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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到了醫院,做完一系列檢查後,醫生找到了林野。

“年輕人就是沖動,都坐上輪椅了還和人打架。”中年醫生推了推眼睛,繼續說着,一副長者派頭,“你朋友沒什麽事兒,都是些皮外傷,嚴重一點的也就是輕微腦震蕩了,住院觀察幾天吧。”

林野雖不滿中年醫生的一通數落,卻還是道了聲謝,拿着資料去給原途辦住院手續。

等到一切忙完,林野推着原途去了病房。

單人病房,原途乖乖躺好後,略帶撒嬌的意味對林野說道:“我渴了,想喝水。”

林野只好出去買水。

當林野走後,房間內只剩下原途後,他拿起手機。

十幾個未接電話,看得出這人很急。

原途撥回去,電話接通,俨然是令人熟悉的聲音。

“原老板,說好的錢呢?”是和原常安偷情的那個少年,“原常安我也勾引了,你說得事我也照辦了,原老板的錢也要到位啊!”

其實,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原途一手策劃。

找人勾引原常安,故意帶着林野去看他們偷情。在林野氣憤離開後 ,故意激怒原常安,又安排人把林野叫回來。刻意讓林野看到自己被原常安毆打的畫面。

一場完美的表演,也成功把原常安徹底趕出了林野的世界。

原途:“錢已經打到了你的賬戶。”

電話那頭的少年一看手機,銀行果真發來了短信,一下子賺了五萬,他笑出了聲,“謝謝原老板。”

挂斷電話後,原途便靠着枕頭躺下,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等到林野從便利店裏買來了水,一進病房便看到原途靠着枕頭,捂着自己的頭。

“是不是頭疼?”

“嗯,他打的很疼。”原途頓了頓道,“原常安打我,你心疼嗎?”

林野給他擰開瓶蓋,把水遞了過去,到底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原途又道:“以前他也是這樣打我,可是從來沒人送我來過醫院,從來沒人關心過我的死活。”

“……”

“林野,我是不是很糟糕啊?所以活該被打,活該不被人喜歡。”

林野放下手中的袋子,轉身便看到了原途在哭。

一向要強的人哭起來最惹人心疼。

他走過去,輕輕拍着原途的肩膀,哄道,“你一點也不糟糕,你很好,總有人會喜歡的。”

“嗯。”

原途靠在他懷裏,點了點頭,心中想着:你遲早會喜歡我的。

表面的他眼淚洶湧,實則,他內心早就笑出了聲音。

這一次,他徹底打退了原常安。

……

到了休息時間,原途讓林野自己回別墅。

林野卻不同意:“今天晚上我留下來陪你。”

原途:“可是只有一張床啊。”

“你睡你的。”林野說,“我在旁邊看着。”

畢竟原途現在是個病患,醫生也說了留院觀察,雖然沒什麽大的問題,可林野還是忍不住擔心。外加心裏有些內疚,在他看來,正是因為自己,原途才會無辜挨打。

原途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你不用內疚,是我提議去的荷花池。”

……原途安慰了一番

夜已深,醫院的走廊安靜下來。

在原途的再三要求下,林野也躺到了床上。

一米二寬的小床,躺下兩個大男人着實有些擁擠。

——

原途在醫院住了七天,期間林野一直陪護。

等到出院,原途才通知了劉叔。

得知這件事的劉叔,立刻來醫院把兩人接回了湖心別墅。

回到別墅,林野在樓下收拾東西。而原途則跟着劉叔去了書房。

門被關上,劉叔先是關心地詢問他的傷勢。

然後又告誡道:“原常安報複心很重,少爺這段時間還是小心為妙。”

原途敷衍應下,也沒放在心上。卻不知,這将釀成巨大的悲劇。

劉叔想要留下,卻被原途再次趕走。

別墅了再次只留下兩人。

傍晚,原途趁着吃晚飯的功夫,和林野說了一件事。

林野聽後,先是開心笑道,“真的?帶我去看日出?”接着他想到了原野的腿不方便,有些氣餒,“還是不去了吧!我一個人,太沒意思了。”

“誰說你一個人去了。”

原途告訴他不用擔心,自己會陪着他一起上山。

到了第二天,原途信守承諾,離開了輪椅,換上了拐杖。

上山的路鋪有臺階,原途就這麽一步步拄着拐杖走着。

林野要來扶他,卻被輕輕推開,“你在前面走着,我就慢慢跟在你後面。”

都說雨州鎮的日出最佳,林野一直想看,卻始終沒有時間,沒有人陪。

而現在,有人陪他,走完四百八十級臺階,來到山上。

山頂較平,有林野早便安排人搭好的帳篷。

今晚他們就在這裏露營,準備迎接明天一早的日出。

中午出發,爬到山頂已是傍晚,日出還沒看到,倒是先瞧了瞧日落。

太陽落到湖面,而那湖正是湖心別墅那片,當太陽與地平線持平,半邊天都被染成紅色。

林野叫來原途,原途已經換上來了輪椅。

他坐在喜歡的人身邊,與林野共享這片晚霞。

當天徹底黑了下來,山裏的螢火蟲出洞。

三三兩兩飛着,繞着他們的帳篷,微弱的熒光給黑夜點綴了些亮色。

帳篷裏,林野先一步睡着,原途試着把他翻過身面朝自己。

摟着林野,他也閉上了眼睛,內心的滿足無可替代。

如果可以,他願意讓時間停滞,就這麽摟着林野,一輩子。

到了第二天,原途叫醒了林野。

此時是淩晨四點半。

原途告訴他,六點之前太陽就會出來,起來的早一些,能看個全過程。

日出很慢,每一幀都印在人的記憶深海,每一剎那都讓人心動。

太陽從湖面升起,緩緩到達東北方向。

這時,你便真正感受到生命的起落,時間的無息。

林野開口笑道:“原途,謝謝你帶我看日出。”

“也謝謝你陪我看日落。”

——

從日落到日出,一天的循環就此結束。

兩人下了山,再次走過四百八十級臺階。

回到湖心別墅,林野直奔畫室,染着顏料的筆一刻不停,在畫布上起舞。

原途就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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