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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像你這樣虛僞的人,永遠也不可能成功。”
完全沉浸在角色裏的紀塵眯着眼,向着臺上的顧澤與步步緊逼,似嘲諷一般将這句臺詞念了出來。加上那一記響亮的耳光,使得這一段演出的戲劇效果直接拉滿。而且在此之前,因為紀塵動作過猛,他身上的麥克風直接被甩了出去,但即便如此,紀塵的臺詞依然能讓演播廳裏的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這也是演員的基本功之一,為了方便在劇場無麥演出,要學會用共鳴發聲,确保讓劇場裏的每一個位置都能聽清楚臺詞。
這一段裏,紀塵和顧澤與飾演一對民國時期的兄弟。顧澤與飾演一身正氣最終大義滅親的正派哥哥,而紀塵則飾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反派弟弟。
紀塵的演技再一次鎮住了所有人。反觀與他對戲的顧澤與,卻再一次沒有接得住戲。
這一場戲兩個人針鋒相對,互相給對方灌輸自己的思想,誰也不讓誰。顧澤與本來該聲色俱厲地反駁紀塵太過于激進的言論,并且試圖用他的理念感化紀塵。然而顧澤與表現出來的完全是一個被反派牽着鼻子走的懦弱無能的人,他的臺詞也沒什麽感染力,聽得觀衆雲裏霧裏。
最終兩人草草收場。臺上的四位導師顯然都不是很滿意,各個搖頭皺眉,似乎在想如何委婉的點出他們這一組的不足。
紀塵早預料到這結局。演戲不是一個人的活兒,他自己再努力,對手戲不配合,也回天乏術。
而顧澤與的态度問題,讓馮河與溫洺大為光火。兩位導師就不同片段分別大斥了一通,給顧澤與說的直擡不起頭。紀塵看着面前的四位導師,雖然與他無關,卻也覺得自己臉上無光。
韓楊覺察到了紀塵有點抹不開面,但這一期兩人的表現實在有點說不過去,要是打了高分估計真的會讓觀衆覺得“有水分”。他想了想,只能開始往下一期上引話題。
韓楊看了眼手上的打分表,說道,“其實紀塵這一個片段,我個人還是很喜歡的。我也發現一個問題,就是紀塵,你不論上一場還是這一場一直都在飾演這種情緒比較外放的反派角色,對嗎?你以前演過反派嗎?”
紀塵搖了搖頭,如實以告,“沒有。不論大劇小劇,我一直都演主角。在這裏是想突破一下自己,嘗試一些和以前不一樣的類型,但可能結果不盡如人意。”
韓楊笑了一下,“不不不。其實呢,像這種情緒比較飽滿的角色反而是比較好演的,因為首先人設立住了以後,人物所處環境的氛圍也會被他的性格特點所支撐,那這樣一來,觀衆其實是能比較輕松的感受到人物的情感的。所以,反而是那種扁形人物,如果想扮演的好的話,會比較困難。我希望下一期的時候,紀塵你可以選擇一個這樣的角色去嘗試,好嗎?這一場,很遺憾,我不能給你A了。”
馮河也覺得紀塵的演技稍有欠缺,反而是與紀塵最不熟的宮汀跟溫洺,覺着紀塵這一次的演出也還給可以,心軟給了個A。
顧澤與不僅沒有完成自己的戲份還拖累隊友,硬是成了第一位一個A也沒得到的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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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這一對重錄了好幾次,嚴重耽誤了錄制進度。沒辦法在錄完這一組時,導演只能先叫停,讓觀衆們也休息一會。由于上一場反響不錯,這一期有很多都是慕名而來的選手粉絲。
