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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紀塵順利進入了宮汀這一組。宮汀很熱情,在紀塵做出選擇的那一瞬間便沖上臺給了紀塵一個擁抱。
她對紀塵青眼有加,從第一期錄制的時候就很明顯。
這會兒第四期的先導片錄制結束,大家都在後臺稍事休息。紀塵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看起來是閉着眼假寐,實際上嘴裏念念有詞,正在複習一會要表演的劇本臺詞。
這是最後一場錄制了。不管前面幾期經歷了多少波折,這收尾的一期說什麽也不能翻車。
紀塵是這樣,對待工作有點偏執的瘋狂。
紀塵閉着眼假寐,睜開眼時看見宮汀就站在他眼前。按理說,導師們的休息室和選手們的并不在一塊兒。宮汀出現在這兒,擺明了是專門來找紀塵的。
果不其然,她見紀塵睜開眼,笑盈盈的指了指門口。
“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宮汀這人的熱情叫人不忍拒絕。紀塵點點頭,跟着人去了風雲娛樂樓下的一家咖啡店。
店開在風雲娛樂樓下,堂食的人不多,都是點外賣的。吧臺裏就兩個挺年輕的男咖啡師,正在有條不紊的做咖啡。估計也是見慣了大大小小的明星藝人,見紀塵跟宮汀推門進來,也沒私下裏偷偷摸摸地品頭論足,說了聲歡迎光臨就接着忙活自己的事兒去了。
紀塵雖然也常喝咖啡,但的确不怎麽來這種咖啡店。這兒店面不小,門口的玻璃都是茶色的防窺玻璃,估計是因為怕追星的粉絲太瘋狂,特意換成了這樣的來保護樓上公司藝人的隐私。
店面有兩層,一樓是咖啡廳,二樓據說是半夜營業的小酒館。內裏看着都很寬敞,有幾張散臺,還有幾個卡座。
宮汀估計是這裏的常客了,輕車熟路去收銀臺點單,自己點了杯脫脂熱拿鐵,然後問紀塵想喝什麽。
紀塵不假思索,選了杯冰美式。
宮汀抱着手站在一邊調笑,她今天紮了個低馬尾,發量不少,粗粗一條馬尾垂在她身後,随着她的動作尾端輕輕擺動。宮汀整個人看起來很幹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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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年輕人啊就愛喝這個,苦了吧唧又冰冰涼的。對了,我剛也叫了老何過來,估計快到了吧?他要喝什麽你幫他點一下?”
“啊?”紀塵沒想到宮汀居然叫了何汜夜過來,他心下疑惑于是怔愣一秒,才開口答道,“那一杯牛奶就好,要溫熱的。”
宮汀帶着人選了最裏面的卡座,這裏隐蔽性最好。
他們剛入座,門口的風鈴就響了起來。何汜夜站在門口,正往裏看。
宮汀又站起來,擡手給何汜夜提了個醒,叫他來裏面入座。
服務生正好也端着托盤,端來了他們的飲品。
卡座是個寬敞的四人位,何汜夜自然而然坐在了紀塵的身邊,把人困在了裏面的位置裏。他看了眼自己跟前的熱牛奶,和對面的宮汀說了句謝謝。
宮汀輕松一笑,“謝我幹什麽,小紀幫你點的。”
何汜夜會心,擡手摸了摸紀塵的腦袋。
“這麽着急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兒?”
“嗐,沒什麽大事。其實呢,就是想跟紀塵私下邀約。年底我有個電影要開拍,缺個戲份很重的男二,不知道紀塵有沒有興趣試試?按理說應該等節目結束之後再提這茬的,但是小紀這麽優秀的演員,我真怕別人給我搶跑了。”
宮汀語氣倒是輕快,半開玩笑似的。宮汀不僅是傳媒大學的教授,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導演,出自她手的電影,不僅票房有保證,若是拿去參賽,也必然是要滿載而歸,演過宮汀的戲的演員,十有八九都會成為影帝影後。
紀塵壓根沒想過自己這個年紀,這個水平就能有這個機會。
他驚訝地擡起了頭,很是不敢置信,說實話,也沒什麽勇氣真的答應。
“當然了,我也有點私心,”宮汀見狀,又繼續開口,“我也是想順便請汜夜幫個忙。招商的事兒,能不能麻煩何總一下?”
