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章

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

十二月底,趙新桐陪江敘去醫院做了最後一次檢查。确定傷口已經無恙後,醫生告知只需半年後再來複查一次即可。

走出診室,趙新桐懸着的心總算徹底放下。

等上了車,她才動情傾身,抱住了江敘的肩膀,将自己下巴抵在他肩窩,半晌沒有出聲。

江敘先是一怔,而後心窩便也随着懷裏這個溫軟的女人變得柔軟起來。

他回抱她,安撫地揉她後脖頸。

趙新桐在他耳畔哽咽開口:“江敘……”

“嗯。”江敘應了聲。

趙新桐眼睫被強忍的淚水浸濕,又低低喚他一聲:“江敘……”

江敘微微側頭,親了親她的耳朵,笑道:“嗯,我聽到了。你說出來的和沒說出來的,我都聽得到,沒事了。”

趙新桐鼻息一促,發出個帶着哭腔的笑音。

她從他懷裏退出,紅着眼圈笑道:“你是經過這次手術,意外獲得了什麽特異功能嗎,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

江敘小幅度歪了下頭,揚唇道:“只是能聽見你的心聲。”

趙新桐故意“噫~”了聲,別開頭看向窗外,不再看他。

江敘眼中笑意更濃,扶了扶眼鏡,坐正扣好安全帶,啓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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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出醫院大門時,趙新桐瞥了眼車上顯示的時間,正好十一點四十,便問:“要回家嗎,還是去哪?”

江敘目視前方,說:“先找個地方吃飯吧,然後再去趟花鳥市場。”

趙新桐詫異:“花鳥市場?去那幹嘛?”

江敘扭頭觑她一眼,語氣比她更詫異:“前幾天你不是還說馬上搬新家,要買幾盆綠植。”

趙新桐一愣,旋即兩眼一彎,笑出聲來:“我随口念叨的,你還記住了啊?”

江敘勾了勾嘴角:“那能怎麽辦,誰叫我是「趙新桐至上主義者」。”

趙新桐心中瞬間有無數鮮花次第開放。

她彎着唇,疊聲地“喲喲喲~”,笑道:“合理懷疑你休養這段時間其實是偷偷進修去了。”

江敘哼笑:“這些還需要進修,難道不是有感而發就可以?”

趙新桐故意找他漏洞,說:“以前怎麽不見你有感而發?”

“以前沒有嗎?”江敘反問。

趙新桐微頓,心虛地退了一步:“好吧好吧,以前也有,但不像現在這樣頻繁好伐。”

“沒辦法。”江敘一派從容,“好不容易失而複得,得時刻強調我的存在感,不然容易出問題。”

趙新桐笑得臉都快抽筋了。

片刻,她又歪着頭,失神凝望他因為先前動手術剃光,現在重新長出來的寸頭。

這男人的恢複力是真強,頭上那道傷口恢複得很好,尤其有了一層毛茸茸的短發遮蓋後,那道疤就看不大出來了。

察覺她的目光,江敘側眸瞧一眼她,輕輕出聲:“看什麽?”

趙新桐回神,不想把氣氛搞得凝重,便也沒跟他說自己看着他短發下那道隐隐約約的疤時的觸動,只輕描淡寫道:“沒什麽,就是覺得你現在這個發型特別顯年輕,像個男大。哎,我真怕我們倆走在一起,人家說我們是姐弟戀。”

江敘聽笑,也聽出了她藏在心裏沒說的那些感慨。

他明白她的心思,便也順着說些輕松愉快的話題:“我現在的體力比男大還好,什麽時候來試試?”

趙新桐眨了眨眼,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幾秒,她才漲紅臉揚聲:“江!敘!”

說着話,她揚手要去拍打他。江敘雙手握着方向盤,只右胳膊肘擡了一下,意思意思地擋開她,笑說:“開車呢,別動。”

趙新桐便只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隔着毛衣,估計連肉都沒碰到。

但江敘還是裝模作樣地配合嘶聲喊疼。

趙新桐嗤笑一聲,不再搭理他。

片刻,她又聽江敘在一旁輕笑說:“我真不明白,都老夫老妻了,說這些事的時候,你還臉紅什麽。”

“誰跟你老夫老妻?”

趙新桐下意識炸聲,“我們目前還是清清白白的離婚狀态好嗎!”

江敘笑意無奈,配合她:“好,我們離着婚呢。”

趙新桐抿了抿唇,一時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久到江敘以為這個話題已經過去了,才又聽她忽然低低地說了句:“可能是因為,我始終像初戀般愛你吧。”

最終,兩人去了一家寧城當地歷史悠久的湯面館解決午飯。

捧着碗挑選好煮面的配菜後,兩人便找了張桌子坐下。

店裏食客不少,好在不用跟人拼桌。約莫二十分鐘,兩碗面才端上來了。

趙新桐先拿勺子喝了口湯,凍得冰冷的雙手漸漸回暖。

她伸長脖子朝對面江敘碗裏看了眼,疑惑:“你怎麽還有油條?”

江敘道:“就放在豬腳旁邊,你剛才沒看見?”

