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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似玉和張岚莺一行原本在回廊下尋了個座位排排坐着, 聽到梯瑪這一聲，個個都坐直了身子。

似玉第一反應是尋找王向林和武雪的身影，可這會兒天色已暗, 只能靠着場中的幾處忽明忽暗的火把照明，加之此時擺手堂可以說是人滿為患, 哪裏還能看見王向林和武雪的身影。

“向林哥和武雪姐呢？”張岚莺直接問出聲。

阿素也是一邊張望一邊搖頭道：“我沒看到他們，可能是沒找到前排的位置, 擠在後面或者直接在外頭的山坡上看吧。”

似玉隐隐生出不安, 倒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武雪，擔心是纏着武雪的精靈出現了。

正殿中原本在祈福的梯瑪大步走向場中, 神情很是嚴肅，連四皇子問了聲“什麽情況？”梯瑪都沒有回答。

他重新揮舞司刀, 晃動八寶銅鈴，圍着那仙鶴高柱子轉了一圈又一圈, 忽的将手中司刀抛向空中，更加用力地搖晃八寶銅鈴。

司刀在空中旋轉着落地，刀尖正好指向似玉她們所在的方向。

梯瑪眼神如有利箭地順着地上刀尖的方向看過去, 一眼就看見坐在前排的似玉、張岚莺和阿素三個阿妹。

似玉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懼，呆呆回望着梯瑪。

梯瑪撿起地上的司刀, 一邊跳着捉精靈的梯瑪舞步，一邊搖晃着八寶銅鈴往那個方向走來。

見梯瑪朝這邊走來，擁擠的回廊下，竟也讓出了一條可一人通過的窄道，似玉和張岚莺、阿素随着人群退在一旁, 随着梯瑪走近，似玉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梯瑪搖着八寶銅鈴跳進了回廊, 在那條剛讓出來的窄道上走了一遍，八寶銅鈴沒有任何異常。

梯瑪退了回去，似玉的心這才落回原處。

梯瑪走回場中，開始朝剛才司刀指向的方向不斷地揮舞司刀、搖晃八寶銅鈴，好半晌，梯瑪才緩緩停下手裏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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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玉因為一直仔細地盯着梯瑪，她發現梯瑪在停下手裏動作前，揮舞司刀的動作有瞬間停頓，但梯瑪咬牙繼續揮動了司刀。

似玉猜測，莫不是那一刀刺中了精靈？梯瑪的司刀可以隔空與精靈搏鬥？

似玉心中生出很多疑惑，奈何現場安靜得只聽得見火把“噼啪”地燃燒聲音，她不敢在這個時候問張岚莺。

梯瑪拎着司刀和八寶銅鈴往正殿走去，似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竟覺得梯瑪的腳步有些亂。

正殿門口，梯瑪的弟子上前接過梯瑪手中的司刀和八寶銅鈴，梯瑪低聲跟弟子耳語了幾句話，梯瑪的弟子皺起了眉頭，擔憂看向梯瑪，點點頭，将梯瑪的司刀和八寶銅鈴交給另一位弟子，自己則轉身離開了。

梯瑪撫着胸口走到四皇子身邊，朝四皇子做了個請的動作，“請四皇子和十二皇子為土家點燃篝火。”

立刻有土家阿哥遞了火把給兩位皇子。

兩位皇子接過火把，在土家阿哥的帶領下，走向場中高高的一堆柴火垛。

那堆柴火早已淋了火油，四皇子和十二皇子将手中的火把扔向柴火垛，火苗立刻蹿了起來，場中明亮了不少。

四皇子和十二皇子在土家阿哥的引領下又退回了偏殿的屋檐下。

全程沒有人介紹點火把的人的皇子身份，而兩位皇子除了點燃篝火，也并沒有發表什麽演說，讓似玉覺得，這與後世貴賓的區別甚大。

梯瑪拍了拍手，立刻跑出來一群衣着光鮮的土家阿哥阿妹們，他們手拉着手圍向火堆。于此同時，先前站在鼓邊等候的阿哥阿妹們擡起鼓槌，鼓聲響起，跳舞的阿哥阿妹們開始載歌載舞，

