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營養液一更)

第49章 (營養液一更)

那天下午的雪仗沒有打成, 主要是李蕙月和吉美人都在禧嫔宮裏,不用想也知道,蘇大姑娘定是因為雲嫔侍寝的事在耍脾氣。

所以說戀愛腦要不得, 這麽痛苦做什麽。

秦玉柔打量了下院子裏的那些宮人,除了真兒和玉竹, 估計旁得都不敢真槍實彈往她身上砸, 于是只能無聊地堆起雪人來。

嚴萍一直勸她進屋,怕她惹了那來勢洶洶的風寒, 秦玉柔磨了碗羊湯才肯罷休。她倒是一點沒事,但是有些人就沒那麽幸運了,比如就算罷朝但還要處理政務、見許多人的皇帝陛下。

就像皇帝陛下的至理名言一樣, 她也是怕傳染的,馬上就過年了,她才不想生着病跨年。

而且古代的人難道一點都意識不到, 這風寒是人傳人的嘛, 雖這病沒有到瘟疫的程度, 但一人生病滿宮好幾個,不要太明顯了些。

就像德妃和太後宮裏,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今年的除夕宴也交給了莊妃和麗嫔辦,秦玉柔有些慶幸自己資質平平,不然還得被抓去幹活。

這門還是不出得好,于是玉樓閣的粥到了高鴻的手上,但是人沒去。

李珩在初聽這是玉樓閣送來的粥時, 便讓高鴻将人帶進來, 高鴻只得磕磕絆絆道:“陛下,粥是真兒姑娘送來的, 安妃娘娘沒來。”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李珩瞬間覺得手裏的粥不香了,但又聽高鴻急忙補充道:“但粥是安妃娘娘熬的。”

李珩又仔細看起那碗粥來,剛湊到鼻邊,一股蔥姜的味道直沖過來,裏面似乎還加了蘇葉。

這能喝嗎?這是他第一個想法,但嘆了口氣後還是喝了,姜和蘇葉都是驅寒的,她也沒瞎做。

之前秦玉柔說下一次給他做粥,倒是沒有欺他,但确實難喝。

聽說宮裏的風寒都需三五日才好,所以當皇帝在第二日就出現在秦玉柔面前的時候,她只覺得李珩長得像個大型流感病毒。

她想要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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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沒來前玉樓閣中正在挂燈籠,她在剪窗花,他一來秦玉柔的思路都被打亂了。她只好簡單收拾了下桌子,并不顧寒冷地命真兒将屋裏的窗戶打開,這才給尊貴的皇帝陛下上茶。

她自己坐去李珩的對面,凳子和身子都往後了些,還時不時用袖子掩住口鼻。

李珩瞧出了秦玉柔的意圖,喝了一口後放下茶杯:“安妃,若是朕哪天卧病在床了,宣你侍疾,你是不是也要坐得這麽遠?”

那當然現場裝病,她連慶元殿的大門都不會邁進去。

“陛下也知道臣妾身子弱。”秦玉柔放下手來,略顯尴尬地說。

李珩瞪了她一眼:“把窗子都關上,朕已經好了,你是想再凍朕一回?”

好得這麽快?這若不是皇帝抵抗力好,那他就是真的只是簡單風寒,不是流感。

“看來是天佑大昭,陛下您康健那就再好不過。”秦玉柔正色笑着,讓真兒再關好窗戶去。

李珩淡淡看着這人,覺得她臉皮應該是厚得沒邊了,不免也看到了她脖頸上的那道傷。

他命人給秦玉柔用了上好的舒痕膏,瞧着疤痕顏色淡了不少,但還能看見些印記。這樣想來,若是她這皮真厚就好了,當時也不會出那麽多血。

秦玉柔沒注意到李珩在盯着自己,重新拾起自己沒有剪完的窗花,左看右看後繼續剪起來。這獸醫還是從前她二姐教給她的,她二姐蕙質蘭心,手巧得很,還寫了一手的好對聯……

“陛下,您現下是不是不忙?”

