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刺激

刺激

面對夏晗晗的盛情,沈夜白卻是皺了皺眉頭,他安撫夏晗晗,輕輕拍她後背,柔聲說道:“回去再說。”

二人打車回到海盛新苑,到了沈夜白的住處。

夏晗晗坐在沙發上,是個乖巧的坐姿。她一路上都很安靜,過分安靜了,便有些不同尋常。雖然她平時也并不是特別愛說話的人,但在沈夜白面前,她一向是活潑多話的。

沈夜白簡單梳洗,給她倒了杯新榨的果汁,問道:“江淮怎麽樣了?”

“啊,江淮。”夏晗晗回過神來似的,說道,“回來啦,你都猜不到他躲到什麽山溝裏去了,我說怎麽找不到。江姨也回來了,都挺好。——你還沒見江淮吧,他這一趟回來,黑了,也瘦了,不過性格變了很多,挺好的。”

夏晗晗笑着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那件事……”沈夜白也不是個愛打探別人隐私的人,只是事關夏晗晗,他便想多問兩句。

夏晗晗卻忽然擡頭看沈夜白,兩只眼睛又無辜又濕潤,她點點頭,然後鄭重的說:“我決定了的!”

沈夜白失笑:“我是問你江淮,你決定什麽……”忽然想到接機時夏晗晗說道那句話,頓時明白了夏晗晗的意思。

他有點哭笑不得,夏晗晗的想法,真是超乎想象。之前還說高考之後給他一個答案,現在高考結束了,她不但要給她答案,甚至連自己也要給他。

不,用她的話說,應該是,我想要你。

“江淮啊……”聽沈夜白這麽說,夏晗晗也有點不好意思,她的臉染上了一層紅暈,她說:“石曉茹死活不肯做親子鑒定,又哭又鬧的,後來她自己說,孩子不是江淮的,到底是誰的她不說。——只要還江淮清白就好,她的事我們也不想管。”

“嗯。”沈夜白點頭。

又沉默了。夏晗晗低着頭,掩蓋羞紅的臉頰;沈夜白看着夏晗晗,若有所思。

“我和梅姐那張照片是借位的。”沈夜白忽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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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啊?”夏晗晗想了想,才聽懂沈夜白說的是什麽,《春風過》劇組殺青照,有一張是女主演親吻沈夜白的照片,夏晗晗刷微博的時候看到了,還點了個贊。她不覺得什麽,演員麽,鏡頭架起來就要對觀衆負責。

原來沈夜白以為她誤會了。夏晗晗想,平生難得主動一回,誰知對面還演起了柳下惠,真是不知怎麽辦才好。

“我看過了,你那張照片很好看。”夏晗晗非常真誠地說。

她擡頭看着沈夜白的眼睛,沈夜白也看着她的,那一刻夏晗晗忽然生出了勇氣,她起身走到沈夜白面前,沈夜白剛洗完澡,渾身散發出一股清新的味道,夏晗晗深吸一口氣說:“沈夜白,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沈夜白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我現在想要你,你肯不肯?”夏晗晗說完,暗道這真是糟糕的臺詞。可要怎麽說,她不知道,難道像阿q一樣,說吳媽我要和你困覺嗎?

她在心裏想了想,覺得更加難以啓齒。

沈夜白聽完後卻笑了,他的笑也可以很和煦,很溫暖,是三月的春風,撫平了夏晗晗的焦躁和不安。

他說:“我可以知道為什麽嗎?”

“不可以!”夏晗晗馬上回答。

要怎麽說,說你爸爸你爺爺連番登場,對我又是說教又是威脅,讓我不要和你好。

可我偏偏不聽,偏要和你好。且因為不知他們會用什麽手段對付我,我滿心的不安,只想和你珍惜當下。

這些話夏晗晗不想和沈夜白說。

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這就夠了。夏晗晗不覺得委屈,見過沈夜白的父親和爺爺之後,夏晗晗只覺得慶幸。

幸好沈夜白及早逃離了家庭,幸好他沒有在那樣壓抑的家裏長大。

幸好我遇見了你。

沈夜白擡手拉住夏晗晗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邊,輕聲說道:“你說喜歡我,我很開心。我早就喜歡你了,具體從什麽時候開始我也說不清,只知道好像我和這個世界和解,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你。”