顧澤與這種靠營銷堆起來名氣的藝人,粉絲自然不會錯過這種機會。
紀塵站在觀衆席旁邊的員工通道側門門口,那兒沒人發現得了他,他得以聽見了一些觀衆對他的評價。
正如韓楊所說,這些觀衆覺得,是紀塵的角色成就了紀塵,如果他和顧澤與的角色對調,顧澤與肯定也能更出色。
他們還說,覺得紀塵太過于急功近利了。口口聲聲說自己從出道就一直演主角,這麽賣力的演出,明顯是為了獲得名次,接受不了演配角的事實。
一小撮人縮在觀衆席的一個角落,一個情緒被調動了起來,馬上就有下一個跟着附和攻讦。一個賽一個的看不上紀塵,恨不得把紀塵從出道開始的所有事情都拿出來審判,好像他出道就是個錯誤。
語言是傷人的鈍刀,這些話聽着實在是叫人不大舒服。這一個綜藝開播以來,紀塵本以為回到了自己的深愛着的舞臺上,不論再難再險,他總會昂然以對。卻沒想到節目錄制還沒過半,就反過來被觀衆批得一無是處。
“切,”耳邊傳來輕蔑的一聲,紀塵被吓了一跳,生怕是哪個觀衆發現了他要當着他的面批判他這一輪的演技,沒想到是謝凡,而且他又跟黃橙在一起。
謝凡一臉不高興,黃橙則面露擔憂的看着紀塵。
“這些人真有意思。顧澤與都演成那樣了還能說是角色的問題,上一輪給我一起演的時候也沒見他演的多出彩。合着人不行怪路不平是吧。”
黃橙也安慰道,“哥,不怪你。再說大家來參賽肯定都希望拿個好名次啊,要是真那麽高尚,為了磨煉演技什麽的,多去接幾個戲,要不回爐重造重新讀個表本不是來的更好。”
“就是,”謝凡也跟着附和,說話的時候擠眉弄眼,尖聲尖氣的,他故意做了個誇張樣子,大概也是想逗紀塵開心。“拿不到名次的人才會安慰自己,名次不重要。”
紀塵真被他給逗笑了,陰沉着的一張臉也放松了許多。
謝凡話鋒一轉,大概是見紀塵之前表情不豫,問道,“哥,他們這麽說你,你不生氣嗎。”
紀塵看得出來,謝凡其實本性不壞,單純是這張嘴太毒了點,又容易意氣用事。他搖了搖頭,“小點聲,讓人聽見了不好。其實轉念一想,觀衆的選擇不就是市場的選擇嗎。我以前一直認為演戲只要演好自己的部分就好,今天才意識到,帶動對手一起進入角色也很重要。有些觀衆說的也沒錯,一直是主角這種話也是我自己說出口的。禍從口出,我們以後都應該謹言慎行。”
謝凡欲言又止,顯然又有自己的不同意見。紀塵看着他已經上好了妝,知道他下一個就要上場,還是和一個老戲骨搭檔挑戰他和顧澤與這一隊,當即拍了拍他的肩膀。
“快到你了吧。加油,這場我看好你。”
紀塵轉身離開員工通道,卸了妝之後就回去了後臺,一個人坐在一臺監視器前。
謝凡這一場有了老戲骨的指導,加上自己也更刻苦賣力,他們這一場效果拔群,可以說最終結果輕輕松松地就超過了紀塵他們。紀塵早知如此,但在看到自己的王牌标志熄滅的時候,心裏頭還是有點不甘。
他沒再看完接下來的演出,而是跟池戀說了聲,提前離了場。
他前腳離開風雲娛樂的大樓,卻沒想到能在街角遇見何汜夜。
何汜夜站在街對面,像浪漫的法國劇一樣出現。他站在熾熱的陽光底下,正朝着紀塵微笑。
交通信號燈變了顏色之後,他便立刻朝着紀塵走了過來。
“走,帶你吃點東西去。忙活這麽久,肯定沒好好吃飯。”
何汜夜說的沒錯,他現在已經越來越了解紀塵了。紀塵一上午都在為這一期節目的錄制擔心,除了喝了一杯冰美式之外再沒吃其他的東西。演戲的時候又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整個人都是一種腳步虛浮的狀态。
這會站在刺眼的陽光底下,直覺得眼暈。
他努力睜開眼,身體還是晃了一下。
何汜夜趕緊過去,攬着紀塵的肩膀,沒讓人當街昏迷。
