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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那天晚上,天光灰蒙蒙的,段則霄進場的時候,與鐘意四目相對即過,聽不出情緒,“借過。”
愣了愣,鐘意這才知道:原來林嘉惠等的是段則霄。
原來他們四個看的是同一部電影。
沒什麽表情,鐘意安靜的把小皮包放于身側,短裙被掀開又蓋上,露出一截圓潤白皙的膝蓋骨,在哼哧哼哧向後挪。
西裝褲的邊角掃過,有點癢。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因素在,段則霄不偏不倚,就坐在自己左邊的位置,而林嘉惠則坐在段則霄左邊。
輕重兩道坐落,緊跟是前所未有過的缺氧感。
四人各自的狀态也是大為不同。
鐘意沉默,段則霄煩悶,林辰僵直,林嘉惠疑惑。
沒人準備打破這份吊詭的靜,也可能只是單純出于對電影院裏規則的遵守而已。
一個小時後,影片結束。
直到備受吹捧的最後一句對白出現,鐘意心裏亦沒出現什麽特別的感覺。
嘆口氣,擁進退出的人流中,鐘意想,可能是左右的人都不太對。
當時,影院裏的燈還沒亮。灼辣的感覺不會錯,身後隐隐有什麽東西,在熱辣辣打量着自己露出的小腿。
出了5號廳,林辰低頭看着鐘意,主動提議,“我送你回去吧?”
林辰臉上的笑意很深,看起來自信極了,可不知怎的,鐘意覺得,那是害怕被拒絕的笑。
既然是跟他一起來的,與他一同回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鐘意點點頭,剛張開嘴巴,準備答應,不料,被段則霄捷足先登,“不順路吧。您還是送林嘉惠回去吧。”
男人聲線本就低沉,經過這一刻意處理過的壓低,顯得低到了地獄中央。
不等林辰回複,段則霄繼續說,“我正好有事要和鐘意小姐談談。”
就是這個時候,段則霄話語落下的這一秒,林辰臉上出現了與電影開場前如出一轍的焦慮。
他不想讓她碰上段則霄,不想再讓她與他有任何一絲瓜葛。
鐘意看懂了。想了想,這樣回答,“不用了,段先生。我沒什麽好和你談的。”接着轉頭對着林辰,“我們走吧。”
林辰亦是沒預料到她的動作,愣了愣,看向林嘉惠,“嘉惠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林嘉惠心裏自然是想要段則霄送她回去的。可偷瞄幾眼男人的表情。
煩躁,抑郁,成疾。
她又怎麽敢提出這個請求呢?
只好留他一人,在這人來人往、永不散場的影院裏,見證繁花遺世。
*** ***
車子開不進小區裏去,林辰在小區門口把鐘意放下來,互道晚安後分手。
鐘意順路去水果店買了一袋橘子和蘋果才回去。
已經很晚,夜裏十點多。晚風吹過槐樹枝桠,沙沙作響,路邊偶有惡犬在吠,叫人有點害怕,亦有種別人在跟着自己的感覺。
一路小跑回十一號樓,鐘意在一層跺了跺腳,再跑上二樓。
打從她搬來霞東小區起,二樓的燈就是壞的。
沒人修,影響也沒想象中那麽那麽大。
借着微光,鐘意将一側長發別在耳後,彎身把鑰匙插.進鎖裏。
一圈,
兩圈,
第三圈轉到一半。
身後突然傳來“咔嚓”一聲開門聲,以及一道熟悉的男聲。
“經期不要吃生冷水果。”
心驚,膽顫,鐘意被這一聲吓得不輕,手抖一下,鑰匙被拔出來,掉在地上,聲音清脆且摻雜着驚悚。
顫顫巍巍回過頭時,出現是段則霄的臉。
而在段則霄眼中,看到卻是鐘意那張驚恐萬分的小臉,像是下一秒就要梨花帶雨,哭成一個淚人兒了。
心情緩和幾分,男人斂眉,“我有事和你說。”
“說清楚對大家都好。”
鐘意的關注點顯然不在他的話上,而是在感嘆鈔能力的同時,對他出現的目的産生疑問。
咽了口口水,雖然極力抑制心中的恐懼,讓自己氣勢上不輸于他,可鐘意的聲音還是摻雜着一絲顫顫巍巍,“既然你當初不願意解釋,那現在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說完,便轉身撿起鑰匙,準備進門。
皺了下眉,段則霄一把拽過鐘意的手臂。
剎那之間,巨大的沖擊力下,塑料袋裏的水果散落一地。
一顆橘子重重砸在臺階上,一級一級往下蹦。
段則霄一頓,有些煩躁的撓了撓後脖,“我賠給你。”
鐘意也不準備撿,咬了下唇,前腳踏進門檻,摸開客廳的燈。
“不用。”
她的拒絕,那麽幹脆,那麽決絕,那麽毫無餘地,像極了當初離開他時的背影。
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破滅,男人将她拽出來,重重砸上門,将她摁在門上。
動作行雲流水之際。
燈滅了。
逼仄的空間,窒息的喘不過氣。
鐘意用力掙脫,“你發什麽神經病?”喝酒了?