夏晗晗想,我又何嘗不是呢,我病好後上學,第一個認識的也是你啊。

“如果你現在不想說,我不會強迫你。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喜歡你,想我們在一起,也想我們做男女間的事,可我們現在剛剛才确定關系,就做那種事,我怕你覺得我動機不純。”

不不不,是我動機不純,你純得很,夏晗晗在心裏說。

“所以,我們可以等以後再做那件事。現在,我們來算算賬。”

什麽……算賬?夏晗晗懵了。

“你欠我的‘保護費’,說好了攢着的,可不許不認賬。”

夏晗晗明白了,她一邊點頭,一邊想,現在的沈夜白去掉一身戾氣,溫溫柔柔,簡直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

“從前年十月,到現在,一共二十二個月,按照每月四周來算,一共八十八周。八十八周,八十八的吻,我算得對麽?”

夏晗晗眼珠子轉了轉,無奈地說:“對。”

“那你是想一次還清,還是慢慢還清?”

夏晗晗想了想,堅定地說:“一次!”

誰知道還有沒有以後呢,她是不會和沈夜白分開的,但她也知道沈家人手眼通天,是絕不會輕饒了她。

夏晗晗攀上沈夜白的脖子,看着他的眉眼,沈夜白西現在長相也不像原來那般鋒利,他好像長開了似的,眉目舒展,竟有了溫潤的意思。

以前夏晗晗常覺得沈夜白是天山的月光,冷冰冰地照着自己,照着他人;現在月亮還是同一輪,卻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芒,潤物細無聲地灑向大地。

她親了親沈夜白的眉心。

然後輕聲說道:“一。”

她的嘴唇滑到鼻梁:“二。”

沈夜白閉了眼,夏晗晗又吻了沈夜白的左眼:“三。”

她滑到右眼:“四。”

半晌,沈夜白輕笑道:“怎麽樣?”

夏晗晗委屈似的說:“嘴唇都吻得沒知覺了。”

“沒知覺了嗎?”

夏晗晗趕緊點頭。

沈夜白笑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說:“好,那剩下的六十個先欠着。”

夏晗晗委屈巴巴地點頭,把頭點成了小雞啄米。

沈夜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夏晗晗,無奈地笑了笑,夏晗晗那種吻法,與其叫吻,不如叫“啄”,蜻蜓點水一般。沈夜白本想教他什麽是真正的“吻”,但看着她一臉無辜的表情,只好作罷。

高考結束,且不管前途如何,先樂一樂。一周後,夏博組織同學聚會,把劉光輝也叫了去,班級的同學都來了,除了病中的文玲珊。原來的沈夜白對集體活動興趣缺缺,但現在的他和以前大為不同,還主動幫夏博聯絡同學。

同學們都道沈夜白出去拍一部戲,和轉了性一般。

吃完飯後,夏博張羅着去唱歌,劉光輝和部分同學離開,剩下一群愛吵愛鬧的到KTV包了一間大包廂。夏晗晗不會唱歌,卻也很開心地去了。——她現在的身體比以前好很多。

衆人知道她身體不好,沒人起她的哄,倒是沈夜白唱了許多首粵語歌。誰都沒想到他會唱歌,也沒想到他唱歌這麽好聽。

夏晗晗坐在沙發上,給沈夜白鼓掌。她看着他想,這就是我的男孩。

她起身去衛生間,沈夜白不久也出去了,夏晗晗走得慢,又對迷宮似的走廊不熟悉,沈夜白快跑兩步堵住了夏晗晗,夏晗晗倚在牆上,說:“幹什麽呀。”

沈夜白笑道:“這周保護費。”

“不可以拖欠嗎?”

“不可以。”

夏晗晗垂頭笑了一會兒,擡起頭,踮起腳尖,在沈夜白下巴上輕輕一啄,算是一吻。

沈夜白卻沒動,更沒有放夏晗晗走的意思,他擡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說:“不對,是這。”

夏晗晗只好又踮起腳,把一個吻落到沈夜白唇上。

正當她想離開的時候,卻被沈夜白輕輕扣住了頭,她瞪大了眼睛。

沈夜白沒給她再逃跑的機會,他一點一點地撬開夏晗晗的唇齒,溫柔地攻城略地。夏晗晗一開始敗下陣來,她實在不知道原來親吻竟然還可以這樣。

漸漸地,她也主動與沈夜白交纏,從節節敗退,變成以守為攻,竟也能和沈夜白打個平手。

一吻終了,夏晗晗的臉紅紅的,她喘着氣說:“原來親吻是這種感覺。”

“不然呢?”

