的不合适。”

根據她這些天收集的情報,大王寨除了這一處主寨外,至少還在這石鵝山裏建立了三處小些的寨子。其中一處,是專門用來關押他們擄來的女人、髒物和人質的據點。

本來項曉芽是打算幹掉整個大王寨之後,再等山底下來人之後一起慢慢找,可沒想到大當家竟然活了下來。不過活下來也好,別人可能不知道怎麽去那個寨子,難道大當家的還會不知道嗎?

可惜,她還沒問出答案呢,南夜瑾這家夥就把自己的‘向導’給弄死了。

“可是……”南夜瑾松開手,任由大當家的屍體倒在了地上。然後看着項曉芽,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項仙子,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我沒聾,謝謝。

項曉芽差點沒崩住翻白眼的沖動,她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笑道:“不過是回了上京一趟,雍王也學會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了呀。”

“仙子問他話,他卻拐彎抹角,這與啞巴有何區別?”南夜瑾笑着走到了蓮葉邊上,伸手在盛滿了雨水的蓮葉中慢條斯理地開始打理自己的儀表。

本來晶瑩剔透的雨水,一點一點的被血漬染紅,而他的那張漂亮的臉蛋,也慢慢地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況且,你原本也沒有打算讓他活下來,不是嗎?”

項曉芽莞爾一笑,将原本垂着的那條腿在空中晃了晃:“可是,關押人質的寨子地處偏離又隐秘,沒有知情人帶路,我怕是很難找到她們的位置呢。”

“怎麽會呢?”南夜瑾打理幹淨了自己的儀表,腳尖輕點,整個人就随風飄到了項曉芽下方的那片蓮葉上。

他單膝下跪,手掌拖住了項曉芽裸着的腳,目光在那些青黑的紋路上劃過,暗沉了幾分。

“不過是區區幾個據點而已,您若是想去救人,與我說一聲就可以了呀。”

“您完全不用委屈自己,去忍受一個卑劣之輩的垂死掙紮和污言穢語。”

南夜瑾的掌心很暖和,項曉芽覺得被抓住的腳底有點發癢,忍不住動了動腳尖,勾住了南夜瑾的下巴。

黑發還沾染着血漬的美人被強迫擡起了頭,一雙藏藍色的眼眸透露着清澈的無辜。

“區區幾個據點?呵……”項曉芽一手托着腮,腳趾在南夜瑾的喉結上滑動了一下。

“所以,你的這一身血漬就是這麽來的?”

下一秒,她的腳踝被南夜瑾握住,他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渾濁的猶如深淵。

“對,我殺光了那兩個寨子的山匪。”

“只有我一個人,周圍全是可以殺的敵人的感覺……可比在戰場上要來的痛快得多呢。”

他的聲音因為興奮而隐隐發顫,眯着眼睛期待的着看俯視自己的仙人,抓着項曉芽腳踝的指尖微微用力,渴望地舔了舔唇角:

“所以,您想要救人的話,問我就好了。只要……獨獨問我一人就好,我來滿足您的所有的願望,回答你的所有問題,好不好?”

項曉芽感受到腳底傳來的喉結滑動感,看着那張傾城樣貌的主人渴求的注視着自己,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布置命令的忠犬。

可他眼底的貪婪之色卻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明擺着告訴所有人,這條瘋狗表現出的一切祈求都是僞裝,它正藏在暗處,期待着能将主人的一切都啃噬幹淨,然後藏匿起來不予外人分享半分。

這令人窒息的獨占欲,着實是……令她興奮不已。

有一瞬間,項曉芽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壓抑不住體內的喪屍病毒,想要将眼前看起來就極其美味的人撕裂,然後吞得幹淨才行。

莫名的,她也舔了舔自己的犬牙,看着南夜瑾的眼神,也炙熱了兩分。

**

項曉芽其實也不算猜錯,除了南夜瑾這個意外,第一個找到大王寨的人,的确是闵裳媃。

在南夜瑾到來的第二天,她便帶着玄甲軍沖進了石鵝山,然後被泥石流擋在了外面。

闵裳媃想起那位柔弱

得不像話的仙人,立刻大手一揮,帶着幾個輕功最好的玄甲軍,直接越過泥石流,打算悄悄地把項仙子給救出去。

可他們剛剛抵達山寨的外面,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

佛蓮,這個比一般村莊都要大上幾分的山寨裏,從地面到房屋,竟然無一處空隙,全部開滿了佛蓮。

黑白二色的蓮花在一眼望不到頭的碧綠蓮葉之中影影綽綽,忽高忽低大小不一的蓮葉,仿佛巧奪天工的畫卷。

闵裳媃呆愣地看着這一幕,感受到了身為人類的狹隘和渺小。

“将軍,這是……神仙發威了吧?”一個跟着她過來的玄甲軍瞠目結舌地問道。

眼前的這份神跡,除了傳說中的仙人,又有誰能做到呢?

