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營養液加肥)
第42章 (營養液加肥)
李珩将那本書帶走後幾天都沒有動靜, 秦玉柔讓玉竹停了筆,怕哪天皇帝轉頭想起此事來。
她順便問了下玉竹那本書的結局。
“娘娘您說想看大合歡結局,所以奴婢安排世子爺幫助罪臣女洗脫了冤屈, 因家族不容許他如此妄為,所以後期世子爺與家族也決裂了, 只這段再虐一些, 後面兩個人跨越種種險阻解開心結,最後開了家書墅, 然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所以這本書的結局沒問題,難不成皇帝是想拿回去收藏了?
臨近十一月,雨水也多了起來, 秋千獨自在院裏晃悠着。
秦玉柔百無聊賴地搓着麻将,感覺腹中微微痛起來。算算日子,應當是葵水提前了。因着宮寒的毛病, 這次的疼痛來勢洶洶, 第二日的時候嚴萍不得已尋了魏燭前來。
這日照例是魏燭要請各宮平安脈的日子, 給秦玉柔調整完藥方後,他趕往慶元殿遲了些,一入殿便朝着桌案後的人叩首:“臣打玉樓閣來,耽誤了時辰,還望陛下輕饒。”
魏燭心想,安妃畢竟是寵妃,拿着擋一擋責罰應該還是有效的。
李珩原是批着奏折,聽聞此話, 微微皺眉:“安妃病了?什麽病?”
魏燭面露難色, 瞧旁邊侍奉的人不少,便想要湊近李珩再說, 卻見他擺擺手吩咐道:“算了,你先去林太後那裏,朕的平安脈明日再請。”
李珩轉頭又對高鴻說:“擺駕玉樓閣。”
高鴻将魏燭送出殿,見四下無人問了句:“魏太醫,那安妃娘娘身子怎麽了,可要緊啊?”
他們這些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得多掌握些消息才能保證不說錯話。
魏燭擦了把額頭的汗,這下好了,剛才沒說出口,直接讓皇帝都出動了。
他湊到高鴻耳邊,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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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魏燭攥着拳:“但娘娘疼的厲害,倒也算是病了。”
這時李珩從慶元殿中出來,懂事的奴才們幫他打着傘遮着細雨,見魏燭頭也不回地踩着水往外急走。
“他怎麽了,也不打把傘。”李珩指了指雨中的人。
高鴻面露難色,背也彎了下去,想開口,但也沒能張口。
雨水本就涼,空氣又潮濕又冷,李珩邊走邊有些不耐地問道:“你支支吾吾這本事跟誰學的。”
高鴻第三次朝着李珩的耳朵出發,終于下定決心小聲說道:“安嫔娘娘來葵水了。”
來葵水的意思就是不便侍寝,有些宮妃的身子會在這幾日不舒坦,便會找太醫調理,這話讓高鴻怎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得出來。
李珩也反應過來自己關心則亂,沒有了解實情便急着過去,但既然喊了太醫去瞧病,可能多少還是身子不适。
“罷了。”李珩扔下兩個字,嘆了口氣:“你回去,把奏折帶上。”
高鴻有些疑惑,他都說得這般明白了,怎麽皇帝還要留宿玉樓閣?
秦玉柔喝完藥後便一直趴在床上,聽到殿外通傳,真兒忙想将她扶起來,但她這頭發是不可能梳起來了,于是她心一橫,讓她們去門口迎,就說她睡着。
李珩在沒見到秦玉柔之前覺得不過是來個葵水,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見到人後差點沒認出來。
她躺在床上,眼下染着青黑色,頭發蜷曲在一起,雖有打理,但也能看出枯燥來,連耳珰也取下了,一點妝容都沒上。
嚴萍覺得秦玉柔受了太多委屈,趕緊給李珩上眼藥:“魏太醫說娘娘這疼是因宮寒引起,定是先前那賊子下的藥害得。”
假孕的事情嚴萍至今都不知道真相,更不知道自己口中的“賊子”其實是當今太後,但是秦玉柔和李珩知道啊。
她不得不睜開眼,不然再由着她說出些什麽來,可就要大逆不道了。
“陛下。”秦玉柔小聲喚道。
李珩見她醒來,忙讓嚴萍倒杯熱水來。
“能坐起來嗎?”
