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倒V開始)
第30章 (倒V開始)
秦玉柔拿着茶杯沒了動作, 但是看顧晚秋認真的表情并不像說笑,這就更讓她覺得好笑了。
不說別的,就因她姓秦這一點, 皇帝都不會在這上面動心思,且不說還有人家的白月光在宮外呢。
她忍着笑問道:“這絕不可能的姐姐, 你是誤解什麽了嗎?”
顧晚秋見旁邊侍奉的宮女離得遠, 但還是放低聲音:“前幾天搜宮,應當不是偷竊這麽簡單的事情吧。”
看來顧晚秋對此有耳聞, 秦玉柔也不瞞她,伸了伸懶腰道:“嗯,有人要陷害我。”
顧晚秋點頭:“我那日偶然聽見禧嫔說你那分明是巫蠱, 陛下卻不追究你,大概猜到裏面有她的手筆。”
院子裏帶走的那兩人原本也是秦家的人,不過這幾年進了宮, 多少有了其他心思, 秦玉柔倒也覺得不奇怪。至于禧嫔, 愛恨使人面目全非,她心思可真是狠毒。
“所以妹妹你有沒有想過,陛下若不是有心想要護下你,單單巫蠱一事,你和秦家早就下獄了。”
巫蠱是重罪,也不怪顧晚秋覺得皇帝是在包庇自己,于是秦玉柔義正言辭糾正道:“這事能平息也多靠了我的好大哥在西北立下戰功,陛下沒有追究只是不想寒了功臣的心。再說了, 妹妹我行得端坐得直立, 就算陛下被旁人的花言巧語蒙騙了,也不會牽連到我家裏人的, 姐姐你想多了。”
顧晚秋沒想到這背後還牽扯到西北王的事情,倒也沒有抓住這個點不放。
在晚風中,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還有便是,陛下比以前愛笑了,每次談及你的時候也總是帶着笑。”
笑?秦玉柔聽聞後立馬反駁:“我的好姐姐,這可與我沒有幹系,陛下來我這裏的時候,三回裏可是有兩回都在生氣。”
顧晚秋疑惑地看向秦玉柔,于是秦玉柔便把過往被皇帝斥責的一二三件事情講了出來,将顧晚秋逗笑了。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畢竟洪災也解決了,陛下開心些也是應該的。”秦玉柔總結道。
但顧晚秋臨走時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我是不會看錯的,陛下心裏是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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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柔也不再辯解,只是聳着肩,吩咐伺候的阿茉仔細照看:“姐姐醉得不輕,怎麽還說這些。”
阿茉扶着顧晚秋,自然也聽到了剛剛兩人說的話。她知道他們娘娘不會看錯,因為她一直在意着陛下,一個動作一個笑容都不肯放過。
所以他們娘娘心裏如今該多難受啊。
“娘娘,您不必同安嫔娘娘說的,奴婢瞧着安嫔娘娘對陛下沒多少心思。”畢竟旁的娘娘若是聽說得了陛下喜歡,肯定會喜出望外,可安嫔娘娘卻連連否認。
顧晚秋拍了拍阿茉的手,搖了搖頭:“我若不說,兩人怕是要錯過的。畢竟。陛下不像是會開口的人。”
“若我在離去前能看到陛下做個幸福快樂的人,也便沒有遺憾了。”說着就咳嗽起來。
阿芙淚眼婆娑,遞給她帕子讓她莫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但是顧晚秋似乎不是很在意:“這怕是我最後一個夏天了吧。”
——
送走顧晚秋,秦玉柔回到院中繼續吃,她這姐姐的胃大約也是小小一個,但她可不是,如今肚裏還能再塞下一整只烤鴨。
她想拉真兒和嚴嬷嬷他們一起坐下來吃飯喝酒,但是他們堅決不肯,于是她便誘惑衆人:“那你們總該嘗嘗桃花釀吧,咱們親手釀的,很好喝的。”
于是人手一個茶杯過來盛酒喝,兩壇酒最後只剩下半壇。
“娘娘您也不要多喝了,您前幾日剛剛肚子不舒服過。”嚴萍苦口婆心地勸道。
“好,最後一杯。”秦玉柔确實覺得有些差不多了,正喝着酒便恍恍惚惚都看見皇帝來了。
“嬷嬷,我好像看見皇上了,不會吧,我喝醉酒怎麽還有幻視?”秦玉柔放下茶杯後托揉了揉眼。
真兒拉了拉她的衣角,秦玉柔這才發現她周圍的人已經跪了下去,她再次喜提最遲鈍那個。
秦玉柔之前從自己身上找過原因,那就是作為一個現代人,她實在沒有見到人打招呼要行禮的自覺。
她不得已從凳子上起身,心裏只覺得美好的夜晚被打斷,十分晦氣。
李珩瞧着秦玉柔怏怏不樂的模樣,心情一下子舒暢起來,不過他張口就是:“不歡迎朕?”