原來是要自己帶資進組。紀塵又把頭低了下來,帶資進組總歸是讓人覺得有點難堪,于是退卻的心思更重了點。
“你放心小紀,我知道帶資進組這個事兒傳出去不好聽,所以我想的是不用何家親自出面投我這部戲,只要何總跟合适的生意夥伴說一聲,随便哪家有意向的公司投一下就可以。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瞞你們了。我這個戲,其實并不缺錢。”
宮汀話鋒一轉,讓對面的紀塵與何汜夜十分意外。不缺錢,卻又這麽急着找何汜夜拉投資。那必然是有別的意圖。
紀塵稍一想就大概猜到,宮汀找來何汜夜,不是沖着何家的錢,可能根本是沖着何汜夜來的。
果然,宮汀道出了實情。
“其實這個本子是我的學生寫的,他們打算自導自演,算是一部實驗片。但是不知道哪裏走漏了風聲,被駱堯給盯上了。駱家斥巨資要從我學生那裏買這個本子,我學生本來不願意,駱家就威逼利誘。我的學生沒辦法就來找我,但是我也能力有限,只能說必須我來親自導這個戲,駱家那邊倒也同意了。但是我實在不想讓我學生的心血付之東流,更不想讓駱家這麽橫行,所以才來找你們。投資這個事,只要有人能掣肘駱家,駱堯在劇組裏也就不敢太放肆。”
很早的時候,紀塵就聽說駱堯買了一個量身定制的本子,打算用這個本子沖影帝。原以為是砸錢捧出來的紫薇星,卻沒想到居然是靠搶來的“量身定制”。
不過這種行事風格,倒也很符合紀塵對駱家所有人的印象。
至于宮汀來找紀塵幫忙,她應該不清楚紀塵與駱家人的淵源,單純是覺得只有何家能與駱家平分春色。
何汜夜尚且有些猶豫,他看了眼旁邊的紀塵,紀塵也在沉吟。
此事非同小可,何家與駱家私下裏已經撕破臉了,紀塵也不知道要不要答應宮汀的請求,讓兩家之間戰火升級。
何汜夜似乎是猜到了他心有疑慮,于是偷偷握住了紀塵桌子底下的手。
“看你的想法。如若你想參演,駱家能給駱堯什麽,我就能給你什麽。”
這不是勉強。何汜夜向來如此,支持紀塵總是發自內心。
紀塵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點了頭。
“好,我願意參演您的戲。其實我也很感激您,能給我這樣一個歷練的機會。”
“客氣,是我該謝謝你肯幫我這個忙。我也說了,像你這麽有天賦又肯努力的演員,理應得到更多機會。”
宮汀又補了好幾句,大概也是怕紀塵多想。對于紀塵演戲的靈性,她的确看重。
那邊還有錄制任務,咖啡也沒喝完,三人的談話就此結束。何汜夜親自送紀塵回去錄制廳,三人同行,進電梯的時候,紀塵才後知後覺想起來一件事。
“你們,早就認識?”他指着身邊的何汜夜與身前的宮汀。
“是啊,認識好多年了。”
“我們是高中同學。”
紀塵恍然大悟,這兩個人年紀相仿,是高中同學的關系倒也并不讓人十分意外。
然而宮汀似乎并沒有因為這層關系對紀塵額外照顧,排練的時候,罵他罵的也很直接。
單從教育者的身份來看,宮汀的确很合格。
下午的時候,第四期節目錄制照例開始。紀塵這一組選擇了一個古裝戲的片段。古裝戲因為造型和裝臺的步驟繁複,使得演員們在舞臺上的表現力其實很有限,但這個古裝扮相卻十分适合紀塵,也為整個戲的完成度加了不少分。
紀塵這次的角色并不算是戲份最多的,甚至有點綠葉的意思。他飾演一個忍辱負重的孤兒,為了大義他不能和僅存的族人相認,只能扮演好忠臣的角色讓他的滅族仇人放松警惕。在這裏,他有大段大段的臺詞,還要完成從虛與委蛇的讨好到寧死不屈最後慷慨就義的情緒轉變。
最後一段臺詞,伴随着紀塵自戕的動作,被他一氣呵成的完成最後的演出。這一小段裏,紀塵滿眼悲憤,雙目赤紅,加上動人的臺詞足以讓觀衆與導師們齊齊潸然淚下。
果不其然,在他這一段臺詞念完之後,全場靜默了足有半分鐘的時間,許多觀衆連眼淚都來不及擦,完全被紀塵的演技所打動了。
等大家反應過來,已經謝幕良久。就連幾位導師也無一不是滿懷熱淚。
紀塵這一次的演出完全打破了之前借人設發揮超常的傳言,全場掌聲雷動,甚至有觀衆起立鼓掌。
毫無意外的,紀塵得到了組內的最高分,而最後評定的最終王牌,卻要等所有人的演出都結束之後才能由幾位導師一起評選出來。
紀塵這一組得到導師們的評價之後,要先回後臺休息。紀塵今天的妝造是一襲月白長衣,長發飄逸,又束起一半帶着一個銀質的發冠。戲服繁瑣,這一身行頭很重,讓紀塵的體力耗費地更快了。