可惜男人的力道太大,沒有成功。
晚風灌進嘴巴裏,只有段則霄知道,他沒喝酒,而且剛被電影院那一幕氣到血壓升高,現在清醒的要死。
男人紅着眼,可惜在這夜色裏,沒人看見,“你就這麽急不可耐,一個男人都不肯放過?”
什麽亂七八糟的?
鐘意用腳去踢他的小腿,更加确信他是喝醉了才會做出這種不符合常理的事。
“別裝了,”她不說話,段則霄悶哼一聲,繼續自言自語,“你以為我不知道分手之前你就和錢路遙搞在一起?”
搞你媽......
鐘意有點想罵人了。
錢路遙是錢娟的哥哥,他們之間從未有過段則霄口中的不雅行徑,也不知道他耳邊是何人煽風。
“還裝?”段則霄垂頭,溫熱的呼吸靠近,落在她臉邊。
鐘意立刻扭頭。
她沒有裝,是真的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奮力踹向段則霄的腳踝,男人終于松開她。
鐘意掙脫後退後一步,輕撫自己的手腕,“一,我和錢路遙從來沒有過什麽。二,這裏不是你撒酒瘋的地方。”
“三,你不信我,我沒有好跟你解釋的。分手就是分手了,不用在這裏繼續跟我回味無窮。”
搞得好像你還喜歡我一樣。
段則霄低着頭,看向自己的腳踝,只是腳踝上端襲來的痛好似沒有其他地方的重。
下一秒,他笑了,笑的開心,也不開心,有點癫狂的感覺。
肩膀因譏笑抖了下,男人從兜裏掏出一盒煙,取一支,放入嘴巴。
鐘意不喜歡他抽煙,現如今沒了身份阻止,只得擰着眉屏息。
打火機點燃的聲音下,指間明滅的火光裏,她才依稀看見段則霄的臉,以及,一圈一圈,吐出的煙圈。
青煙白霧絲,将二層狹小空間上升成仙境般的模樣。
段則霄的語氣因為尼古丁的緣故,平穩不少,“不是的話,為初為什麽和他抱在一起?”
他指的是她與他道分手的第二天,段則霄不願意與鐘意就此錯過,所以搭最早的飛機,回了上海。
不過,冷冽寒冬,等待他的是什麽呢?
是許妍的揭發,以及,鐘意和錢路遙抱在一起,衆人圍觀起哄的場景。
漫天雪地的大學校園裏,還真是場浪漫唯美的冬季戀歌。
否則他又怎會離開的如此灑脫?
鐘意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麽,畢竟和男人的擁抱,除了段則霄,就只剩下那一次和錢路遙。
沉默幾秒,鐘意嘆了口氣,“那天在給學校拍抖音宣傳。原定的女主角發燒,讓我頂替。”
“不過,這些都和你有關系嗎?”
簡潔明了的解釋,卻讓段則霄卻失了神,一瞬間的啞口無言。
鐘意不想再大動幹戈了,垂下睫毛,作勢關門,“別來找我了,你也說了,江直樹和袁湘琴......”
“從一開始就不合适。”
“啪”一聲,門被關上,煙頭的火苗被随之而來的風吹滅,只剩猩紅色。
寂靜的黑,無人的夜。
段則霄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些什麽。
良久之後才失笑着道了一句,
“晚安”。
次日清晨,鐘意慢條斯理的收拾完自己,吃了個早餐,換上高跟鞋,準備出門。
剛一開門,險些踢翻門口的一杯紅糖水。
疑惑的表情,鐘意彎身拿起。心中有個預測,這或許是段則霄所為。
果然,杯口貼着一張粉紅色的便簽。寫着,
[照顧好自己。]
理所應當,她認為這是段則霄給的離別禮物。
只是她不想要禮物,只想要分別。走下樓梯,途徑分類的垃圾桶,鐘意猶豫了幾秒,拆開杯蓋,将裏面淡紅色的流體倒進濕垃圾那一欄。
有專門看管垃圾的阿姨,和鐘意還算熟悉,看見她的時候眨眨眼,“這看起來還沒喝過的呀,就不要了哇?”
鐘意沒回答,倒掉最後一滴,将杯體扔進幹垃圾,笑着拍拍手,“不要了。”
“只是陳年的舊垃圾而已。”
“看起來新鮮,其實早就腐爛了。”
以往他們也吵過架,大多是鐘意抱怨他不愛她,不主動找她分享瑣碎的日常。
結局往往也是鐘意氣鼓鼓的回來哄他。
可惜,男女似乎從來沒在同一個頻道過。
誰知道,現在她不想哄了,他卻想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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