秦玉柔晃了晃腦袋,好累啊,但是要微笑,道:“臣妾怎麽敢。”
糟糕,把真心話說出來了,應該更委婉點才對!秦玉柔暗暗咬牙,擡頭改口說道:“陛下能來,是臣妾的福分。”
李珩倒是沒有同她計較,撩了下袍子坐到桌前,瞧着一桌子的飯菜有些素,想起之前顧晚秋在這裏,也就能理解了,這秦玉柔對待顧晚秋是用了心的。
秦玉柔見皇帝盯着桌上的餐看,狗腿地問道:“陛下要不要吃點?”
李珩平淡拒絕:“朕吃過了。”
但是秦玉柔還沒吃飽啊,再說這漫漫長夜,不如在這裏吃飯喝酒。她覺得一定是潔癖皇帝不喜歡別人碰過的食物,于是笑道:“臣妾這就讓小廚房換一些其他吃的,臣妾這裏還有半壇桃花釀呢,陛下不想嘗嘗嗎?”
李珩是個極為自律的人,過了吃飯的時間他沒有再吃一頓的時候,正要拒絕,秦玉柔已經給他找了個茶杯倒上滿酒。
“臣妾的小廚房裏有做好的鹵鴨,可以現做幾道涼菜,陛下不要嫌棄啊。”說着說着自己都快流下口水來了。
玉樓閣的人接到自家娘娘的指令,立馬去做飯,李珩怎麽看不出來,是這女人自己沒吃飽還想吃。
很快四五道菜被端了上來,秦玉柔在自己的茶杯裏斟滿酒,端起來的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祝酒詞。
“呃,陛下您最近身邊有什麽喜事嗎?”
李珩嘗了一下盤中的花生米,好像是醋泡的,有些奇怪的甜酸味,但是不難吃,他又嘗了一口脆藕,安嫔似乎蠻喜歡吃辣的,這才開口:“肅州赈災很順利。”
秦玉柔就知道,李珩最近笑得多了一定是因為政事,結果被她顧姐姐理解錯了。
她舉杯:“那就為了大昭風調雨順幹一杯。”
李珩看着那淡粉色的酒,酒的味道很淡,但是餘味裏帶着花香和甜味。他還記得釀酒那日秦玉柔不願意去慶元殿一起用膳,今日居然邀他舉杯賞月。
秦玉柔是真的很喜歡鴨肉,百吃不厭一般,雖然小口小口的,但是一根鴨腿很快又被她吞入腹中。
酒酣飯飽之後,整個後宮都安靜了下來,秦玉柔身邊偶然有一只螢火蟲飛過,她認真地看着。
李珩能看出秦玉柔臉上已經有些醉态,但是只是一閃而逝。
桌上的半壇酒見了底,李珩不知道自己來之前秦玉柔喝了多少,才能在最後起身的時候站都站不穩。
真兒和嚴嬷嬷也瞧出來了,秦玉柔臉頰透着淡淡的紅色,趕忙讓她沐浴休息。
但秦玉柔雖然瞧着是醉了,說話卻還是流暢無比,比如:“下次鹵鴨子的時候多放些辣椒,感覺沒什麽辣味”。
為避免秦玉柔一身的酒氣惹皇帝不快,嚴嬷嬷把她直接塞進了浴桶中,不要錢似地往桶裏扔栀子花瓣。
真兒一邊給秦玉柔擦背一邊思索着待會兒怎麽辦,作為秦玉柔最信任的人,她當然知道上次的圓房只是演出來的,但是現在兩人都喝了酒,幹柴烈火的,萬一有點什麽就不好說了。
秦玉柔迷蒙着眼,瞧出真兒在擔心什麽,喃喃說道:“放心,我還清醒着呢。”
真兒只能便擔憂邊信她。
“再說了,他瞧不上我的。”秦玉柔貼着真兒的耳朵說。
聲音是清醒的,步伐卻是飄着的,秦玉柔勉強自己走到了床前,扶着床架朝李珩說道:“臣妾喝了酒,不然還是去睡貴妃榻吧。”
她迷迷糊糊地想,李珩估計不想跟一個醉鬼睡在一起。
“朕也喝了。”李珩側眸看她:“貴妃榻太窄,你喝了酒睡在上面半夜怕是會滾下去。”
秦玉柔暈暈乎乎地想确實是這樣,于是便道完“謝過陛下”後就開始解衣衫。
李珩看見秦玉柔脫衣服,趕忙轉過頭去:“你很熱嗎?”
