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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锵锵嗆嗆将将:

也許是因為我曾經對世界, 對別人,對自己都不抱有什麽希望,所以當他突然來到我面前時, 我竟會生出一種老天也曾眷顧我的錯覺。

@锵锵嗆嗆将将:

我實在不是一個記性好的人, 這大概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但我有些擔心,若幹年後, 會忘了他今天擁抱我的感覺。

@锵锵嗆嗆将将:

我那個時候臉紅,他看到了嗎?不過他可以理解為, 是天氣太熱作的祟, 絕不是因為我這輩子第一次,這樣被人緊緊摟着。好像要帶着我一起飛出天際。

這些微博蔣暢都沒有發出去,太過私人的感受, 類似于偷摘了一串別人家的葡萄,不可宣之于口。

又想要記錄下來, 于是存進了草稿箱。

趙兟是她的緩釋膠囊, 能夠緩解她的症狀,但她明白,病症一旦埋入體內, 只能靠自身免疫力殺死病毒。

他當時起了鎮痛效果。

哭一場,把心裏話說出來,是她的免疫系統在運轉。

她在自己的迷宮裏兜轉, 他指引不了正确的出口方向,好歹安撫了她焦躁的情緒。

蔣暢擡起胳膊, 對着光, 愣愣地看着手背上的标志。

下午,趙兟找快餐店店員要了一支中性筆, 對她說:“手伸出來。”

她伸了,有一種無條件信任他的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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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了一串數字。

她說:“這是什麽意思?”

他笑說:“蔣小姐,這是你來到地球的天數,迄今已經九千零六十四天了。”

“你怎麽知道我生日的?”

她又問:“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家在哪兒?”

剛剛光顧着情緒崩潰,而忽略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趙兟說:“我聯系了譚勤禮,要了你朋友的聯系方式,她給我一個大致的位置。”

哦,是了,胡蕙給她寄過東西,所以有她家地址。

“至于你生日,是你來我家那趟,登記過身份證號碼,保安找我确認。”

“然後你就記下來了?”

他略略偏頭,看了她一會兒,笑了。

“行吧,我坦白,我是故意看的,本想到你生日時再給你驚喜。”又問,“你會介意我打聽你的隐私嗎?”

蔣暢并不在意,或者說,她默許他進入她的生活領域,換作別人,她會生氣。

人都會雙标的。

皮膚上的筆跡很容易弄花,她不敢去碰,問:“那為什麽要寫這個?”

趙兟說:“地球不缺任何一個人,但你降生的日子,其實是件萬萬重要的事。”

“地球不記得,我會替它記下。”

……

蔣暢拍了拍胡蕙的頭像。

福狒狒:見到趙兟了吧,怎麽樣?

大醬炖大腸:不知道,心情就像我的網名一樣,味道複雜。

福狒狒:……

福狒狒:那不是複雜,那是純惡心。

福狒狒:不過說真的,他問我你家地址的時候,我還挺警惕的,結果他說他要來找你,什麽品種的男人啊,大老遠的,圖啥啊。

大醬炖大腸:圖我漂亮圖我善解人意圖我年輕有能力。

福狒狒:……

大醬炖大腸:開玩笑的。

蔣暢想了一會兒,才繼續打字:他喜歡我這件事,讓我沒有真實感。而且,他不表白,我擔心他只是享受這種暧昧的感覺。

福狒狒:你說得對,有時候男人麽,就是犯賤,一個勁地上趕着追求你,你越不答應,他越有征服欲。

大醬炖大腸:那如果他表白呢?

福狒狒:看他表現咯。再說了,之後表現不好,再一腳踹開就是了。

蔣暢笑了笑,她把手機充上電,收拾東西去洗澡。

聽到客廳裏,蔣磊和父母在講,新房即将交房、裝修的事。

母親說:“首付就是我們出的,你們只要還貸款就行了,你工資都花哪裏去了?”

蔣磊不耐煩地說:“佩佩沒上班,一家四口都是我一個人負責開銷,哪還有錢啊?”