“這些山匪做了什麽,竟然能讓項仙子那麽溫和的人都動了手……”有人好奇的問道。

“……我不敢想。”

闵裳媃也不敢想。

大家警惕地從山寨的大門口開始,一點點的從屋內探入,尋找着項仙子的蛛絲馬跡。

“空的……”

“沒有人,當時看到了衣服和家具。”

“屋裏有掙紮的痕跡,也看到了武器……當時沒有人,也沒有血漬。”

“這間屋子少說住了五六個人,我看到了他們的鞋子,還是朝着上炕的姿勢擺着的……”

随着越深入寨子,闵裳媃一行人就越是覺得毛骨悚然。

花大夫放在神農廟的情報裏說得很清楚,這大王寨裏至少有幾百號人口才是。可如今別說人影了,卻連一只老鼠都找不到。

只有滿眼的佛蓮競相開放,長成了不該有的巨大模樣。

“将軍,咱們還要繼續嗎?”有個玄甲軍明顯是慫了,聲音都帶着顫唞。

闵裳媃其實也害怕,但是還沒找到項仙子,她說什麽也不能就這樣離開。

“繼續!”她咬牙道:“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找到項仙子……”

“将軍,我好像聽到了女人的哭聲。”不遠處,一個玄甲軍忽然喊道。

闵裳媃眼睛一亮,立刻召集了剩餘的人,大家一起朝着那聲音傳來的位置跑了過去。

穿過了如樹林一般巨大的佛蓮從,他們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這兒的佛蓮被人特地修剪過一般,在中間空出了一間屋子大小的空位。

而空位中,三十幾個衣着淩亂神色憔悴的女子正聚在一起,顫顫巍巍的用鋼刀敲擊着打火石,試圖點燃柴火堆。

可惜,她們并沒有這個技術,即便是出了火星子,也沒能成功點燃墊着的白紙。

一時間,人群裏的哭聲又大了幾分。

“都怪你們!”一個年級不大的女孩委屈的哭道:“幹嘛非要說仙人是怪物?現在好了,我們的火都被那小心眼的男人給滅了,今天晚上可怎麽辦啊?”

“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一個年級略大的婦人苦着張臉,後悔不已地說道:“我也是被那仙人憑空去污的本事給吓到了才口不擇言,誰知道那家夥長得這麽俊美,卻能做出這種……這種事來啊。”

“現在怎麽辦啊?這火總是點不燃,今晚我們可能會凍死的……”

仙人?男人?長得好但氣量小……

闵裳媃腦中靈光一閃,抓住了關鍵詞。

“将軍,她們好像和項仙子接觸過,我們要不要去問一問情況?”一個玄甲軍問道。

闵裳媃擺了擺手:“先不急,我們再自己找找,實在不行再來問問她們。”

“是。”

闵裳媃留了兩個人盯梢,又帶着剩餘的人在寨子裏游蕩了一遍,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于在一個收拾的幹淨的房子外,看到了熟悉的标記。

“嘶……竟然真的是王爺。”一個玄甲軍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是說王爺回上京了嗎?”