天氣又熱,即使演播廳裏冷氣十足,但演完這場戲之後,紀塵的裏衣已經完全濕透了。
冷氣一打下來,激的人瑟瑟發抖。
而紀塵,此番不知道着了什麽魔,突然有點出不了戲了。
自從回到後臺之後,他一言不發,一個人坐在角落裏,抱着自己的肩膀不停地微微顫抖。黃橙過來過一次,問他要不要先去卸妝。見人沒反應,黃橙還以為紀塵只是太累了,想自己休息一下。她給紀塵倒了杯熱水,放在人身邊的椅子上,便轉身去卸自己的妝。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下一組的錄制都快要結束了。趁着換組下場的當兒,池戀進後臺叫人的時候,發現了角落裏的紀塵。
紀塵一直在控制不住的流淚,他還抱着自己,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池戀雖然年輕,但也一眼就看出來了紀塵的狀态絕對不對。她趕緊走過來,輕輕拍了拍紀塵的肩膀,又叫了好幾聲紀塵的名字。
然而紀塵卻像沒聽見、沒知覺一樣,毫無反應。
他這樣子,俨然是入戲太深,出不了戲了。
池戀也沒見過這人這樣的架勢,趕緊聯系了黎文,又第一時間告訴了何汜夜。紀塵反應這麽大,得找一個他最熟悉的人,才能幫他脫困。
後臺裏,池戀和黎文打了好幾個電話,總算通知到了何汜夜。
電話那頭,何汜夜沒說別的,只說自己馬上到。然而就在黎文挂電話的一瞬間,紀塵忽然站了起來,朝着門口徑直而出。
好幾個人都沒攔住那種。
池戀還要盯着節目。黎文也不敢上去直接把人攔住,紀塵這症狀跟夢游差不多,要是真上去跟人直接起沖突,說不定人真的會精神分裂的。
紀塵穿着戲服,直奔電梯間,他進了電梯便按下了去地下車庫的樓層,一路往下,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去某個地方一樣。
黎文跟着他,電梯裏手機沒信號,電話想打給何汜夜都打不出去。
電梯到達地下,紀塵出了電梯廳更是直奔停車場。好在正碰上親自開車過來的何汜夜。
何汜夜從車上下來,見到這樣的紀塵立馬沖了上來。
紀塵看起來很不對勁,沒頭沒腦的往前沖着。何汜夜扶着他的肩膀,皺眉大聲喊他的名字。
“紀塵?紀塵!你怎麽了?”
紀塵不說話,也不看向何汜夜。他紅着眼,努力想沖破何汜夜的桎梏,繼續朝前走去。
“他入戲太深,有點走火入魔了。看他的樣子,我想可能是某種創傷後應激障礙。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你和他比較熟,要不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
黎文站在紀塵身後說了這麽一句。何汜夜稍一打量,只覺得紀塵這樣子實在是有些不容樂觀。
紀塵嘴唇微微顫動,像是在說什麽話。何汜夜離他很近,但也只聽請了幾個零星的音節。
“爸,爸爸……媽,回家……”
何汜夜聽清之後,瞬間就懂了紀塵這樣子,到底是因為什麽。
他把紀塵攬進懷裏,看了眼紀塵身後的黎文,說道,“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在這照顧他。晚點我就把紀塵送回去。”
黎文也知道,恐怕只有最了解紀塵的何汜夜能幫紀塵,她點點頭,先回了公司樓上。
偌大的停車場只剩下紀塵與何汜夜兩個人。
夏日炎熱,即使是地下也并不涼爽。停車場有沒有空調,且空氣不流通,實在是顯得悶熱十足。紀塵穿着厚重的戲服,沒一會就渾身濕透。
但他還是在顫抖,唯一裸露出的手掌也冰涼的吓人。
何汜夜抓着紀塵的一雙手,抵在二人的胸前。
“紀塵。紀塵,你看看我,看看我。”
他輕聲喚他,要陷在自己世界裏的紀塵醒過來,看看眼前的人。
可是紀塵卻好像做了一個繭,把他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再也不要聽見外界的任何呼喊。他自說自話,固執地想要朝前走。
何汜夜終于明白,強行要紀塵停下恐怕也不可能。他只好順從紀塵,跟在他身邊,攬着他的肩膀帶着他走。
他試圖詢問紀塵,“你去哪兒?”
