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1

“你好，我是負責此次對話的小野。你的名字能說嗎？”

她看着面前穿着白衣服的女性，此刻她正伏在紙上記錄着她們的對話：“花野井栗秋。”

“年齡呢？”

“15。”

“啊呀，和太宰先生差不多呢。”意識到自己失态的小野對栗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因為他們兩位把你送過來的時候，我就猜測你們或許是同齡人了。”

“在這裏你們這樣年齡的孩子其實也不少見。”

“那個人……叫太宰？”

這位叫小野的女性其實看起來也至多20出頭。

“嗯！綁着很多繃帶的是太宰治先生，戴帽子的是中原中也先生，這兩位都是Port Mafia很重要的成員。”

“栗秋小姐，你來自哪裏，還記得嗎，資料記載的是……你曾屬于池袋的孤兒院，屬實嗎？”

“嗯。”

“關于你的異能力，你知道詳細的信息嗎？比如體現、具體作用一類的？”

栗秋把視線移到了她握着的筆上，

“……念動力。具體的作用……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

“嗯！這樣啊，那一會兒可能還會麻煩你進行一個測試，有勞啦。”

門口推門而入了另一位女性，她湊在小野的旁邊小聲說了些什麽。

很小的聲音，但是栗秋聽清了。

她說的是：“毛發檢測結果為陰性，她沒說謊。”

2

栗秋很快就再一次見到了太宰治，在此之前小野帶着她去過了洗浴間，也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衣服。淺粉色的豎條紋與深紫色的布束成的半和式裙子，袖口還帶着裏襯的蕾絲寬邊褶皺。

站在昏暗房間內的太宰治看到了她，很快便露出了滿意的笑臉：“嗯嗯，和我想的一樣，很适合你哦！”

“……嗯？”

“在我們這裏有個規矩，是将其帶進組織的人要送給被帶進組織的人一件東西作為信物哦。雖然嚴格來說帶你進來的還有那只蛞蝓……但他負責出錢我負責出審美，很公平吧。”

“啊，他來了。”

栗秋循着他的視線看向後邊，正走進來的中原中也也看到了這裏，顯然他沒聽到太宰治剛才說的話。

因為他笑着和栗秋打招呼了。

按照觀感來看，栗秋覺得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相比似乎不止一點的……可靠。

中原中也在和太宰治說悄悄話，

“boss說什麽來着，異能力測試？”

“對，差不多就是看看她的能力到哪個程度。”

然後太宰治開口了：“你可以試試把後面的這塊木材飄起來嗎？”

他踢了踢自己腳後的那塊建築用木板。

這間房間在後面的陰影處堆着很多東西，栗秋看清了，有一些木箱和木材，還有一些裹在大麻袋裏的東西，在更裏面，還有些栗秋曾只在課本中看到的東西，各種的槍械。

這對栗秋來說不是難事，咒力其實也是一種很依賴于想象力的能力，咒力持有者會先在自己的腦內将那個場景想象出來，然後再使用咒力在現實中具現化。

很快木頭就浮在了太宰治的眉眼處。

“哇哦，栗秋很厲害呢！”

他用尤為欣喜的語氣說着話，但栗秋沒有在他的眼睛裏感受到絲毫溫度。

他看着她，和看着木材的眼神是一樣的。

她也不知道怎麽形容，但本能讓她覺得太宰治很奇怪。

太宰治伸出了一只手指，想碰向木材。

“？”

他要幹什麽？

栗秋取消了作用于木材的咒力，它随即掉落在地。

“你的能力和中也的很像呢。”太宰治又笑起來，“他的能力是控制重力。”

中原中也嘆了口氣，然後他口袋裏的煙浮了起來，從煙盒中出來一支支飄在了空中。

太宰治走過去，用手指戳在了其中飄的一只煙盒上，煙盒随即倒地。

“我的能力如你所見，就是最單純的異能力無效化，只要是我觸碰的東西都會無法再施用異能力，同理人也是，被我碰到的異能者也無法再用異能力。”

