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動物之神
動物之神
風驚綠歡快地想轉圈,眼睛亮亮地等着蘭苕去摸她的手。
結果男人将她扶穩後,攬着肚子,把她抱到一旁,安撫道:“香香乖,一會出去玩。”
然後轉身又去幫芳姐打掃籠舍了。
風驚綠:“……”
你行不行啊?!
想摸就摸,這麽好的機會,你忍着幹什麽?
風驚綠搞不懂蘭苕的想法,她只知道不抓住機會,離恢複人形還遙遙無期。
風驚綠忿忿地推開挨過來的珠珠,以水豚不該有的速度沖到蘭苕腳下。
“摸我!”她舉起一只爪子戳着蘭苕的腿。
蘭苕驚訝地與芳姐對視一眼。
“小夥子,你帶着香香去院子裏玩吧,這也沒什麽要打掃的了,一會兒放它們出去再收拾。”芳姐忍着笑說。
這小夥子還是個吸水豚體質,剛剛那個畫面要是拍下來,不知道能吸引多少小姑娘過來玩,芳姐婉惜地感嘆一聲。
蘭苕看着幾乎兩只爪子都要戳上來的香香,無奈又好笑地将她抱起來,“那我先帶它去院子裏了。”
香香還是個小水豚,被蘭苕抱在手中像一個小小的抱枕。
晨光熹微,帶着一點春末的溫暖,饒是風驚綠滿腦子都是積分,還是忍不住享受得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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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要不要去泡澡?”蘭苕将她放在池子邊。
水豚館的池子裏放着恒溫的水,早晨氣溫還是偏低,池子上方冒着一層層朦胧霧氣。
風驚綠站在池子邊邊上,試圖怒目而視,卻換來蘭苕嘴邊一抹笑,“真乖。”
“乖你個大頭鬼,快摸我的手!”風驚綠擡起爪子,仰着頭,直勾勾地望着蘭苕。
蘭苕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爪子。
“您已達成蘭苕的心願,積分+15,今日可恢複人形。”
诶,今日積分增值了?
風驚綠看着蘭苕怔怔捏着香香爪子的神情,哼了一聲,趁着最後一絲意識,擡頭撞了撞他湊近的胸口。
人不可貌相,長得冰冷冷的聰明模樣,實際上卻是個憋屈的笨蛋。
—
變回人形的一瞬,風驚綠摔在周若饴的床上,成功把她吵醒。
“喲,還挺快啊。”周若饴模模糊糊地念了一句。
風驚綠看了眼手機,才早上七點。
她和蘭苕說過芳姐去打掃的時間,也交代過芳姐,若是半小時內等不到他,直接離開就好。
結果蘭苕準時準點的到了。
還真是熱切的水豚控,風驚綠撇了撇嘴,就是動作太謹慎。
她拍了拍周若饴,“醒醒,九點了,不幹活了?”
周若饴默默将被子拉過頭頂。
風驚綠在心底倒數:5、4、3、2、1。
周若饴一個鯉魚打挺,火燒屁股地從床上連滾帶爬地蹿下去,一邊穿衣服一邊怒喊:“什麽?九點了?老張怎麽沒給我打電話,淦!”
風驚綠倒在床上哈哈大笑,周若饴這才意識到被騙了,惡虎般撲過去将她揉捏了一番,兩人才一起起了床。
“我今天就不過去看你們拍攝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晚點結束的時候食堂見吧。”風驚綠對于一大早就完成每日心願非常愉快,準備幹點正事。
周若饴應了一聲,和她一起下了樓。
今日的拍攝任務是一日飼養員。
拍攝的第一個流程是叫醒嘉賓。
很多觀衆尤其鐘愛這一環節,可以看見嘉賓素顏和起床時候最真實的脾氣。
而實際上,化妝間裏已經開始忙碌了。
除了主持人年悅,還有三位嘉賓都在。
艾斯一大早就回來了,昨天周若饴給他的資方打了電話,明裏暗裏訴了一頓苦,估計是怕真的被一剪沒,今天看着老實了許多。
蘇禦和趙璃都帶了各自的化妝師,現在正在給她們精心化着素顏妝。
眉毛要淡但是有型,皮膚看起來水潤飽滿,尤其是法令紋和木偶紋,盡可能達到上鏡看不出的效果。
周若饴自然不會等他們,攝制組已經先上去拍願意真素顏出鏡的其他人了。
蕭修寧和蘭苕住一間,因為昨天已經通知過,所以攝制組并沒有再預告,直接開門進去了。
房間拉着窗簾,昏暗一片。
年悅胸前別着麥克風,手裏舉着雲臺,拉開一半窗簾後,看清了房間的景象。
蕭修寧雙手籠在一起,老老實實地放在被子外面,睡得像一具屍體。
“蕭老師這睡姿可太乖巧了。”年悅笑着将鏡頭打到一旁,蘭苕的床鋪上被子鋪得很平整,“蘭老師不知道去哪兒了,起得可太早了。”
她走近蕭修寧的床邊,從一旁道具組手中接過喇叭,對着鏡頭按響了播放鍵:
“你找到了我的靈魂,留下了你的簽名,我的心跳從此按照你的筆畫,跳不出以你為名的花……”
蕭修寧抖了兩下,眉毛擰着,猝然從床上爬起來,四處張望,看見年悅手中的喇叭之後,悲憤大喊:“快住手!!!”
