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黑王

黑王

010 黑王

金澤躍到黑王跟前，繞着它的假腿轉了兩圈，仰頭好奇地問：【你是退役軍犬？】

【是警犬，但沒有退役，我只是換一個崗位執行任務。】黑王試圖用鼻子蹭蹭金澤，【希望你能約束橘将軍，打架會引起人類反感。】

警衛誤會了它的動作，拉緊牽引繩。

“黑王，不能吓唬小朋友，這是業主的家庭成員。”

金澤現在是星湖灣警衛的重點關注對象之一。

江瓊玖帶着金澤散步一圈，物業所有員工都拿到了金澤的照片。說實話，對于江總放養寵物的行為大家略有微詞，就算不看身份，單看顏值這麽漂亮的小東西也應該在恒溫箱裏精心飼養才對。小區裏貓貓狗狗多，動物不像人類知道看菜下碟，筷子粗的小蜥蜴還不夠給大狗塞牙縫，散養很不安全。

不過，也有可能萬江生物研究出來的變異生物自帶百獸臣服異能。

警衛目瞪口呆地看着黃金蜥蜴人立而起，主動去摸黑王的鼻子。而黑王竟然趴在地上，任由蜥蜴爬到他頭頂。哪怕被尾巴戳到鼻子，都打噴嚏了也沒搖頭甩飛蜥蜴。旁邊大橘貓拉着飛機耳一臉不爽，卻湊過來用尾巴扶了扶被噴嚏震得打滑溜的蜥蜴。

友好的仿佛童話故事。

金澤給黑王檢查了一番身體，除了腿部，其它地方都挺健康。

【我們龍巢內部要求友好互助、禁止打架，貓貓們都不準抓同事鳥。等我們打敗所有反對者，強大到沒有挑釁者就沒有戰争。】黑王亮晶晶的靈魂符合龍的審美，金澤的寶藏收集癖發作，向黑王發出邀請，【你要加入龍巢嗎？我給予你僅次于橘将軍的地位。】

黑王問：【你建立龍巢的目的是什麽？】

——我哪知道，組織是橘将軍要建立的，我只取了個名字。

金澤想了想，說：【為了守護寶藏，守護人類。】

功德金人江瓊玖是人類，沒毛病。

【我加入。】黑王眼神堅定地說：【大王，我希望有一天，有人類的地方，就有龍巢所在。】

星湖灣就夠了吧，頂多加上江瓊玖的公司……

金澤不理解，為什麽人間的貓啊狗啊事業心一個比一個強？

【有大王在，我們一定能征服人類！】橘将軍微微點頭，勉強認同有着遠大理想的黑王。

金澤用尾巴撓了撓頭：任務中的龍要遵守《凡人保護法》，不能随便幹掉人類呢。

【人類需要保護。】黑王反對征服。

【只有征服人類的精神，才能保護他們的身/體。】橘将軍信念堅定。

貓狗出現分歧。

橘将軍拉起飛機耳。

黑王龇起了牙。

貓狗大戰一觸即發。

金澤跳到橘将軍頭上，打圓場：【走走走，黑王繼續工作，我們繼續巡視。】

一貓一狗視線在空中撞擊出閃電，各自撇過頭。

橘将軍頂着金澤上了去貓咖的貓路。

【大王，我們貓很擅長征服，龍巢沒有狗一樣能征服全人類。】

那恐怕不能，這世界還有狗黨、熊貓黨，以及未來最多的蜥蜴，呸，是龍黨！

貓确實擅長征服人類。

驕傲的貓貓們在高臺趴着不動，人類拿着玩具零食在下面喵喵學貓叫。小貓施舍般跳下來，人類就會激動得低聲嗷嗷叫。如果能趁着貓咪吃東西時摸摸毛，更會陶醉得仿佛進入天堂。

【這是貓咪的天賦，而狗狗們只會搖尾乞憐。】

橘将軍剛說完，就被服務員抱起來。

金澤哧溜竄到櫃子上，沖尾巴炸毛四肢顫抖的橘将軍問：【需要幫忙嗎？】

【洗澡、磨爪子、檢查寄生蟲，這是人類為了保護自己制定的規則。在我們龍巢強大到能征服全人類之前，建議大王遵守規則，不要阻止她們。】橘将軍四肢顫抖，自己開解自己，【我沾跳蚤了，聽說這裏的人洗澡比喂養點的人溫柔。】