夏晗晗心道,我還以為就是嘴唇觸碰一下,哪裏想到還有這種玩法。浪費那先支付的二十個吻了。

夏晗晗和沈夜白都不知道的是,他們親吻的畫面被幾名結伴去衛生間的同學看到,狠狠地吃了一頓狗糧。

不出意外的,夏晗晗考上了槟城大學,江淮也準備在八月末參加複讀。他和夏晗晗說:“這回好了,你是姐姐,以後也是學姐了。”

回來後的江淮好像懂事了許多,他老老實實地叫夏晗晗“姐”,對沈夜白也不是以前那副別扭的模樣,似乎默認了夏晗晗和沈夜白的關系。

夏晗晗現在前途已定,家庭和美,本來是不該有很麽煩心事了。可和沈夜白父親和爺爺那日的談話,就像陰雲一樣籠罩在她的心裏。她照常吃飯睡覺,照常玩笑,照常和沈夜白談戀愛。

只是心中隐隐不安。她不知道他們會對自己做什麽。和沈夜白的每一天都好像偷來的,因為不知有沒有未來,所以更加珍惜現在在一起時光。

直到那天沈夜白攜帶怒氣歸來。

漫長的假期開始後,夏晗晗和沈夜白幾乎整日膩在一起。夏國華和江豔紅不是沒看出端倪,但他們是開明的家長,除了江豔紅找夏晗晗談過一次,讓她注意保護自己外,沒再對夏晗晗和沈夜白的關系說過什麽。

這天沈夜白外出,本是說要見一個許無憂推薦的導演——許無憂在娛樂圈混得很開,除了他父親,也有自己的圈子。說好中午就能回來,下午還來得及和夏晗晗去看新上映的電影。

誰知夏晗晗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傍晚,都不見沈夜白的影子。等得夏晗晗都快要回自己家了,沈夜白才回來,而且面色不善。

以前的沈夜白是冷漠的,萬事不關心,鮮少有表情;最近的沈夜白溫和溫柔,讓夏晗晗幾乎忘記了他還會生氣。

現在站在夏晗晗面前的沈夜白,是一個真正鮮活的人,他在生氣,在憤怒,甚至還有一點傷心。

“我父親找過你了?”

“嗯。”

沈夜白說:“為什麽不告訴我?”

夏晗晗說:“告訴你,白讓你擔心。”

這是夏晗晗的心裏話,沈夜白父親爺爺的權勢并非尋常。沈夜白知道也無濟于事,他說服不了他的父親,夏晗晗甚至怕他因為傷害她,而放棄她。

沈夜白忽然雙手放到夏晗晗的雙肩,抱住她,讓她看向自己:“晗晗,你到底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沒信心?”

夏晗晗看着沈夜白的眼睛,說不出話來。

沈夜白接着說:“你不會和我分開,難道我會和你分開?如果我是那種人,就不會逃離那兒。你為我擔驚受怕,我卻什麽都不知道,晗晗,你讓我自責。”

夏晗晗在有些方面,比較固執,她堅決認為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和其他人沒有關系。她不告訴沈夜白,一是怕沈夜白怕傷害她而放棄她,二是不想讓沈夜白自責,這是她的選擇,犯不着讓沈夜白覺得她為他受委屈了。

但她忘了,沈夜白是那個說出:“你生病,我照顧你;你死了,我念着你;我死了,我們葬在一起。”的人。他不虛僞,他真誠到直接。

夏晗晗想到這兒,忽然覺得自己确實應該告訴沈夜白的,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她應該相信沈夜白,也應該願意和他分擔。

想通關節夏晗晗好像豁然開朗了一般,她說:“那我現在告訴你,算不算晚?”

沈夜白怎麽會聽不出來這是撒嬌的語氣,夏晗晗在示弱。他說:“晚了。不過還不算太晚。”

他把夏晗晗抱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聲輕喃:“你知道我聽到爺爺說,他問你你是不是我女朋友,你說‘沒錯’的時候,我有多高興麽。”

“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誰都拆不散我們。”

“嗯。”夏晗晗在沈夜白懷裏點頭。她不是能被甜言蜜語感動的人,但沈夜白說這句話,讓她莫名想哭。

她是這麽想的。沈夜白是這麽說的。夏晗晗想,說心有靈犀也不為過了吧。

夏晗晗推開沈夜白,擡起頭,很是鄭重地說道:“我們逃吧。”

沈夜白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笑了笑:“私奔嗎?”