“真沒吃?”何汜夜皺着眉,本來略略有點動怒,低頭看着紀塵蒼白的一張小臉,狀态奇差的樣子,又有點不忍。
紀塵确實難受。豔陽高照,反而讓他覺得渾身上下都透着絲絲縷縷的寒意。若是在演播廳,他肯定要裝的若無其事,非得堅挺到人都走完才肯稍微放松休息。但眼下他對着何汜夜,便不再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臉。他往何汜夜懷裏挨了挨,滿臉寫着天真無辜。
他沒解釋,躺平挨打一樣嗯了一聲。
何汜夜很吃這一套,當下就拿他沒了辦法。只好直接帶着人去往吃飯的地方。
那算是個蒼蠅館子,不是什麽有名的地方,又因為不是飯點更沒有什麽客人。紀塵光明正大跟何汜夜走進去,也沒什麽人認識他。
是一家賣生煎的小店,店面不大,進門就能看得到最裏面的牆。接近門口的地方用一張操作臺将店面分割為兩個區域。後區就是廚房,占據了整個鋪面的大半面積,前區連帶着外場是客區,但因為場地有限,只能擺放幾張折疊小桌。
這家店的生煎制作過程完全透明公開,後區裏準備食材,和餡兒包生煎,然後拿到操作臺的上油鍋上煎熟。整個流程都在客人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紀塵走到門口,看見臺面上的那口大油鍋裏,擺放着已經熟了的十幾二十個生煎。
紀塵撿了最裏面的一張桌子坐下。因為挨近油鍋,地面上顯得油乎乎的,不過白色的桌面上倒是幹淨,一絲灰塵也無。
他坐下之後下意識的問老板,有菜單沒有。
老板是個個子不高的中年男人,五十來歲的模樣,看起來很敦厚和藹。他笑眯眯地從竈臺後面出來,解釋道,我們這兒只有生煎。
老板是正經的滬地人,說話時,滬地口音明顯。看來這兒真是一家蠻正宗的生煎店鋪。
何汜夜看了眼那口鍋裏的生煎,說道,鍋裏剩的這些我們都要了。
老板笑着應下,還說有點涼了,要重新開火給他們熱熱。
其實紀塵根本沒什麽胃口,生煎這東西又有點油膩,他也吃不下幾個。鍋裏少說還有十五六個,何汜夜點這麽多,兩個人肯定吃不完。
他怕人浪費,沒想到何汜夜卻說道,沒事,吃不完打包回去給何最吃。
一想起何最那個炸毛樣子,紀塵又忍不住笑了笑。他有時也想,如若何家沒有遭遇這種變故,那何汜夜會不會也這樣無憂無慮的長大。
但若這樣,或許二人就不會相遇了。
何汜夜看着紀塵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一些有的沒的,他問紀塵在想什麽。
紀塵擡了擡眉毛,說道,“沒什麽,就是覺得何最跟你挺像的。”
何汜夜少有的有些得意,“那當然。外甥像舅。我和我姐姐長得就很像,何最其實是像他媽媽。”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那邊老板已經端着生煎上了桌。剛出鍋的生煎包各個圓潤飽滿,上面撒着芝麻和翠綠的蔥花,正滋滋冒油,熱氣夾雜着焦香瞬間四溢,再沒胃口的人恐怕也會被這味道吸引的食指大動。
紀塵看着眼前的生煎包挪不開眼。何汜夜笑笑,夾起一個放在人眼前的小碟子裏。
“嘗嘗?看看正不正宗。小心別燙着。”
紀塵低頭咬了一口。這家生煎的确很正宗。生煎歷史很久,變遷至今已經衍生出了許許多多不同的餡料口味,但這一家卻沿用了最古老的餡料配方,以鮮豬肉和肉皮凍等其他調味料做餡,使得第一口咬下去的時候便能品嘗到味道鮮濃的湯汁,第二口則能吃到金黃脆香的包底以及鹹香的肉餡。
只一口,就會讓遠在異鄉的羁旅人想起故土的風味。
紀塵咬着半個生煎,這對他而言竟也是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好像兒時吃過。一時之間情緒上湧,他忍不住有些鼻酸。