趙新桐搖頭:“沒。”

又将自己碗推過去,“分我一半。”

江敘笑了下,掐斷半根油條,夾到她碗中。

趙新桐這才心滿意足地低頭吃自己的。

過了會,江敘想起些什麽,問她:“定好什麽時候正式去新家住了嗎?”

趙新桐點點頭:“一月十六號。”

又解釋,“本來我也沒那麽多講究,散味都散好了,随便什麽時候都可以搬。但我媽非要給我挑個良辰吉日,而且當天她還要過來幫我弄一些拜菩薩的儀式。”

江敘笑了下:“挺好的,寧可信其有。”

趙新桐也笑,說:“要是時間倒推到上學的時候,我一定不信這些,并且還要痛斥封建迷信。”

江敘笑着贊同:“誰不是。”

片刻,他又問,“到時你爸爸來嗎?”

趙新桐蹙了蹙眉,說:“應該不來吧。他現在可以自己一頓一頓小碎步地走路了,日常生活也能勉強自理,但出門坐高鐵還是不方便。”

江敘思忖片刻,提議:“到時候我們提前一天去接他們吧,喬遷是大事,總要父母一起來見證才好。”

趙新桐默了一會,最終輕輕地嗯了聲,沒拒絕。

吃完午飯,兩人去花鳥市場挑了些盆栽,跟店鋪老板定好幾時送貨上門。

從花鳥市場出來,已經下午三點多。

江敘擡腕看了眼時間,在陽光下微蹙着眉,扭頭問趙新桐:“送你回孫曼曼那?”

趙新桐仰頭看他,只見他半邊臉沐浴在金色光線裏,愈發顯得輪廓深刻。加之他現下的寸頭,平常的溫文書生氣被沖淡,多了一種不受馴的野性。

她喉頭莫名地吞咽了一下,倉促轉移目光,點了點頭:“嗯,也好。”

江敘眼眸微眯,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幾秒,這才若無其事地去把車開過來。

等趙新桐上車,江敘又漫不經心地問她:“孫曼曼三亞團建回來了嗎?”

趙新桐目視前方:“還要兩天。”

江敘嗯了聲,片刻,又開口:“那你回去不是只有一個人,不冷清嗎?”

趙新桐心口一燙,下意識擡手勾了勾長發,說:“也還好吧。”

車內便靜了下來,只聽到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趙新桐整個人像僵住了似的,緊貼在座椅上,兩只手互相絞緊,放在腿面上。

片刻,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會的坐姿有多拘謹,擺明了心裏藏着事,還是不可描述的事。

于是,她又強令自己松弛點,調整坐姿的同時,也拿餘光偷觑一旁的江敘。

結果男人端坐着開車,根本看不出什麽異常。

趙新桐頓時又覺得自己落了下風,像是跟誰賭氣似的,将頭別向了副駕窗外。

也是這時,江敘悄然側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小幅度地翹了一下。

過了會,他再度開口,一本正經:“嘟嘟腳受傷了。”

趙新桐一驚,忙回頭看他:“怎麽受傷的,嚴重嗎?”

江敘說:“昨天去醫院包紮了,現在還瘸着。”

前方恰好紅燈,他在白線前停車,扭頭對上她的視線,目光灼灼,“你要去看看它嗎?”

趙新桐喉頭一緊,片晌,她默默轉開眼神,目視前方幾秒,才故作不經意地說了句:“去看看它也好。”

--

從電梯出去,趙新桐幾乎是小跑着,被江敘拽進玄關。

家門一關上,江敘便單手摘掉眼鏡放到鬥櫃,而後直接拽過趙新桐抵在門板上。趙新桐幾乎被他親得喘不過氣。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了,他動作顯得格外粗魯,趙新桐脫力地順着門板滑下去時,又被他用力一托,整個人便如樹袋熊一樣,挂在了他身上。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空間,趙新桐單手抵開江敘重新貼過來的臉龐,聲音斷斷續續,又刻意壓低:“嘟嘟……嘟嘟的腳……”

江敘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哼笑:“指甲太長,自己絆的,昨天去醫院處理完就沒事了。跟我撒嬌呢,故意裝瘸。”

趙新桐頓時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佯作生氣:“你騙我。”

“不騙你能跟我來嗎,扭扭捏捏的。”

他說着,又去親她。

趙新桐喉間溢出呻|吟,片刻,又使勁推開他說:“別在這,等下嘟嘟過來了。”

“它在自己圍欄裏睡覺。”

江敘白皙的臉已經通紅,頸側青筋凸起着,胸膛用力起伏。

“還有沈姨……”

“她今天早上請假回老家了。”

江敘說了一句,頓了頓,又服氣道,“還有什麽,你幹脆一次性說完,等會就閉嘴,不準破壞氣氛。”

趙新桐沉吟幾秒,還真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你準備那個了嗎?”

江敘一頓,突然低低地罵了句髒話,眸中閃過一絲挫敗:“家裏有以前買的,估計都過期了。”

【……】

等胸口的束縛驟然釋放時,她用力咬緊下唇,以承受這種類似哺喂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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