“項仙子有事,他當然要第一時間趕回來啊。”另一個玄甲軍笑道:“誰不知道我們王爺老樹開花哈哈。”

“行了,既然王爺到了,那項仙子肯定是安全的。”

闵裳媃也贊成地點了點頭,她做出噓聲的動作,又側耳聆聽了一會,确定屋內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後,這才清了清嗓子,伸手在門框上敲擊了起來。

一長一短三長兩短,一共七聲。

屋內,項曉芽猛地睜開了眼睛,本能地想要起身,可下一秒就被人重新攬入懷中。

“別擔心,是闵裳媃帶人來了。”還帶着疲憊的沙啞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攬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收緊了兩分。

項曉芽無奈地用手朝身後撞了一下:“起床吧。”

“項仙子……”南夜瑾委屈地用下巴磨了磨她的頭頂,撒着嬌說道:“我已經六日沒有休息了,您就寵寵我,讓我再多睡會兒嘛。”

“那阿媃他們怎麽辦?”項曉芽也忙碌了一天一夜,剛剛才躺下沒多久,其實也困得要死。

“阿媃……啧,您和她的關系幾時這般親密了?”南夜瑾手臂又收緊了兩分,将腦袋從項曉芽的頭頂滑到了她的後頸,悶聲說道:“明明我才是你的狗。”

“別亂吃醋,我的狗只有你。”項曉芽打了個哈欠,伸手在圈住自己的胳膊上拍了拍:“外頭的那群女子還需要阿媃幫忙帶下山呢,起來吧。”

南夜瑾睜開了帶着血絲的眼睛,不滿的哼哼了兩聲,但還是乖乖地松開了項曉芽,從床上爬了起來。

“進來吧。”他喊了一聲,随後解開護腕上細則的紅繩,将自己披散着的長發随意的束起。

項曉芽只會綁馬尾,但她現在手裏沒有頭繩,索性就繼續披散着頭發。

接下來是南夜瑾的事情,她半眯着眼睛,準備抓緊時間再緩緩神,但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長發被人小心翼翼地捧起。

南夜瑾用手指替代梳子,耐心的替她将打結的位置解開,然後編成了一個□□花。

闵裳媃和一衆玄甲軍進入屋子裏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們王爺坐在項仙子身後,替她搭理長發的模樣,驚得全部都愣在了原地,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王爺……項仙子……你們……你們這是?”

最終,還是闵裳媃這個領頭的先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開了口。

“外頭的那些女人見着了嗎?”南夜瑾拿出了自己的玉簪,輕巧的将項曉芽的長發挽起固定。

“見到了,王爺,她們是……”

“你們待會兒記得把人送下山。”南夜瑾左右确認了一番,認為自己的手藝沒問題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了,寨子裏藏了些財務,你們那些分給那些女人,就當是大王寨給她們的補償。”

“啊?”闵裳媃還有些摸不着頭腦。

項曉芽就嘆了口氣,輕聲解釋道:“阿媃,那些女子是被大王寨的山匪們劫掠而來的無辜者,她們大多是家人已死,或是無法回到家中……”

“你帶她們下山後,可以讓孟多金看看如何處理。若是她們有去處,就護送她們前去。若她們不知該去何處,便多給些錢,讓她們在晉關城裏有個居所吧。”

“原來是這樣。”闵裳媃松了口氣,雙手抱拳道:“項仙子放心,這事我們熟,保證安排得妥妥的。”

項曉芽一愣,有些驚訝的看着闵裳媃:“你們……很熟?”

“對呀。”闵裳媃笑道:“北疆那邊其實也有不少這種被擄走的女子,我們已經有一套完成的處理流程了。”

“之前說的,我們在北疆建立的兔肉加工廠和養殖場就是那些女子和傷殘兵士們做工的地方。您之前不是在衛所裏養了些不一樣的蛋雞嗎?燕軍師這些時日已經做好了開辦養雞場的準備,這些女子可以留在晉關的養雞場裏工作,當然……也可以選擇拿錢去嫁人,總之,您放一百個心,我們經驗豐富,連專門的心理疏導都有人做的。”

項曉芽看向南夜瑾,漂亮的大狗狗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對這個話題并不感興趣,也沒有拿它邀功的意

她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南夜瑾的腦袋。

“你們做的很好。”

南夜瑾笑着用手回蹭了兩下。

然後,空氣安靜了一瞬。

闵裳媃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尴尬:“那什麽……我這就去把那些女子帶下山,項仙子,您和王爺……”

“我會親自護送項仙子下山。”南夜瑾淡淡地開了口,和他那對着項曉芽撒嬌的表情相比,兼職就像是兩個人。

闵裳媃連忙行禮,道:“遵命。”

說完,也不等項曉芽在吩咐,就帶着目瞪口呆的下屬們匆匆的退出了屋子。

離開前,她還很貼心的幫兩人合上了房門。

“将軍,王爺和項仙子……”

“咱們什麽都沒看到。”闵裳媃給了玄甲軍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今日的事情,誰都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玄甲軍們面面相觑,還是點了點頭。

屋內,南夜瑾看着闵裳媃帶着人離去,又可憐巴巴地看向了項曉芽。

“項仙子,你困嗎?”

