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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離婚一年,周子安在這一年裏愈加頹廢,每天不是在酒吧喝酒就是跟不同的Omega鬼混,周母這才後悔,這個婚是不是離得有些草率了。
屈楊雖然是個廢物,但他在的時候,周子安好歹能夠安心工作,而不是像現在,每天只知道喝酒玩樂。
思及此,周母突然想起離婚的時候,屈楊曾經交給他的一個信封,她當時怕屈楊搞什麽鬼,所以那個信封她一直鎖在保險櫃裏。
“子安,晚上回家一趟,我有東西要給你。”
電話那頭的周子安又在夜店,周圍都是喧嚣嘈雜,他的聲音有些虛浮:“我不想見什麽大家閨秀。”
“不是大家閨秀,是屈楊走的時候,給你留的信。”
周子安楞在原地:“你說什麽?楊楊留給我的信?我馬上就回來。”
他叫了代駕,在半個小時之內就到了老宅。
“楊楊給我的東西呢?在哪?”他身上還帶着濃重的酒氣,走路也有些不太穩。
周子安抓着周母的肩膀,目光殷切地從他手中搶掉那個本該在一年前就交給他的信封,他迫不及待地打開,拆信封的時候手幾乎是顫抖着。
短短的時間裏,他想了無數個可能,無數個屈楊想要離開他的理由,但絕對不是因為不愛了,屈楊那麽愛他,他們還約好要一起去旅游,怎麽可能就突然不愛了。
一個薄薄的信封,他費了很大的勁才拆開。
裏面并沒有什麽屈楊親筆寫下的信,只是一張醫院的檢查報告。
周子安僵直在原地,又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有看錯:“這是,這是孕檢報告。”
周母也是一驚,從周子安的手裏搶過那張檢查報告,她在看清妊娠那兩個字之後就癱軟了身子,倒在沙發上:“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呢?”
想了想她又站起來,拉着周子安:“孩子不一定是你的啊,也有可能,也有可能是......”
是什麽她說不出口,找的無數個借口也只是想要證明自己沒有做錯而已。
周子安卻什麽都聽不進去了,他只是抓着手上的信封,低低地笑出了聲:“媽,我有孩子了,是我跟屈楊的孩子。”
“子安,不是,那個孩子......”
“他現在應該出生了吧,你說會是個兒子還是女兒呢?長得是像楊楊還是像我呢?以後會分化成alpha還是Omega呢?”
周母也忍不住眼眶通紅,眼淚滾落下來:“子安......”
“媽,我不能這樣下去了,我還得,給孩子賺奶粉錢呢。”周子安聞了聞自己身上刺鼻的酒味,“他一定不喜歡酒味,以後都不喝了。”
他像收藏絕世珍寶一樣收好那張重如千金的檢查報告,細細地疊好,然後放在自己襯衫的內口袋裏,那是最接近他心髒的位置。
周子安在心裏笑着,他就知道,屈楊怎麽會不愛他,屈楊只是生氣了,他哄哄就會好的,他會把這些莺莺燕燕的關系都斬斷,然後接回屈楊,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也不知道他們父子倆現在過得好不好,應該還行,屈楊不缺錢,只是,孩子沒有Alpha爸爸的信息素安撫,也不知道會不會哭。
他陷入狂喜的樣子看在周母的眼裏,周母抹了抹眼淚,也好,至少他振作起來了,不會再那樣頹廢度日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私人醫院裏,樂欽皺着眉看着手裏的檢查報告,翻來覆去地看。
“樂總,您的心髒很健康,沒有什麽問題。”醫生的笑容很親切,“所有的指标都很正常。”
樂欽搖了搖頭:“那為什麽我的心髒有時候總是不規律地跳動,偶爾會出現心悸的症狀,有時候還會呼吸急促。”
醫生一時語塞,卻腦子裏卻突然冒出了另一個可能:“樂總,有沒有可能,是您心動了?”
樂欽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心不動,人就死了。”
醫生連忙擺手:“我的意思是,您是不是喜歡上什麽人了?”
樂欽不解。
醫生又說:“您出現這些症狀的時候,周圍發生了什麽事呢?又出現過什麽人呢?”
樂欽回想起這幾次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好像屈楊都在旁邊,他如實回答:“是有一個人在旁邊,不過并不熟悉。”
“您是每次見到他,都會出現這種症狀嗎?”
樂欽點頭,表情困惑。
醫生表情堅定,重重地點了點頭:“那就不是您心髒的問題,是因為您對這個人動心了。”
樂欽皺眉,不太明白醫生的意思。
醫生看着樂欽的背影慢慢離開,轉頭對助手說:“要不是因為他給得多,我才不伺候。”
屈楊在藥房門口等着他的藥,他發熱期過後雖然沒有生病,但在短時間裏用了兩支抑制劑,還是有必要去檢查一下。
醫院是私立醫院,人不是很多,但因為熬藥的時間比較長,所以屈楊一個人在這邊等候區裏等着。
埋頭玩手機的時候頭頂的光線突然暗下來,屈楊擡眸,就撞進了樂欽深邃的眼眸裏,他立刻按下鎖屏鍵:“樂先生,好巧。”
樂欽在他身旁坐下:“身體不舒服?”
