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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巴黎到上海,又是十八個小時的路程,剛一落地,鐘意和錢路遙不約而同疲憊的不像話。

“哈,”錢路遙左手拿着自己的行李,右手提着鐘意的,出航站樓大門的時候,忍不住打個呵欠。

下一秒,Paris in the rain響起來,錢路遙停下來,從兜裏掏出手機,用手揉了揉眼。

是錢娟打來的。

“喂?”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剛睡醒的懶,“說話。”

“你和鐘意到了嗎?”錢娟問。

“剛到機場,”錢路遙換了只手,“怎麽?才兩個月不見就想你哥了?”

錢娟狠狠翻了個白眼,“才不是。我是想讓你幫我問問鐘意,她今天下午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你幹嘛不直接打給她?”

“廢話,她手機關機了,要不我打給你幹什麽?”

不耐煩的“啧”了聲,錢路遙把手機遞給鐘意,“找你的。”

鐘意接過手機,小小心放在耳邊,“喂?”

“喂,意意,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呀?一起吃飯嗎?”

“可以呀,”鐘意瞄了一眼旁邊的錢路遙,“是和你哥我們三個人一起嗎?”

“不是不是,這次不帶我哥,我要給你介紹一個人。”

“這樣,”鐘意緩慢的點頭,“那晚上幾點在哪見面?”

“地址我直接發你手機短信裏,你直接從機場來吧。離那兒比較遠。”錢娟說。

“ok,哦,不對,我手機快要沒電了,你發你哥手機上吧。”鐘意說。

“也行,你要是行李多就直接丢給我哥。”錢娟繼續說,說完便挂斷了電話,“不跟你說啦,我先出門去排隊了。”

緊接耳邊就是一陣嘟嘟嘟的提示音,以及一條短信。

地點在淮海中路附近。

将地址銘記于心,鐘意才把手機遞到錢路遙面前,“給你。我等下要去坐地鐵,就不和你一道啦。”說罷便往航站樓內走。

沒走幾步,就被錢路遙叫住,“鐘意。”

女孩回頭之時,風吹動烏黑柔順的長發,她輕輕撩動發絲到耳後,卻不自知讓某人的心髒漏了半拍,“嗯?”

錢路遙抿了抿嘴,伸出手心,移開視線,“鑰匙給我,我把你行李送回家。”

淮海中路的火鍋店,可想而知,人多爆滿,加之鐘意到的時候已經是飯點,人多的更是數不勝數。

好在錢娟已經提前叫到了號碼,鐘意衆目睽睽之下,理直氣壯走了進去。進去之前她還不忘在店門口接了個充電寶。

B03。

其實根本不需要看錢娟發來的短信,剛走進店內,鐘意遠遠就看見了坐在窗邊的兩個人。

一開始,在人群和火鍋店的袅袅熱氣圍繞下,鐘意還沒認出坐在錢娟身邊的男生是誰,走進之後才發現,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錢娟在大學時期的死對頭──沈随之。

“你們倆怎麽會在一起?”在二人對面坐下,鐘意有些疑惑的問。

“那個,”錢娟少有的扭捏起來,拿起面前的菜單,假模假樣看了起來,“我們先點菜吧。”

沈随之倒是一點兒也不害羞,直接抓起錢娟的手,五指緊扣,看着鐘意,“我們在一起了。”

鐘意沉默幾秒,微微揚眉,“你們找我來就是特地說這個的?”

“你怎麽不吃驚的?”沈随之一愣。

“當然不吃驚了,你們倆可是标準的歡喜冤家。”鐘意放下手機,打開面前的菜單看了起來,而後又在對面的兩臉懵逼中突然擡頭,笑靥如花,“恭喜呀。”

下一秒,笑靥如花變成了兇神惡煞,鐘意惡狠狠看着沈随之,“你可要好好對我們家娟娟,不然我找人打你。”語畢,還不忘伸出自己握緊的拳。

“知道了知道了,”沈随之嬉皮笑臉道,“咱們點菜吧,我要點我們家娟最愛吃的鮮牛肉和竹荪蝦滑。”

單身狗無能狂怒,鐘意搖搖頭,也跟着點,“我要一份土豆片,半份羊肉,還有一份巴沙魚片。”

“哦哦我還要紅薯。”

“加一份嫩滑牛肉吧。”

“湯底要什麽?”

“番茄和紅油?”

“可以。”

點菜環節完畢,錢娟提議去調醬汁,這是當晚沈随之第一次拒絕她的提議,且在沈随之的擠眉弄眼下,鐘意成功明白男人的意圖。

“鐘意,一起去調醬汁吧?”

“不了,”鐘意看了一眼沈随之,“我等下再去。”

“那好吧。”

錢娟走後,沈随之沉下聲,看着鐘意,“我想私底下跟你說點事情。”

“嗯?”鐘意學着他的樣子,附身趴在桌子上。

沈随之猶豫了幾秒,氣聲說,“是有關段則霄的事。”

“怎麽又是他?”鐘意一下子從桌子上彈起來。

見她沒了耐性,沈随之趕緊說,“其實幾年前段則霄的情況有些特殊,是他媽媽喜歡許妍,不是他喜歡許妍。”

“你想說什麽?”鐘意不耐煩的皺眉,“想說他是一個自私自利,只顧自己感受,又不惜傷害兩個女孩感情的大騙子嗎?”

