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合作
合作
不遠處的嘈雜聲漸漸變得模糊,木棠看風景看得脖子都僵了,面前那只手卻還沒放下去,似乎在說:我看你裝到什麽時候。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那杯涼了的奶茶,說:“謝、謝謝,不用再買了,奶茶喝多了容易胖。”
一不小心就結巴,她都恨不得把自己舌頭捋直了再放出來。
易辭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她委婉的拒絕,直接回答了她之前沒問出來的那句話:“鄭子淇可以給你們。”
木棠擡眼看向他,眼裏帶着一絲驚訝。
易老板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易辭對上她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特別喜歡看她的眼睛。有一種人,似乎天生就不知道城府兩個字怎麽寫,眼睛裏藏不住秘密,看着你的時候,就像是把自己的整個世界剖開放在你面前,任你觀察,偶爾你看到的東西太多了,還會不好意思起來。
顯然,他現在已經到了不好意思的程度了,易辭點了根煙,壓下心頭的躁動。
“鄭子淇在你們來之前就已經聯系了唐一寧的經紀人,想必也是把後路安排好了,我們頂多帶回去關幾天,判不了什麽罪。”易辭說。
唐一寧和鄭子淇,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手裏雖然有錄音,但是唐一寧轉身就能推翻一切,說他們只是配合,根本不存在綁架,更何況,作為綁匪的鄭子淇根本沒有對他的家人有任何勒索行為。
再加上有鄭家作為強大的後盾,真打起官司來,他們贏的幾率很小。
但事實真相是什麽?唐一寧到底是心甘情願被綁的還是如何?若是心甘情願,身上怎麽會有傷痕?這其中真真假假,可能只有當事人才清楚了。
木棠聽他這麽說,心裏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煙味缭繞,她下意識皺了皺眉往外挪了一步,遠離煙霧。
易辭注意到她的動作,默不作聲抽完一根,掐了煙不再點,只是心癢地摩挲指尖,手也不知道往哪放。
心裏想着:怎麽跟他家煤球似的,聞不得煙味。
“其實鄭子淇父母已經開始聯系那十七個同學了,”木棠垂着腦袋,有些不是滋味地說:“就在周末兩天,他們已經拿到了他們的諒解書,在我們半妖司這裏,也判不了。”
半妖司存在的時間太長,據歷史記載,半妖司是三千年前人族妖族大戰過後就建立的,自有自己的法律體系,長久以來,并不能跟正常的人類社會很好融合。
比如半妖中出現越來越多的妖靈失控情況,放在半妖司便會酌情考慮,情況有點像人類法律中對精神病患者的“酌情考慮”。甚至有時候如果涉及到人類和半妖,半妖司的法律并不會十分公正。
這個話題多多少少有些沉重,一下子沉默下來。
過了會兒,易辭朝人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非調組組長,易辭。”
手指落在陽光裏,木棠有些緊張地伸手握上他的,指尖觸上陽光的溫熱,一時間差點忘了怎麽說話。
“半妖司三隊,木棠。”
木棠手指細長,皮膚因為長久不見光亮格外白皙,女孩子骨架原本就小一些,握上時幾乎是被他的大手包裹住,易組長十分有禮貌,只是握了握就松開。
只是溫潤的觸感,從指間透過皮膚傳入血液,仿佛熾熱的岩漿中落入一滴水,很快就蒸發,但卻能勾起地火。
又是短暫的尴尬沉默,易辭重新挑起話題:“之前在屋子裏那些話你別在意,不是針對你。”
畢竟剛剛他還罵他們是半妖司的“走狗”。
木棠:“沒、沒事,你說的也挺有道理的。”
又開始結巴了。
她還披着一層馬甲,實在是害怕被這人看出來。
易辭在心裏默念“木棠”兩個字,只覺得像是嘴巴裏放了顆橄榄,有些繞口,但是又覺得還挺好聽。
“你很怕我?”她應該不是結巴,諷刺他的時候可是伶牙俐齒。
木棠沉默。
這就沒法回答了。
還好,陳立行終于挂了電話走過來,一眼看出兩人之間氛圍不太對,徑直走到他們中間将他們隔開,眼神不善的看向易辭,“鄭子淇我要帶走,如果你有意見,可以跟宋廳談。”
易辭輕松地扯了扯嘴角,十分好說話的說:“我沒意見。”
兩人一對上眼,易辭就知道了,估計剛剛那幾通電話中宋廳已經跟半妖司談好,聯合調查不可避免。
陳立行松了口氣,心想這禍害也沒那麽不好說話,于是朝人伸手:“那我們合作愉快。”
易辭挑了挑眉,看了眼被他護在身後的木棠,才淡淡地跟人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事情辦完,陳立行帶着木棠回半妖司,車後座坐着默不作聲的鄭子淇。
一上車,離開某個過于熟悉的氣息,木棠覺得自己活過來了,長長舒了口氣,一身輕松。
剛剛兩人握手言和,還說了合作愉快,意思就是案子到此為止,兩人再不來往了,是吧?