高鴻今日都沒有送奏折來,皇帝能都撇下白月光在這麽悠閑的日子來找她了,肯定是演給她爹看的。不過老秦也是個聽勸的,沒有找柳明雪麻煩,群臣其樂融融

正在看秦玉柔認真剪窗花的李珩趕緊移開眼:“不忙。”

說完又覺得這顯得自己有些閑來無事般,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既然來了,當然得物盡其用,秦玉柔笑眯眯道:“陛下能幫臣妾寫幾副對聯嗎?”

旁得嫔妃都是一手好字,但是她沒有啊,整個玉樓閣寫字最好看的應該就是玉竹了,但她那字擺在這金碧輝煌的殿面前就顯得娟秀了些。

簡言之,鎮不住場子。

李珩冷笑:“以前是讓朕給你寫契約,現在又讓朕寫對聯,安妃你可越來越會使喚人了。”

秦玉柔還以為沒戲了,一個聳肩,果然有了白月光,她這個假寵妃連個要求都不能提了,結果卻見皇帝站了起來,問她:“在哪寫,紅紙呢?”

秦玉柔搓搓小手:“真給寫啊陛下?”

“要不,你給朕表演一個假寫。”

她“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獅子大開口:“那寫三副成嗎?”

三副也不多,當消磨時間了,李珩喊秦玉柔來研墨。

秦玉柔以前只顧着看李珩的字了,這回研墨,她的眼總是往李珩的那只握筆的手上看,那天早上兩人牽手的畫面又不合時宜地湧了出來。

但旁的不提,這手确實骨節分明,皮膚白皙……但一想到這手之前還在睡夢中摸過自己的腰,啧,怎麽形容呢,美好的畫面全都散開了。

“唉,鹹豬爪啊。”秦玉柔大膽罵出來,也不怕皇帝聽到,因為她一轉口話就變成了:“陛下晚上想吃嗎?”

李珩聽過肘子,聽過豬蹄,還是第一次聽有人念“豬爪”,但能讓秦玉柔早早就念叨上的食物,應該不會難吃到哪裏去。

他寫字的空隙點了頭,秦玉柔便大聲吩咐真兒道:“今晚吃鹹豬爪,炖兩只。”

真兒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感覺有些奇奇怪怪的,因為從前如果在路上碰到有人偷偷摸摸揩油,秦玉柔便會叫那猥瑣的手為“鹹豬爪”。

她沒再多想,只以為他們家娘娘是喊順口了。

對聯也是要講究對仗的,秦玉柔不通詞律,但是懂拍馬屁,皇帝剛寫完一副她就開啓誇誇模式。一口一個“剛柔并濟”、“骨氣通達”、“筆精墨妙”,把從前用在老秦身上的詞都用了一遍。

瞧着皇帝嫌她煩了才開始指揮真兒晾幹,自己才又去剪窗花,反正一時半會皇帝也寫不完。

三副對聯成,那邊漿糊也熬好了,秦玉柔開始帶着人張貼,有的人手上拿着春聯,有的人手上拿着窗花,衆人臉上都被大紅紙照得喜氣洋洋的。

“你要上去?”李珩看着萬祥擡來的高凳子,秦玉柔正在真兒的攙扶下準備爬上去。

“這裏是臣妾的家,當然得臣妾來貼。”

李珩看着秦玉柔顫顫巍巍站上去,突然想起自己從前和母妃過年時候的模樣。那時的春聯也是由他寫,居在主殿的淑妃宮裏人還一個勁地嘲笑他們寒酸,但母妃卻說,自己的家就該自己妝點。

後來他登基成了皇帝,沒有人敢說他的字寒酸,但也再沒有寫過春聯。

秦玉柔一邊用漿糊貼對聯,一邊遺憾,這對聯日後應是揭不下來了,要是能揭下來的話,說不定能在外面賺很多錢回來。

秦玉柔如今雖背靠秦府又是妃位,但是穿越前沒有踏入社會的她還是有些遺憾的,比如掙錢。

拿着自己賺的小錢錢随意花,應當是人生一大樂事。

晚膳後,大約是張貼在玉樓閣外的春聯太過張揚,皇帝寫春聯的事情傳得飛快,一時間其他各宮紛紛遣人來求字,說想沾沾喜氣。

畢竟是要過年了,李珩不好拒絕這些人,只好都一一應下。

他一邊寫,秦玉柔就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研墨,剛開始的幾分不耐煩也少了許多。

秦玉柔沐浴那會兒他在針線簍裏瞧見個沒有縫起來的獸皮,聽來倒茶的宮女們說,這是他們娘娘要往外送的除夕禮。

他拿起來看了看,沒瞧出是什麽東西來,但看模樣應當不是給女人家用得,難道秦玉柔在給他做東西?