最近夜裏天氣不算涼快,她都是只留下裏面的一件衣服,皇帝在這的話只穿肚兜确實不好。
于是她攏好衣服:“今晚好像涼快一些,那臣妾就先穿着吧。”
秦玉柔吹滅蠟燭後鑽進被子裏,沒有牙膏的古代無論涮幾次口都還是能聞到口中淡淡的酒味,沐浴完後最初的舒爽褪去,身體裏的燥熱占據感官上風。
兩個人都閉上眼了,一個因為喝酒之後又熱又煩躁睡不着,一個因為身邊的人翻來覆去睡不着。
到最後,李珩忍不住問出來:“你到底如何才能睡?”
秦玉柔覺得又困又熱,她借着月光坐起來,嘆了口氣:“臣妾想去院子裏透透氣。”
當下已經亥時,就算是初夏風也是涼的,李珩反駁道:“你這樣出去,明天估計就要染上風寒。”
秦玉柔心想自己求之不可,這禁足也到頭了,是得找個新理由才行,她把握住機會:“風寒便不用請安了,劃算。”
說着就要下床,李珩只好起身将她抓回來:“你給朕老老實實坐在這裏,別總想這些靠生病不去請安的拙劣辦法。”
秦玉柔頓時清醒了些,她剛剛好像又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怪不得大家都說喝酒誤事,果然嘴巴比腦子跑得快。
說就說了,皇帝之前不也清楚,她就是不想去請安:“陛下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李珩暫時沒有:“你不出去,朕可以準你明天無需請安。”
秦玉柔掂量了一番,出去風寒一場也怪難受的,她收回腳來,但是仍然覺得有些燥熱。
她回身躺下,将手來放在額頭上,絮絮道:“看來酒還是該少喝的,難受。”
李珩很贊成她的話,雖然他的酒量不差,頭卻有些疼,大概是因為沐浴完之後吹過風的緣故。
他擡手按了兩下,發出簌簌聲,秦玉柔轉頭看到,想起了自己身為嫔妃的責任,起身重新将蠟燭點燃。
李珩突然被光芒照到,不明所以地看向秦玉柔:“你做什麽?”
秦玉柔拍了拍自己的腿:“陛下您過來些,臣妾幫您揉。”
李珩看了看她的樣子:“你自己醉成這樣的,能給朕按壓頭嗎?”
秦玉柔雖然很困,但是想的是趁着機會多讨好皇帝一些,之後才好說話,又拍了拍自己的腿:“左右沒有別的事,說不定熬一熬就困了。而且臣妾的手藝,被按過的都誇好。”
李珩看見秦玉柔執着地模樣,也不扭捏,躺了過去。
手藝好這評價倒是真的,不疾不徐,指尖溫熱,幾個喘息之間李珩便覺得舒坦了些,只是她動作間栀子花的味道也更為濃厚,在鼻尖揮之不去。
“為什麽要為朕按壓?”李珩閉上眼睛。
秦玉柔笑笑回答:“因為要抱大腿啊,陛下這個大腿可是最粗的。”
李珩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大腿粗,他也很難想象抱大腿是什麽樣的畫面。
秦玉柔邊按壓的時候也低着頭在欣賞李珩的眉眼,忍不住誇贊:“陛下你模樣真好看。所以說啊,皇帝的妃子就該好看點,這樣才能代代生出好看的皇子來,這可都是一國的臉面。”
李珩姑且當秦玉柔是誇他。
半晌,秦玉柔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李珩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她微微低着的頭,臉龐被酒暈染紅,發絲松散而落,平日那雙狡黠的眼睛閉着,眼尾染着緋紅。
她實在生得有些漂亮,他看得有些呆,瞧見她頭一歪,趕忙伸手去扶住。
手上如同捧着溫熱的凝脂,李珩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瞬,便看見秦玉柔慵懶地睜開了眼睛。
“嗯……您別這樣看着臣妾。”她現在完全沒有平日裏的閃躲,就算說這話的時候也在看着李珩,“今日莊妃姐姐還說呢,說您……嗝。”
秦玉柔打了個酒嗝。
“說朕什麽?”李珩瞧着她的唇一張一合,似乎觸感柔軟。
秦玉柔笑着回想:“說您,或許喜歡臣妾。”
李珩一怔,趕緊收回手來。心跳聲如擂鼓,他覺得自己腦袋發沉,必須得說出什麽反駁才好。
不過他剛要開口便聽到秦玉柔昏昏欲睡地說着:“怎麽可能啊,您若哪一天真喜歡臣妾了,臣妾就把玉樓閣吃下去!”
