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但在這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

沈申姜這次回來也是為了這事。

請媒人上葉家提親。

沒道理家中三個漢子, 老二老三都定親了老大還拖着不辦。

要知道按照村裏的習俗,家中老大若是不成親,下頭的都不能越到前頭去。

無奈沈空青上了戰場沈家情況特殊而已。

南山村雖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村落, 但也遵循三書六禮。

昏禮的第一步就是納采。

這一日沈家須得請上媒人, 帶上八樣象征着吉祥意義的禮物去哥兒家。

彼時南山村建立之初納采的禮還只是一對雁,後來随着日子過好了禮品也逐漸往上加。

到今日上升至八樣,但盡管如此納采的禮也不重, 平民一般以布帛、果盒為主, 又以四為限。

這布帛也看家底, 若是條件好些的可以棉布或者絲綢做禮。

但在南山村大都只能買得起麻布。

不管如何, 這一對雁定不能少。

兩家想将婚事早些定下,那是越快越好, 因此就沒有多少時間可讓沈空青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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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心的, 男方會自己去獵一對雁, 可沈空青來不及, 他只能花錢從北山村的獵戶手裏買了一對生龍活虎的雁。

為了買這對雁他一天跑遍了三個村。

四月初六、葉天冬家的茅草院門上,兩只喜鵲紮根上邊吱吱喳喳的叫。

喜鵲枝頭鬧,今日好事到。

陳秋香聽着外面的鳥叫聲是一點沒覺得煩, 反倒趕緊催促家裏兩個漢子換上新衣裳等貴客上門。

初六提親是兩家看過日子提前商量好的。

提親也得趕早,沈空青也知道今日的重要, 生怕過了時辰不敢賴床, 不等李芳茹來喊就自己醒了。

沈君遷見他這般自覺還笑話他知道娶夫郎得早。

沈空青被笑話也沒生氣,一向冷淡的臉上還出奇的多了幾分笑意。

他換上李芳茹給他買的新衣裳,一件竊藍色的襕衫。

提親的日子自然得打扮的精神些。

就連一向只穿豎褐能有多方便就多方便的沈申姜也翻出了過年那會裁的新衣。

沈君遷更是, 把他那山羊胡子都好好收拾了一番。

李芳茹也把平日不戴的銀镯子、金釵給裝扮上。

一家子穿的是喜氣又洋洋。

将近辰時中, 打扮鮮豔、簪花抹粉的媒婆上門, 喝了口熱茶後就領着衆人出門。

沈空青挑着一擔禮在最後面。

一群人他最高, 又最年輕,自是惹眼。

前頭又是媒婆,村民見籮筐上擺着的一對雁就知道他們往哪去。

關于他與葉天冬将結兩姓之好的事早就在村裏傳了個遍。

村裏人的消遣實在太少,平日裏除了交流下種田心得、抱怨下家長裏短,更多的就是分享別人家的八卦。

因此初二那日等那些人一回村,沒用多久這事就人盡皆知。

今日見沈空青連提親的禮都備的這般重,那布帛若是沒看錯當是棉布,一時間是豔羨也是可惜。

可惜沈家沒看上他們家中的哥兒。

媒婆甩着手裏的紅帕子,一路帶着笑領着人直到葉天冬家門前。

葉文元被娘親吩咐在門口等,一見到幾人便往屋裏喊:“阿爹阿娘,哥夫他們來了。”

陳秋香從客堂出來,聽見他這般稱呼,嗔罵了句:“就知道跟着你哥胡鬧。”

十六歲的葉文元被葉石英喊回了家裏,今日是哥哥商量婚事的日子,他作為弟弟又是家中唯一的小子自然得在場。

昨日就被葉天冬耳提面命見到沈空青一定要喊哥夫。

他聳了聳肩沒理會親娘,跑去找葉天冬了。

提親當日哥兒或姑娘都不能在外面,要等人請才能出來。

因此葉天冬被父母要求必須待在房裏,他自個出不去只有派葉文元做眼線。

葉文元一進屋便比劃道:“哥夫今日穿的可氣派,真英俊。”他還得迎接客人,說完就又跑了。

葉天冬被他一說更是心癢癢,偷偷把門拉開一條縫躲在門後看。

那邊沈家已經到了門口。

葉石英夫婦在門口迎接。

陳秋香笑道:“喜鵲可知道貴客上門一早就來報喜了。”