那表情充滿了期望,仿佛只要項曉芽點了頭,他就立刻拉着人繼續睡下。

“我們下山吧。”項曉芽搖搖頭,正要下床,才想起自己的鞋子還沒找到呢。

她看着自己腳上那已經消退了小半的青黑紋路,無奈的嘆了口氣。

“項仙子,你在找什麽呢?”南夜瑾黏了上來,将額頭抵在了她的肩膀處。

“鞋子……”項曉芽晃了晃自己的腳:“南夜瑾,我鞋子不見了。”

前日下大雨,她嫌棄濕了的布鞋行走時總是打滑,再加上因為毒素的影響,腿部不是很舒服,索性便将那雙布鞋丢到了一邊。

昨日南夜瑾到了之後,她就沒用自己的腳走過路,一時間還真沒想起要找鞋子這事。

現在就尴尬了……

“哎呀呀,鞋子不見了的話,項仙子不就走不了了嗎?”南夜瑾眼神暧昧的在她裸着的腳背上劃過,笑眯眯地說道:“要不,您就在這兒好好睡一覺,我讓闵裳媃給您去山下找雙合适的鞋子來?”

項曉芽看了南夜瑾一樣,漂亮的青年睜着他那雙無辜的眼眸,絲毫不遮掩他要繼續和自己獨處的小心思。

“你不想走?”

“下了山,項仙子就是所有人的神農娘娘了。”南夜瑾親密的蹭了蹭她的耳鬓:“我們在多獨處一會兒好不好?”

“不好。”項曉芽十動然拒。

“好可惜了……”南夜瑾笑得更開心了:“沒有鞋子

,娘娘要赤足走在地上嗎?”

“外頭可不是着山寨,開滿了您種的佛蓮。這樹枝和碎石子撲了一路,我怎麽能忍心看您被劃破腳心呢?”

“沒有鞋子,不是還有你嗎?”項曉芽轉身摸了摸南夜瑾染着粉色的臉頰,溫和地笑道:

“你會完成我的願望,對吧?”

南夜瑾喉結滑動了一下,在她溫柔又不可抗拒的目光中,臣服地垂下了頭。

“當然,我樂意之至。”

于是,前頭闵裳媃才和下屬們吩咐,絕對不能透露王爺和項仙子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看起來就暧昧不清的事,後頭她就在看到自家王爺毫無顧忌的抱着項仙子,大搖大擺地從自己身邊路過。

闵裳媃:……

一衆玄甲軍:……

“将軍,你看……”玄甲軍看向那群女人,有些不知道要不要滅口。

闵裳媃嘴角扯了扯:“看什麽看,去喊幾個弟兄過來,咱們得吧這些人送下山。”

“那……王爺的事……”

“随他們去!”闵裳媃沒好氣的說道。

當事人都不在意,她在意個屁啊。

這邊,項曉芽看着眼前不斷向後倒退的景色,迷迷糊糊地又開始發困起來。

南夜瑾身上的血腥味讓她久違的感到了安心和舒适,不由打了個哈欠。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便扯了扯南夜瑾的頭發。

“怎麽了?”南夜瑾問道。

“大王寨在山下應該還有一些據點,你讓阿媃他們別漏掉了。”

“嗯?他們在山下還有據點?”南夜瑾倒是有些驚訝:“這些人不是山匪嗎?”