紀塵這一天經歷了太多。演戲失敗,被觀衆嘲諷,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心底交織,擰成一股巨大的委屈。
他低着頭,不想讓何汜夜看見他的軟弱情緒,卻實在忍不住,說道,“我想我爸了。”
他沒告訴過何汜夜,自己的父親以前是一名中餐廚師,會做各種菜系的菜品。那時他一家和和美美,媽媽在國企上班,每天下班之後正好去接幼兒園放學的小紀塵回家。而只要他們一進家門口,爸爸一定做好了各種口味的飯菜等他們娘倆回家。
爸爸的廚藝很好,每次紀塵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好像回家的路永遠都帶着這一股飯香一樣,以至于讓他後來每每聞到鄰居家開火做飯的味道,就會讓他無端産生一種對于回家的渴望。
然而當他真正打開家門的時候,見到的只有空曠的,空無一人的房間。
他日日都在這一種期待與失望中轉圜,多年下來,這好像成了一種折磨,但并沒讓他麻木,反而更加想念過去安寧的日子。
何汜夜看着紀塵陷入自己的回憶裏,他知道,紀塵需要一個宣洩的機會。他想了想,問道問道,“你爸爸,是個什麽樣的人?”
紀塵擡起了頭。
他對爸爸的印象并不深刻,因為他爸爸離世的太早。他只記得幾個片段,有一次他在幼兒園表現不好被老師責罵,于是鬧着不肯上幼兒園,是爸爸帶着他回到幼兒園,讓他給老師和同學們道歉。
但爸爸并沒有責罵他,反而對着年幼的紀塵循循善誘,告訴他,人要學會接受自己的錯誤,接受自己的失敗。逃避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只有面對,才能讓你跨過人生所有的坎。
那時年僅五歲的紀塵并不理解爸爸這句話有什麽用意,今天突然想起來,卻好像茅塞頓開。
這世界上因果循環不止不休,很多事情冥冥注定。當年紀塵因為一件小事被父親教育,卻沒想到那些教誨事至如今,依然能為他的人生指明方向。
父母的愛就像一棵大樹,綠蔭為你遮風擋雨,樹幹任你停留歇息。就算百年之後,也依舊如一盞明燈,燃盡身體的最後一團火,給你熱與光亮。
想起相繼離世的父母,紀塵終于按捺不住,他沒回答何汜夜的話,卻又低下了頭。豆大的淚珠從他眼眶裏滾落下來,砸在桌面上,很快聚成了一灘。
淚水滾燙,燙壞了眼前人的許多回憶。
整個店面都安靜了下來,只有紀塵若隐若現的壓抑着的哭聲。
他孤單的太久了,也委屈的太久了。沒有人給他依靠,告訴他他也可以停下來歇歇。
何汜夜一直坐在他對面,他在等待紀塵自己消化這一份濃厚沉重的情緒。即使現在他是紀塵的戀人,但他終究不可能替代紀塵父母的角色。但他知道,他應該怎麽安慰。
他朝着紀塵伸出手。
紀塵擡起淚痕未幹的一張臉,看着何汜夜真誠的眼。
他說,我是你的親人,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紀塵望着何汜夜,眼裏的淚漸漸凝聚。
他們吃完飯的時候還是下午,紀塵沒回演播廳,這一期估計也不會給他太多幕後鏡頭,免得網上又借題發揮,看見紀塵臉色不佳,到時候又吵起來。
何汜夜親自驅車帶他回了別墅。
紀塵坐在何汜夜的副駕駛上,沒過多大一會就睡着了。他身上蓋着何汜夜的外套,上面依舊帶着何汜夜常用的那款古龍水的香氣。
這味道讓紀塵很安心,甚至治好了他這幾天的失眠。
他睡相平穩,何汜夜不時側目看看他。紀塵睡覺時很老實,他會像個幼童一般蜷縮起自己。
很明顯,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紀塵今年也不過二十四歲,還是個讓人心疼的年輕人。