媒婆用帕子掩着唇笑道:“香妹子倒是比我更适合做這冰人。”

“哪當得嫂子你的厲害,快進屋坐。”

沈空青挑着擔子随衆人進客堂。

媒婆說道:“今日南山村沈家大孫子沈空青欲與你家大哥兒葉天冬結兩姓之好,特意請我上門為他說親。”

這是禮數,先表明來意。

“能與空青小子結緣是我家哥兒的福氣。”陳秋香臉上笑容深深:“坐下聊。”

沈空青把擔子放在客堂,按照規矩一會葉家這邊會來查看,等事情談完還會回禮。

葉文元給幾位長輩倒茶。

到了沈空青這,很直接喊一句:“哥夫喝茶。”

他雖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可在大人眼裏還是個半大小子,一句話頗有童言無忌的意思,惹得衆人發笑。

媒婆更是趁機說好話:“竟連小舅子都同意了。”

葉文元平日在醫館鮮少回來,上次清明是在家,可也沒見到沈空青,這還是沈空青回家一個多月來他第一次見。

他與沈空青并不熟悉,就是因為年齡相差太遠了。

沈空青離家那會他才十歲,比起哥哥葉天冬整日整夜沒完沒了的擔心,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也是因為知道哥哥喜歡他才先軟化态度。

聽見媒婆逗弄,很是局促地笑了笑。

媒婆也不逗他了,又開始活絡起桌上的氣氛。

這樁親事雙方家長都同意,請她過來就是走個過場好吉祥吉祥,媒婆按照流程走一遍,最後是要請雙方見上一面。

葉天冬早就在等了,剛剛他在門後偷看到今日穿着與以往不同樣的沈空青時就心癢難耐。

等葉文元來請,把別的哥兒姑娘該有的嬌羞和矜持一塊省了,直接自己跨出房門。

進了客堂,大人們言笑晏晏,沈空青坐在一旁,看見他來也眉眼含笑。

葉天冬對上他的視線,心髒撲通撲通狂跳,揖禮道:“冬兒見過爺爺伯伯伯娘。”

媒婆特意打量了下他。

葉天冬今日也特意穿了新衣裳,還是绛紗色,他本就容貌天成,更襯得盡态極妍。

媒婆心想這沈空青是好眼光:“要說這一輩哥兒就屬冬哥兒顏色最好,跟空青小子是郎才郎貌。”

陳秋香笑道:“野小子一個,當不得誇。”

陳秋香本就是個美人胚子,葉天冬專挑夫妻二人好看的長,李芳茹對他的相貌是極滿意的,也跟着誇贊:“那也是最好看的野小子。”

即使膽大如葉天冬,在心上人面前被長輩們誇贊相貌也忍不住羞澀。

他想自己顏色好,青哥也英俊,以後不管是小子還是哥兒或姑娘,長大了都能好看。

看姜伯就知道了,年到四十還這般英俊。

沈空青見小竹馬臉上一層紅,眼睛也亮晶晶的,望着他的眼神欲語還休,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自然看出小竹馬一定在胡思亂想什麽。

若是只有兩人在,恐怕小竹馬早撲他身上來了。

但要是裝不知道,又辜負小竹馬的情意。

他暗嘆口氣,還是不顧規矩起了身,對衆人道:“英叔、香姨,我有些話要對冬哥兒說,先失陪了。”

還沒等葉石英夫婦發話,葉天冬就騰地站起了身。

見狀葉石英哪還能不明白,這兩人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眉目傳情呢,但他作為哥兒的父親也不能答應的太随便,就只嗯了聲。