夏晗晗也想起他們拍話劇的場景了,學着繁漪的語調說:“你怕了?”

沈夜白大笑,他撫摸着夏晗晗的頭發——已經畢業,夏晗晗不用再剪短發,她又留起了長發,只是現在時間尚短,長度只到到脖子那裏。

“我不是周萍,不會連私奔都不敢;但正因為我不是周萍,所以我們根本不用逃。沒人能奈何得了我們。”沈夜白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夏晗晗忽然覺得,他好像不能再用看男孩的眼光來看他了。

他更像一個男人。

或者說,他長成了一個男人。

“我手裏有他們的把柄。”沈夜白對夏晗晗說,“但這次我們并不需要用它。已經有人說通了爺爺,他不再幹涉我們的事,也不會幹涉我演戲。至于我父親,他在爺爺面前,就如同周萍在周樸園面前那樣怯懦,根本不用管他。”

夏晗晗想不通,誰會幫他們說話,誰又能說得動那位在政.壇叱咤風雲幾十年的人物。

“是我的小姑。”沈夜白笑了,“其實你也認識,我生病的時候,你給我疊過千紙鶴,還說一位曾經住你樓上病房的小女孩給你疊過很多紙鶴。那人就是我小姑。雖然我叫她小姑,但她和我一樣大。爺爺對三個兒子感情淡薄,但對這個老來女卻寵的不得了,對她言聽計從。”

夏晗晗想起了那天出現在書房門口,倚門咳嗽的小姑娘。

原來是她,竟然是她。

有些事情,也許冥冥中早就注定。夏晗晗問:“她現在身體還好嗎?”

問出來卻也知道,那天見她那副模樣,想來身體不會很好。果然,沈夜白搖搖頭:“熬日子而已,陸大夫救了一輩子心髒病患者,唯獨她的手術失敗了。”

夏晗晗心裏替那位小姑娘難過,當年她曾經把她當成精神上的寄托,想必那小女孩也是吧。

十二年前,她用千紙鶴點亮了夏晗晗枯寂的心;十二年後,她又幫夏晗晗和沈夜白一個大忙。

夏晗晗感謝她,也隐隐猜出了陸林風一家為什麽遠走蘭城,林靜雲嫁給沈東成的時候,為什麽對陸林風說陸浩凱不欠她的。

也許真相并不像陸林風想的那樣。

“改天,我們去看看她吧。”夏晗晗說。

“嗯。不過老爺子看她看得緊,我們得悄悄的去。”

夏晗晗點頭。

八月末,槟城大學開學,夏晗晗在夏國華和江豔紅的陪伴下報道。她出落得落落大方,清水芙蓉一般。吸引了不少負責接待新生的學長的目光。

夏晗晗對他們禮貌微笑,如果要留微信,她也不會拒絕。

她只發過一條朋友圈。

那條朋友圈是她和沈夜白的合影,沒有文字,也不需要文字,照片中兩人的微笑已經說明一切。

沈夜白又接了一名導演的電影邀約,《春風過》已經定檔,将在十一黃金周上映。

他們有各自的學業、事業,也有共同的愛情。

這份愛情讓他們變得更好,他們很幸福,未來也是一樣。

“晗晗,十一要不要去看電影?《春風過》,男主很帥。”夏晗晗的室友問。

“好啊。”夏晗晗答應着,心裏想,自己這份票房,要換沈夜白多少個吻呢。

或者,要不要換一個更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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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寵溺

白斐含第一次遇到龍晖。

男人騎摩托車,穿皮衣,把頭盔遞給她:“上來吧,我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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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校董的兒子。

這不是重點。

他十三歲就是槟城中學的扛把子,上了大學,他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仍流傳着他的傳說。

這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梁冀帥,很帥,非常帥。

帥到什麽程度呢?

軍訓的時候,某流量明星來學校表演,梁冀興之所至,也上臺跳了一段,他得到的鮮花和叫喊,比流量明星多得多。

一跳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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