他再看過去的時候,開始有些期待這醜東西能變成什麽樣。

兩人間的和諧一直持續到熄滅蠟燭,饒是秦玉柔在洗澡的時候給自己做了許多心理建設,但怎麽都覺得再同皇帝同榻有些別扭。

畢竟她對于神聖不可侵犯的愛情還是有些敬慕的,所以她一與皇帝相處的時候就想起柳明雪來,她可不想當插足別人愛情的人。

于是她連上床熄個蠟燭都比從前小心了許多,身子挪着到了被子邊,躺過去後也沒再說話。

“朕身上是有什麽炮仗嘛,你蹑手蹑腳的。”李珩在寂靜中突然出聲。

秦玉柔背對着他,怯怯說道:“倒也不是,夜深了,臣妾只是不想打擾到您。”

兩廂安靜了一會,就當秦玉柔以為皇帝已經睡着的時候,李珩突然說了句:“晚安。”

秦玉柔在心裏嗯了一聲,沒有回答,繼續裝睡,只是忍不住感嘆,皇帝總是莫名其妙地溫柔起來,這便不能怪後宮這麽些妃嫔會會錯意。

——

臘月二十八這天,秦玉柔帶着自己做的“暖手寶”去見了顧晚秋。

上次萬壽宴時她摸着顧晚秋微涼的手才記起來,自己之前說冬天的時候要送她暖手寶的,結果這段時間打起麻将來全給忘了。

暖手寶的內膽是用獸皮做的“暖水袋”,秦玉柔覺得自己縫得雖醜了點,但烙住之後勝在不漏水,她又選了上好的兔毛縫制制外面的套子,便當做新年禮物拿去給顧晚秋。

相比玉樓閣一片窗紙對聯紅燈籠的,康善宮只是在門口挂了紅燈籠和貼了皇帝贈的春聯,從外院到屋裏都冷冷清清的,沒有一絲過年的感覺。

“只收妹妹的東西怎麽好,姐姐都沒能給你準備些什麽。”顧晚秋今日上了妝,但一個人是不是疲累,從聲音裏就聽得出來。

秦玉柔将顧晚秋的手塞進暖手寶裏:“姐姐快些好起來,就是送給妹妹最好的禮物。”

“這暖手寶真是好東西啊,裏面軟軟熱熱的是什麽?”

秦玉柔介紹了下是灌水的地方,這樣一涼了就灌熱水,便能一直暖着。

兩人聊了幾句,說起除夕宴的時候,顧晚秋搖了搖頭:“我便不去了,這副身子實在經不住折騰,你見了陛下,記得代我問候聲。今早我聽着外面喧嘩,陛下已是起身去了道然寺,年前應是見不到人了。”

她望着緊閉的門,便沒再說其他的。

秦玉柔忽得有些懊悔,要是她早些來看望顧晚秋就好了,這樣她前幾日見到皇帝的時候便能旁敲側擊地讓他過來趟。

不過最近也沒聽到雲嫔侍寝的事,那些外邦的人留在華京過年,當皇帝的還是要見一見,商談些貿易上的事情。

顧晚秋平時總是淡淡的,但秦玉柔瞧得出來,她是對陛下用了情的,不然不會病成這樣還在大清晨上妝,還能聽到皇帝去道然寺的聲響。

她是盼着的吧,盼着皇帝在經過康善宮的時候來見她一面,可恨皇帝那顆榆木腦袋裏,不知道疼人。

“我會常來看姐姐。”秦玉柔憋住心裏的難受,臨走前拉住顧晚秋的手:“別為大豬蹄子的事牽動,好好養病才能快些好。”

真兒在一旁聽得真切,确定了上次的鹹豬爪估計說得也是皇帝。她搗了秦玉柔一胳膊,這才讓她想起來自己這話顧晚秋或許聽不懂。

“姐姐你放心,除夕宴的時候我必定替姐姐傳到問候,還有什麽妹妹可以幫的嗎?”秦玉柔心裏想着,是不是在除夕的時候旁敲側擊皇帝過來趟比較好。

顧晚秋道:“沒旁的,對了,你那崴了的腳可好了?”