屈楊搖頭:“不是,就是例行的身體檢查。”
樂欽靠在他旁邊,兩個人肩挨着肩,灰色的大衣和銀色羽絨服挨在一起,莫名地多了一種和諧感。
屈楊平時跟店裏的客人們總是能天南海北地聊,但面對氣場如此強大的樂欽,屈楊難得地有些詞窮。
氣氛有些冷,屈楊開口問:“樂先生,你也身體不舒服嗎?”
樂欽看着前面的顯示屏,屈楊的名字在第二個,也就是屈楊大概還會在這裏等十分鐘,他看了一眼表,回答屈楊:“嗯,心髒不太舒服。”
屈楊注意到他看表的動作,松了一口氣:“樂先生要是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
想了想又覺得這句話太生硬,又試着關心了一句:“心髒問題是該好好看看啊,忙工作的時候還是該注意身體。”
樂欽皺了皺眉說:“我沒事。”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屈楊的哪一句話。
“你的車還在我家,什麽時候去開?”
屈楊轉頭去看他,只見他的耳朵有些泛紅,擡頭看了看風口,發現樂欽正坐在風口下,可能是太熱了。
于是他朝旁邊坐了坐,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剛剛那個位置在風口下,應該是有點熱。”
樂欽依言在他旁邊坐下,耳朵又紅了幾分,屈楊正在伸着頭往藥房裏看,脖頸修長潔白,腺體上貼着一張阻隔貼,上面印着薔薇花的圖案。
連阻隔貼都是薔薇嗎?
感受到樂欽的目光,屈楊收回視線,疑問地看着他:“怎麽了嗎?”
樂欽收回目光,那種心髒不規則跳動,心悸,呼吸急促的病症又複發了,他清了清嗓子“你還沒回答我,什麽時候去開車。”
屈楊語氣疑問:“方便的話,我一會兒就去?”
“好。”
“那就麻煩你跟管家說一聲?小樂壹應該也不在家吧。”
“我一會兒也要回家,可以順便帶你過去。”
屈楊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早上十點多,難道總裁都這麽閑嗎?
叫號機叫到屈楊的名字,屈楊站起身,拿好自己的藥,沒注意到樂欽跟在他的後面,一個轉身就撞到了樂欽的懷裏,額頭磕在他西裝口袋裏的鋼筆上。
“嘶”,屈楊一手提着藥,一手揉了揉自己撞得有些發紅的臉頰。
樂欽握住他的肩,捏着他的下巴仔細地看着屈楊的臉頰:“沒事吧?”
屈楊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慌,眼睛從樂欽的臉上移到別的地方,随後朝後撤了一步,拉開了一點兩個人的距離。
他笑了笑:“沒事沒事,不疼。”
并肩從藥房走到停車場,屈楊手裏的藥不知道什麽時間就被樂欽接了過去。
本以為是司機開車,屈楊就很自覺地坐了副駕,卻沒想到在下一刻樂欽就坐上了駕駛座。
封閉的空間裏,稍微一點的情緒波動都能導致信息素的外溢,薔薇的阻隔貼沒能擋住薔薇的信息素。
樂欽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随後啓動了車子。
樂欽開車十分穩,穩到屈楊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坐車,望着窗外倒退的風景,屈楊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再醒過來的時候車已經停進了樂家的停車場。
屈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側頭去看樂欽,只見他低垂着眼睫,手指在屏幕上翻飛,察覺到他的眼神:“醒了?已經到午飯時間了,在這裏将就一下吧。”
屈楊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坐在樂家的飯桌上,手裏除了一包中藥,沒帶任何禮物。
也太失禮了。
“平時我不在家裏吃午飯,所以并不豐盛。”樂欽看着桌上并不适合拿來待客的飯菜,揉了揉眉心。
屈楊看着桌上的油焖大蝦,糯米藕和山藥排骨湯,搖了搖頭說:“沒事沒事,已經很好了,我自己一個人在店裏的時候,都是叫外賣的。”
“外賣不健康,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讓家政每天給你送午餐。”
屈楊差點被一塊藕給噎住,連忙喝了一口水:“不用不用,我店裏還有員工,我們都是一起吃飯的。”
樂欽聽見他的回答,有些失望。
桌上又安靜下來。
屈楊這頓飯吃得如坐針氈,幾乎是剛吃完就跟樂欽告辭了。
樂欽看着慢慢消失不見的那輛小面包,又預約了明天的心理醫生。
完美主義者的樂欽,今天本來的安排應該是看完醫生,回到公司辦公,但是事實卻是他現在在家裏,對着現在已經看不見小面包車失神。
動心?什麽叫做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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