秦玉柔點頭,慢悠悠起來,但腹中實在不适,她輕輕按下去,這一動彈額頭上便冒了些汗。
李珩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麽來,畢竟在林太後下藥這件事上确實是秦玉柔息事寧人,承了這份痛。
他接過水來,本打算将水遞給她,瞧着她手還在揉肚子,便手腕一轉,直接送到了她的嘴邊。
秦玉柔先是一愣,但瞧着嚴萍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着,猜想那頭李珩在做戲,便就着皇帝的手喝了下去。
昨天一夜她因着腹痛沒睡好,這會兒陰雲密布,困意襲來,沒一會兒她便昏昏沉沉沉沉地睡了過去。
秦玉柔在夢中亦能感受到腹痛,讓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裏,只感覺五髒肺腑如同千萬只螞蟻在撕咬,折磨蠶食她的生命。
她恍惚間想起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病魔折磨她那麽多年,怎麽死了還是這麽痛。
李珩在玉樓閣的桌案上繼續批改奏章,一個多時辰過去了,秦玉柔還是沒有醒來,他聽到一點聲響,擱下筆後走到床前查看。
只見她額上覆着薄汗,身子蜷曲着,似乎在努力抓着什麽,嘴裏還念念有詞。
“疼,好疼,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枕頭上也有了淚痕,看來已經疼了好一陣子了。
他喚來真兒打來清水,将帕子浸沒在裏面後擰幹,拿着帕子湊近秦玉柔的時候發現真兒在盯着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在做什麽。
“奴婢來吧。”真兒上前,伸出雙手。
李珩将帕子給了她,然後起身看着真兒将秦玉柔臉上的汗珠擦走。
或許是舒爽了,秦玉柔呓語慢慢少了,只淺淺□□着,一句一句喊着疼。
真兒走後,李珩仍舊守在床邊,一直等到她眉頭舒展才放下心來。
林太後給秦玉柔下藥挑的是自己不在的時候,據說還讓她在院子曬了幾個時辰,若當時自己在宮中的話……
他伸出手,将那被子整了整,蓋住了露在外面的玉足。
又過了兩炷香,秦玉柔才悠悠轉醒。她感覺自己頭發都濕了,應是流了不少汗。那會兒在夢中的感覺實在真實,讓她有些恍惚自己是否還活着。
她扶着腰起身,四下尋找着鞋子。
“要做什麽去?”皇帝竟然還沒走。
她頂着泡面頭有些難為情,一出聲發現音也是綿軟的,道:“臣妾想喝水。”
李珩調轉腳尖,摸了下桌上的壺,溫度應當正好,便給她倒了一杯。
他看着秦玉柔面上毫無血色,本想再幫她喂下去,卻被秦玉柔一手接過。
“臣妾自己來就好。”
溫熱的水流淌進腹腔,解了幹渴,但她還沒緩過神來,心想到底怎麽回事,這屋裏也沒旁人,皇帝這是照看病人上瘾嗎?
如今是申時,但卻因天色昏暗而如同傍晚一般,李珩點着蠟燭批着奏折,就聽到那旁哀怨無比的聲音。
秦玉柔正在嘆氣。
她身子不舒爽,卻也不想再睡了,又不知道能玩點什麽,可不就只能嘆氣了。
她開始後悔,她不應該說自己對貓毛過敏,這樣的話她也可以養些小貓小狗玩玩,但是貓狗會産生很多毛,她有點擔心這個。
又是一聲嘆氣。
李珩走了過來,看見她似乎氣鼓鼓地在想些什麽,便提了件她可能感興趣的事情。
“晚膳想吃什麽?”
