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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裏面的魔物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比劃是比劃不出來的,仙樹決定進去看看。

她變魔術一樣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盞提燈,由小熊提着毛毛的屍體,一起進洞查看。

山洞很深,走到日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後,眼睛也完全适應了黑暗,通過昏黃的油燈,仙樹看到了毛毛口中那只‘強大的魔物’。

強不強不知道,大倒是挺大的,大概有五六只小熊那麽大,渾身長毛了黑毛,樣子像狗,長有巨大的獠牙,胸腹處有深深的爪痕,應該是小熊抓出來的。

不過這并不是它的致命傷,這只黑色大狗額心有一只眼睛,是力量的來源,也是弱點,現在它額中血流不止,顯然眼睛已經被挖去。

那只眼睛不由得讓仙樹想到剛才在洞外發生的變化,還有突然消失的傷口。她下意識摸了摸手臂。

這只黑色大狗叫邪犬,屬于中級智慧深淵生物,按理說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小熊猜測,也許是前段時間随食屍鬼一起從地底被召喚而來,潛藏在這裏的。

人們一直以為,食屍鬼是被腐屍吸引從地底爬出來的,這種說法一開始是從多種族聯盟公會流傳出來,其實不過是掌權者控制輿論的手段。事實上,食屍鬼同樣來自深淵,是通過深淵傳送門來到這裏。

這些事情,細說起來非常複雜,機密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裏,平頭百姓自然不得而知。

當然,仙樹的小熊也在‘少數人’之一。

深淵生物的屍體,可以用來鑄造武器和盾牌,蘊含着深淵魔力的魔物屍體,再賦予先進的鋼鐵鑄造技藝,擁有足以對抗深淵的力量。

不然,散布各地的聯盟公會也不會花大價錢去收夠魔物們的牙齒和骨骼。小熊還記得,剛來的時候,仙樹還用食屍鬼牙齒換的銀幣還給他買過小蛋糕呢。

洞中髒污不堪,仙樹捏着鼻子查看過這只魔物的屍體,還在周圍發現了許多人類和動物的骸骨,角落裏堆滿了貨箱,檢查這些貨箱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岩鹽和布匹,應該來自于附近路過的商隊,八成也是被毛毛騙過來的。

不知道這只小地精是怎麽跟怪物搞到一起,還四處賣慘行騙給邪犬尋找食物。也許他說的被逐出家族,染上怪病都是真的,真真假假糅雜在一起,騙人才更有信服力。

小熊把毛毛放在地上,指了指邪犬的三眼,試圖向仙樹說明,這只地精跟邪犬達成契約,性命捆綁在一起,所以生了怪病瘦成一把骨頭還能繼續茍延殘喘。

那只眼睛,就是從深淵獲得力量的紐帶,邪犬死了,毛毛當然也活不成——深淵會帶走他們的靈魂。

當然,想靠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仙樹明白其中複雜的關聯是不可能的。

仙樹急忙擺手,“和我沒關系!我只是打了他幾巴掌!都沒有用力!鬼知道他怎麽就突然翹辮子了!”

小熊瞪大眼睛:你還打人,呸,打地精!

這個仙樹倒是看懂了,“打了啊,誰讓他騙我。”她淡淡瞥一眼地上的小地精,“死了好,我雖然無法痛下殺手,卻也不能就這麽放過他,死了正好,省得我糾結該怎麽處置他,這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但被他騙過的人,死去的人,再也活不過來,他們家人的傷痛也無法彌補。”

這種的仙樹顯露出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狀态,小熊怯怯回望,聽見仙樹意味深長對着毛毛的屍體感慨着:“我平生最讨厭別人欺騙我,對我隐瞞。”

異世三年,當然不可能一直風平浪靜,仙樹也遇見過很多令人無奈的、憤怒的事。她有一套自己的處世方案,堅守內心原則,雖然無法做到絕對公平,但至少問心無愧。

把毛毛就地掩埋後,仙樹跺了兩腳踩實,羊皮靴在土包上留下幾個小腳印,“起碼也帶我找到了蜂蜜,自己安靜死去,沒有再給人帶來麻煩,也算積德了。”

期間小熊站在一邊,心裏忐忑細數自己究竟對仙樹隐瞞了多少事,現在坦白的話還來不來得及?當然尤克裏不可避免被牽連——都怪他!不讓人家說話!都怪他!