“大王寨裏的人不缺糧食,光是靠打劫根本不可能養活這麽多人。”項曉芽又打了個哈欠,眼角有淚水溢出,她索性就在南夜瑾的肩頭蹭了蹭,把這淚跡擦幹。

“他們在山下的據點應該是看着很正常的村莊,平日裏山匪們以村民的身份耕種田地,一旦遇到了‘肥羊’,不僅可以提前踩點打探消息,也可以在山匪們離去時替他們做遮掩。”

“您分析的有道理,我會将這事和闵裳媃交代清楚的。”

“唔,還有被安排下山去找材料的山匪……那些已經嘗過打家劫舍甜頭的山匪一旦成了漏網之魚,也很容易再次聚集起來,重新建立新的大王寨。”

“所以,一定要殺光他們喲。”

“那些人一個都逃不了,您放心休息吧。”南夜瑾看着懷中昏昏欲睡的項曉芽,聲音也輕了兩分。

聽到他的回答,項曉芽閉上眼睛,放任疲憊将自己拖入夢鄉。

**

神農娘娘失蹤的事情,整個晉關如今也只有南夜瑾的人和花大夫爺孫兩人知道。

項曉芽并不打算搞得人盡皆知,畢竟自己好歹也是個仙人,被人擄走這種事情說出去未免有些太丢面子了。

而且,她也沒有打算在晉關待太久。

南夜瑾找到她的那一日,便告訴了她妲袂和阿霧現如今的情況。

劉禦史并未說謊,他确實請來了他們北雲第一高手,那個名叫靳修的強者。

“搖光君繼承了她師父的全部功力,在這世上少有敵手。但她經驗不足,且又被毒物影響,對上的還是她本來就打不過的靳修……實話說,她的倒黴有點出乎我的意料,現如今雖然兩只手的手筋都被挑斷,但好歹還是保住了一條命。”

當時,南夜瑾是這樣評價此事的。

不過妲袂和阿霧雖然受了重傷,但好在阿霧聰明機智,确認追不上帶走自己的人之後,就冒死就走了重傷的妲袂。

岳夫人留在她院子裏的那些金瘡藥也發揮了它們的作用,讓兩人等到了神醫谷的弟子。

只是,她們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那位神醫谷的弟子雖然醫術出衆,可也只能保證兩人暫時不死,卻極難讓她們安然無恙的醒來。

靳修斷了她家小妲袂的手筋,能替她接上的岳夫人此刻卻在上京。而阿霧那邊五髒六腑聽說都碎了大半,也只有岳夫人能救回一命。

所以幾日前,兩人就被加急送去了上京。

“如今,她們快要到上京了吧。”南夜瑾夾起一個魚丸放在了項曉芽的湯勺之中,平靜地說道:“太子那邊我已經讓人打過招呼了,岳夫人應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搖光君的手不會有問題的,您完全可以放心。”

項曉芽将魚丸塞入口中,魚肉的鮮味和湯汁在口腔中爆開,明明美味至極,她卻如同爵蠟。

等咽下魚丸,她看向南夜瑾。

“靳修如今在哪兒?”

南夜瑾笑道:“項仙子是想替搖光君找回公道嗎?”

項曉芽垂着眼,并未回答。

從穿越至今,她家的小妲袂就一直在保護她。雖然她的手段青澀又稚嫩,但是有她在的這一年,自己才能這般安心地種地。

還有阿霧,雖然她是帶着任務來到自己的身邊,可她從未有過傷害自己的利益的行為舉止,倒是對自己幫助頗多。

傷害她們的人,都該死。

“靳修如今已經回了北雲。”南夜瑾并未繼續追問,而是不急不緩地說道:“若您想見他,再過兩個月,他會護送北雲的和親使團前往上京。”

“黎國……打算與北雲和親?”項曉芽微微蹙眉。

“是啊。”南夜瑾嗤笑一聲:“我差點打到他們皇帝,把北雲的老皇帝吓得差點上吊。他被逼無奈下親自寫了投降書,又是稱臣又是納貢又是送公主和親,朝中的那些廢物這不就心動了嗎?”

其實,更多是害怕他這個皇子真的把北雲打下,導致如今三個皇子之間的權力平衡被打破吧?

太子名正言順卻又是個女人,二皇子有皇帝的寵愛和世家的支持,而自己這個三皇子雖然爹不疼娘不愛,卻偏偏有了兵權……若是真鬧起來,誰知道最終能登上大寶的人是誰呢?

南夜瑾垂下眼,那些廢物點心為了求穩,連遞到嘴邊的千秋功業都敢推出去,真不愧是老瘋子養出來的臣子,和他一樣沒用。

“和親公主啊……”項曉芽搖搖頭,感慨道:“看來上京不平靜了。”

“項仙子,如今搖光君不在你的身邊,你還打算去南疆嗎?”南夜瑾一邊自然地轉移了話題,一邊又起身,替項曉芽夾了一塊魚腹肉。

項曉芽一愣,她最近還真沒有功夫思考這個問題。

“怎麽?”她笑道:“你還打算讓我去上京當國師嗎?”