沈空青拱手揖禮後便退出了客堂。

葉天冬揖禮之後也跟着出去。

走出客堂見大人們看不到了就往沈空青身上黏。

院牆外還有人墊着腳尖往裏看呢。

沈空青忙拉着他往房間去。

進了葉天冬的房間,沈空青才把門關上甚至來不及打量一下小竹馬的睡房人就黏了上來。

沈空青被他撞得直接就抵在門板上:“...”好在木板門結實,盡管發出嘭的一聲細響也沒塌,不然就尴尬了。

葉天冬往他身上蹭啊蹭,語調黏糊糊的:“哥哥~~”

喊的那叫一個柔情似水。

沈空青不得不按住他不斷動來動去的肩膀,趁這間隙飛快掃了眼房間。

小竹馬的睡房要比他那邊空寥寥的好多了。

房間不是很大,但置辦了妝臺,臺面上還擺着一個竹筒,筒裏插着一朵盡情盛放的玉蘭花。

花香人更香,沈空青收回視線,問他:“用了什麽香?”剛剛葉天冬出現在客堂時他就聞到了,很清新的香氣,聞之眼前一亮。

用在小竹馬身上正好。

葉天冬一聽,擡起頭來:“前幾日趕集新買的香珠子,昨晚我拿出來捂了一夜,你喜歡就多聞聞。”

他說着就掀衣襟,常年被裹在衣服底下的白色在眼底流出一段溫潤的光澤。

沈空青只感覺眼前一燙,慌亂移開眼,按住肩膀的手又改成揪緊衣領:“好了,我知道好聞。”

葉天冬看着他又紅了的臉,笑嘻嘻的:“哥哥你又害羞了。”

沈空青一手揪緊他的衣領,一手環着他的肩,聞言無奈道:“是沒你膽子大。”

“那我是喜歡你嘛。”葉天冬湊上來親他下巴。

他在見到沈空青的第一眼時就想這麽做了,今日的青哥看起來特別好欺負。

襕衫掩去了戰場上帶下的淩厲,反倒多了幾分儒雅的書卷氣。

他的青哥也是上過私塾的人。

沈空青被他舔着下巴,舌尖濕漉漉碾過,一雙眼睛又濕又亮,真的像只黏人的小貓咪。

自打互通心意親密的事兩人沒少做,盡管沈空青還不是很适應可也在盡量配合小竹馬。

被他黏糊糊舔着,沈空青也不由心動,偏頭避開他親下巴的動作,在葉天冬不解的眼神裏,大掌掌住小竹馬的後腦迫使他仰起頭自己也吻了下去。

葉天冬先是一愣,然後更熱情地回應他。

許是今日日子不同,又或者是這柑橘的香氣還有蠱惑人心的能力,沈空青只覺這次欲.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他想要将小竹馬拆吃入腹。

窗戶半掩的房間裏,暧.昧的水聲在昏暗中不斷響起,一會之後是急促和壓抑的喘息。

葉天冬舌尖都被吸麻了還不想罷休,剛分開又黏上來。

眼尾更像是抹了胭脂那樣紅。

沈空青注視着他,最終擡起手蓋住他的眼睛。

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時間地點都不對,不能再繼續下去。

沒了那雙眼睛的影響,他理智地親了親小竹馬紅潤微腫的唇,安撫道:“我一會就得出去了。”說完松開了他的眼睛。

小竹馬睫毛卷長,手心蓋住眼睛時,眨眼就像一把掃子掃過。

葉天冬吱唔一聲,不是很情願。

但也知道再親下去別人會看得出來,就賴在他身上不動。

沈空青看他耍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聲:“真拿你沒辦法。”

葉天冬聽着他寵溺的語氣竟忽然紅了臉。

他一頭紮進沈空青懷裏,腦袋使勁往裏埋,似乎要從沈空青的衣襟鑽進他裏邊去。

沈空青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一會門板都給你頂塌了。”

“哥哥你這輩子都只能這麽寵我一個人。”葉天冬蠻橫無理要求:“哪怕是孩子也不能越我前頭去。”

