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章

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

江敘果真說到做到,與趙新桐在沙發溫存到天黑後,兩人簡單吃了晚飯,他就下樓去了趟便利店。

再回來,他直接把趙新桐抱進卧室,叫她吃了真的,賣力到像要把攢了近一年的萬貫家財都散給她似的。

等一切結束,已經快到晚上九點。

趙新桐累得不行,但小憩一會後,還是起來洗澡穿衣。

等她從浴室出來,江敘跟着從床上坐起,被子圍在腰間,精壯的上半身大喇喇露着,問她:“還要回去麽?”

趙新桐坐在床邊,低頭扣襯衣扣子,到最上面兩顆時,她手摸了個空,這才意識到這兩粒扣子不知什麽時候被江敘暴力扯掉了。

她扭頭橫了他一眼,兇巴巴指指襯衣領口,而後才去客廳找她來時穿的毛衣。

她雖然沒答他的話,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不多時,江敘也套了身T恤長褲從卧室跟來了客廳。

“非回去不可麽?”

他從後面抱住趙新桐的腰,微微垂頭,下巴抵在她肩窩,身體惬意地微晃。

趙新桐從落地窗的倒影中看到男人餍足又不舍的神色,盡管她心裏也想留下來,但還是拍了拍他手背說:“明天還要上班,我工作資料、換洗衣物都在孫曼曼家。”

江敘沒出聲,只一下一下地親吻着她臉頰頸側,片刻才哼聲:“怎麽感覺你當我這是酒店。”

趙新桐聽笑,推開他腦袋:“有必要嗎,你剛開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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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敘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你自己算算,我跟剛開葷有什麽區別。”

越說越往不可描述的方向走了。

趙新桐怕再說下去,她剛穿好的衣服又得被他扒掉,便趕緊從他懷裏出來,正色說:“我真要走了。”

江敘一臉妥協:“我送你回去。”

趙新桐點了點頭,沒拒絕。

江敘去衣帽間找了件羽絨服穿上,正要同她往玄關走,又想起些什麽,說:“等一下,還有東西要給你。”

趙新桐詫異,原地目送他進了書房。

不多時,江敘回來,向她攤開掌心,裏頭躺着的正是當初被她寄回來的那條手鏈。

趙新桐一時五味雜陳,失神盯了手鏈一會,才看回江敘雙眼:“幹什麽,這麽迫不及待就要登記身份了嗎?”

話雖說得頗具調侃意味,可她雙眸卻悄然濕潤。

江敘眼底也有潮意,但他也笑着說:“都拖到十二月底了,還叫迫不及待?”

也是,當初他們說好,等他出院,她就把手鏈重新戴上。

結果他住院一星期回家後,趙新桐上班分不出時間,只能把一切托付給沈姨,自己則隔幾天過來看看他。那時候他也虛弱,兩人便只争分奪秒地擁抱,或互訴情衷,連接吻都很少,根本想不起來還有手鏈這件事。

等他恢複得差不多了,趙新桐又忙線下書展。今年書展地點定在北城,趙新桐直接出了一星期長差。

而江敘自己也開始恢複工作,先前延誤的環襯、扉頁親簽都要加班加點完成,手上的劇本要進一步修改,之前其他項目也要繼續跟進,線上會議一個接一個。兩人只能透過晚上視頻聊天看到對方。

也是最近,他們才有了共同的空閑時間。

趙新桐也沒再拿喬,直接伸出右手:“幫我戴上。”

曾經被她視作牢籠、鎖鏈的飾物重新回到了她手上,但這次就只是飾物本身而已,不再有其他任何人為賦予的含義。

江敘捧着她的手端詳一會,眨了眨眼斂去眼底潮氣,若無其事道:“走吧。”

趙新桐便也極小聲地吸了吸鼻子,同他一塊下樓。

沿途夜色幢幢。

到趙新桐住的小區附近,已經九點三十。

江敘把車停在了離小區還有一條街的地方,然後對趙新桐說:“走吧,我送你進小區。”