栗秋眨眨眼睛，點了點頭。

太宰治笑的眉眼彎彎，原本深不見底的黑色也只有一條縫。

她想起在來的路上，聽到走廊內經過的人在壓低聲音談論着太宰治。

“他的能力[人間失格]才是棘手呢！異能力無效化，比那些有着強大破壞力的能力都要強！”

栗秋的檔案很快就做好了，異能力那一欄，寫着的是：[念動力]

3

有很多人都對于這個時期出現在Port Mafia的栗秋好奇。

能在這個時期被Port Mafia招攬進來的，就算不是實力上的強者肯定也有些過人之處。

至少他們如此堅信。

栗秋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些許那些注視着她的視線中所飽含的期待，但她不太理解。

負責訓練異能力的人和她說把幾只箱子又或者是幾個人浮空，她照做了。

又或者是把鐵箱扭曲，她也照做。

那些人就邊嘆氣邊搖頭的走開了。

她曾經在書中看到過，這種情緒是叫做……失望？

栗秋被安排住進了Port Mafia專門為員工提供的公寓，聽說她的樓上就住着太宰治與中原中也，以及其他的幾位幹部。

按照在神栖66町的記憶，她只在地上鋪了床鋪，當然這座房子的構造實在是不太可能放置竈臺一類的東西，所以入鄉随俗，她又加了冰箱和煤氣竈。

她用咒力很輕松的就将這些重物搬了進來放置，接着思索了些許，牆面慢慢的從底部開始逐漸變換為深色的原木制，房間內昏暗，只有頂上一盞橘色的頂燈。

栗秋只是覺得，這樣很像神栖66町的清淨寺。

她找來了一本空白的本子和墨水，黑色的墨汁浮向了空中，又精密迅速的在紙上凝聚成了文字。

在還清楚記得的時候，把這些東西記錄下來比較好。

比如其中一條很重要，就是自己的真言。

栗秋的真言是【あい】

【愛】

她凝視了一會兒這個字，又接着寫下倫理規定、攻擊抑制，還有愧死機構相關的事情。

寫了一半的時候，有人過來敲了門。

是太宰治，逆着陽光站在門口，他朝栗秋揮了揮手打招呼：“又有新的安排了哦，這次是我負責幫你進行異能力測試。”

栗秋點了點頭。

太宰治還是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看着她，像是還在等待些什麽似的，半晌後他嘆了口氣：“明明是很可愛的小姐，要是多說些話會更好呢。”

她大概理解了，他和那些人一樣在失望。

栗秋關了門，又走回去将最後一行字寫完，才出了門。

4

太宰治将測試的地點定在了需要坐上老式鐵欄杆電梯下兩層的地下室，四角都堆積了程度不一的雜物，是什麽樣的雜物可能要掀開布看看才能知道。

栗秋過去的時候看見了站在入口處的太宰治，以及更後面，坐在側後方箱子上的中原中也。

金色眸子中的太宰治又露出了那種笑意。

他又是這樣。

栗秋看着他保持着這個表情，而後從衣服的內襯裏摸出了一把槍，指向她。

“唉，你要是笑一下的話會很好看哦。”

然後扣動了扳機。

坐在後面的中原中也也嘆了口氣，像是在難繃太宰治的一些惡趣味。

栗秋側了側身，躲過子彈，但還是被擦過了臉頰，流下一道濃重的鐵鏽味痕跡。

她轉向了太宰治，然後俯着身躲到了旁邊的幾只木箱後面。

“抱歉抱歉，這也是測試的一個環節，沒吓到你吧。”

他這麽說着，手上接着朝着箱子上開了兩槍。

“抱歉啊，但是還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呢，我本以為小姐也該露出那種畏懼啊、或者是害怕一類的表情了，該說栗秋小姐是冷靜好呢，還是……”