他本以為紀塵不會回應,卻沒想到,紀塵竟然開了口。
“回家,我要回家。我爸爸媽媽還在等我。如果我回去晚了,他們就不要我了。”
這不對。按照何汜夜的理解,紀塵家在遭遇變故之前,也是非常溫馨地三口之家。紀塵的父母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但紀塵産生了這種錯覺,就只有一種解釋。
父母的離開,對于紀塵來說,就是一種“抛棄”。
而今天的這出戲,演到最後劇裏的那個角色也依然沒有認祖歸宗,對紀塵而言,又是一種被家人抛棄的恐懼。
恰如現在,紀塵手裏捏着那份暫時無法公諸之衆的DNA檢測報告,有最後的親人卻無法相認,何嘗不是又多一種折磨。
“他們不要我了,他們不要我了!”
何汜夜按着紀塵的肩膀,紀塵卻突然激動了起來。他奮力要掙開何汜夜,好像對方是個意圖不軌的陌生人。
紀塵使的力氣不小,一時之間,何汜夜還真被他掙開了。紀塵往前跑了兩步,何汜夜趕緊跟上。最終,何汜夜沒有辦法,只好強硬的把人抱進了懷裏。
何汜夜用雙手緊緊箍着紀塵的肩膀,試圖用武力鎮壓。然而紀塵倔得像頭牛,他心中有執念,此刻只有一件事想做。
那就是回家,回到他童年時,生活的那個家。
紀塵那麽固執,何汜夜索性松開了他,讓紀塵重獲自由于是不管不顧的往前走。他站在原地,看着紀塵的背影。
紀塵已經走出了十米遠,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何汜夜的聲音。
“那我呢。我們的家,你不要回了嗎。”
何汜夜聲音并不太大,但因為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回聲傳來,使得他本就低沉的聲音更加如同大提琴一般空靈悠遠。
這一聲剛好叫紀塵鎮住了。何汜夜叱咤商場,鐵血一般的手腕,軍人一般的意志,他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從未像這樣有過感性的時刻。
他這一句話,終于叫紀塵停下了慌亂急促的腳步。紀塵蹲下來,頭埋進自己的雙膝,情不自禁地渾身顫抖起來。
何汜夜只能看得到他的背影,他料想,紀塵大概是哭了。
紀塵的神經緊繃的太久了,那場戲像個火藥撚子,完全引發了他所有的負面情緒。無法認祖歸宗,對親情的渴望讓他入戲太深,讓他沉湎于自己的過去當中無法自拔。
而何汜夜,只是想告訴他朝前看,他不是沒人要的野草。
他走到紀塵身後,從他身後再一次抱住了他。他輕聲細語。
“等錄完節目,我就帶你回家,好嗎?”
