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盲人瞎馬

第38章 盲人瞎馬

寬闊的馬球場上共有三十餘, 一邊十五,都分別騎在高頭駿馬上,手臂上系着紅色和藍色的袖帶, 雙方在馬上對峙。

比試一場約一個時辰,參賽球員, 騎在馬上, 用馬球杆将球擊入對方洞門,哪一方在時間到達之時, 入球最多, 就算獲勝。

來比賽的都平日裏就愛玩馬球的纨绔, 薛鴻雪更是其中好手,反倒是只有解贏洲就打過幾回,也不知道薛鴻雪對他哪來那麽大的信心, 覺得他不會拖後腿。

待會兒,負責開場的人,會在計分牌前, 點燃一炷手臂粗的長香, 待一根香燃盡,這場比賽方算結束。

薛鴻雪驅馬走到解贏洲身邊,用目光示意對面幾個人,壓低嗓子同解贏洲交代道。

“你新來的不清楚,那邊幾個打球手法最是惡心,賽場上故意把人別下馬不說,還會惡意弄折對手的馬腿, 你待會兒上場我也關照不到, 你自己要多注意些……”

解贏洲認真點一下頭,示意知道了。

薛鴻雪的黑馬又要過來蹭小白, 結果被解贏洲淩厲一眼吓縮回去,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為難不停跺腳的樣子,看的蕭柏直樂呵。

以前也沒見解贏洲這樣煩黑馬,沒想到這回都不準黑馬靠過來了。

薛鴻雪是隊長,比賽前先說了一番話鼓舞士氣,原本這裏是他們幾個常玩耍的場地,是周志安他們一撥人硬要過來搶他們的場地,雙方約定比試一場,輸了的人從此滾蛋,再也不許過來打球。

他們這邊原本勝券在握,他們這群人裏打球最厲害的那一個,偏巧傷了腿,養傷就得大半個月,沒辦法趕上時間參賽。

雙方心知肚明知道是誰做的,只是沒有證據證明。

薛鴻雪含着一股子火氣,四處去找替補,好幾個打得不錯的,之前好好說答應,轉頭又反了悔,不想得罪另一派人,很快到了日子,竟是找不到适合的人參賽,薛鴻雪也是沒法子,找到解贏洲,讓他過來幫忙。

解贏洲和薛鴻雪的馬,一黑一白,在賽場上迅疾如電,解贏洲很快熟練,和薛鴻雪兩人配合默契,不出意外比賽紅隊獲勝。

藍隊的人被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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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柏作為馬參加完一場馬球比賽,不懂打馬球,只在電視裏看到過幾回,還覺得挺有意思的,在賽場上看到選手激烈奪冠,回到家後躍躍欲試。

第二日,纏着解贏洲讓他教,解贏洲找來馬球杆,帶着蕭柏在院子裏玩。

蕭柏被解贏洲握着手教揮杆子,耍了兩下就覺得沒勁,他又沒有馬騎,這樣站在地上打着玩,感覺像在打室內高爾夫。

一下子從熱血澎湃的競技比賽,變成了中老年人的養老休閑活動。

不玩了,到了賽場他還是要被騎的那個,玩什麽馬球。

解贏洲看小白興沖沖玩了兩下子,就沒了勁,以為他累了,要抱着他回去歇着。

哪知蕭柏嘟着嘴,氣鼓鼓郁悶道:“不好玩,我又沒馬騎!”腦袋上的耳朵都跟着一抖一抖。

解贏洲目凝一會兒,走過去,俯身一蹲到面前蕭柏。

“上來!”

蕭柏不明所以,還是按照解贏洲的要求,乖乖趴到他的背上,解贏洲雙手一托,輕松将蕭柏背起來。

輕笑道:“這樣就有馬騎了!”

蕭柏愣了一下,轉而激動的摟住解贏洲的脖子,探着腦袋在親昵的解贏洲臉邊蹭了又蹭。

沒想到他蕭柏也有翻身騎解贏洲的一天!

開心地一夾腿,揮着馬球杆子,指揮解贏洲出發。

“駕!”

兩人在院子裏胡亂玩着,一路歡聲笑語,讓下值回家的解二哥遠遠聽到了,直搖頭。

他是真沒看出來,從小總是一副生人勿近冷冷淡淡模樣的三弟,疼起來人來,也比那些個風流多情公子不逞多讓。

這位還只是當弟弟就藏在院子裏不讓見人,天天細心伺候着,要是以後有了媳婦,那不得天天抱手裏,含嘴裏怕化了。

夫綱不振吶!

解贏洲體力好,被蕭柏驅使着東奔西跑,背上還背着一個人,一直不知疲倦,蕭柏騎在他背上順手給他擦擦從額頭留下來的汗。

反倒是蕭柏,一直玩下來,多揮了幾次杆子,到了晚上就覺得手酸,不願意擡手。

解贏洲就端着碗給他喂飯吃,蕭柏一點也不覺的不好意思。

反正他不管變成什麽樣子,在解贏洲眼裏都是他心愛的小馬。

飼主喂馬不是天經地義?他當馬的時候,連澡都是解贏洲幫着洗的。

心裏這麽想着,等解贏洲晚上,真的要幫他洗澡的時候,蕭柏又害羞了。

面紅耳赤道:“我自己會洗!”

解贏洲聽到愣了一下,有些失落的放下澡巾,他還想趁機撸一撸小白的尾巴,變成人了尾巴總藏在衣服底下,看都看不到,也不讓摸了。

那是一條多麽漂亮的馬尾巴,長長的銀絲閃閃發亮。手指從裏面梳過,又軟又滑,一下子就從指縫間溜走。

是天下間絕無僅有的,絕世好馬尾巴,他居然已經有好多天沒摸到過了!