“擺擺擺、擺擺擺”的歌聲像是會傳染一般，先是跳舞的阿哥阿妹唱，接着現場的土家人也都開始哼唱起來，歌聲大有蓋過鼓聲的意思。

一曲舞罷，有苗家阿哥大喊了一聲：“大家快來一起跳。”

于是回廊下的人群紛紛加入，大家手拉着手，随着節奏一起圍着篝火擺手轉圈，所圍成的圈随着大家向上擺手時縮小，向下擺手時人群散開圈子變大……

張岚莺和阿素還在觀望，想找個合适的時機一起去跳擺手舞，似玉則在注意着梯瑪，甚至生出些許擔憂，有個猜測在她心中逐漸擴大。

“似玉，我們等這一曲跳完，就沖進去吧？聽說跳完擺手舞，所有不好的通通會繞着我們走呢。”張岚莺拉着似玉在她耳邊大聲道。

現場鼓聲震耳欲聾，似玉掏了掏耳朵，剛點頭應下，眼前就走來熟悉的身影。

又是四皇子！

“沒想到又見面了，沒想到岚莺姑娘也會來看土家擺手舞，早知道本王就讓人給你們也安排單獨座位了，也省得幾位姑娘擠在人群中多有不便。”四皇子道。

原本擺手堂人山人海，四皇子并沒有發現張岚莺一行人，是梯瑪為了找精靈走向張岚莺她們這個方向，四皇子那時候正看着梯瑪，因此發現了人群中的張岚莺一行人。

點篝火前四皇子還特意交代侍衛盯着張岚莺她們，這麽好的套近乎機會，四皇子自然想要抓住。

鼓聲很大，四皇子自然不會不顧形象高聲說話，因此似玉等人只看到四皇子走來，說了什麽“又見面了”，後面的話只斷斷續續聽見些字眼。

四皇子的态度很明确，他是來找張岚莺的。

阿素不明所以地看向張岚莺，不明白四皇子怎麽和張岚莺這麽熟了，還對她如此客氣。

張岚莺原本躍躍欲試的美好心情，在看見四皇子的時候好心情沒了一大半，垮了臉大聲道：“四皇子如今有張曉羽為你賣命就成，就別來找我了，我不會離開苗疆的。要是沒什麽事了，我們要去跳舞了。”

說完，很不給四皇子面子地拉着似玉和阿素就走了。

似玉這才想起，那日她被龍志舟叫去談話前，張岚莺也和四皇子談了許久，只是後來張岚莺說四皇子被打發走了，似玉那邊又剛爆出蠱王那些事情，倒是忘記問張岚莺，四皇子找她做什麽了。

走到篝火旁，乘着新一輪鼓聲還沒響徹擺手堂，似玉趕緊問道：“四皇子是想叫你做什麽？”

張岚莺道：“說是請我去京中幫忙，他說了一大堆，其實說白了，是想讓我去幫他給人施蠱，他把我們苗疆蠱術當成什麽了？我才不去呢！”

“給人施蠱？他一個皇子，不會是想給皇帝施蠱吧？”似玉在張岚莺耳邊道。

張岚莺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懶得搭理他。”她又不傻，好好的苗疆日子不過，跑去京城幹這種謀反的事情，是嫌命太長了嗎？

來跳擺手舞的人有些多，似玉等人沒入人群，與不認識的土家阿哥阿妹們手拉手準備跳舞，似玉也不再多說什麽，但心中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四皇子若是想對皇帝下手，這種謀反的事情，他怎麽敢就這麽直接讓張岚莺這樣的苗家阿妹知道？

可四皇子若不是想對皇帝施蠱，那還有誰是四皇子想用蠱蟲控制或者謀害的人呢？皇位競争者？

那就只剩下太子和別的出色的皇子了。

鼓聲響起，似玉便跟着土家阿哥阿妹們一起載歌載舞，也如大家一樣，在心中虔誠祈禱，祈禱自己能在這個世界平安快樂地過完一生。

一曲舞罷，三人退了下來，擺手堂還有許多人等着跳擺手舞，似玉看了眼等候舞蹈的人，道：“要不我們先去和向林哥約定的地點等着吧？這擺手舞瞧着一時半會兒沒法結束。”

阿素點頭，“也行，說不準向林哥也在那邊等我們，反正後面都是跳舞，我們就在那邊等着吧，等吃新糧的時候再過來，不然我怕我耳朵要聾掉了。”

