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
第 48 章
“明天找個理由把江郁拖住,別讓他來片場。”晚上,顏滿滿給小卓發了條信息。
放下手機,她看了眼躺在大床另一側,呼吸平緩的江郁。
或許是最近極少皺眉的緣故,他的五官放松,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這樣安靜地躺着,看起來乖的不得了,讓人想輕輕摸摸頭。
被調成靜音的手機屏幕閃了一下,是小卓的回複:“明天安排了一整天的月度彙報會議,你安心拍戲吧,不用擔心被打擾。”
顏滿滿安頓好了江郁,卻沒料到,第二天的親密戲沒能順利拍攝。
一夜之間,通告單上多了十幾條劇本上原本沒有的內容。
增加戲份的是原先一個毫不起眼的炮灰角色,多出來的戲都要集中在這幾天拍攝。
為了趕場次,調整拍攝進度也不是沒有過,顏滿滿并沒有十分難以接受,但令人意外的是,她在片場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許小安?”
顏滿滿拉住來探班的李雨華,問道:“許宛白在這部劇裏有客串嗎?”
李雨華将帶來的水果遞給臨時助理,吩咐對方去清洗一下,然後坐在顏滿滿對面,和她一起看向站在導演身邊眉開眼笑的許小安。
“許宛白沒來,但是出面給許小安争取了一個客串角色。”
“畢竟有許宛白的親自指導,演技應該差不到哪裏去,而且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也不好駁了許宛白的面子。”
江郁不發話,公司可以拍板的還有好幾位高層,做做人情也無可厚非。
“你別理她,專心拍自己的戲。”李雨華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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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顏滿滿和許小安的對手戲。
劇本裏,許小安飾演的伴舞為了獲得領舞機會,在排練中悄悄伸腿使絆,害得女主摔倒,無法參加正式演出。
這場戲其實很簡單,她只需要跟着其他群演擺出幾個基礎的舞蹈動作,借機将腳步移動到顏滿滿身邊,做一個不怎麽明顯的伸腿動作,然後趁女主摔倒引起騷亂,偷偷藏在人群裏溜掉。
前後鏡頭加起來不超過五分鐘。
可許小安不知是真的無知,還是刻意精心設計過,走位時總是将顏滿滿的鏡頭或多或少擋住,将自己的正臉面對鏡頭。
“宿主,這你能忍?”系統看不下去了,磨拳霍霍,準備收拾許小安。
“急什麽?送上門來的補血包,還指望着她給咱們沖KPI呢。”顏滿滿不急不慢,一遍遍陪着她演。
不過,她有的是耐心,小林導演卻不行。
他雖然忌憚資本的力量,但絕對不是沒有底線的導演,做不到坐視不理。
在第五次NG後,小林導演爆發了開機以來第一次怒火。
“要是真的演不了,就換人吧!”
這是他能說出口的最難聽的話,言盡于此,希望許小安好自為之。
許小安跟在許宛白身邊混跡娛樂圈許多年,倒也不是全然沒有眼色。
接下來,她果然老實了許多。
群舞鏡頭勉強順利完成,下面是至關重要的肢體動作特寫鏡頭。
顏滿滿飾演的女主沉浸在舞蹈中,反複修正細節動作,沒有意識到身旁變換的人,許小安在靠近女主的時候,突然又故技重施,毫無預兆地一個轉身,将原本背對着的鏡頭硬是改成了側面。
而這樣做的結果,導致她做出的伸腿動作角度極其刁鑽。
顏滿滿腳下完全沒有回避的空間餘地。
等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來不及調整動作,演出來的假摔變成了實打實的真摔……
小卓接到劇組電話時,剛陪着江郁走出公司電梯,從電梯到車子跟前的幾分鐘裏他大腦飛速運轉,最後還是決定先把江郁送回去。
要是帶他去劇組,萬一當着衆人的面哭出來就不好看了。
小卓匆匆趕到醫院,醫生已經給顏滿滿檢查完畢,并進行了加壓包紮。好在只是扭傷沒有骨折,否則劇組真的要歇業了。
小卓代表公司和江總對顏滿滿表示了慰問,提出親自送她回家。
李雨華不放心,要跟着一起去,遭到了顏滿滿和小卓的同時拒絕。
“華姐,我真的沒事,你快休息吧,小卓送我順路。”
故作輕松地趕走李雨華,關上車門,顏滿滿才露出痛苦的表情。
真疼啊!
系統看不下去了,跳出來詢問:“宿主,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顏滿滿看着飛速上漲的黴運值,撐着一口氣咬牙道:“進了我口袋的,絕對不能再倒出去。”
江郁早早回到家,閑着無事,鑽進廚房炖了一鍋銀耳雪梨湯,想着顏滿滿晚上回來可以當夜宵吃。
本以為她和平時一樣,要到十點以後才能回來,然而湯還沒出鍋,門口就傳來了一陣動靜。
江郁放下湯勺,側耳聽着,今天提前下班了?