母親愠怒道:“你胡說八道,你女兒奶粉錢都是我買的。”

“反正就是沒錢了,要不然拖到明年再裝修算了。”

父親說:“這房子這麽小,你不嫌擠啊?”

“蔣暢平時又不回來,把她房間騰出來不就完了?”

蔣暢瞥了蔣磊一眼,後者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蔣磊是典型的,對別人小氣,對自己大方的人,他還了房貸之後,剩下的工資全大手大腳花完,一點也攢不下來。

三十歲的人了,到現在還要靠父母接濟,妹妹不過也是他壓榨利益的對象之一罷了。

蔣暢說:“行啊,那你自覺點,別開口找我借一分錢。你不是覺得自己挺有本事?天天擺一副‘老子看得起誰’的表情,我那倆歪瓜裂棗你最好別惦記了,跟個窩囊廢一樣。”

說完就進去洗漱了。

他們倆長大後的吵架,父母一般不會幹涉。母親頂多在事後斡旋,調節兩人矛盾。

蔣暢本來不記仇,是蔣磊非要三天兩頭刺她。刺到最後,不過是兩敗俱傷的結局收場罷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蔣暢就醒了。

天氣實在太熱,她出了一身汗,幹脆洗了個澡,出門買早餐。

趙兟定的酒店就在附近。

她發消息問他:你起來了嗎?

ZS:剛醒。

大醬炖大腸:這麽早?

ZS:睡得早。

大醬炖大腸:好老年人作息哦。

他發來一條語音,那邊的背景音窸窸窣窣的,八成是在翻行李,“那麽,年輕的蔣小姐,你又是為什麽起這麽早呢?”

大醬炖大腸:我房間空調被我哥卸了,熱醒的。

大早上的,這一條街就熱鬧起來,尤其是早餐鋪,騰騰的熱氣混着香氣飄散,擺攤賣菜的也格外多。

蔣暢吃了碗粉,拍照發給趙兟,說是容城特色,一定要嘗嘗。

又買了些豆漿、烤餅、包子什麽的拎回家。

竟然正好碰到趙兟出來。

他穿的是白T搭黑色短褲,沒有刻意打扮的精致感,但看着很清爽。

“好巧。”

“不巧,我是來找你的,不熟悉路,耽誤了功夫,沒想到你已經吃完了。”

蔣暢拈着一只燒麥,遞到他面前,“請你吃,這個有肉有香菇,挺好吃的。”

趙兟叼走,一整個塞滿嘴巴,邊咀嚼,邊看着她。

這個投喂動作,其實過于親密,人不像動物,給什麽吃什麽,尤其是成年人,更算得上私密。

兩個人都知道,但她喂了,他也吃了。

視線交彙的每一秒,每一寸,都有什麽在拉扯着。

指腹上有點油,她撚了撚,故作若無其事地說:“我先回家了。”

他吞下,才點頭應:“好。”

蔣暢腳步帶着自己也未察覺的急匆,旁觀的趙兟見了,低低地笑出聲。

上午蔣暢陪母親去醫院拿了檢查報告,經年的老毛病了,不到住院的程度。

開了一大袋子藥。

母親說:“醫院的藥坑死了,幹嗎非做這個檢查。”

“反正刷的是我的醫保。”蔣暢把報告疊了疊,塞進袋子,“你年紀大了,少操勞點。”

“家裏那麽多事,你哥哥爸爸又不會替我分擔點,一回家就當老大爺,等着我去伺候。”

蔣暢說:“你就是慣得他們,他們沒手嗎?連杯水都要喊人倒。”

抱怨歸抱怨,母親還是不辭辛苦地打理家務。

蔣暢不理解她這種所謂的奉獻精神,父親曾經家暴她,她還死死地守着這樁婚姻,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記得胡蕙跟她講過一句話——如果家不是港灣,那就自己遠航吧。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她只能慶幸,還好自己讀了書,走了出去。