若按照往常,秦玉柔病在床榻上,嚴萍給她安排的晚膳只可能是粥了,但是李珩清楚,葵水并不礙着吃飯,反而應當精補,便問了。
她興高采烈地剛要張口,便聽李珩說:“鴨子不能吃,性寒,等過了這陣再說。”
秦玉柔嘴巴都沒來得及閉上,心覺這皇帝真的不對勁,這個時候不應該什麽也不提醒,讓她自生自滅得好。難道是忽然産生的憐憫之心?還是他又想起自己的母妃了。
肯定是了,畢竟李珩說過她的母妃也有宮寒之症,不然他這副冷冷的性子,怎會如此古道熱腸。
見她不說話,李珩以為她是失望了:“旁的還是可以選的,朕瞧你平日挺喜歡那道蘭花豆腐的,如何?”
要是能選的話,秦玉柔更想吃肉,于是她慢悠悠搖頭:“臣妾想吃雞絲銀耳和扒魚肚卷。”
李珩點了頭,秦玉柔一掃臉上的陰霾,開始美滋滋等待晚膳。
瞧着她開心了,李珩便又回到桌案旁,下筆也輕快不少。
禦膳房很少接到皇帝欽點膳食,本已經備好各宮晚膳,結果臨時加菜,有些手忙腳亂,不過一聽是玉樓閣那位寵妃想吃的,也都心下明了。
秦玉柔的腹痛也就在吃飯那段時間消停了會兒,躺在床上的時候又疼得要死要活。
“疼得厲害?”
秦玉柔覺得李珩又是嫌她吵,忙道:“臣妾睡着就好了。”
她被這疼痛折磨得毫無睡意,輕輕按壓着試圖緩解着,只揉了幾下便又作罷,只捂着,将自己縮成一團,過了會兒後又開始嘆氣。
怎麽來個葵水像是渡劫。她真的好想念止疼片,沒有止疼片真的要命。
若是李珩不在這裏,她非得喊上幾聲不行。
“還是很疼?”
她掐着指尖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沒用,又疼又委屈:“臣妾是不是吵到您了,那臣妾去貴妃榻上睡吧。”
剛要起身,一只手攬了過來,将她重新帶回床上。
“躺好。”
李珩記得,少時自己坐在母妃腿上,母妃說腹痛的時候,他幫着揉揉就會幫她緩解不少。
男人的手溫熱又有力量,如同源源不斷的熱源,輕輕揉着,讓她舒服不少。但這姿勢和背後抱住沒有區別。
秦玉柔不好意思道:“陛下,這……”這不大合适吧。
秦玉柔的發頂摩搓着他的臉,李珩覺得微癢,挪動下後才回道:“喝醉酒那晚你也是這樣抱着朕的,怎麽,忘了?”
秦玉柔記是記得,但就是忘了自己為何抱上去的,而且因着這一抱,她還換了一趟出宮。
不過她也不是扭捏的人,皇帝自己提出來的,由着他便是,瞧他這手法娴熟,估計旁的嫔妃來葵水的時候也是一樣被照看着。
畢竟,皇帝雖然冷冰冰的,但骨子裏是個紳士。
不只是肌膚相親,兩人靠得近,身子也暖了過來,如今還沒開始燃炭火,這種溫暖實在讓秦玉柔一個“病中”的人很受用。于是沒過多久,她就睡着了。
李珩察覺到她淺淺的呼吸後才慢慢停下手,但手卻沒有離開。
反正抱都抱了,也不是第一次,抱一會兒與抱一晚又有什麽區別。如此想着,他又将她抱得緊了些。
葵水的疼痛持續了四天,但後面兩天明顯收了勁,秦玉柔多少能脫離床的桎梏,偶爾組兩場牌局。
就在她葵水徹底結束的那天,她卻愁眉不展,因為要去赴林太後的賞玉宴。
其實秦頭幾日便讓嚴萍代自己去告假,但是林太後沒有允,說她也是時候出來逛一逛了。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麽早起床梳妝,因着葵水,她氣色也不是很好,真兒和玉竹要給她多上些妝但被她攔住了。
避開嚴萍,她小聲吩咐:“就該讓後宮其他人看見我這副模樣,這樣才能繼續在閣子裏逍遙。”
嚴萍果然很不滿意她這妝容,但礙于時間,也沒有多唠叨她,只多給她加了件銀狐輕裘披風,秦玉柔忽然就覺得身上臃腫起來。
“雖說這天氣涼了,但也不必如此吧,嬷嬷。”
嚴萍給她整理着領子,慢慢道:“娘娘您剛經歷了小産,身子正虛,着了風寒可就麻煩了。”
風寒倒不至于,但是痱子不一定。不過她覺得這麽穿倒是能騙到一些人,故而也沒執着于要脫下來。
但偏偏今日是難得的大太陽,她每走幾步都要停一停,接過真兒的帕子來擦一擦汗。她有些後悔了,演戲可以,受罪不行。
駐足擦汗這一幕恰好被麗嫔和莊妃看到,兩人一同過來,三人相互行禮。
莊妃上下打量她的穿着,似帶體貼地問道:“許久不見安妃妹妹,如今怎虛弱成這樣?”