是誰,二十七歲,還要被當場播放十八歲那年寫的情歌?
年悅忍着笑,故作嚴肅:“蕭修寧,請你回答,以下哪個動物是唯一一個可以從鏡子裏認出自己的非哺乳動物?”
“A. 黑猩猩;B. 海豚;C. 花喜鵲;D. 杜鵑。”
“請在30秒內作答,否則今天的閉園曲目将會是您的處女作《愛的簽名》。”
“CCC,我選C!!!”蕭修寧撲過去按掉喇叭。
黑猩猩和海豚是哺乳動物,都排除,喜鵲和杜鵑都是鳥類,花喜鵲多一個限定詞,一看就與衆不同!
“恭喜答對!你作為第一個被叫醒的幸運兒,可以選擇下一位叫醒的對象噢~”
蕭修寧只覺得腦子疼,他下意識看向隔壁床鋪,“蘭苕呢?他不是先醒了嗎?”
年悅:“是哦,但是不是我們叫醒的,所以你還是第一個。”
蕭修寧長嘆一口氣,穿着一身印滿狗狗花紋的睡衣爬了起來,垂頭喪氣地說:“那我去喊羅誠辛吧。”
—
風驚綠從宿舍樓出來的時候,路過水豚館,猶豫了一會還是進去了。
蘭苕還沒走,他就坐在池子邊上,望着小香珠三只水豚泡澡。
水豚有體味,所以池子裏經常撒着橘子,可以祛味,圓敦敦的橘子浮在池子上,被小水豚們頂來頂去,當作玩具。
蘭苕的唇角微揚,陽光好得過分,偏愛似的為他鍍上一層薄光。
香香遠遠地瞧見風驚綠,立刻從池子裏蹿了出來,跑到她腳邊打轉。
風驚綠笑着蹲下身子摸了摸她濕漉漉的毛發,“香香真聰明。”
蘭苕望過來的眼神隔着一層似有似無的霧氣,風驚綠歪了歪頭,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心願,可以讓她離開前混些積分。
但是,他很平靜,什麽願望都沒有。
可惡啊,一定是早上撸了個徹底。
風驚綠意識到過猶不及,給蘭苕一下子滿足了摸水豚的指标,豈不是更影響今後的可持續發展。
她當機立斷:“蘭老師,宿舍樓那邊好像開始準備拍攝了,你快點過去吧。”
蘭苕起身,拍了拍被風吹落到他腿上的樹葉,走到風驚綠身前。
他比風驚綠高出一個半頭,以至于這個距離風驚綠得仰頭才能看清他的神色。
面前的女人仰着如春光一般明豔的臉,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定定地望着他,蘭苕覺得有一絲奇妙的熟悉感。
心底有發芽的動靜,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開塵土。
他逼着自己挪開視線,看向風驚綠腳邊的香香,“原來它還是更喜歡你。”
風驚綠一頭霧水,他是吃醋了嗎?
因為香香的親昵和自己吃醋?
可是,喜歡他,親近他的香香是她自己啊?
風驚綠搖了搖腦袋,把詭異的想法甩開,笑呵呵地說:“那畢竟我才是真飼養員。”
她和香香才是真的靈魂伴侶。
“真想……”
風驚綠隐隐捕捉到蘭苕的一點心聲,可話只有半截,她聽得認真,忍不住問出聲:“真想什麽?”
“嗯?”蘭苕以為自己聽錯了。
風驚綠回過神,連忙擺手:“我是說,真想和香香玩一整天,哈哈。”
蘭苕勾了勾唇,應和她,“是啊,真想……”
風驚綠凝眉,暗自腹诽,話說半截是要倒大黴的!有本事說出來!
風驚綠深呼吸,按耐着逼問蘭苕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勸:“蘭老師,你知道阿拉丁神燈嗎?”
“怎麽了?”蘭苕挑眉。
風驚綠認真地說:“我們綠塢動物園有個很神奇的地方,如果你在心底默默說出自己的心願,很有可能會有動物之神為你實現噢!”
蘭苕:“……是嗎。”
風驚綠聽着他哄小孩似的平淡語氣,知道他沒有相信,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有病。
“哎,你不信就算了,你看香香,它肯定就相信,是不是?香香伸手!”風驚綠彎下腰,捏着嗓子逗香香。
香香倒是配合,直接擡起爪子塞進了她手心。
風驚綠擡頭,得意地看向蘭苕,卻見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香香不知道在想什麽。
風驚綠手一僵,松開了香香。
太得意忘形了,蘭苕看上去挺聰明的,不會發現吧?
風驚綠直起身來,作出平靜的語氣,“蘭老師,我還有事情,我就先回辦公室了,你也快點回去拍攝吧,加油!”
蘭苕看着她腳步飛快地從水豚館門口蹿出去,又望了望失去目标回到水池的香香,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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