太宰治走過去，猛地看向了栗秋躲着的箱子後側。

當然已經沒有人了。

浮空在上方的栗秋低頭看向他，卷曲又漂亮的紅色長發飛揚，掩蓋其下的金眸——那裏面依舊平平淡淡的，像是靜谧森林中的潭水。

他舉起了手，又是兩槍。

栗秋将旁邊的幾只箱子全數挪動朝他砸了過去。

太宰治的動作也很輕快，他跳到了後方的中原中也那個位置。

“啧，過去點。”

這是後者發出的牢騷。

等栗秋又把更多的箱子朝他那邊砸過去的時候，中原中也就不得不和太宰治一起挪地方了。

太宰治趁着栗秋找地方站着的空檔，沖向她的側後方。

栗秋看到了，但并沒有躲開，而是任由着太宰治控制住了她的雙手和上半身。

中原中也走過來：“喂，差不多了，快放了她。”

“知道啦知道啦。”松開手的太宰治又是那副一臉惋惜的模樣，“多好的和小姐親密接觸的機會啊。”

“你還好意思說！！就是知道你這樣boss才會也讓我過來盯着你別太過火啊！！”

中原中也揪着太宰治的領子，至于最後還是沒下手，約莫是因為這邊站着的栗秋。

中原中也看着她，然後放棄似的嘆了口氣：“不好意思，那家夥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我帶你去醫務室。”

栗秋視線下移，想起來了自己臉上的那道傷口，淌下的血也滴到了衣領上，留下幾滴深色印記。

她點點頭。

“真不公平，我也要去！”

“滾！”

當然最後太宰治還是跟來了。

替她處理傷口的是中原中也，在觸碰到她臉頰的時候，栗秋能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那種稍涼的溫度。

中原中也很盡量的不去蹭到她傷口了，擦去血跡後貼上了一小塊膠布。

“還好，傷口不是很深，安心吧，過幾天就沒有痕跡了。”

栗秋在他的藍色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但是……

栗秋轉頭，看向了自始至終一直杵在他們倆旁中間的太宰治。

她想起來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類似的場景，除了兩個人以外的第三個……當時電視上說的是‘電燈泡’。

“我說真的你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

又是中原中也揪太宰治衣領的畫面。

“我這明明是盯着中也看中也什麽時候會意外死亡，這樣就能卷走保險金了。”

太宰治攤了攤手。

在他們即将就地打起來然後醫務室免遭災難的時候，門被拉開了。

那是個有着暗紅色頭發的男人。

他看着掐在一起的兩個人見怪不怪，把門關上後走進來。

“喲，太宰。”

“啊！織田作！剛結束工作嗎？”

“嗯，來處理一下擦傷。”

這位被叫做‘織田作’的人很平常的繞開了兩個人，然後坐到了栗秋旁邊的位置。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這邊還有一個人。

“？……這是？”

“花野井栗秋，boss新招進來的潛力員工。”

“這麽小的孩子？”

“她只比我小一歲好不好！”

然後他‘哦’了一聲，又看着栗秋半晌，在她開始猜測他會說什麽的時候，他開口了，

“看着真的很小啊。”

栗秋眨眨眼，織田作也眨眨眼。背景音還是還在接着吵的兩個人。

“還沒自我介紹，我叫織田作之助，你好。”

于是栗秋點點頭。

“哦，還有，太宰，boss喊你回去彙報。”

“你怎麽現在才說。”

太宰治跳到了一旁整理衣領。

“忘了。”

織田作之助眨眨眼。

中原中也看向了太宰治，太宰治伸了個懶腰走出門外，然後中原中也出去後就将門帶上了。

隔着門與逐漸遠去的距離，栗秋隐隐約約聽到了他們說着的。

——“怎麽彙報？”

——“可以多項同時操控自身和他物，但是除了搬東西外別的花樣似乎沒多少，體術很爛。她不會真的是你親戚吧？”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