秦玉柔試圖稍微蹦兩下來證明自己确實沒事,但被顧晚秋按住了。

其實還是有些微弱的疼,但秦玉柔就是想讓她姐姐放心。

“你啊,往後該穩重些了,說話做事不能太随心随性,不然是要吃罰的。”顧晚秋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

秦玉柔頓時眼眶紅了,她總覺得她二姐那身影跑到了顧晚秋身上,她不顧一切地上前抱住顧晚秋,不想她變虛弱,不想她繼續憔悴,不想她為了一個大豬蹄子而傷心難過。

但馬上要新年,她怕說錯話,又怕一說話淚會先出來,最後便只抱着。

春天快來吧,到了春天便會好的,她祈求着。

除夕宴設在崇明殿,辦得中規中矩,或許是因為不少人都大病一場剛恢複,所以也算不上熱鬧,不過秦玉柔是沒有料到,這除夕宴之所以能順利辦起來,還有柳明雪的一份功勞。

莊妃和麗嫔本就是第一次負責除夕宴,所以內務府不少人都想從裏面賺些孝敬和油水,頂風作案起來。

莊妃只是擔了個名頭,大多數事情交給她宮中的嬷嬷和麗嫔在做,麗嫔也不是三頭六臂,前腳發現羊肉不新鮮,後腳番邦進宮的水果也缺了不少,操心事情一堆,便沒有發現守歲的和尚裏出了可疑的人。

柳明雪是個向佛之人,雖是剛來不久,但日日去梵音殿誦經,識出了那混入其中的刺客來,這才讓宮宴沒有演變成流血事件。

林太後本就對佛法癡迷,一聽這些,更是對柳明雪贊不絕口,還與她讨論了幾句佛法上的事情,覺得她是通透之人,便對她大加贊揚并給了豐厚的賞賜。

秦玉柔托着腮看她們婆媳盡歡,另一邊微微嘆息,她的顧姐姐果然沒來除夕宴。

終于到了敬酒環節,秦玉柔帶着顧晚秋的心意一塊說上,但坐下時候看着滿座熱鬧,一想康善宮的清冷,心頭不是滋味。

宴會一結束,崇明殿外便綻開了煙花,一屋子人簇擁着出去,并在煙花落幕後相互拜別,只有秦玉柔在人群中尋着皇帝的身影,瞄準目标後追了上去。

李珩聽到身後有腳步追過來的時候還愣了愣,随即笑着打趣道:“安妃的腿腳看來沒大礙了。”

秦玉柔哪裏還顧得了這些,她就怕自己慢一點追不上皇帝,但是追上後,又有些不曉得到底該不該開口讓皇帝去看望顧晚秋。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李珩先開了口。

“來給朕新年禮的?”他喝了幾杯酒,聲音透着些微啞,又有些愉悅。

但秦玉柔有些疑惑,也沒說要在除夕宴上準備新年禮啊,有這個傳統來着?連嚴萍那般心細的人也沒有提醒她,應該是沒有的吧。

秦玉柔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但她有求于人,直接說沒帶似乎不好,于是讷讷道:“陛下想要什麽禮物?”

“你準備了什麽,朕收着便好。”

可她什麽也沒準備啊!秦玉柔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偏生皇帝瞧出了她的處境。

“你跟出來,不是為了送新年禮,那是為了什麽?”

她福身:“新年禮臣妾一定給您補上,只是賢妃姐姐病重,可以的話,望您得空能去探望一番。”

李珩本笑着的臉收了起來,既擔心着顧晚秋的身子,又覺得自己舔着臉要禮物的模樣不好看。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麽。

“朕知道了,本也打算要去的。”李珩轉過身去,“外面冷,安妃也回吧。”

秦玉柔頓時放心下來,但想到新年禮的事,追着又問道:“陛下還沒說想要什麽禮物。”

“從前安妃不是從朕手上贏了一條玉帶去嗎,便還朕一條吧。”

腰帶?可在大昭,腰帶可是要送給心悅之男子的,意為縛牢之意。

“怎麽,安妃不想送?”