中午吃飯,依舊是母親跟在侄子屁股後頭,一勺一勺地喂,侄子玩着水槍,不肯乖乖就範。

也不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怎麽如此能鬧騰。

蔣暢看得心累。

如果這就是“傳宗接代”必須付出的代價,她寧肯斷子絕孫。

午後,知了聲不歇。

蔣磊和嫂子躲到空調房裏,侄子也安分了。

蔣暢很想睡一覺,但熱得翻來覆去,衣服黏在後背上,躺下去就嫌熱。

趙兟好似通曉她情緒,發消息問她:要不要來我這裏午睡?我給你開個鐘點房。

及時雨一樣。

或許在網上聊天,她膽子大得多,居然回他:別浪費錢了吧,我去找你。

可真到了他房間門口,她又萌生後悔、退縮之意。

他一個人住,定的應該是大床房吧。

她跟羊主動入虎口有什麽區別?

傻得出奇。

但蔣暢也的确想試探一下,孤男寡女,他當作何反應。

沒當她按門鈴,門已經從裏面被打開。

一陣涼氣撲面而來,蔣暢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房間挺大,中間是張大床,旁邊還擺了沙發和小茶幾,一臺筆記本電腦亮着屏幕,看起來,他剛剛正在工作。

窗簾拉得嚴實,隔絕掉外界的熱氣,光源是幾盞小燈。

趙兟讓她進來,關上門,說:“你睡吧,我坐沙發。”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合上,放到床頭櫃上,給她喝的意思。

又彎身揿滅了床頭的燈,只留茶幾那邊的。

從頭到尾,動作妥帖得體。

被子鋪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一看便知是客房服務的手法。

她挑了離他遠的那邊,脫鞋躺下。

原以為可能因為害羞、尴尬而難以入眠,結果很快就睡熟了。

迅速得不像第一次和異性共處一房,且是酒店這麽暧昧不明的地方。

聽不到任何翻身的動靜,趙兟才從資料上擡起眼。

沒有這麽着急處理的工作,但有這麽着急出現的人。

電腦打開,目的是掩飾。

提出要來他房間的是她,卻顯得一開始希望她舒服睡個午覺的人,心思不軌。

蔣暢是不是單純想替他省錢,趙兟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她不是沒有男女邊界感的女生。

她進來後,沒說一句話,倒頭就睡,像只沖舒适的睡眠環境而來,又令他費解了。

兩個人就像隔着一道紗窺探彼此,對面的朦胧、影綽,勾得人心癢,想掀開,看個直接明白。

他們遲疑,思慮良多,沒有人先伸出手。

趙兟當然不會挑這個時候開口。

她家中有人過世,心情經歷一番跌落,怎麽看,都不是個好時機。

這是這兩日來,蔣暢睡得最好的一個覺,因為睡得太沉,醒來時,甚至以為已經第二天了。

直到她看着天花板,才想起:哦,她在趙兟的房間裏。

窗簾拉得緊,判斷不出時間。

她拿起手機,發現自己睡了兩個多小時。

又轉頭看向趙兟,發現他背靠着沙發,以手撐頭,眼睛阖着,一動不動。

這個姿勢怎麽睡得着的?

蔣暢輕手輕腳掀開被,赤足下地。

木質的地板,微涼,她貓一般地靠近,連衣服布料摩挲的動靜都沒有。

她瞥了眼電腦,開機中的指示燈還亮着,屏幕自動黑了,倒映着他們的身影。

看來,他是真睡了。

她走到他面前,小心放輕呼吸,擔心擾他休息。

蹲下,仰着頭看他。

趙兟的臉收拾得很幹淨,不知是天生抗衰老,還是保養得好,皮膚很光滑,她見了都羨慕。

他睡得十分安靜,呼吸勻長。

燈光暖黃,溫暖安然。像供奉已久的一座神明,降臨到人間。

蔣暢的膽子也就大到這種程度了,她也不好意思趁人之危。

蹲久了,膝蓋有點酸,她直起身,結果手不小心揮到電腦,接連兩聲。

“嘭”、“嘶”。

“……”

蔣暢心尖顫巍巍的,看向趙兟。

他睜開了眼,眼皮上擡,和她對視。

一秒,兩秒,他醒過神,弄清楚此時的情況,然後唇角上揚,“矜持”地咳了聲。

“蔣小姐,我不是那麽随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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