“不,您不願意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強迫您。”南夜瑾頓了頓,笑道:“任何人裏包括我、太子和皇帝。”

“還真是讓人意外。”項曉芽挑了挑眉:“你的态度轉變的有些過快了,我一時半會還适應不了。”

“實話說……”南夜瑾低下頭,漂亮的臉蛋上閃過一絲羞赧:“我當初對您說的話被太子知道了,她……抽了我一頓鞭子。”

項曉芽:啊?

“她說,我是個廢物,所以才只能逼着一個不願意失去自由的人主動進入牢籠。”南夜瑾的聲音有些悶悶的,看起來像是被訓斥後的小狗:“但凡我能有點用,都不會在意國師的位置上坐的是人還是狗。”

哇哦,太子這話說的有點牛批啊。

項曉芽有點想給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孟藏蘭親自教導出來的傳人鼓個掌。▼

黎國建立至今二百餘年,經歷了四任穿越者帶來的變革,作為太子不可能不清楚國師意味着什麽。

可太子卻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對方已經做好了無論上位的國師是真是假,到底支不支持她,她都不會讓半步的打算。

國師于太子,是輔國的良才,卻不是必須存在之物。

“太子這話說的挺對的。”項曉芽贊成地點了點頭,欣慰的看着自家的狗:“你以後也要多和你姐學學啊。”

南夜瑾眨巴了下眼睛,有些委屈地說道:“項仙子,您也更喜歡我姐姐嗎?”

項曉芽笑道:“你這是吃醋了?”

“唉……”南夜瑾無精打采的垂着腦袋,蔫蔫地說道:“她和我不一樣,所有人都說,她若是個男子的話,就沒我什麽事了。”

項曉芽頓了一下:“這話何意?”

“有人覺得,以我姐的才華,做黎國太子綽綽有餘,可她偏偏是個女子。”南夜瑾的聲音多了幾分譏諷:“從小到大,我聽過無數人對此表示遺憾。就好像……”

他笑了笑:“就好像太子不該是女的一般。”

項曉芽發出了一聲嗤笑:“不該是女子?憑什麽呢?”

“是啊……憑什麽呢?”南夜瑾單手撐着下巴,長嘆一口氣:“大概是覺得,作為男子卻處處不如我姐,便只能用我姐沒有的東西,來占據一點可悲的優勢吧。”

“可那玩意能有什麽用呢?”他笑容裏的譏諷又深了幾分:“它長在下半身,并不能增加他們上半身才擁有的可悲智商。大多時候,那玩意只會反而會讓他們本來就岌岌可危的智商降低到讓人覺得悲哀的程度。”

“可惜,我姐不怎麽贊成我的話,唉……”他可憐兮兮地嘆了口氣,眼中帶着些許的困惑。

“你這話和太子說過?”項曉芽略有些好奇。

南夜瑾點了點頭:“她給了我一鞭子。”

“為何?”項曉芽更好奇了,她并不覺得南夜瑾這話說錯了,也不覺得太子會是個以此責罰弟弟的脾氣。

“她說,讓我注意點禮貌。”南夜瑾看着項曉芽委屈極了:“可是,我并沒說髒話呀。她那一鞭子打得我好疼的……一點都沒有留情面呢。”

看着他這茶兮兮的模樣,項曉芽嘴角扯了扯:“你……在哪兒說的這話?”

南夜瑾眨了眨眼睛,漂亮的臉蛋看上去楚楚可憐。

“項仙子,我姐姐打我用鞭子抽,可疼了。”

項曉芽像個渣男一樣無視了他的祈求,端起排骨湯抿了一口。

見她這般不為所動,南夜瑾只能嘆了口氣,收起了自己的那方作态,慢慢說道:“好吧,我承認,說這話時的場合的确有些不合适……畢竟是老二的長子滿月,他那一脈的人可都因為他生了個帶把的所以自豪無比。”

“但也不能怪我,誰讓他管不好自己的人,非要放他們當着我的面陰陽怪氣我姐的性別呢?”