紀塵哭了滿臉的淚水。何汜夜擡手,幫他抹掉渾濁的淚,又吻了吻紀塵紅豔的眼角。
他們挨得很近,何汜夜看得出,紀塵的神色已經漸漸清明。大概是想清楚了。
他把紀塵拉起來,幫他順了順有些亂糟糟的長發。
那假發質量尚可,用手輕輕一縷便又順了下來。
紀塵的古裝扮相,讓他的面相看起來更柔和了不少。若是平時,何汜夜見了他這副模樣,一定會打趣他,若生在古代,一定是個商賈人家的漂亮富少爺。
此番他無心玩笑,只是輕聲安慰了幾句。那邊節目還沒錄完,百十號人臺前幕後的等着,且如今紀塵身後還有幾十萬粉絲。他這幅樣子上臺,若是叫有心人看到,傳出一些沒頭沒尾的話,好不容易積攢的人氣恐怕又要如槍=牆頭野草一般再次倒戈。
紀塵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害,他剛剛是故步自封了。心裏頭還是不爽快,但眼下也拎得清孰輕孰重。
何汜夜還捧着他的臉,稍稍用了點力氣,把他臉頰的肉都擠在一起。紀塵臉很小,腮幫子也略略有點肉感,因此顯得更年輕些。
何汜夜搓吧他,哄着人先回了後臺。
這節目,說到底就差最後這一哆嗦了。
紀塵回到後臺的時候,已經到了最終投票的關頭。臺前氣氛倒是緊鑼密鼓的,四位導師正在票選最終的王牌演員。賽制并不複雜,每位導師可以在除了自己隊的另外9名演員中投出3票,可以投給同一個人,但同一個人最多只能投兩票。然後取票數最多的前三名,成為本場的三位最終王牌。
紀塵力壓群雄,除了宮汀不能給他投票之外,另外三位導師每一位都投了他,并且韓楊更是為他投了兩票,讓他以四票的成績,成為了最佳王牌。
節目組為這位最佳王牌,制作了特制的獎杯。頒獎時,宮汀更親自為紀塵頒了獎。
她看出來紀塵因為剛剛那出戲,導致心情并不太好,臉上的表情并不如演戲時那麽豐富。但挨近的時候,她還是提點紀塵,注意自己的表情。
紀塵從一片混沌中掙紮出來。他正是五感遲鈍的時候,獲獎并沒有讓他那麽興奮。
但何汜夜和宮汀的提醒也讓他清醒。眼下,他必須興奮。
宮汀把那座頗有分量的水晶獎杯遞到他手裏。紀塵接過,把獎杯高舉過頭頂,霎時間,臺上臺下喝彩聲一片,就連頭頂也開始飄下慶賀的彩帶。
紀塵忽然有所感悟。
他本就情緒激動,這下更淚灑現場,哽咽着說出了自己的獲獎感言。
“舞臺是我的信仰,是我的生命。演戲是我一輩子的事業。初來這個舞臺的時候,我确實沒有想到能夠得到這麽多人的支持,得到這麽多粉絲的關注。我知道,早些時候,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也有了一些不好的傳言,讓很多朋友誤會了我。但今天,我在這裏舊事重提,并不是想責怪任何人,而是想告訴大家,告訴所有關注我,支持我的人,我會永遠站在舞臺上,直到我生命的火光熄滅。我會用我的一生來點燃這份事業,來證明我對舞臺的熱愛,謝謝大家。”
何汜夜站在演播廳的後臺,看着監視器裏紀塵出塵絕豔的臉,看着他如此篤定的訴說着自己的肺腑之言。他想起一開始,是他低估了紀塵對演員這份事業的熱愛。他以為紀塵和很多藝人一樣,進入演藝圈不過是追名逐利。
但眼下,他已經明白了紀塵的心。
紀塵和他一樣,把自己的事業看的與生命同等重要。
他喜歡紀塵,不單單是因為他漂亮的外表,善良的性格。
也有他這份堅毅的內心,讓他們能夠在黑暗中互相支撐。
節目錄完時已經臨近傍晚,但太陽仍舊火熱。紀塵卸了妝,坐上了何汜夜的副駕。
錄節目時,他像吊着一口氣,撐着他用僅存的精力錄完這最後的部分。現在錄完了,這個氣散了,他便覺得渾身累得要命,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他歪在何汜夜副駕駛的座椅裏,車裏放着德彪西的月光。那音樂綿遠悠長,聽的人昏昏欲睡。
紀塵陷在半夢半醒之間,他沒睜眼,但是開了口。
“對不起。”他聲音有點啞,大不如錄節目時聽來那麽幹脆。他停了一下,又繼續道,“今天麻煩你來了好幾次。這段時間你應該也很忙吧,打擾你了。”
“沒有,”何汜夜很快回了一句,他單手扶着方向盤,另一只手拉了拉紀塵身上蓋着的他的外套,“你可以放心,駱家的事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現在已經到了請君入甕的關頭。你不用擔心我,照顧好自己就行。還有,駱老的事,我們也該盡快告訴他了,他,應該時間不多了。”
何汜夜把車開的很穩,一路不疾不徐地在水泥柏油路上行駛。他三不五時有些欲言又止,但這種話總歸還是要跟紀塵說清楚。
紀塵眼也沒擡,含混不清地嗯了一聲。他可能太累了,連認祖歸宗這件事也暫時無力關心。他閉眼,感受到車輪下道路的平坦,就知道這不是去何家別墅的路。
“我們現在要去駱家嗎?”他問何汜夜。
“不,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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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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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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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