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一章

最近，牛大石有些心事，雖然大人對他的态度轉好，可兩人依舊沒什麽進展，每每看到顧清和蘇少爺恩愛無比，他既是羨慕又是嫉妒。

他不明白，他家大人明明也不讨厭他，怎麽就不接受他呢。

“喏，這是你和大人的早餐。”牛阿玲把打包好的馄饨遞給在抱胸靠在門口愁眉苦臉的自家大哥。

“好。”牛大石便要掏出銀兩給她，可摸來摸去，才突然想起出來時錢袋子在桌子上忘了拿，“先記賬吧，下次再給你。”

“不給也沒事。”牛阿玲見他心神不寧的樣子，就猜出他為了什麽事情煩惱，“大哥，不是我說你，你這每日只給大人帶早餐是不行的。”

牛大石擡了擡眼皮，“你要說啥？”

牛阿玲不得不提醒，“像大人這樣的男子，你以為你帶兩個早餐就為你感動？”

牛大石擰起眉頭，“那我該如何？”

牛阿玲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多年還單身了，難怪也沒個姑娘家看上他，“多帶大人出去走走，去看下戲啦，劃劃船啦，他喜歡什麽你就給他買什麽，還有想着法子哄着他開心。”

牛大石懷疑，“這種有用？”

牛阿玲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有沒有有用，總比你只帶給早餐強！”

牛大石想了想，決定道，“好，那我今天就試試。”

說着就拿上早餐以飛快的步伐往衙門的方向走去。

今日，是衙門十天一休的日子

李歡時早早起來在書房中練字，穿着輕薄的藍色袍子，也沒有束冠，整個修長的身姿顯得格外清俊。

Advertisement

阿若卻是在旁邊一邊磨着墨，一邊昏昏欲睡，然後一個點頭驚醒過來，看到自家大人已經寫滿了滿滿的一張紙了。

阿若揉了揉眼睛，“大人，你寫得是什麽？”

李歡時淡淡地道，“陋室銘。”

“陋室銘是什麽？”阿若看不懂，“怎麽這麽長？”

“平日叫你多認字學習，你權當耳邊風。” 李歡時寫完最後一個字，就擱下毛筆。

“我認那麽多字做什麽。”阿若嘟囔着，“我是大人身邊的小厮，這輩子只要好好伺候大人就行了。 ”

李歡時聽了他的話搖了搖頭。

“嘿，大人你們在這兒，真叫我好找。” 說話間，牛大石出現在窗前。

“牛捕頭，你怎麽老是神出鬼沒的。”阿若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好像大人不管在哪裏，這牛大石馬上就會找來，簡直是陰魂不散。

“哈哈，阿若你要練練膽子了。”牛大石大笑着繞到門口進來，将早餐放到桌子上，“大人，小人給你買了馄饨，快來吃吧。”

“嗯。”李歡時已不拒絕他每日帶來的膳食。

“陋室銘？大人一大早好雅興。”牛大石走過來書桌旁一看，只覺得字如其人。

“你認字？”李歡時挑眉，還以為他只是個粗人。

“小時上過幾年學。”牛大石摸摸鼻子，也沒什麽可滿的，“字還是認得幾個的。”

李歡時問，“那為何不去考取功名。”

“小人哪裏有大人的能耐。”牛大石自嘲地笑了笑，“何況父母去得早，家中又有兩個小妹要養活，只能跟人學了些武藝做了這個捕快。”

李歡時默然，倒沒有看不起他的的意思，他能養大兩個小妹，也算是個有責任的好兄長。

看着阿若把墨幹的陋室銘卷了起來，牛大石就厚着臉皮要，“大人，這陋室銘可否可以贈予小人？”

李歡時皺了皺眉，“你要做甚。”

“挂在我家中應該十分應景。”牛大石随便找了個理由，反正這是大人寫的他就想要。

阿若好奇，“難不成你家很簡陋？”

“确實簡陋，自從我二妹嫁人之後，小妹又跟着她吃住。”牛大石說着，眼睛看向李歡時意有所指，“我一人在家中實在寂寞，這多了大人親手寫的這副字來陪伴也是不錯。”

李歡時一臉淡然，只當沒聽出他的話中意思，“你要便拿去，反正也是不要的了。”

“那多謝大人。”牛大石就趕緊從阿若手裏搶了過去。

阿若，“……”

兩人坐到桌子旁，開始吃起早餐，李歡時想起了距離上次剿滅匪徒窩也有了好多日了，見他手上沒了綁帶，便問，“你傷勢如何了？”

“傷勢？”牛大石明白過來，開心對方主動關心自己，馬上搖起來給他看，“早就沒事了，現在讓我我抱着大人跑兩裏路都沒有問題。”

阿若，“……”這牛捕頭真是，總是口上占盡大人的便宜。

李歡時直接是過濾掉他後面的話。

吃得差不多了，牛大石就說道，“大人，今日天氣晴朗，衙門裏又沒什麽事，不如我們到街上逛逛吧。”

李歡時想也沒想，吐出兩字，“不去。”

以前出去，也不過是為了見到蘇煜兒，如今他對全無興趣。

牛大石早就知道他會拒絕，把想好的說出來，“大人，你身為臨州縣令，是不是也應該與百姓們接觸接觸，還有體察民情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這麽一說，李歡時接受了他的提議，“好，你出去，我換身衣裳。”

“要不小人給大人更衣。”牛大石不怕死地道。

阿若，“……”這人可一點不怕惹怒大人。

李歡時面無表情，“出去！”

牛大石只好悻悻地出去守着，不一會兒，李歡時便一身白袍風度翩翩地走了出來，仿佛畫裏的谪仙下凡，這哪裏像是個三十幾歲的男子。

牛大石愣了下方開口，“大人真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李歡時瞥了他一眼，“不需要和我拍馬屁。”

“小人這是肺腑之言。”牛大石立刻舉手發誓，“如有半句虛言，甘受五雷轟頂。”

阿若翻了個白眼，“……”這種也能起誓，也只有他了。

“走吧。”李歡時則是選擇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