秦玉柔“愁眉慘淡”地說道:“餘毒未清,這身子确實比不得從前了。”
那日晚膳她點了次菜,宮裏又開始說她最得聖心,她就知道皇帝不會平白無故對她這麽好,原來是在流言蜚語上等着她呢。
她順着說自己身子不好,便是希望這種說辭能讓旁人降低對自己的防備心。
那旁麗嫔只淡淡說道:“聽聞小産後容易頻發虛汗,安妃娘娘且要注意了,平日還是少走動得好。”
秦玉柔點頭:“确實如此,今日也是不得已才來的。”
麗嫔皺着眉看她,那晚她看到的人分明就是安妃,可是她那時候腳步輕盈,手上提着東西還能大步流星地走,怎麽今日一見變化能這麽大。
難不成現在是裝的?但看她鼻尖微微閃爍的汗珠,又不似能裝出來的樣子。
三人同要去禦花園,不免一起過去,路上的莊妃顯得極為暴躁。
“前朝催不動陛下,林太後就玩這一手讓各家的人進宮,不知這次又是要讓哪個進宮。”
秦玉柔聽着這話音才恍然大悟,看來這賞玉是假,賞人才是真。
天哪,這就意味着又要有人進宮,是敵是友還不一定,安安靜靜生活真的好難。
三人一到,禦花園中的貴婦和姑娘們就自覺就避開一條路出來,莺莺燕燕的目光全都彙集到了秦玉柔的身上。
不少人只聽說過這秦家幺女的名號,卻少有人見過,如今瞧見這寵妃模樣,都不免吸了口涼氣。
美則美矣,少女臉上還帶着病容,更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太後娘娘是真真喜歡她那些玉疙瘩,這莫不是把滿華京有頭有臉的人都叫來了。”莊妃對衆人的目光倒是不屑一顧,她穿着大朵鈴蘭紫色裙子,帶着二人往裏旁走。
周圍目光頗多,秦玉柔邁着臺階上了一處涼亭,尋了把石凳便坐下來,她病弱的人設可不能倒。
也有些大膽的,想要上前找她搭話,畢竟她不僅是宮中寵妃,還是秦相掌上明珠,若同她關系近了,日後總有好處。
秦玉柔知道這些人存的什麽心眼,便時不時拿出帕子來假裝咳嗽,在人前扮起虛弱了,全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氛圍。
亭中四角也擺放了玉擺件,雕刻的是四象神獸,秦玉柔看了會兒便覺得無趣,但桌上擺着糕點她也不敢吃,于是只能看人玩。
林太後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她四下張望,卻未見着林太後和皇帝。
今日能來宮中赴宴的,皆有些家世,故而那衣服也個賽個的華貴,且為了奪人目光,多以桃色和青色為主,偶爾有幾人穿着素淨,瞧着在禦花園的邊邊角角,應是些不願入宮的。
等等,她好像看見了“同類”,這其中竟然有位穿着白底綠萼梅披風的女子!