“哦,那的确該罵。”項曉芽想了想,覺得自己是支持南夜瑾的。

南夜瑾聽罷,眼睛亮得驚人。

“果然,您是懂我的。”他興奮地說道:“我當時就說,老二的

兒子是不是他的種他可不能保證,但我姐不一樣啊!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甭管男方是誰,絕對是我們南家血脈跑不了了……”

“你當衆說這話了?”項曉芽看着南夜瑾。

南夜瑾有些心虛的挪開了視線。

“也不算當衆吧,我也只是在那些老不死的陰陽怪氣地時候才說了一句,誰知道就正好被我姐聽到了呢?”

看到他這小模樣,項曉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歸根到底南夜瑾挨打純粹就是他自己嘴賤鬧得,雖然她無比同意南夜瑾的看法,但在人家兒子滿月酒席上說這話,這一鞭子挨得不冤。

項曉芽甚至能感受到太子當時的無奈。

你私下說說也就罷了,你還擺在明面上,他們關系再不睦那也是‘親兄弟’,哪有做弟弟的吐槽哥哥被戴綠帽子的。

“而且,我說的也沒毛病啊。”南夜瑾抓住了一個空杯子,開始在桌子上滾動起來:“老二的那個王妃在嫁給他之前有個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後來孟悅人插了手,讓那兩人差點私奔成功了。”

“這事本來要被鬧大的,可惜我們的皇帝卻并不在意兒媳婦的這個錯處,依然給二皇子和那位季小姐賜了婚。”

“對了,二皇子在新婚之夜似乎和王妃不慌而上,他的長子也不足月就出生了……”

“你該不會想說,那孩子不是二皇子的吧?”項曉芽覺得有點扯淡。

按理來說,皇家最是看重面子,又怎麽會将一個定了婚約有心上人的女子賜婚給兒子做正妃呢?

上京世家這麽多,總不會缺個能當二皇子妃的人吧?

可皇帝他就真這麽做了……

這個二皇子真是皇帝最寵溺的孩子,而不是他的仇人嗎?

“誰知道是不是呢?”南夜瑾笑了笑。

“孟悅人……她為何要這樣做?”項曉芽又問道。

說到這個問題,南夜瑾的眼裏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

“孟悅人想做二皇子妃想瞎了心,只是她當時年紀尚小,約莫是覺得先讓一個有污點的王妃占着位置,等她年紀到了,再順理成章地扳倒人家,自己取而代之……”

他說完,自己沒忍住樂了起來:“她這是把別人都當傻子耍呢。”

項曉芽聽得嘆為觀止。

孟悅人不是那個疑似重生的妹子嗎?如果重來一世還能幹出這種事兒……那自己真的要懷疑這上京城的風水是不是有點問題了。

它到底是怎麽養得出這一個個的腦子如此清奇的奇葩出來啊?

“唉,項仙子,你看,上京城裏的世家啊都是表面光鮮亮麗,背地裏實則藏污納垢。”

南夜瑾手指壓住了茶杯,看向項曉芽,輕嘆道:“我現在,還真不希望您去上京了。”

“那要讓你失望了。”

項曉芽笑容未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年糕放進南夜瑾面前的碟子中。

“國師府的那個叫做廉貞的人,在這次事情上也插手了吧。”

南夜瑾眯了眯眼,看向項曉芽平靜的笑臉,好奇極了。

“項仙子為何這樣覺得?”

沒記錯的話,這事因為證據不足,所以他不曾在項仙子面前提過半句。

“妲袂和你一樣,都是經過耐毒性訓練,那些迷[yào]連阿霧都放不到,又怎麽可能對妲袂生效……”

項曉芽放下筷子,臉上笑意依舊溫柔,但眼底的冷意猶如冰窖。

“除了同為國師府的人,我想不出還有誰能針對我的小妲袂,非要廢了她的武功不可。”

以靳修的實力,完全可以殺死妲袂和阿霧,可他偏偏選擇先挑斷了妲袂的手筋。

這種做法明顯帶着報複性和懲罰性,小妲袂和靳修沒有私人仇怨,否則他不可能看着阿霧把人帶走。

這種種跡象只能說明……有人在背後針對她的小家夥。

“南夜瑾,這次去上京,我只有一個目的。”

項曉芽将筷子放下,看着南夜瑾充滿驚喜的眼眸,微微一笑:

“國師府該換一個廉貞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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