來不及摘下圍裙,他開心地推門就往外跑。
剛跑到客廳,看到被小卓扶着走進來的顏滿滿,他瞬間定住了腳步。
視線定格在顏滿滿被紗布包裹着的腳腕,江郁因興奮而微微發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小卓以為江郁變臉是介意他的動作,将顏滿滿安置到沙發上就立刻松開了手,退後兩步,對江郁詳細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江總,是這樣的……”
從兩人進門,到小卓說話的時候,江郁一直站在離顏滿滿不遠不近處,緊緊盯着她,卻始終沒有上前。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戒備警惕的狀态,渾身是刺。
小卓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
确認過顏滿滿沒有別的不舒服,小卓受不了江郁要吃人般的氣勢,告辭拔腿溜了。
小卓走後,屋子裏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壓抑。
江郁從廚房裏端出銀耳湯,放在顏滿滿面前的茶臺上,仍然一言不發,獨自躲進了卧室。
顏滿滿捧着湯碗輕輕吹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是在鬧別扭嗎?
好端端的生什麽氣?
喝完湯,顏滿滿按照醫生的叮囑,松開紗布,拿出藥油準備塗抹。
或許是聽到了藥瓶的叮叮當當響聲,整晚都沒怎麽說話的江郁從卧室走了出來。
顏滿滿正費力地掰着膝蓋,将藥瓶對準腳踝,餘光忽然掃到不知何時站在身旁的江郁,差點手一抖把整瓶藥油全部倒完。
“你幹嘛呢?”
江郁站在沙發前一米半的距離,盯着顏滿滿帶有紅腫和擦傷痕跡的腳踝,似乎正在做着激烈的內心掙紮。
良久,他終于鼓起勇氣上前一步,在沙發前蹲下,接過了顏滿滿手裏的藥油。
他将藥油倒在手心裏搓了搓,用掌心的溫度将其徹底融化,貼在顏滿滿腳腕,輕輕揉了起來。
他的頭發最近又長了一些,低着頭的時候,很難看清表情。
但顏滿滿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心情不好。
貼在皮膚上的掌心滾燙,像帶着火。
“你不高興嗎?”
顏滿滿決定說點什麽來打破尴尬。
江郁停下動作,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認真道:“不高興。”
“是不是因為藥油太難聞了?”顏滿滿故意逗他。
江郁沒回答,低下頭繼續揉搓腳踝,問道:“很疼吧?”
顏滿滿嘴角的微笑有一瞬間的凝固,過了片刻才輕輕靠在扶手上,嘆息着說:“是啊,很疼。”
“可是今天在片場、在醫院,我不好意思喊疼,怕別人笑我嬌氣,說我吃不了苦,說我是故意裝的。”
在江郁的按/摩下,腳踝沒有剛才那麽疼了。
顏滿滿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奇怪,江郁的手法好像有點過分熟練,他以前給別人按/摩過嗎?
她實在想象不出來,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面子,讓江家二公子給他按腳,難道是……
他在國外上學時候交往了女朋友?
想到這裏,顏滿滿心裏驟然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她冷不丁一個收腿,從江郁手中抽出腳腕,繃着嘴角道:“好了,不用按了。”
江郁疑惑地看着她:“好了?”
“嗯,”顏滿滿拉過沙發上的小毯子将雙腿蓋上,“你先去睡覺吧,我想再看看劇本。”
“哦。”江郁還是一如既往的聽話,乖乖走了。
他一離開,不知是因為失去了掌心的溫度,還是純屬心理作用,顏滿滿的腳腕又開始疼了起來。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只能集中全部精力在劇本上,一看就是兩三個小時。
窩在沙發上雙腿漸漸開始發脹,酸痛難忍,她不得不放下劇本去睡覺。
卧室裏的燈關掉了,一團漆黑,她慢慢走到床邊摸索着掀開被子,還沒躺下去,突然察覺到旁邊的江郁有些異樣。
她點開手機屏幕,借着光亮照過去。
江郁蜷縮在床的另一側,用被子将自己緊緊包裹起來,饒是如此,仍然冷得渾身發抖。
顏滿滿伸手去探,摸到額頭上一層冷汗。
生病了?還是做噩夢了?
顏滿滿急忙打開臺燈,伸手推了推江郁的肩膀,試圖将他喚醒。
然而,他醒了,卻沒有徹底清醒,眼睛仍然閉着,嘴裏含糊不清地說着:“疼,很疼……求求你……”
顏滿滿有些慌了,更加用力的去推他:“到底怎麽了?哪裏疼?讓我看看。”
江郁在夢魇中,語氣還是孩童的腔調,聲音開始哽咽:“求你不要這樣……”
“不要再受傷了……”
“我很害怕……”
顏滿滿這時才明白,江郁看到她受傷回來種種奇怪的表現,不是在生氣,也不是鬧別扭,而是感到害怕和恐懼,本能地回避,不敢靠近。
那是一個五歲半的小孩面對至親的人受傷後的真實反應。
在他的成長經歷中大概有過類似的場景,今天被顏滿滿受傷的事情刺/激到,那些回憶以夢魇的形式重現,才會致使他如此痛苦。
顏滿滿沒有安慰小孩子的經驗,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喚醒一個夢魇中的人,只能帶入幼年時期的自己,回想她難過害怕的時候最需要什麽……
片刻後,顏滿滿俯下/身,摸着江郁的頭發,将他緊緊抱住。
“乖,不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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