秦玉柔看着李珩的後腦勺,既然自己開口了要送禮,自然不能收回話來。

“怎會。”

“好。”李珩沒再回頭,帶着高鴻便走了。

秦玉柔和真兒也往回走,忽然,真兒感覺背上一涼。

“怎麽了?”

真兒往自己背上一摸,好像是雪。她四處張望,沒瞧見人,以為是牆上落的,便同秦玉柔搖了搖頭。

結果走了幾步,背上又挨了下,這下她覺得是有人在做弄她了,仔細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原來是在上面。

時機對了!她嘴角微翹,一轉身,抓住了投來的東西,不過這次不是雪球,似乎是用紙團包起來的什麽東西。

“你在幹嘛?”秦玉柔發覺了真兒的異樣。

真兒趕緊把東西塞進袖子裏,她再往周圍的屋檐上看去,什麽人影也沒有。

能将這麽輕的東西扔出這種力道來,必然是個中高手,她認識的人裏恰好有這麽一個。

不過,周尋搞這一出幾個意思?

真兒沒來得及看接住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只好回答:“剛房上有鳥。”

秦玉柔也擡頭看了看:“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又有刺客了。”

真兒一噎住,後來她才小心打開那紙團,看見裏面有一對耳珰。

怎麽辦啊娘娘,周尋似乎真的在招惹我!

——

大點初一,天氣晴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秦玉柔提着小廚房做的糕點去拜訪顧晚秋,不湊巧地碰上她正在休息,但阿茉說昨晚皇上來過了,兩人還聊了很久,定是她的功勞。

“阿茉感念安妃娘娘帶話,這整個後宮,也就娘娘待我們娘娘好了。”

顧晚秋雖然進宮早,但性子淡雅,與旁的人沒什麽走動,故而這康善宮才會越來越冷。

阿茉低着頭又道:“不過娘娘白日有時候會睡兩三個時辰,安妃娘娘還是改日來得好。”

秦玉柔沒多想,留下糕點後囑咐了兩句便回了。

“回了嗎?”窗幔後面的聲音虛弱着問,然後劇烈咳起來。

“娘娘!”阿茉忙趕過去,看見顧晚秋指尖的血,趕緊拿帕子擦起來,回道:“安妃主兒回了,回了。”

顧晚秋點頭:“那就好,若是見到我這副模樣,咳咳咳,該吓到她了。”

年初四開朝,秦玉柔的腿腳已經走路不妨事,小産一事一晃眼過去了五個月,她就是再不情願,也得開始去明德宮請安了。

左等右等,顧晚秋還是沒來,她心裏開始隐隐不安,畢竟是年後頭一回,若不是身子實在不舒坦,顧晚秋不會不來的。

秦玉柔再次見到了禧嫔臉上标準的鄙夷神态,不過這次不是對着她,而是對着柳明雪。

還有件喜事,林太後好像都有些沒那麽在意她了,只随便問了幾句她的情況,便議論起烏蒙的事來。

烏蒙沒有起兵,但是派了使臣來,說是要議和,那使臣如今還在路上,大概不日便能抵京。林太後将這事說出來,是想讓後宮的人謹慎些,開朝後政事繁忙又遇到此事,她讓衆人都別再往上添亂子。

秦玉柔一聽議和便有種不好的預感,向來議和為了表示決心,兩方是需和個親或者在疆土上讓些步,而如今大昭未成婚的公主,只有李蕙月。

請安結束,她像從前那樣快速避開人走,看見柳明雪同太後往梵音閣去,看來柳明雪也是哄婆母的一把好手。

她收回眼,繞去了康善宮。

康善宮的藥香總是淡淡的,但這次她一開門,苦中伴着腥味。

她聽見咳嗽聲,匆忙往裏面走,看見顧晚秋正趴在阿茉的肩上重重地咳嗽,阿茉給她順着氣,急得都要哭了。

領她進來的宮女也去幫忙照顧,而在床下的帕子上,已經沾了不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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