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他們又一塊用膳了?

他們又一塊用膳了?

林陸一大早收到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跑來,臨近午膳時分,容錦便順水推舟的留她用膳。

林陸很是高興,容錦發現她面對自己的時候,話一點一點的變得更多,性格相較以往也變得愈發活潑,只是用膳的時候,她很乖覺,不會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甚至都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只是對某些食物有特殊的偏好。

他曾問過林陸原因,彼時得到的答複也有些令人唏噓,只是容錦是個不太講“規矩”的,尤其是私底下,昔日他不願用膳,母後總是溫聲軟語的哄着他,但也不是絕對,母後氣急了還會同他吵架。

飯桌上總有許多歡聲笑語。

如今他再一次和人同桌用膳,自然也不想冷冷清清。

林陸像是非常驚訝還可以這般,但她從不會對容錦說的話提出質疑,他說,她就照辦。

乖的讓人忍不住心疼。

容錦因為受傷的緣故,飲食偏清淡,林陸倒是非常願意和他一塊兒用膳,但對着清淡的飲食,潛意識裏有一些排斥。

根本就不去碰那幾道菜。

容錦看的分明,大大方方的讓徐元給她加了兩個菜,菜送過來的時候,林陸臉上的笑意愈發的真誠。

容錦覺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定又偉岸了不少。

事到如今,他已完完全全接受了自己在林陸心中的形象——溫和良善。

“若是喜歡,你就多吃些。”容錦輕聲道,今日用飯竟比平日少了一碗,可見這清淡的菜,她是真的不喜歡。

“殿下,妾想吃烤羊排。”林陸的眼睛開始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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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夾了一筷子青菜,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拒絕,“夏日炎熱,烤羊排上火。”

“那就等太陽落山之後再吃吧。”林陸非常認真的和容錦商量,“那時候就不熱了。”

容錦這一筷子青菜怎麽都夾不到碗裏,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但沒有拒絕的太徹底,“烤羊排有什麽好期待的?待秋獵的時候,孤讓人給你獵獐子。烤了才是人間美味。”

容錦給林陸畫了一個餅,林陸毫不猶豫的上了當,頭點的飛快,而後夾了一些青菜到碗裏,惹得容錦頗為好奇,“你不是不愛吃這個?”

她偷偷的看了容錦一眼,神神秘秘道:“妾瞧着您也不太愛吃,妾幫您吃一些。”

容錦:“……”

他本想說沒人會管他挑不挑食,只是既有人這般善解人意,他總不能辜負。

容錦臉色平靜的用公筷給林陸夾菜,語氣溫和的囑咐道:“多吃些。”

林陸看了看容錦,又看了看碗裏的青菜,為了不讓容錦失望,很努力的低下頭開始扒飯。

容錦瞧着這一幕,甚至都覺得這些菜的口感好了起來。

林陸在東宮和容錦一塊兒用膳的消息傳出,張瑛終于忍不住了,“你說什麽?殿下又留了她一塊兒用膳?這一回還是午膳?”

翠喜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很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殿下就這麽喜歡她?”張瑛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昨日明明是先皇後的生忌,殿下難道都忘了嗎?”

都犯了這樣大的忌諱,林陸為什麽可以全身而退?

太子殿下究竟喜歡她什麽?

難不成是因為那張漂亮的臉嗎?

張瑛怎麽都想不明白,甚至都有些坐不住,她扶着翠喜的手站起來,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外走,“不成,我得出去看看。”

張瑛也沒有走的太遠,徑直去了撷芳殿找李婉。

撷芳殿內,李婉的情況不比張瑛好多少,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略略一接觸,就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李婉看着張瑛也這般難受,難得心情愉悅了些,命人給張瑛奉茶,“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我沒工夫跟你吵架,今天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張瑛開門見山的問,臉上是很明顯的焦急之色。

李婉随意的看了一眼,張瑛比她來東宮的時間要晚,自然的也比她要來的天真。

這麽些年,太子殿下冷眼旁觀,挑挑揀揀,東宮美人無數,他何曾看上過什麽人?