“嗯，要是等不到向林哥他們，我們還可以先去附近找找今晚的客棧，來這麽多人，很多都是遠處的吧，只怕這附近沒有住處了。”張岚莺也表示同意。

于是三人便出了擺手堂。

沒想到，剛一出門，又遇上陰魂不散的四皇子。

“岚莺姑娘今晚的住處找好了嗎？如果還沒找好歇腳地，本王可以為幾位姑娘安排一二的。”四皇子道。

張岚莺正想拒絕，被似玉一把拉住，道：“那就多謝四皇子了，我們對住處要求不高，只要能遮風避雨就成，反正我們帶了蠱蟲，只要我們不願意，沒什麽人能靠近我們。”似玉倒是要看看四皇子到底要做什麽，心底也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在找陳念，又為什麽找陳念。左右她們的住處還沒着落，正好一箭雙雕了，似玉就不信，她把話說得這麽明了，四皇子還敢在她們睡覺的時候耍花樣，若是四皇子真的頭鐵，她不介意用四皇子試試蠱王的威力。

四皇子像是沒聽出似玉話裏的警告，依舊笑如春風，道：“最大的酒樓本王已經包了下來，幾位姑娘放心住就行，有本王的人守着，想是也不會有不長眼的宵小敢擾了幾位姑娘們。”說完對身邊侍衛道：“去給三位姑娘準備三間上房！”

轉身又對張岚莺道：“三位姑娘請！”

張岚莺道：“我們一起來的還有位阿哥和一位阿妹，我們先在這邊等等他們，四皇子先過去吧。”

“那，再多備兩間房？”

似玉道：“不用了，我們三個住一間就成，我們另外兩位朋友一人一間吧。”

四皇子這一次倒是沒再多說什麽，點頭應了聲“好。”就帶着人先走了。

“似玉，你為什麽同意他住在他的地方？”張岚莺疑惑。

似玉道：“這附近應該沒有住處了吧？要是不住四皇子定的客棧，我們今晚還不知道要走多遠才能找到住處，而且……”似玉壓低聲音道：“你不想知道四皇子到底想幹什麽嗎？”

張岚莺搖頭，“我不想知道！”

阿素也搖頭，“我也不想知道！”她連四皇子找過張岚莺都不知道，阿素倒是挺想看看晚上要是真住在四皇子的地方，似玉她們放出的蠱蟲是什麽樣子。因此，阿素這會兒挺想住去四皇子的地方，至于別的，她才不想知道。

似玉哪裏知道阿素的小心思，嘆了口氣低聲道：“好吧，那待會兒咱們跟向林哥他們彙合後，乘着人多的時候直接溜了就成！”

張岚莺認真點頭，阿素卻滿臉失望道：“啊？”

……

三人将背簍放在地上，靠坐在各自的背簍上，左等右等也沒等到王向林和武雪，眼看着擺手堂那邊已經開始擡新糧煮的木桶臘肉飯了，似玉心中的擔憂越發擴大，連張岚莺也隐隐生出不安，與似玉對視了好幾眼，顯然也是想到梯瑪當時的“有精靈”。

倒是阿素沒事人一般眺望着擺手堂，道：“向林哥和武雪姐指不定已經在擺手堂了，我們快過去吧，要開始吃新糧了，我也想求一個來年五谷豐登呢。”阿素一點不覺得需要擔心表哥，而有表哥跟着，武雪自然也是無須擔心的。

于是，阿素一把背上自己的背簍，拉着似玉和張岚莺就往擺手堂沖去……

三人剛到擺手堂外頭的石階下，身後就傳來王向林的聲音，“阿素！”聲音不似之前的清朗，帶着明顯的急切與擔憂。

似玉和張岚莺幾乎是第一時間聽見了王向林的呼喚，立馬停下腳步，悶頭往前沖的阿素被二人拉得一個踉跄，這才注意到身後不遠處的王向林。

見王向林滿臉焦急與擔憂，身上的褂子都歪了，左邊小腿處的綁帶也松松垮垮地落在腳踝處，那日跑馬比賽都沒見他這般狼狽。三人趕緊朝他跑去。

“向林哥，怎麽了？”三人不甚整齊地問出了同樣的話。

王向林焦急道：“武雪受傷了，走，得趕緊給她找個大夫。”

