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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天蘇煜兒醒來，叫阿郎去廚房打水來沐浴，還将一頭烏黑的長發也洗了。

等洗好後坐在梳妝臺前，阿郎為他用幹毛巾擦拭着頭發，一邊觀察鏡子裏自家少爺的臉色小心翼翼都道，“少爺，老爺昨天晚上叫讓我告訴你，你今天要去祠堂跪着。”

“呵。”蘇煜兒冷笑一聲，站了起來打開衣櫃挑選了一套方領束腰的白色長袍穿上，又挑了一支精美的白玉桃花簪子束起長發，腰間又佩戴同款的玉佩。

阿郎便知道自家少爺是不會去的了，不過他反正把話傳到了，少爺做不做可不幹他的事了，但見少爺從未這麽精心打扮過，不由好奇問道，“少爺，你不會要出去吧？”

蘇煜兒瞥了他一眼，“到底你是少爺還是我是少爺？我要做什麽都要向你報備不成？”

阿郎立刻咬住唇不敢言語，而不得不說，自家少爺本就美貌，經過這一裝扮，哪怕是臨州城最美女子也過之而不及，果然應了一句，要想俏一身孝。

等着自家少爺弄好這一切，就跟着從後門偷偷遛了出去，盡管不知道又要去哪，不過作為随從，少爺去哪他也只能乖乖去哪。

卻絕對沒有想到的是會來了縣衙門外不遠處的馄饨攤前吃早點，阿郎回想起昨夜顧清穿的可是捕快的官衣，那少爺不是來找他的吧！

只是他可沒有膽子問，默默地陪着自家的少爺在這裏吃馄饨。

就在這會兒，阿郎看到顧清與一同伴從衙門另一側走出來，別說明明是穿一樣的捕頭服，顧清穿得整齊利落，襯出修長挺拔的身姿，那同伴打了個哈欠，就扯着他走了過來大喊道，“老板，來兩碗馄饨。”

“好勒。”攤主答應着，手腳麻利地給他倆下了兩碗馄饨的份量到鍋裏煮，“大石呀，你旁邊的小兄弟是新來的吧，看着有些面生啊。”

“是啊。”牛大石用手肘撞了下顧清的臂膀，“這裏的馄饨皮薄餡厚，保證你吃一次就喜歡。”

說着又打了個哈欠，也不管他說不說話，嘴裏繼續說着，“不過你精神真好，昨晚上喝了那麽多酒，就你倒還像沒事人一樣？”

顧清表情淡淡不置可否，看到了在吃馄饨的蘇煜兒，牛大石順着他的目光，頓時感到意外，“這不是蘇少爺嘛，怎麽在這裏吃馄饨？”

蘇煜兒看見等了一早上的人終于出現，心情且算愉悅，“這裏的馄饨皮薄餡厚，我自然也喜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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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這裏的馄饨确實好吃。”牛大石仿佛遇到知己，見他桌子還有兩個空位，就拉着顧清坐了下來，“嘿嘿，顧清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呢是咱們臨州城一道最靓麗的風景，蘇首富家的公子蘇少爺。”

随即又打量了一下蘇煜兒，“蘇少爺多日不見，好像今日更加好看了。”

顧清面不改色，“蘇少爺。”

阿郎用眼神瞄向自家少爺，自家少爺一向不喜歡這種自來熟的人，不過眼下完全沒有趕走他的意思，怕是顧清的原因，這顧清也是厲害，是如何能裝出不認識的樣子的？

“哼～”蘇煜兒冷笑一聲，“昨晚上我們還見了，顧捕頭難道已經忘了嗎？”

“啊？”聽了他的話，牛大石眨了眨眼睛露出驚訝，“原來你們認識？”

蘇煜兒挑眉，“顧捕頭，你說我們認不認識？”

顧清默然，阿郎埋頭苦吃，牛大石一臉好奇地望着他們，覺察到氣氛有些怪異，這顧清難道還真認識這位以美貌成名的蘇家少爺？

不過沒有多想，馄饨很快就上來了，又趕着等下去換班，哪裏有功夫在這裏和人家富家子弟閑聊，便三五兩下地吃完，見顧清也吃得差不多，就一抹嘴巴，“蘇少爺，我們吃完了，你慢用。”

然後去付了飯銀，與顧清打了個眼色，兩人迅速離開。

阿郎偷偷擡起頭，看到自家少爺盯着他們的走進衙門，咬着牙道，“我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在接下來，阿郎确定了自家少爺沒有放過顧清的意思，他們吃完馄饨就到了附近的茶樓喝茶，蘇煜兒坐在樓上靠窗的地方，無時無刻地關注着衙門的大門。

等到中午，牛大石又拉着顧清到一家飯館子炒兩個小菜，蘇煜兒後腿就踏了進來，悠哉悠哉地坐到了他們旁邊，還點了一大桌子的菜。

牛大石納悶，湊到顧清耳邊，“怎麽又遇上這個蘇少爺了？是不是這些富家子弟都那麽閑，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啊～哇，你瞧瞧人家那一桌菜，飯錢估計夠我們吃上一個月了。”

顧清望了一眼過去，蘇煜兒正傲着下巴看他。

一直到了晚上，牛大石又看到了這位蘇少爺出現在身後，不得不懷疑一件事，攬過顧清的肩膀，“啧啧，我說你不會是得罪過蘇少爺吧？”

顧清眼眸一暗，依舊沒有言語。

“你要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和我說說，興許我幫你們解決了呢。”牛大石摸着自己的胸口，皺了下鼻子道，“不然被這麽一個美人兒跟了一天了我心裏有點毛毛的。”

然而此時他卻不知道身後尾随着他們的蘇煜兒狠狠地瞪着他攀上顧清肩膀上的手臂，阿郎裝着啞巴，只希望自家少爺趕緊回去，可沒走多久看到前面二人竟走進一家青樓，心中大為震驚。

少爺固然愛玩，可這種煙花之地，他是從來不來的，沒想到這麽短短六年，顧清就變成如此孟浪之人，再看着自家少爺現在握緊拳頭，眼裏欲噴出火一副要将青樓燒成灰燼的架勢，吓得直打了個哆嗦。

為了保命，阿郎絞盡了腦汁，“哈哈……會不會是這裏發生什麽事，顧清他不是捕頭嘛？”

好在他的話熄滅了蘇煜兒三分火氣，只是一定要進去瞧瞧。阿郎驚恐萬狀，那是什麽地方，要被老爺知道了，豈不是要剝了他的皮，自然要攔着，“少爺，我們不要進去了吧！”

“你說呢？”蘇煜兒給了他這三個字，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完了……”阿郎哭喪着臉，“顧清啊顧清你這是要害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