是馬,随便撸,撸到馬尾巴根的時候,小白就會舒服地眯起眼睛,讓解贏洲怎麽摸都不會反抗。

當人了,解贏洲就碰到那麽一回,手背就挨了一下。

雖然人類模樣的小白渾身軟乎乎的,抱起來也很舒服,要是讓他摸尾巴就更好了。

解贏洲決定跟小白談判,捍衛他做主人撸毛的權利。

洗完澡趴在床上晾頭發的蕭柏,無語的白了正在給他擦頭發的解贏洲一眼。

誰說養小動物就有當主人的權利了。

你那是沒養過貓,要不然你現在就是一鏟屎官,每天等着主子的恩寵。

可惜解贏洲不喜歡小貓咪。

忽然有些嫌棄地看向解贏洲,他都可以變成小馬,解贏洲居然沒辦法變成小貓。

最好是變成一只黑色的,皮毛黑的發亮的小貓咪,他就可以每天抱着親親,還不用擔心被撓。

忽然覺得自己又變馬,又變人的,讓解贏洲從頭撸到尾,有一些吃虧了。

懶洋洋瞥解贏洲一眼,說:“行啊!”

解贏洲剛要嘴角上揚,就被蕭柏潑了一瓢冷水。

“你去給我弄一只小黑貓來,讓我先摸個夠,我再讓你摸馬尾巴。”

解贏洲拉下嘴角,且不說大晚上,上哪裏去弄貓,要是弄回來一只小貓,前車之鑒,那今晚上還會有他容身之處嗎。

他的卧榻之側豈容小貓鼾睡。

解贏洲沒有回應,十分別扭,不情不願。

蕭柏眉梢一挑,冷冷一笑:“那就是沒的談咯!”

把快幹的頭發從解贏洲手中抽出,翻個身面向牆裏,就要睡覺。

解贏洲鑽上床,從身後抱住小白,心裏面咕哝,小貓有什麽好摸的,小白想摸小貓還不如來摸他。

蕭柏一把拍開解贏洲摟住他腰的手,扭着身子往床裏挪,這一回他是堅決不讓解贏洲占他的便宜。

沒貓,今晚還想抱着他睡,等明天吧!

馬上就要睡着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小貓叫。

蕭柏在黑暗裏驚喜,就要睜開眼,解贏洲真的給他弄來了一只小貓咪?

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解贏洲将他翻過身,低聲說:“小貓膽小,只準摸不準看。”

蕭柏閉着眼,耳邊又有輕輕的小貓叫喚。

彎起嘴角,催促解贏洲:“那你讓我先摸一摸小貓。”

解贏洲牽着蕭柏的手把他引正确的位置。

手心觸到一片絲滑。

最頂部是鼓起的弧度,蕭柏向下順了順,這手感不對呀,他又不是沒摸過貓毛,這長長的一片分明是人的頭發,圓圓的是人腦殼。

手底下,依舊是喵喵的叫聲,甚至還會跟着蕭柏手上的動作,叫聲起伏,仿佛被撸的是一只真的小貓咪,活靈活現。

蕭柏腦門一黑,解贏洲到底在扮演什麽玩意兒,要扮的像些,好歹也裝一對貓耳朵先,這個滑溜溜的頭發,上什麽都沒有,難道他是在演繹某個沒有耳朵的藍貓。

蕭柏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忍不住摸了又摸,要不說,解贏洲這頭發保養的還挺不錯,跟他的人不一樣,十分細柔軟滑,都說頭發細的人性子柔,可真看不出來。

要演就演吧,蕭柏閉着眼睛,當做沒發現,繼續摸着。

從來只有解贏洲撸他的份,他今天也要摸一個爽。

手指順着下摸,捏到解贏洲的耳朵,裝作驚訝:“這是貓耳朵,怎麽沒長毛?”

手底下傳來悶悶的喵喵叫聲。

解贏洲:“可能是禿了吧!”

又摸到臉上,“這小貓咪禿的也太多了吧!你不讓我看,一定因為他是個小醜貓!”

喵喵。

手指被輕輕咬上一口。

解贏洲補充:“你說他醜,小貓生氣了。”

蕭柏眉開眼笑,玩的不亦樂乎,完全忘記原本要的是真的小貓這件事情。

解贏洲的手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捆到蕭柏的腰上。

柔聲問:“開心了沒?”

蕭柏抿着嘴巴笑。

解贏洲又問:“你是喜歡其他小貓咪,還只喜歡這種大貓咪?”

“小……”

手腕上又被輕輕叼了一口,大貓咪還在磨牙。

只好改口:“只喜歡這個大壞貓咪。”

牙齒才離開。

“那你摸夠貓咪,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蕭柏從身後把尾巴一抽出來,往解贏洲手裏一塞:“給你摸,行了吧!”這樣一直纏下去,他夜裏不用睡了。

“只準摸前半截,不準摸尾巴根!”

解贏洲如獲至寶,乖乖從命。

……

再過兩日,解贏洲參加完公主的婚禮,蕭柏就要和他一起回南疆去複職。

蕭柏開始收拾他自己東西,把解贏洲送給他的小木馬找一根繩子串起來,到時候可以直接帶在馬脖子上。

大良的婚禮是在黃昏舉行,公主娶夫,十裏紅妝一路蔓延到公主府。

解贏洲下午就出門去參加婚宴了。

這酒席要一直開到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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