還沒成親呢,就先吃起了孩子的醋,沈空青失笑:“以後只怕有了孩子你更寵他。”

“才不會。”葉天冬鄭重承諾:“在我心裏你最重要。”

沈空青只往心裏一聽,不管小竹馬将來最愛他還是愛孩子,他都希望他先愛自己。

他親了親小竹馬的額頭,溫聲道:“我也愛你。”

葉天冬摟着他的脖子嘻嘻地笑。

顯然人都樂傻了。

沈空青摸了摸他溫熱細膩的臉,偏頭埋在他脖頸上,聞他身上沾染到的香氣。

這呆瓜怕是把一盒香珠子都撒進了被窩,連頭發都帶着香氣,也不怕把自己腌入味。

沈空青鼻尖就挨着那截白皙的脖頸,又香又軟的肌膚讓他忍不住蹭了蹭。

好在柑橘香不濃并不熏人。

葉天冬卻是被他蹭僵硬了,他知道青哥是無心的完全就是覺得好聞。

可他受不住,青哥的呼吸只是打在那一片肌膚上他就感覺燙的要命。

但是他不想把人推開。

他也把臉埋在沈空青肩膀,想着早點成親就好了。

他要和青哥名正言順地做最親密的事。

葉天冬摸到沈空青的手,把手沿着沈空青寬大的袖口鑽進去,撫摸着沈空青手臂的肌膚,像是以此解饞似的。

他被沈空青蹭出了一把火,唯有這樣才能稍稍平息。

那雙柔軟、掌心帶着繭子的手不斷在手腕和手臂上來回摩挲,沈空青最終忍不住将他的手抽了出來。

葉天冬見他紅着臉不說話,不滿地哼哼。

沈空青的薄唇落在他小巧的鼻尖上,低聲細語:“好了,該出去了。”

私下相處已經不合适,若是再待的久一點恐怕不消半日外面就該傳些不好的話。

葉天冬嗯了聲,兩人分開,各自平複下情緒就一前一後出去了。

按照規矩提親是不能留到午時的,兩人從房裏出來時客堂的大人們也正好交談完畢。

拿到葉天冬的庚帖納采就算完成了。

因自幼相識大家又是一個村的,問名這環節省了直接到納吉。

納吉就需要對方的庚帖。

從葉家出來,媒婆又跟着回了沈家,坐下來喝口茶,約定将來下聘再走一趟就拿着禮金回家去了。

提親之後這事算告一段落,就等納吉之後過大禮,那這門親事就算板上釘釘。

送走媒婆之後沈空青也回了房間,他把身上沾染了香氣的襕衫換下重新挂進衣櫃裏,穿回了日常穿的豎褐。

才剛把衣帶系上就聽到敲門聲。

自打上回生病之後他的房門就沒上過鎖,一般家裏人不會不經允許就進來,除了小竹馬。

他就巴不得撞見沈空青衣衫不整的時候。

沈空青把櫃門關上,揚聲喊了句:“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從外推開,李芳茹跨過了門檻。

沈空青見是她,問道:“娘你有事?”

李芳茹道:“下午我和你爹就回縣城順便找大師合你們的八字挑選吉日。”

“這麽趕?”

本來是不想這麽趕的,可這一個多月他們關門次數太多,一關就是三兩日,若經常如此恐對包子鋪有影響,但也确實是想早點把兒子的親事敲定:“你不想早點娶冬哥兒?”

別問,問就是想。

被親娘笑話沈空青也有點挂不住臉,摸了摸鼻子:“知道了。”

李芳茹看着大兒子,知道他是心想事成難免情難自禁,可該叮囑的話還是得叮囑:“冬哥兒還小,你年長于他有些事得自己把握分寸。”

沈空青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這是擔心自己沖動之下亂來:“記着了。”

李芳茹嗯了聲:“過來幫我做飯。”

沈空青跟着去了。

午飯是簡單的肉炒蘿蔔幹送稀飯。

把切成薄片的豬肉下鍋煎至兩面金黃後倒入切成小段的蘿蔔幹下鍋煸炒,混入了油脂的蘿蔔幹便口感爽脆鹹香。

搭配一口暖乎的白粥,味兒倍正。

吃過午飯稍作休息,沈申姜便去架牛車,沈空青也沒幹坐着跑去幫忙。

等李芳茹收拾好東西出來,得了父母的吩咐,他又目送着夫妻二人坐着牛車消失在路盡頭...