木棠心情愉悅地喝着奶茶,一邊看風景,不到半小時,兩人就到了半妖司。
鄭子淇一進半妖司就被人帶走了,木棠也看見了她的父母,看起來很年輕,不像一般的暴發富,看起來......嗯,就挺有文化的,他們身邊還跟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應該是他們請的律師,正跟幾個人談着,那些人木棠也很面熟,正是他們半妖司十隊的隊長和隊員。
這麽小的一個案子,還要驚動半妖司十隊上場談判,也是難得。
回到熟悉的三隊辦公室,木棠就想立刻鑽進休息室換上舒服的衣服和拖鞋,繼續自己的後勤工作。
誰知道老大在進辦公室搗騰半天後風風火火地走了出來,把一個U盤鄭重的放到她桌上,一臉嚴肅地對她說:“明天開始我們要和非調組進行聯合調查,時間不定,可能幾天,長的話可能要幾個月,許若彤這一個月都不在,也不可能後期再過來接手,她熟悉案子需要時間,恐怕跟不上進度,這個案子無論長短,你要跟完,你明白嗎?”
“聯合調查”“無論長短”“跟完”,幾個關鍵詞把木棠砸得頭暈,但她還是下意識地乖巧點頭:“明白。”
“好,現在把這些資料整理打印出來,梳理案件信息,明天帶上電腦和設備,我們要去非調組辦公,OK?”
“什、什麽?去非調組辦公???”木棠驚到了。
“是的,半妖司離市中心太遠,不方便查案,這次情況特殊,希望你能理解。”
木棠哭喪着臉:“我、我理解。”
“好,幹活吧,聯合調查這事不準對別的隊的人說,還有,司長說了,這案子破了有獎金,六位數。”說完,陳立行就壯志躊躇一臉興奮地回自己辦公室幹活了。
六位數?!
她有動力了!
木棠把U盤插到自己的筆記本上,還沒點開,就看見那幾十個G的文件,心裏咯噔一下。
什麽案子啊,這麽多資料。
顯然,整理這個案子的人很細心,還特地分了類,按時間排序。
木棠點開日期最早的那個,那時兩年前,看見那個日期,木棠愣了一下,隐隐猜到什麽,握着鼠标的手都有些猶豫。
點開後,入眼是一個村子的資料,中橋村。
木棠的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是兩年前非調組破的那個六合教的案子。
第二天,易辭破天荒七點鐘就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給煤球泡羊奶,做一份自己已經熟練到不行的羊奶泡貓糧,此時煤球還沒醒,易辭把盛着羊奶貓糧的貓碗放到貓窩門口,這才轉身進了浴室。
顯然,比起他的床煤球更鐘愛跟了它一年的貓窩,貓窩一烘幹,易辭組裝好它就躺了進去,一晚上沒挪窩。
易辭原本還有點小失落,但一想到今天是個什麽日子,那點小小的不愉快立馬被他抛在腦後。
今天,是非調組和半妖司聯合調查的第一天。
他沖了澡洗了頭,濕着頭發刮了胡子,對着鏡子看自己這明顯許久沒打理過的頭發,恨不得當場拿推子給它推到合适的長度,但是又擔心自己技術不好毀了形象,于是只能按捺下心裏那點小別扭,順手把濕發往後一捋,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一個金屬系半妖,懷疑自己操控金屬的能力,啧。
收拾完自己,他只圍了挑浴巾,站在衣櫃前挑衣服。
滿滿的衣櫃,放眼望去,全是款式相同的短袖和長褲,只有角落裏挂着兩件像模像樣的襯衣。
易辭毫不猶豫地拿了件黑色襯衣,并且給自家親媽發了消息,讓她老人家沒事幫自己多挑幾件合适的衣服。
木棠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副美男穿衣圖。
易辭刮胡子和不刮胡子,簡直就是兩個物種。
此時狗男人下巴幹幹淨淨,一張臉看起來白白嫩嫩的,美味得跟唐僧似的,對着衣櫃穿衣服,正在扣扣子,貓窩的位置在床對面,衣櫃的斜對面,以她的角度,剛好能看到某人完美的側臉。
那棱角,真是讓嬰兒肥的她羨慕不已。
一時間,她竟然都忘了吃早飯,丢了魂似的盯着人家看。
易辭扣完口子,還在猶豫解兩顆還是解三顆,兩顆?好像有點難受,天氣這麽熱。三顆?會不會露的太多,給人感覺不太正經?