趙新桐環視窗外街景,最終瞠目看向江敘,一臉忍無可忍的表情:“從這裏走到小區門口差不多還要十五分鐘。”

又說,“你剛剛一路開四十碼,路邊的電動車都比你快。”

江敘滿臉無辜:“那你讓我怎麽辦?慢一點,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就長一點。”

趙新桐驟然失語,片刻,她嘴角要笑不笑地勾了一下,而後故意繃着臉:“走啦,下車了。要是磨蹭到太晚影響我睡眠,就拿你是問。”

江敘眼中笑意似要溢出來,與她一塊下了車。

兩人牽着手,慢吞吞往小區大門走。

路上還有條小吃街,燒烤、炒河粉、烤涼面、糖炒栗子……種種香氣混在一起,袅袅地往鼻子裏鑽。

江敘問趙新桐:“栗子吃嗎?”

趙新桐搖了搖頭:“懶得吃。”

江敘嗤笑:“頭一回見人連吃都懶得吃的。”

趙新桐斜眼看他,哼聲:“那不是正好給你開開眼界?”

江敘啧一聲,擡手掐她後脖頸,笑嗔:“牙尖嘴利。”

“冷啊!”

趙新桐笑着低呼,躬身躲開他的手,卻又被他拽回來,摟住肩膀,牢牢地箍在懷裏。

趙新桐象征性地掙紮兩下,被他更用力地摟住了。

她嘴角弧度越揚越高,就這麽一路讓他摟着。

縱然走得再慢,兩人還是進了小區大門。一路漫步到單元樓下,趙新桐仰頭看向江敘:“好了,你回去吧。”

江敘不動,也不放開她,只對上她視線,另只手指了指自己雙唇。

趙新桐四下張望一圈,大冬天的夜晚,這個時間點,小區裏根本沒有人在外面逗留遛彎了,只有路燈和草坪地燈靜谧點綴着夜色。

她彎唇,踮高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然而江敘眉心卻起了褶皺,低聲問她:“就這樣?”

趙新桐臉頰又開始發燙,一臉無語:“那你還想怎樣?”

江敘沒說話,只雙手捧住她臉頰,俯身吻住了她的雙唇,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還想怎樣。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很長,長到趙新桐都快喘不過氣來,耳中聽到了自己心跳的咚咚聲,江敘才放開了她。

兩人都氣喘籲籲,但江敘比趙新桐好些,拇指指腹抹過下唇上的濕潤,也不說話,只垂臉看着趙新桐笑,兩眼亮晶晶的,很像個向女朋友索吻得逞後的純情大男孩兒,尤其搭配他現在的寸頭。

趙新桐難免俗氣地在心中尖叫了一聲,實在想不通,怎麽會有人把性感和純情糅合得恰到好處,叫她瘋狂為之心動。

她沒忍住,将自己投入江敘懷裏,用力抱了他一下,這才退出來柔聲說:“好了,我真要上樓了,不然睡太晚耽誤明天早起上班。”

江敘嘴上應着好,但她剛轉身,他便用食指勾住了她的食指。

趙新桐察覺手指上的溫度和力量,忍不住又轉向他,輕輕跺了跺腳:“我真要上去了。”

江敘微晃着兩人勾住的手,嘴上卻說:“你上去啊。”

趙新桐直接連帶他的手舉到他眼前:“你叫我怎麽上去?”

江敘說:“你松手就好了。”

趙新桐無端喉間一哽,反問:“為什麽不是你松手?”