李珩将嘴抿成一條線,她這是篤定自己不可能動心。
不過自己這是怎麽了,不就是一句賢妃的猜想,心跳怎麽這麽劇烈。他深呼吸一下,感覺着心跳重新便緩。
秦玉柔靠在床邊,忘記自己的手還捧着當今聖上的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揉着,輕聲開口:“話說您喜歡誰不好,非得喜歡柳家那位,就算臣妾的爹現在不追究,往後她進宮也難。”
說完仍在那連連嘆氣:“難啊。”
李珩聞言輕輕皺眉,一晚上自己又是喜歡這個又是喜歡那個的,秦玉柔這還為他的終身大事操心上了,他适時出聲:“安嫔,你醉了。”
秦玉柔一驚,手也停了下來,沉沉地想剛才她似乎真的說了很了不得話,吞吞吐吐說着:“臣妾醉了,有些困了,您的頭疼好些沒?”
李珩淡淡回了一聲“嗯”,慢慢坐起來離開秦玉柔的腿。
秦玉柔知道自己沒醉得完全,她害怕自己再說出些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趕緊蒙上被子不再說話。
夜深人靜的時候,李珩摸着自己的胸腔,已經完全沒了心悸的感覺。他一定是太過吃驚才會這樣,可是賢妃為什麽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像是喜歡這種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空有一副好看皮囊的人?
可是,沒有一點在意嗎?
他今晚之所以來玉樓閣,就是知道她會喝酒,想來聽聽她會不會酒後吐真言的,但是到了現在,他又問了些什麽。
不僅是因為她不夠醉,還因為他并沒有準備好要問什麽,即便問了,也毫無意義。
正如此想着,他感覺到一股熱氣噴薄到自己的後背上,一轉頭竟發現秦玉柔已經掀開被子滾到他這邊來了。
他要在剛剛的評價上再加上一條,睡沒睡相,她怎麽可以這麽荒唐!
他想把人推回去,又怕把她吵醒之後還要折騰,便只是自己轉過頭去離又遠了些,可惜這張床或許還是太小了,秦玉柔的呼吸也追着他的背而來。
李珩忍無可忍,起身伸出手去,卻發現她醉着的臉上還帶着笑。
這是在做什麽美夢呢,李珩收回手,心想罷了罷了,計較這些作甚。
可是今晚的秦玉柔真的是有些過分了!
就當李珩已經覺得自己再挪一寸就該碰到牆壁的時候,秦玉柔的腳像是本能得尋着溫暖的地方,搓上了他的腿。
李珩不自在極了,都是這女人自己睡覺不規矩,被子都蓋不好,偏來折磨他。
他再次坐起來,将秦玉柔身上的薄被妥善幫她蓋好,結果秦玉柔沒一會就又扯開,繼續朝着他橫沖直撞。
“朕就該把你綁起來!”李珩咬牙切齒地再次坐起來,結果發現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自己的衣服也扯開了。
微微月光下,雪白一片的背後僅有一段紅繩系着,李珩覺得自己被磨沒了脾氣,但血卻開始沸騰起來。
他嘆了一聲,将被子拉到秦玉柔的肩頭,翻身下床。
皇帝自打有了後宮之後,這還是第一次半夜從旁的宮裏回慶元殿。于是在秦玉柔睡得正香的時候,後宮都流傳來開,說陛下厭了安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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