她這句話說得很大聲,以至于沈随之下意識看了眼錢娟的方向,确保錢娟沒有回來,才擺着手,繼續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鐘意的表情冷了下來。

“我想說,你以前的确是許妍的替身,但是,當時段則霄并不喜歡許妍,當然啦,也不喜歡你。他只是想用你當擋箭牌來堵住他.媽.的嘴。”

“我知道,他這麽做的确不對。”

“但是他現在喜歡上你了呀。”

“我有叫他喜歡我嗎?”鐘意反駁的很大聲,告訴沈随之也告訴自己,“我從來沒讓他喜歡我!”

“他的喜歡已經對我造成了困擾,如果是段則霄讓你把這些告訴我的話,麻煩你轉告他,我的決定不會改變,讓他不要再做這些無用功了。”

猩紅的眼中,淚水浸滿,鐘意強忍住自己的情緒,一時分不清是厭惡還是別的什麽情緒在隐隐作祟。

沈随之也沒料到她會哭,連忙抽出紙巾給她擦拭眼淚,“哎呀,你別哭呀。”

“要不是喜歡你,段則霄這厮怎麽會抛下工作飛去法國找你啊。”

“你別怪我多嘴啊,要不是看段則霄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天天借酒消愁,我才不趟這趟渾水呢。”

法國?

找我?

沈随之這話一出,鐘意擡頭,“你什麽意思?”

“什麽我什麽意思。”這倒是把沈随之給問住了,他眨眨眼,“你和段則霄沒在法國碰面嗎?”

“沒有。”鐘意回答。

不……等等,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被關在冷藏室和被小混混堵在牆角的畫面一并出現在腦海。

難道是……

鐘意的瞳孔放大。

這個時候,錢娟回來了,沒功夫接着想,鐘意下意識擦幹眼淚,強顏歡笑,“我去調醬汁。”

這頓飯吃得很不愉快,整個飯局,鐘意都顯得心神不寧,就連錢娟開的玩笑話她都沒能接得住梗。

怪沈随之的多嘴,也怪自己的心軟。

吃完火鍋,錢娟提議讓沈随之先送鐘意回去,鐘意拒絕了。

“我想走走散心。”

這句話是不假,但不知為何,走着走着,人就走到了一家酒吧門口。

回想當初她第一次進酒吧就是因為段則霄,段則霄和她吵架,小丫頭一氣之下就跑去了他一直不讓去的酒吧。好在最後段則霄過來把她接走。

鐘意苦笑着搖頭。

誰曾想之後的每一次進酒吧也都是因為段則霄。

酒吧門前,她猶豫不決。

如果這次進酒吧也遇到危險的話……他會出現嗎?

想到這裏,鐘意像是被下了蠱,鬼迷心竅走了進去。

七點。

酒吧裏的人不算多,零星一點。

鐘意點了一杯白葡萄,慢慢的品。

但是很快,時間從七點變成了八點、九點、十點、十一點。

盛大的狂歡開始,空氣和舞池中滿是燥熱。

“美女,要不要吃顆糖?”嘈雜的背景音樂裏,冒出了一個甲乙丙丁。

鐘意聽不清,眯起眼,“你說什麽?”

那人趁機靠近,将糖果偷偷丢進她的酒中,大聲在她耳邊,“我說,要不要吃顆糖?”

“不用了。”鐘意搖頭,然後坐直了身子。

“你說什麽?”那人也跟着大喊。

“我說不用了!”鐘意說。

“哦,那好,我坐你旁邊不介意吧?”

“不介意。”鐘意搖了搖頭,抿了一口白葡萄酒。

“美女你有男朋友嗎?”那人依舊在不依不饒的搭讪。

鐘意沒有回複。

但暈暈乎乎的感覺幾乎是一下子就席卷全身,鐘意搖搖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惜為時已晚。

男人見狀把自己的手放在鐘意手上,摸了摸。鐘意反感,立刻縮回手,一臉警惕,“你幹什麽。”

可男人并不在意她說的話,肆無忌憚的将手放在她胳膊上,慢慢下滑,撫上她的腰,就在即将摸到什麽不該摸的地方,突然,一個強大的拉力從身後傳來,鐘意跌跌撞撞,靠在一個男人的懷裏。

“滾。”段則霄鐵青着臉看對面,猩紅的眼像是馬上要殺了對面。

好在對面也沒有逞強,仰頭看了看段則霄,就很有自知之明的離開。

一陣天旋地轉,鐘意趴在段則霄的懷裏,艱難的發出聲音,“段則霄?”

緘默一瞬,男人擰着眉,聲音很低,“是我。”

他沒有像上次一樣質問她,因為他早就沒有身份了。

“啊,你來啦!”鐘意像一只小貓咪一樣在他懷裏蹭了蹭,一直蹭了好久好久,她将臉埋在男人胸口,悶悶的,小聲的,“為什麽不堅持?”

“什麽?”段則霄皺眉,這裏太吵,他沒有聽清。

“我問你為什麽不堅持!”鐘意猛然擡頭,一雙眼睛紅紅的,沒了清醒時分的矜持,直勾勾盯住他。

段則霄對上她的眼睛,抿唇,沒有說話。

他記得他的承諾,不會再對她死纏爛打。

氣氛沉默幾秒,鐘意繼續問,“你還愛我嗎?”

他照就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你喝醉了,我帶你出去。”

可她卻不依不撓起來,“我問你還愛不愛我!”

擰不過她,段則霄和她對視,“愛。”

“那就在一起啊。”鐘意大叫,眼淚也跟着掉出來。她踮起腳尖,閉眼,輕輕吻上段則霄的唇,蜻蜓點水,就放開,“不是重蹈覆轍,而是再一次相愛。”

被吻的段則霄似乎有點懵,不過幾秒後,大手攬住女人的腰,他俯下.身,更加用力的回吻她,纏綿的,悱恻的,灼熱的,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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