江敘凝望着她,視線穿過鏡片,帶了幾分重量:“我永遠都不想松手。”

趙新桐被他的直白惹得眼底熱意沖撞,她沒按捺住心中的激湧,再度一頭紮進了他懷裏,雙手緊緊抱住他勁瘦的腰。

她的臉貼在他胸膛,聽着他胸腔底下有力的心跳聲。

趙新桐鼻頭堵塞,甕聲甕氣道:“江敘,我也永遠都不想松手了。”

江敘以更有力的力度抱緊她,像是要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下巴抵在她發頂,眼角泛紅,唇畔呵出白氣:“趙新桐,說好了永遠就是永遠,少一秒都不行,記住了嗎?”

“嗯。”趙新桐在他懷裏鄭重點頭。

“我要你說出來,記住了嗎?”江敘強調。

“記住了。”趙新桐仰起頭看他,正色重申,“記住了記住了記住了……就像記住你的名字你的生日你的血型你耳垂上那顆痣,右腳跟腱你十歲時騎自行車摔傷留下的疤……像所有你的一切那樣記住了。”

江敘笑着,沒有說話,再次俯身吻住了她。

這個吻結束,趙新桐真的要走了。

她推了他一下:“回去吧。”

江敘說:“我看你進電梯。”

趙新桐龇牙,故意露出個兇悍的表情:“我讓你先回去。”

江敘一點也不怵,笑意一直沒從他臉上消失:“好吧。”

說完,他再趙新桐的催促中,一步三回頭地往小區大門走去。

等他的身影終于消失在小區門外,趙新桐又原地眺望了幾秒,這才轉身進了電梯。

回家準備好明天上班的行頭,再簡單收拾一下,已經十點半出頭。

她躺到床上,拿起手機,江敘似心有靈犀,恰好給她發來微信。

江敘說:我到家了。

趙新桐彎唇,回複:哦,我剛忙完躺床上。

江敘過了會才回:我也躺下了。

趙新桐便說:晚安。

江敘卻破天荒地沒跟她說晚安,而是發來兩個字:等等。

趙新桐直接甩了個問號過去。

江敘說:剛才忘了問清楚,我是你的什麽。

趙新桐深吸氣,胸口鼓脹了一下,回複:還用說嗎?

江敘秒回:當然。

趙新桐坦誠說:最愛的人。

那頭好一會沒回複,也不知他幹嘛去了。

等到趙新桐一邊心裏罵罵咧咧他搞失蹤,一邊準備熄燈睡下時,江敘的消息又過來了。

江敘說:你一定想象不到,剛才我太開心,緩了好久才想到該怎麽回複你。

趙新桐瞪了瞪眼,腦中一下浮現男人捧着手機手足無措的畫面。

她噗嗤笑出聲,說:這麽誇張?

江敘說:你不知道我等這句認可等了多久。

趙新桐眼眶驀地潮濕,想了想說:你總要惹我哭。

江敘說:如果是高興感動得哭,我一點都不會覺得內疚。

趙新桐說:哦,那你現在可以心安理得地睡覺了。

江敘說:我還想聽聽你用另一個稱呼叫我。

趙新桐疑惑:哪個稱呼?

江敘直接發來語音,提示:“我們沒離婚時的那個稱呼,兩個字。”

不知是不是錯覺,趙新桐聽出了他些微的顫音,像期待或是緊張。

她明白了他說的兩個字是什麽,心頭軟塌一片,可偏偏逗弄之意被他勾起,用語音回道:“好啊,你聽好了。”

江敘很快發來一個字:嗯。

趙新桐彎唇,壞意道:“傻子。”

下一秒,江敘連甩三個問號。

趙新桐笑倒在床上,過了會,她又揉了揉含淚的眼角,溫聲對着手機說:“老公,親愛的,mon chéri,darling,あなた……”

最終,她回歸到最本質的,也是她最鐘愛的兩個字:“江敘,江敘江敘江敘江敘江敘……你聽見了嗎,江敘。”

片晌,屏幕上跳出江敘的語音:“嗯,聽見了。”

他也喚着他最鐘愛,也是她最純粹的三個字:“趙新桐,我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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