最終,易老板選了更正經的方式,扣上了那顆扣子,強行把自己劃入了“正經人”的範疇。
他一側頭,看見煤球盯着他看,眼神呆呆的,跟沒睡醒似的。
易辭低頭一看。
哦,他只圍了條浴巾就出來了。
他從衣櫃裏拽了條褲子,轉頭看向煤球,啧了聲,沒好氣地說:“色貓。”
下一秒就鑽進了浴室穿褲子去了。
沒辦法,他這人道德感太強,在小貓咪面前穿褲子這種事,太不正經,弄得像他是什麽變态似的,只會教壞小孩子。
第二次榮獲“色貓”稱號的木棠用爪子捂住自己的臉,靠埋頭苦吃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易辭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樣地出門了。
出門前,狗男人蹲在她的面前,摸摸他腦袋,意味深長地問了句:“你覺得一個人孤獨嗎?”
木棠:“........”
她不孤獨,你要是不在家她簡直充實得不行。
意料之中沒得到回答,易辭沒有半點不高興,還給她加了條小魚幹。
多虧半妖司跟非調組上班時間不一樣,木棠才能在吃完小魚幹後穿過昨晚上老李幫忙設下的傳送陣,直接從小區後面草坪上,傳送到了半妖司。
那一瞬間跨越漫長距離的快/感,抵達半妖司服務大廳的那一刻木棠差點高興得蹦起來。
提早到了半妖司,木棠把昨天整理好的資料重新回顧了一遍。
中橋村的案子已經過去兩年,那個蛇妖也被易辭斬殺,然而如今六合教又浮出水面,揭開了它的新面目。
失蹤者舒琉,A大中文系大三學生,失蹤至今,仍沒有任何消息。
他們已經查過了A大所有的監控錄像,甚至是她失蹤的那片麥田周圍道路上的公交車站監控錄像,都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與此同時,疑點重重的舒琉室友尤扇,在經歷過陌生男人長達三個月的性侵及威脅之後,那個男人如今卻失去了蹤跡,非調組在女生宿舍樓下埋伏了三天,一無所獲。
木棠也終于知道,易辭日夜颠倒的那幾天是幹什麽去了。
全是死路,他們只能寄希望于那個男人對尤扇有特殊的感情,會冒險聯系她。
木棠看完資料,陳立行準時準點到了辦公室,一看見她已經坐在自己工位上開始工作,欣慰地點了點頭,并且附上一杯熱騰騰的豆漿。
木棠接過,乖巧道了謝。
“別緊張,辦案不難,你跟着我就行。”陳立行以為她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大案子太緊張所以才來的這麽早。
“嗯,謝謝老大。”木棠不想解釋太多,幹脆認了。
陳立行似乎沒有要進自己辦公室的意思,靠在她工位上,吃了兩口包子,看了她幾眼,才猶豫着出聲:“你如果覺得易辭離你太近,可以跟我說,我盡量不安排你們一起出任務。”
狗男人表現的這麽明顯嗎?連情商低到發指的老大都發現了。
“嗯,易組長人其實挺好的,也很好說話,我相信他沒惡意。”木棠十分官方地說。
陳立行立刻皺起眉頭搖了搖頭,一臉沉痛地說:“你年紀小,不懂他這種老男人在想什麽,聽老大的,你到了非調組別亂跑,跟着我就行。”
木棠:“.......”
“好的,老大。”
易辭:你說誰老?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