“啊？怎麽弄的？武雪姐現在人在哪裏？”阿素也急了。

似玉和張岚莺目光驟然一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梯瑪剛發現了精靈，并朝精靈所在的方向施了法，武雪就受傷了，龍志舟老司的話在二人耳邊回蕩。

電石火光間，似玉突然明白了武雪給她的熟悉感從何而來，是玄瓷和祈淵，是他們身上那種清冽的氣息，難道那就是精靈的氣息？

王向林道：“走，武雪在那邊，我讓她歇在馬背上。”說着便引着三人往大黑馬的方向走去。

似玉遠遠就看見武雪嬌小身子附在馬背上，乘着阿素擔憂地跟着王向林先跑了過去，似玉道：“岚莺，你确定王向林的精氣沒有損傷，是武雪損了些精氣？”

張岚莺點頭，“我确定，雖然我感知精氣的蠱術還沒有我大姑厲害，但也不會出錯。可是，武雪若真的是精靈，向林哥精氣根本就沒損失，那她跟向林哥在一起圖什麽啊？總不能精靈還真的喜歡上了我們苗家阿哥了吧？”

似玉腦中浮現出前世裏看過的那些聊齋故事，想了想點頭道：“目前看來，恐怕還真是這個可能性更大！”

“啊？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精靈？”

兩人同時想到了武雪在路上時說的那番關于情蠱的話，将母蠱種在王向林那裏，子蠱種在她那裏。

之前似玉還覺得王向林戀愛腦，現在看來，恐怕這精靈比王向林有過之而無不及。

“似玉，武雪姐那邊，我們怎麽辦？”張岚莺拿不定注意了，在她的世界裏，人和精靈，或者說是人和精怪，那是勢不兩立的，精怪找人就是為了人的精氣，利用人的精氣修煉靈氣，精怪則能成為有靈氣的精靈，若是能再有造化，指不定就能成仙了。當然，也有輪入魔道的。

可是武雪并沒有傷害王向林，反而對他用情極深，這個年紀的少女本就容易為這樣的情愛動容，如今張岚莺還是親眼見證了王向林和武雪的感情，一時間，不知道該按照認識還是跟着自己的心選擇了。

似玉果斷道：“先看看武雪的情況吧，她不傷害王向林，也不傷害別人，我覺得我們應該救，精靈和人一樣，也是有好壞之分的。”

聽了似玉這番話，張岚莺哪有不願意的，連忙附和“嗯，那我們快去看看。”

說話間兩人幾步跑了過去。

武雪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抓着馬鞍俯在馬背上，原本就白的膚色這會兒更顯蒼白。

見似玉和張岚莺過來，武雪強撐着睜開眼睛看向似玉等人，“沒吓着你們吧，要不你們先玩，我和向林哥先去找大夫。”

“武雪姐，先別說這些了，你都這樣了，我們哪裏還有心思湊熱鬧啊。”阿素見武雪這樣，十分着急。

被武雪濕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似玉和張岚莺也是一陣心疼，連忙點頭，表示自己也不想去看熱鬧了。

“武雪姐，你是什麽傷的，傷到哪裏了？”阿素道。

武雪捂着腹部，面色更白了，她垂下眼睑，張了張嘴，“我……”

“她不小心摔的。”王向林道，“我們找地方栓了馬再來擺手堂的時候，回廊下已經沒有合适的位置了，我們看到那邊山上也有不少人在看，就直接去了那邊山上。”說着還指了指擺手堂回廊後面的山頭。“武雪不小心從田坎上塌空，摔了下去，剛好撞在田坎下面的尖石頭上。”

武雪已經紅了雙眼，眼眶裏全是淚水，就那麽水光盈盈地看向王向林，低喃道：“向林！”

王向林走過去，一手接過缰繩，一手握住武雪抓在馬鞍上的手，“別擔心！”

幾人正在說話，忽然從擺手堂裏跑出兩個手握司刀，腰間挂着八寶銅鈴的人。

似玉定睛看去，發現那兩人居然是彭順德梯瑪的兩個弟子，趕緊輕輕扯了下身邊的張岚莺。

這會兒擺手堂外面人也挺多，都準備去擺手堂吃一口新糧。似玉她們幾個人就這麽站在樹蔭下面倒顯得不尋常了，于是在那兩個梯瑪弟子看過來的時候，似玉趕緊道：“快點，我們也快點。”一面裝作和張岚莺互相整理背簍裏的東西。