秦玉柔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算是裏三層外三層了,沒想到還有人穿得比她還要厚,那女子攏着衣袖,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往亭中這邊看來。
瞧年紀的話應當比她稍大些,也或許是長相成熟,那身上透着一股子疏離,又帶着三分的淡然,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只是在那邊慢悠悠地走着,都仿佛如步瑤池。
秦玉柔既然對上了這目光,便只好笑了笑,微微點頭。
這時她發現,不光她在看,她身後的德妃比她看得還要認真。
“德妃姐姐識得?”這般女子,在華京肯定是有名號的,比如她二姐,從前被稱為華京第一淑女。
林嫣今日穿着倒是一改往日素雅,穿了绛紅色的裙子,秦玉柔猜大概她是要見林家人,穿着上便稍顯隆重了些。
德妃搖了搖頭:“只是有幾分眼熟,她身邊那位是鴻胪寺卿沈璋的夫人,想必她應當是沈家人。”
秦玉柔點點頭,見兩個女子攜手往這邊走來,仔細看眉眼的話,兩人與德妃有些相似的地方,還沒等秦玉柔猜,這兩人便報上了身世姓名。
年長那位俯身行禮道:“見過德妃娘娘和安妃娘娘,林姝攜妹妹林妩給兩位娘娘請安。”
這林姝瞧着溫柔和善,但林妩就張揚得多,戴着金釵不說,左手上也戴着兩個金色的镯子,無一處不顯示着驕矜富貴。
秦玉柔略一颔首應下問候,也不想在人家姐妹間插一腳,便起身說要去尋一下吉美人,好留三人在亭中敘舊。
待她走後,林姝握着自家嫡姐的手坐下,說道:“安妃娘娘比到比妹妹想得要低調許多。”
林妩則是轉着手上的镯子:“聽說她的玉樓閣金碧輝煌,有些想去瞧瞧。”
林嫣很少見自家這位堂妹,只讓兩人今日謹言慎行些,待會全憑她們的姑母安排。
“姑母能有什麽安排啊,還不是堂姐你肚子不夠争氣,我還得大老遠從封州跑來。”林妩不光行事做派大膽,說話也毫不忌憚。
一句不夠還再加一句:“聽說姐姐你入宮前便喜歡打理院裏院外,如今在這宮裏還做着這活計,要我,肯定一天也嫌煩。”
林姝幾次給她眼神,但林妩都視而不見。
林嫣終于冷下臉來:“妩兒妹妹莫不是不懂,本宮手上拿着的是六宮鳳印,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石頭。”
她早就料到林太後會瞧出她的不中用來,然後讓林家的其他妹妹進宮,只是沒想到這麽快,還這麽讨人厭。
真兒陪着秦玉柔在禦花園閑逛着,尋找下一處可以坐下的地方。不得不說,林太後的玉石收藏實在是種類多,不少造型也奇特,就算秦玉柔不懂也曉得這些玩意做工精細,随便一個都能保一個人一輩子衣食無憂。
她再次看見那身披白底綠萼梅披風的人,沒想到對方先向她問了好。
“安妃娘娘好,臣女沈清。”
秦玉柔受禮,好奇問道:“你身子是不是不舒服,瞧着唇上也沒有血色,快些找個地方坐一坐得好。”
披着沈清殼子的柳明雪一笑:“安妃娘娘心善,臣女身子尚可。”
一句“安妃娘娘”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的目光,秦玉柔立刻挺起腰板來回頭,露出幾分貴女的笑來。
沈璋的夫人性子也淡,問候了幾句後便退下了。
沈家是同顧家一樣的清流,今日賢妃沒有來,若她在的話估計會同這位沈家姑娘有更多的話聊。
秦玉柔的目光很快就被一盆玉石海棠花盆景所吸引,那枝幹都是用金子做的,貴重到差點閃瞎秦玉柔的眼。
“真兒,這也太好看了吧。”若她手裏有照相機的話,現在早就狂按快門了。
沈清在一旁介紹說:“這是孝仁二十年時太子送給太後的壽禮。”
果然這麽精致、這麽大手筆的東西,也就太子能送的出手。
等等,太子……這麽久遠的事情,怎麽會有人記得這麽清楚。
她剛要開口問便聽見高鴻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傳來。
“皇上駕到!”