之後是山洞裏的幾箱貨物,沒有找到貨單和可以證明貨品來源的證據,當然也找不到失主。作為獵殺了魔物的戰利品,仙樹決定把為數不多的岩鹽帶走,布匹則留下。

如果這個山洞以後被人找到,留下的貨物多少也能彌補一些損失。

最後是那只邪犬的屍體,在小熊看來,岩鹽确實是很重要的東西,邪犬屍體卻有更大的價值。

又是一通十分消耗體力的比比劃劃之後,仙樹明白了,可是……

“你要吃這個?”她嫌棄用樹枝捅了捅魔物的屍體,“這玩意能吃嗎?”

确實,往坩埚裏丢材料煉制東西,跟煮飯的動作很像,小熊為了區分兩者,又開始着急地比比劃劃。

仙樹靜靜看着他。

這樣的眼神充滿了暗示,包括今天說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話,小熊都聰明地領悟到了。

他自暴自棄地想着,算了,什麽也不管了。念頭蹦出來的一瞬間,他把爪子按在了邪犬屍體上。

就像仙樹常常從虛空中掏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一樣,邪犬屍體在接觸到熊掌的瞬間,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山洞變得空曠,只留下地上一灘暗紅色血跡證明它曾存在過。

“吼!”仙樹瞪大眼睛,“這也是魔法嗎?”

小熊垂頭喪氣,看來他表達得還算不夠清楚。但是沒關系,已經勇敢邁出了坦白的第一步,以後再慢慢告訴她吧!

在清澈的小溪裏把沾滿了血和泥的小熊刷幹淨,仙樹也累癱了。給小熊做飯和洗澡都是體力活,她的小臂用力時會隐隐浮現出漂亮的肌肉輪廓。

手背和手心的皮膚不算白嫩細致,甚至有些粗糙,但是十指修長有力,握成拳頭時,隆起的指關節泛着白,看起來就像一柄非常有力的鐵錘。

小熊看着她低頭不停摸着手臂,手掌一張一合,小臂的肌肉也随之顯現,像在無聲警告着……

不想挨揍的話,還是慢慢向仙樹坦白吧。

仙樹也發現了,今天的小熊好像格外老實,安排他在一塊大石頭上趴着曬幹毛,他就乖乖一動不動,沒有像往常那樣多動症犯了一樣這樣扒拉扒拉,那裏扒拉扒拉。

沒有忘記今天出門的正事,仙樹坐在石頭上休息了一會兒,準備割蜂蜜了。站起身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熊,吩咐他:“翻個面,烤烤肚皮毛。”

小熊乖乖翻面,仙樹去溪邊洗幹淨竹竿上的刀,小蜜蜂們被松枝燃燒産生的煙霧熏走,仙樹戴着紗網頭套,小熊捂住了自己最脆弱的鼻子和眼睛。

割了兩大塊蜂巢,裝滿一個木桶後一人一熊頂着蜜蜂的追殺,趕緊收拾東西溜了溜了。

結果晚上到家的時候,小熊開始覺得不舒服,爪子不停扒拉臉,仙樹感覺到不對,抱着他腦袋扒着毛檢查,發現了他熊臉上有兩根小小的毒刺。

“完蛋。”仙樹小心把毒刺拔下來,“怎麽會這樣啊,我不是讓你把臉捂住嗎。”

小熊身上的毛毛又長又厚,蜜蜂根本無法刺穿皮膚,仙樹事先也在他臉上塗過防蟲的草汁,又叮囑他一定要捂住臉,誰知道還是被蟄了。

其實是小熊不喜歡草汁的味道,洗完澡無所事事趴在那裏的時候,用舌頭全部舔掉了……

報應來得很快,盡管晚上用草藥敷過,第二天早上,小熊的臉還是腫了。

一左一右臉蛋高高鼓起,本來就不怎麽大的眼睛被擠成了兩條縫,上圓下尖的熊臉變成了葫蘆臉,上面圓,下面更圓。

本來就長得憨,現在更憨了,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黑眼珠在窄窄的小縫裏轉來轉去。

仙樹早上起床發現後拍着床板笑了十分鐘,連富貴也撲棱着翅膀“嘎嘎嘎”嘲笑他。

小熊癱着肚皮坐在床上,生無可戀看着這一人一鳥笑出鵝叫聲。

随便吧,佛了,反正他一輩子的臉都在這幾個月裏丢完了,如果笑話他能讓仙樹開心的話……請盡情的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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