嘴硬的橘将軍被人類抱進玻璃房子裏搓澡，當水灑在身上時，忍不住喵嗷喵嗷喊：【水！好多水！大王救命】。

金澤豎起耳朵聽了聽，當做沒聽見，繼續跑酷。

他已經成為了一群貓貓追逐的目标。

追逐他的還有人類。

外面比浴室裏更吵。

金澤覺得自己沒錯，是貓咪先追他的，他只是為了躲避跳到大黑貓頭上，然後所有貓都開始追他。他跑累了上桌吃了個貓爪餅幹，人類客人就大叫有蛇。

他是蛇嗎？

蛇有他這麽漂亮的鱗片嗎？

眼瞎！

金澤一邊啃餅幹，一邊繼續跑酷遛貓。

服務員一開始還想抓金澤，追着追着就放棄了，反而跟客人一樣拿出手機開始拍視頻。

牧羊犬常見，牧貓的蜥蜴肯定沒人見過。

橘将軍挂上臨時貓牌放進服務區，它抖了抖被吹得蓬松的毛，一個飛躍撲倒領頭的大黑貓，完全瞧不出洗澡都要叫救命的樣子，眼神犀利看起來特別威猛，發出将軍咆哮。

【安靜！】

大黑貓不追金澤了，嘶吼着跟橘将軍打架。

一開始只是兩貓互毆，當黑貓落入下風，一只貍花貓勇猛地沖上去幫忙，緊接着奶牛貓……

單挑變成群毆。

橘将軍群毆所有貓。

服務員戴着手套上前勸架，金澤蹲在空調機上啃完了貓爪餅幹，蹿下來用尾巴卷着逗貓棒，将小奶貓引出戰場。

跑起來一颠一颠還會打滾的毛團子就不要參與地盤争奪戰了。

金澤跟小奶貓們玩成了朋友，橘将軍也贏得了勝利。

當然，服務員拿出貓薄荷誘走大部分貓貓也是戰鬥快速結束的原因之一。

【大王，幸不辱命。看，這是我給您打下的江山！】

橘将軍像只醉貓，走得歪歪斜斜，将搶下來的貓薄荷放到金澤跟前。

【大王先吃。】

金澤打了個噴嚏，揮揮爪子：【你自己吃。】

他還是更喜歡人類的食物。

很快地，橘将軍也被貓薄荷放倒了，被人類撸來撸去都不知道反抗，甚至翻身露出肚皮咪嗚咪嗚。

……

貓咖的隔壁是小區會所。

确切地說，貓咖也位于小區會所內，這一層還有閱覽室、咖啡廳、多功能廳、燒烤廳、烘焙廳等。

咖啡廳內，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繪本，她不時擡頭看看窗外——不遠處的籃球場裏幾個少年正奔跑跳躍。她跟前的圓桌上擺着香甜奶茶、漂亮裱花小蛋糕，還有四個小小的彩色甜甜圈。

金澤盯着小姑娘看了好一會，終于從挂着小燈籠的綠植上跳下來，落到桌上跟小姑娘打招呼。

大眼黃金蜥蜴抱着一朵跟他同色的乒乓菊，人立而起微笑招手的樣子，夢幻得仿佛來自童話世界。

一分鐘前，這朵乒乓菊還屬于轉角的盆栽。

“HI，你是小精靈嗎？”小姑娘睜大清澈的眼睛，她擔心金澤摔了，兩手攤平擋在桌沿。

【美麗的花，送給美麗的小公主。】金澤用尾巴給小姑娘比了個小愛心，将絨球一般的乒乓菊放到小姑娘手中。

“謝謝你的花，它真好看。小精靈，我叫朵朵。”小姑娘小心翼翼捧着乒乓菊，眼睛亮晶晶。

金澤朝她微笑，然後前爪扶着蛋糕碟子邊緣，眯着眼睛陶醉嗅了嗅香甜氣息。

“這是草莓蛋糕，”小姑娘很有眼色地把她最愛的蛋糕推給金澤，“請你吃。”

金澤不等她把話說完，一頭栽進了還沒開動的小蛋糕裏。

紅色的玫瑰原來是草莓果醬，奶油也超級棒！

果然好吃！

金澤嘴巴張到最大，一口一個缺，快速幹掉整個蛋糕，他舔了舔唇，改為盯着甜甜圈。

“慢慢吃，別噎着。”小姑娘将甜甜圈也推給金澤，還拿出自己的小手帕幫金澤擦拭身上的奶油。

“蛋寶寶幫鹿爺爺找到了嫩嫩的小草，鹿爺爺把角送給他……”小姑娘奶聲奶氣地給金澤讀繪本《善良的蛋寶寶》，故事裏蛋寶寶幫助了森林裏的動物，收獲了許多禮物，變得越來越漂亮。

“……蛋寶寶現在有蛇的身體、鹿的角、駝的頭、兔的眼睛、蜃的肚皮、魚的鱗、鷹的爪、虎的掌、牛的耳朵。小朋友看到了他，拍着手掌喊：媽媽媽媽，快看，天上有條龍！”

“啊，蛋寶寶變成了一條漂亮的龍！”

小姑娘輕輕碰了碰金澤頭頂小小的兩個紅點點，小臉滿是認真地問：“小精靈，你會長出角，變成一條龍嗎？”

金澤抱着只剩一半的巧克力甜甜圈大口啃，用力點頭：【等長出來給你看。】

籃球場的人群散了，一群十來歲的少年嘻嘻哈哈進了會所小超市買水喝。其中一個中學生扛着大衣，夾着籃球跑進咖啡廳，用公鴨嗓子低聲喊。

“朵朵，回家啦。”

“哥哥，這是我的新朋友，小精靈。”朵朵跟少年介紹金澤，“我能帶他回家嗎？”

“什麽小精靈？”少年這才湊近打量金澤，突然跳起來大聲喊：“金子！我見過你！你是薔薇園江總養的變異黃金蜥蜴對不對？！”

咖啡廳客人不多，只有零星幾個，都是星湖灣的業主或來訪親朋。

薔薇園江總是臨海首富江瓊玖在星湖灣不是秘密，他們不知道是沖着人還是沖着變異蜥蜴，一個個都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