一聲落下,衆人紛紛跪下,秦玉柔福身行禮。
李珩原本要以前往東郊兵馬司為由要拒了這賞玉宴的,但沒成想林太後頭一天便來問他的行程,并再三強調要他來,更是下朝後便遣了人來請他,一副他不來不罷休的架勢。
一進院子,他的目光便穿過禦花園的樹和烏泱泱的人群,落在了秦玉柔身上,看見她仿佛同別人不在一個季節一樣,多半是為了突出自己久病來。
她這麽穿當真不熱?
然後他又看見了柳明雪,她也一樣穿着披風,那是一襲綠色萼梅,襯得她清減無比。
她怎麽來了……
“平身。”
他的目光一直停在那個方向,起初林太後以為他是在看秦玉柔,而後卻發現了她一旁的女子。
“盧秀,哀家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你快幫哀家瞧瞧,安妃身邊的人是誰?”
盧秀定睛看去,也有些愕然,但翻了翻名冊回道:“娘娘多想了,她應當是沈璋的女兒,名喚沈清,年二十,今日來的閨秀裏屬她年紀大了些,不會錯的。”
可林太後還是有些不放心,領着盧秀便往亭外走去,李珩也忙走過去扶她。
秦玉柔原本以為一個兩個的都是在看自己,但林太後的目光太犀利了,明顯是在看自己身後那人。
她心想,這沈清果然是有些故事在身上的。
皇帝和林太後一來,院子裏的氣氛立馬就不一樣了,就算是對皇帝沒有心思的都會借這機會多看幾眼,更不用提一心撲在上面的。
林太後也不好直接湊過來貼到沈清臉上看,便一邊走着一邊介紹,有時候是介紹人,有時候是介紹那些玉雕擺件。
“你是唐國公家的七姑娘吧,長得愈發水靈了。”林太後撫着一個女子的手,将腕上的玉镯也給了她:“你母親不方便來,好姑娘,替哀家帶個祝福回去。”
這一舉動立馬惹來吸氣聲,這七姑娘的娘舅家是正處風口浪尖上的東平侯府,現如今秦家人尋了人證物證上來,意圖将整個東平侯府按得擡不起頭。這種檔口,林太後說出這等護着的話來,這便是明晃晃站在他們這些老派人一邊。
秦相推行新政後,慢慢就顯現出老派和新派來,而老派多以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和世襲爵位為主,故而院子裏超過半數的人都偷偷暗喜。
就算東平侯府真塌了,只要他們繼續依附林太後,後面還是有好日子過的。
秦玉柔見那七姑娘擡眼看向自己,眼底帶着些仇視。
得,若是這姑娘進了宮,自己的敵人又多一個。
林太後指着那些玉雕和擺件同身邊的鎮國公夫人還有長公主介紹着,眼見要走到秦玉柔這邊,她躲也似地低着頭。
“皇帝還記得這盆玉海棠嗎?”林太後摸着那綠葉的地方:“是琰兒那年南下江南時候尋來的,還專門找舒先生在盆上刻了字,實在是有心。”
先太子的母妃據說是落水而亡,他後來便寄養在林太後名下,瞧着兩人間也是有些情誼的。
林太後懷舊完,便開始打量起一旁的沈清,眉頭也越皺越深。
“沈夫人,你這女兒你與我相熟一人長得很像啊。”
沈璋的夫人前來行禮:“回娘娘,不少人都說妾身這女兒與前太傅家嫡女有幾分相似,妾身倒是沒見過,當真如此像嗎?”
秦玉柔這時微微擡眼,豎起耳朵,像誰,像皇帝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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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