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孤從未讨厭你
孤從未讨厭你
書房裏不時的傳來歡聲笑語,這些笑聲這般的刺耳,他們是知道自己在外面嗎?
所以故意笑的這麽大聲?可不可以不要笑了?
她像是要被這些笑聲吞沒,快要喘不過氣來。
徐元見阻攔不了李婉,便進了書房禀告,裏頭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李婉只覺得自己終于得以喘息。
容錦聽到徐元的禀告,有些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徐元心中也是叫苦連天,他實在是攔不住。
林陸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主動提出要回避,容錦便讓徐元把林陸送回去。
走出書房的瞬間,林陸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李婉,規矩使然,她不能當做沒有看見,乖乖的過去行禮,“參見側妃娘娘。”
李婉看着林陸,久久不曾言語,她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不一樣的,能讓容錦對她另眼相看?
是因為她長得美嗎?
金陵美人比比皆是,就是東宮的這些妃嫔們也是如此,每個人都美得各有千秋,但在容錦的心目當中,仿佛她們像是都一樣的,唯有林陸是特別。
李婉高傲的擡起頭,看也不看林陸一眼,徑直的走進書房,林陸有些疑惑,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李側妃。
徐元只當沒有瞧見,不疾不徐的引着林陸離開,“林小主這邊請,奴才送您回芷蘭殿。”
林陸不疑有他,乖巧的離開。
書房裏,容錦正在整理書桌上的書冊,瞧見李婉過來,也不過是随意的點了點頭,“你有事?”
李婉滿腔的幽怨因為容錦這平淡的幾句話而變得愈發不滿,“殿下這是何意,若無事臣妾就不能來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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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敏銳的感覺到李婉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就将這尖銳的話題略過,只問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偏偏李婉如今理智全無,根本不想好好的和容錦交談。
只想問出自己心中的答案,“臣妾一直都不明白,殿下您為何這般的厭惡臣妾。”
李婉看着容錦問道,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讓容錦這般的讨厭。
“你好好的又怎麽了?”容錦略顯煩躁的開口,耐着性子試圖和李婉講道理,“這件事,孤從前就和你解釋過,孤從未厭惡你。”
“那您告訴臣妾,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麽?”李婉的聲音驟然大了許多,她的情緒漸漸的開始崩潰,甚至都埋怨起容錦來。
“您将兄長的書信交給臣妾,是在諷刺臣妾嗎?”
“孤做什麽要諷刺你?”容錦只覺得有些莫名。
“您知道臣妾兄長的打算,故意将書信給臣妾,不就是想告訴臣妾,當初做錯了嗎?”李婉滿臉受傷的看着容錦,“您是想讓臣妾低頭是嗎?”
容錦的眉頭皺的死緊,他在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想來是李家又向她施壓了,他知道李婉可憐,但她為何就不願放過自己?
“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容錦語氣平淡的反問道,“孤尊重你所有的意願,為何到了你這裏,便是孤在迫使你低頭?”
李婉咬着唇不願意說話,父兄的做法讓她頗為寒心,但容錦的冷淡更讓她不能接受,她的雙眼中滿是控訴的情緒,“殿下您明明知道…”
“孤知道什麽?”容錦語氣冷淡的打斷她的話,“孤明明知道你父兄不慈,卻未曾阻止?任由他們欺辱于你?”
她沒有開口,俨然心中就是這般想法。
“然後呢?孤若阻止了,你是否又會如先前一般,怨孤不尊重你?”
“孤并不知你兄長的打算,你大可以放心,那封信孤并未看過。”
李婉聽到這話,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容錦說的話,讓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時候她剛剛成為容錦的側妃。
那時候,張瑛還未入東宮。
數她的身份最尊貴。
母親時常寫信給她,詢問她和容錦的近況,李婉不知是父親的意思,将東宮的一切,悉數回信給母親知曉。
容錦當時拿着截取的書信問過她,究竟是何心思。
李婉卻覺得容錦私自拆她的書信,是不尊重她,“殿下怎可以這般做?”
“你父親意欲窺視東宮,你說孤要怎麽辦?”
李婉也并非是無知之人,只是那個時候,她倔強的不肯承認,只說是母親關心她在東宮生活的好不好。
而後容錦又拿出了兄長寫給她的心,語氣冰冷的質問道,“這也是對你的關心嗎?”
母親的關心和兄長的問詢,意義截然不同。
可她年少氣盛,只當容錦是故意在羞辱她,便梗着脖子不肯低頭,容錦也并未過多苛責,擺了擺手讓她離開。
從那之後,他們兩人的關系就變得非常糟糕,李婉更是認定容錦是厭惡她的。
李婉渾身發冷,她只是覺得不公罷了,“殿下當真待林陸是特殊的,林夫人要進宮請安,您還親自過問此事,回絕了林家的請求。”
這在李婉看來,何嘗不是對林陸的庇佑。
“那是她自己求孤的。”容錦冷淡的打斷,林陸害怕見到郝氏,容錦這才過問此事。
“李氏,莫要覺得孤待你不公。”容錦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從一旁的匣子裏拿出一摞書信,粗粗看過去,大抵有二三十封,他将那摞書信盡數推到李婉面前。
李家是什麽嘴臉,容錦早就知曉,會在書信裏吩咐什麽,容錦當然也清楚。
他的确覺得李婉自作自受,但也沒想着故意欺辱她,他只是惱她和家族糾纏不清,李家的書信到不了李婉的手上,他們家自有其他辦法聯系上李婉。
容錦甚至都不明白,她明明心裏是不情願的,為何還要聽從家裏的吩咐。
容錦知道李婉可憐,所以從沒有将李家的錯他怪到李婉頭上,母後教導過他,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将一切都寄托在女人身上,也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将錯誤都歸咎于女人。
“呵…”李婉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她看着那些書信,一封一封的将其拆開,上頭的內容宛如尖刀一般紮進自己的心裏。
這些全部都是父親給她的家書。
原來父親,早在那麽久之前就放棄她了嗎?
“殿下當真,不是故意折辱臣妾嗎?”
“孤為何要折辱你?”容錦淡漠的擡起頭,語氣平緩的開口,“你不願做出改變,孤也從未強迫過你。只是李氏,你那不是驕傲,而是在和自己過不去。”
容錦見識過這天底下最驕傲的女人,他深知什麽是驕傲,什麽是固執。
他的母後,是連皇帝都可以厭棄的女人。
李婉覺得自己所有的質問,都像是笑話一場。
所有的堅持,所有的悉數都被打破,原來她固執的認為自己是被厭棄的,卻不知他從一開始就在庇佑她。
那一瞬間李婉心如死灰,猛然朝一旁的柱子上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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