容錦這人,矯情天真又有病,他喜歡善良單純的人,似她們這般被家族浸潤過的,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林陸家世簡單,長得又不差,容錦上心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兒,他也許不會喜歡多美豔絕倫的人,卻絕不會喜歡家世複雜的人。

李婉冷笑一聲,心中多有不屑,可嗤笑過後便是淡淡的悲哀,出生在什麽家族從不是她可以自己選擇的,容錦為什麽要因為這些來怪罪她?

“知道了又如何?”李婉冷靜的反問,“殿下擺明了就是對她上心,你又能如何?你是能打殺了她,還是能從她手中分薄太子殿下的寵愛?”

李婉一番話說得又準又狠,直直的戳到人心口去,張瑛暗暗咬牙,她的确不能打殺了林陸,但不是什麽都做不了。

“我不會放過她的。”

“你預備如何不放過她?”

“我…”張瑛怔了怔,整個人茫然不已。

“說狠話誰都會,關鍵是你能做點什麽。”李婉懶得和張瑛多說廢話,她們的立場本就相同,但因為她們愛上的是同一個男人,所以她們永遠都沒有辦法和睦相處。

畢竟人心自私。

誰都渴望,獨一無二。

“如果什麽都做不到,還是不要去惹怒太子殿下的好。”李婉陰恻恻的開口,算是她對張瑛最大的忠告,反正她們都得不到,倒不如一塊兒相看兩厭。

留在東宮膈應容錦也是好的。

“呵。”張瑛怒極反笑,她沒有想到李婉竟然這般沒出息,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竟然只是想着息事寧人?

“我才不會跟你一樣的沒出息,我定不會讓林陸好過的。”張瑛說完這些,驕傲的揚起頭顱目不斜視的離開了撷芳殿。

侍女唯恐李婉生氣,在一旁誠惶誠恐的伺候,可李婉卻只是看着張瑛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破釜沉舟嗎?

沒想到張瑛竟還有這樣的勇氣。

李婉雖然覺得她蠢,但也很好奇張瑛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同時也想要看看,林陸在容錦的心裏,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

不同于劍拔弩張的張、李兩位側妃,林陸這會兒正被書房迫在聽書,用完午膳之後,容錦拿了一本書給她,本意是教她讀書習字,可誰知林陸卻面露難色,很直白的告訴容錦,她是學不會的。

但容錦不信邪,非要自己來教她。

只是太子殿下沒有教人的經驗,而林陸也沒有當學生的自覺。

容錦不過是講了一篇文章,林陸就支着腦袋開始打起瞌睡來,到最後整個人都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容錦讀文章的聲音,就像是最有用的搖籃曲。

他學夫子的模樣念得抑揚頓挫,林陸便聽着聲音,從左邊睡到了右邊。

容錦:“……”

他愣愣的看向林陸,好似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他看向一旁的徐元有些不确定的問道,“孤的講學,真這般糟糕?”

徐元低着頭不敢說話。

容錦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倒也沒有繼續追問,看着趴在書桌上的林陸,心中氣惱不已,伸出手想把人弄醒,到底沒太舍得,只是将人抱起來放到了軟榻上。

八月酷暑,很是炎熱,屋子裏雖放了些冰,但也難抵燥熱,容錦不太懂什麽常識,只是想着她可以睡得舒服些。

只不過林陸大抵是有抱被子的習慣,滾到軟榻上之後就扯過軟榻上的薄毯抱在懷中不肯放。

容錦的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

軟榻上放着一床薄毯,是他方才蓋過的……

這人真是。

容錦咬了咬牙,想把毯子從林陸懷裏給扯出來,卻沒想到驚動了熟睡的林陸,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錦,非但沒有詫異和吃驚。

反而沖着他淺淺一笑,“殿下,您也困了嗎?”

容錦猝不及防,多少有些狼狽,他愣是說不出話來,“孤不是…”

林陸全然憑着本能行事,往軟榻裏頭挪了挪,給他讓了不少位置,這動作像極了邀請。

容錦的眸色暗了暗。

但他實在太低估林陸,她讓了一半的榻,同時也讓了一半的薄毯,做完這一切很快就阖上了眼。

容錦:“……”

他方才究竟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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