梯瑪的兩名弟子目光從她們身上掃過，便急急往前面的路口跑去了。

阿素完全不知道情況，還接了一句，“向林哥，你小心點，我們快點走。”

似玉卻瞧見武雪的眼中浮現出無措，她看了眼那兩個梯瑪弟子，又看了眼王向林，帶着些許決絕道：“你先別管我……”

“我……”

王向林話未出口，似玉就道：“武雪姐傷成這樣，要是現在就走，會不會影響傷口，要不我們直接住這邊吧，等武雪接緩過來了再出發？”

張岚莺連忙點頭，“對對對，這麽晚了，要是再摔了可就更麻煩了。”

王向林和武雪有些意外地看向似玉。

似玉趕緊道：“四皇子不是說給我們留了房間嗎？我們直接住過去吧，有四皇子的人守着，一般人也不敢來找茬。”

王向林眼中閃過一抹喜色，“當真？”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問阿素。”

阿素在王向林看過來的時候就連忙點頭。

王向林以詢問的眼神看向武雪，武雪微微點頭，王向林便道：“行，那就先去四皇子那裏吧。”

王向林和武雪的互動，似玉盡收眼底，對武雪的身份也越加肯定。

一行人在張岚莺的帶領下往四皇子包下的客棧走去。

客棧外頭果然有侍衛把守。

門口的侍衛認得張岚莺一行人，見張岚莺來了趕緊放行，還叫了店家引幾人去房間。

王向林将武雪從大黑馬上抱下來，武雪穿着黑色衣裙，小腿綁着綁帶，武雪靠在王向林的胸口，一手摟着王向林的脖子，一手護着自己的腹部。

似玉特意看了武雪的腹部一眼，拿出衣衫完好，看着應該沒有外傷。見店家朝武雪看過來，似玉趕緊道：“她剛才跳擺手舞的時候扭了腳，麻煩店家幫忙尋些跌打損傷藥來，銀錢我們付。”

武雪立刻配合地收了那只捂着腹部的手，改為兩手摟王向林的脖子。

店家連忙道：“不用不用，四皇子特意交代了，你們都是四皇子的客人，不過是些藥酒，我待會兒就給你們送過來。”

店家将幾人帶到二樓的樓梯右側，指着那一排五間房道：“四皇子說你們有五人，但只要三間房，這五間房你們随便挑吧，四皇子還說，你們也可以一人一間的。”

似玉道：“我們只要三間就夠了，就住靠裏面那三間吧。”

店家應了一聲，将那三間房打開，道：“你們先歇着，我去給你們找藥。”

“好的，那多謝您了。”似玉道。

等店家下了樓，似玉指着最裏面那間房對王向林道：“向林哥，你将武雪姐抱去最裏面那間房間吧。”

王向林應了一聲，抱着武雪擡腳就朝盡頭的那間屋子走去。

似玉、張岚莺以及阿素也跟在後面，一起去了那間屋子。

王向林小心地将武雪放在房間的雕花床上，轉身對跟進來的似玉幾人道：“武雪有我照顧就行，你們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不輕大夫來看看嗎？”阿素道。

似玉看着王向林和道：“向林哥，如果 你相信我，今晚就由我來照顧武雪姐吧，你住隔壁那間屋子，有事情我會叫你，岚莺和阿素睡外面那間屋子，晚上岚莺多放幾只守護蠱，跟四皇子的人說一聲，晚上不要靠近我們這邊。”

似玉一口氣将房間安排明白，阿素聽見晚上要放守護蠱，雙眼迸射出星光，若不是礙于武雪受傷，她怕是立馬就想跟張岚回房了。

王向林和武雪對視一眼，武雪輕輕點頭，王向林便朝似玉抱拳道：“那武雪就勞煩似玉了，有事随時叫我。”

“嗯，你們都回屋洗漱休息吧。”

很快，房間中就只剩下似玉和武雪。

似玉關上房門，在武雪的床邊坐了下來，看着武雪道：“我能聽聽你的故事嗎？”

武雪顯然沒想到似玉會這麽說話，很是意外地看向似玉。

似玉也不遮掩，直接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武雪姐，你其實是精靈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