提親這事一定,沈空青又投入到搭草棚子裏去。

草棚子并不只是遮風擋雨的草棚子。

它還有欄杆座椅,或者更應該稱呼它為涼亭。

沈空青建涼亭也是存了方便村民的心思,後山坡這一片并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每每村民出來幹農活忽遇下雨時只能往家裏趕或者藏在樹底下。

雨天藏樹底下很不安全,早些年便發生過雷劈死人的事件。

當時村裏還在猜測那人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才被雷劈死。

但在沈空青看來,遇上電閃雷鳴的天氣還在野外本就危險,若是遇上雨急的時候過橋都可能掉橋底下去。

那他蓋這個涼亭既可以觀景掙錢也可以供人休息。

正所謂一舉數得。

而之所以草棚子變成了涼亭,也是考慮到将來荷花盛開,難免吸引孩子過來觀看,為避免孩子貪玩掉進藕田裏,便還是裝上欄杆安全些。

至于椅子是為了讓大家方便坐,也能躺着休息。

沈空青要往藕田建涼亭的事也在村裏傳開了。

倒不是他們閑,而是近幾年來村裏還沒誰嫌錢多到這地步,花幾兩銀子往那搭個亭子的。

衆人也想不明白有何用處,若真只是為了賞荷,那真是錢多人傻。

這車轱辘話也傳到了沈空青耳朵裏,但他對此沒太大想法。

南河村的村民子子輩輩都被這四面山困住,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沈空青聽聽便算了,建涼亭的事一步沒停。

請木匠畫圖以及購買木材,商量好之後确認開工日期,一步一步有條不紊。

四月初八,天氣晴。

下午未時,沈空青戴着鬥笠、褲腿卷起,一截健碩的小腿上沾了泥巴,一看就知道是剛從田裏上來的。

蓮藕種下差不多一個月這時已經開始吐葉,将來再過不久這一片就是綠茵茵的荷花田了。

沈空青下了水渠清洗腳上的淤泥,剛把腳洗幹淨就聽到有人喊:“空青小子,有人找你。”

他直起腰望向聲音來處,卻見一個三十左右、滿臉兇氣的壯漢站在大路上。

沈空青看見他,瞳孔一震,忙從水渠上來。

水也來不及抖幹淨,腳直接塞進草鞋裏,躍過田埂去找壯漢。

“你怎來了?”故鄉再見友人,沈空青此時的心情極難用言語形容,他想拱手揖禮,來人卻一把托住他的手。

“跟我走。”

“現在?”

壯漢寡言,只點點頭。

沈空青便沒再問,多謝了帶他來尋的村民,與壯漢往村裏走。

來者身姿挺拔、魁梧健碩,行走間步步生風,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再結合他與沈空青相識,其實不難猜出身份。

杜遠志聽到有個威武雄壯一看就不好惹的漢子來找沈空青,便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許是沈空青在軍營時的同袍。

只是他沒聽說沈空青在附近還有相識的同袍啊。

這人确實是沈空青的同袍。

還不是那種簡單的同袍。

這人是少将軍的副将,沈空青做了少将軍三年的随從,與他自是相熟。

但見應該在京城的人卻出現在南山村,他既是詫異又擔心是少将軍出了事。

去年澧朝兵敗而退,少将軍奉命回京述職,他離開軍營那時沈空青雖然清醒過來但還在床上躺着。

只來得及匆匆見一面少将軍,告知他自己決意解甲歸田回鄉。

少将軍趕時間,聽到這話都沒空罵他人就得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竊藍:藍色系  绛紗:紅色系  我:黃色系(bushi)

最近卡文還沒存稿,一天又得更六千所以晚了,大家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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