何汜夜的車勻速行駛,正駛上主幹道。紀塵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上面有一條消息提示。
【紀先生,您之前送檢的樣本結果已經出來了,有時間的話您可以過來取一下。】
發信人是中心醫院。何汜夜看了眼紀塵的睡顏,決定把車掉頭。他們又回去了市中心。
紀塵在半路上醒了過來,他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醒的時候險些以為已經到了晚上。結果還是在何汜夜的車上,何汜夜把車停在中心醫院的停車場,沒熄火,車裏開着空調,為的就是讓紀塵睡得舒服點。
紀塵看見中心醫院的門診大樓就知道了怎麽回事,猜到是DNA的檢測結果出來了。他拉開車門,有點忐忑。
“走吧。是時候弄清楚真相了。”
何汜夜跟着紀塵去了檢驗科,檢驗科的醫師面帶微笑,拿着一個封好的文件夾遞給紀塵,還看了一眼紀塵身後的何汜夜。
“紀先生,這是您的結果。您可以打開看看了。”
這個醫師的表情很奇怪,但紀塵又說不上來是哪裏的問題。他狐疑的看着人,原本要當着人面拆開文件夾的棉線,手上繞了兩圈之後卻又饒了回去。
“算了,我們還有事,還是回去再看吧。”
紀塵捏着文件夾,催着何汜夜回到了車上。
他反複思考着那個醫師的表情,越想越覺得奇怪。他又看了一眼何汜夜,問道,“你們認識?”
何汜夜神色淡淡,“不算認識。但中心醫院的大多數醫生都和駱家有關系,這你也知道。”
“我覺得剛才那位醫師有點奇怪,感覺他好像很期待我拆開這份結果一樣。”
紀塵邊說邊上了車,兩人重回車上,短短一會功夫,車裏的冷氣的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一股股熱浪彙聚,在密閉的車裏越發滾燙。
紀塵剛坐下沒多大一會,額頭上已經被微微汗濕。
他的确有點緊張,畢竟這個結果是誰都無法預料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機會重尋親人。
紀塵深吸了一口氣,當着何汜夜的面打開了那份結果。
上面分析了一堆外行人看不懂的數值,但最後一行的一句話,紀塵與何汜夜都看懂了。
上面寫着:檢測結果:不匹配。
甚至沒有具體的數值,只有短短三個字。
紀塵震驚地看着何汜夜,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這,這不可能。怎麽會這樣呢?”
何汜夜也看着紀塵,他皺起眉毛,這個結果同樣讓他震驚。
經歷了這麽多之後,本來他以為可以用紀塵的身份來向駱舒施壓,卻沒想到這一切陰差陽錯,努力了這麽久,紀塵根本不是駱家人。
他們的計劃就此被打亂。
紀塵也似乎恨不能接受這個結果,除了要幫何汜夜,他看中這份結果的另一個原因源自于他對家人的渴望。
紀塵咬着牙,手上這份報告被他捏緊,甚至捏出了褶皺。
他忽然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何汜夜。
“我不相信這個結果。我在醫科大的研究所還送檢了一本樣本,那份結果還沒出。等那份結果出來,不論真相是什麽,我都認了。”
他言下之意,是恐怕駱家人對他的樣本動了手腳。
所以他早就有了兩手準備。
他一定要弄出個事實真相。
恭喜高中生們畢業啦!!!解放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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